第3章
《維塔》是一款頗具魔幻色彩的應用于VR平臺的網絡游戲，有着非常完整的任務體驗鏈和冒險劇情，繁多的種族和職業搭配。因為沉浸式體驗技術的更進一步和引人入勝的游戲機制，《維塔》一經公測就備受歡迎，成了當季的爆款游戲，在線人數一躍位居榜首。
傅靖揚四人已經在游戲裏泡了一個多小時了，這一個小時，真是叫其他人充分認識到了什麽是世界頂尖的……騷操作。
首先，傅靖揚看了十分鐘職業技能介紹之後就開始感慨這游戲怎麽那麽難，他打職業的時候一個英雄就四個技能，加上裝備主動被動技能和道具也攏共不會同時操作超過十個技能，就這他還嫌多，總是搞出很多超出系統判定的簡化操作出來。現在随便一個網游職業就幾十個技能面前一擺，這還沒算那些等級技能呢。
“哎呀這不得累死我麽？”傅靖揚評價。
然後，傅靖揚又用十分鐘的時間研究了一下牧師的職業特性。治療職業他是接觸過的，不過以前跟他一起打邊路的隊友更喜歡突擊刺客，場上的技戰術豐富多樣，五個人的英雄搭配會根據地圖和對手來進行調整，不會固定說專門有一個某某位置，也不會固定某某位置只打某一路。網游就不一樣了，輸出就是輸出治療就是治療，菜刀隊是存在的，就是萬分局限而已。而傅靖揚現在的這個小牧師處境就很尴尬，目前能用的幾個技能只有兩三個有傷害輸出，剩下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治療術恢複術，這怎麽打怪怎麽升級？
“看來。”傅靖揚深思熟慮之後說，“鄙人這身嬌體軟的牧師妹子只能仰仗各位壯士了！”
兩人吐血，一人不知所雲。
方遠和孫宇恒本想着抱傅靖揚的大腿，可是治療職業升級确實沒優勢，而且他們至今沒看明白傅靖揚滿地引怪的風騷走位是不是在逗他們尋開心，只聽傅靖揚高呼一聲“救命”，他們就得提刀而上，再帶着個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季小川，那場面怎是一個熱鬧就能形容的。傅靖揚拉怪風格大開大合，每次都跟開火車一樣吊着個血皮跑回來，緊接着把隊友們也搞的就剩下一層血皮，衆人手忙腳亂，感覺比跑負重五公裏還累。
等等，為什麽一個牧師要跑去拉怪？
最終還是傅靖揚說明兒一早要上課，新學期第一堂課不要遲到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幾人這才作罷，從活動中心出來洗澡睡覺。
這一宿的運動量不算小，三人累的跟狗一樣，唯有傅靖揚神情自若。方遠躺在床上問傅靖揚：“靖神，你不累麽？”
“不累。”傅靖揚說，“習慣就好了。”
“我感覺我都快抽筋兒了。”孫宇恒回憶着之前的混亂操作，“哎，一共就三十級，可是感覺好難搞啊，要不然我去找倆代練好了。”
“我靠人民幣玩家。”方遠嘟囔了一聲。
傅靖揚過了一會兒才笑道：“不至于。你着急忙慌的滿級之後做什麽呢？玩游戲最快樂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這句話讓他說出來格外的沒有說服力。一個玩游戲玩到世界冠軍的人反過來跟你講“沒關系結果什麽的不重要重在參與”，這誰能答應啊？除去季小川這個誰跟他說什麽都當真的人，方遠和孫宇恒都有點看不明白眼前這位靖神了。一個晚上的接觸時間不多，但他的所作所為跟他在賽場上表現出來的人設性格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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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揚的嚣張欠扁這是有目共睹的，每次打比賽之前的垃圾話時間裏就數他事兒多，尤其是幾次跟H2O戰隊的宿命交鋒上，傅靖揚更是口無遮掩。被主持人問這次如果對線對到了ExtraLife的話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戰術準備，畢竟兩個人都這麽熟了。
這話還沒說完，傅靖揚就來了一句“ExtraLife是名很好的選手但是我跟他真的不熟，祝他好運，別害怕，放輕松”直接終結對話。緊接着，他就在當晚的比賽中1V1打爆了ExtraLife，氣的ExtraLife渾身發抖操作變形，連賽後的記者招待會都沒去。
“我跟他真的不熟”這句話也榮登各大媒體熱詞，點開裏面全是罵傅靖揚的。至于傅靖揚本人跟ExtraLife到底熟不熟，忽然間就變成了千古之謎。
直到今日方遠有幸親自采訪傅靖揚本人，問出了他這個腦殘粉心中盤旋多年的問題。
“靖神，你跟ExtraLife那場不不太熟的比賽……”他小聲說。
傅靖揚好半天沒動靜，他們以為傅靖揚睡着了，各自翻身打算夢周公的時候便聽傅靖揚悠悠地說：“光光這個人吧，沒什麽不好，就是性格太嚴謹，一板一眼的都快變态了。什麽是變态你們知道麽？就是他們希望控制自己也能控制他人，凡是他不贊同的事情或者跟他認知有出入的事情都能逼瘋了他。剩下的，你們自己随意感受感受吧。”
感受什麽？感受他其實和人家很熟，熟的能叫人家“光光”，但是打比賽之前愣是來了這麽一出跳脫ExtraLife認知的話給人家搞的嚴謹癌當場發作？他們沒感受出來傅靖揚偉大的技戰術思想，只感受出來他心裏怎麽就那麽髒了，殺人誅心啊大神！
“睡吧睡吧。”傅靖揚道，“春夢了無痕，晚安。”
學校的一天從早上八點開始，特別是每個學期的第一堂課。校園裏每個學生都是那麽青春洋溢，不禁讓傅靖揚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蒼老。事實上他叼着酸奶站食堂門口感慨的時候其實并不知道，這個學校裏還有大把的不那麽青春洋溢的老鳥兒正窩在宿舍裏做第二場夢呢。
能這個點兒起來的都是祖國的未來，能不青春麽，能不洋溢麽。
體經管專業的男生多一點，半大的小夥子亂哄哄地坐在小教室裏，明明空了一半的位子，教室裏卻感覺滿滿當當的。比起新學期的學習內容，大家顯然對傅靖揚更好奇。傅靖揚早就習慣了目光，非常坦然就讓大家這麽看着。
他們的班主任是教微觀經濟學的老師，一進門仿佛一個剛遛彎回來的老大爺，講話非常和藹可親，特別接地氣。
“老劉，我查過他。”方遠小聲的對周遭的兄弟們說，“這個人特別狠，據說上個學期差點挂了一個班的師兄師姐，最後還是院長親自上門求情，這才放過了幾個。不過也是低空飛過，搞得人家當年的獎學金都沒拿上。”
“那麽嚴重麽？”孫宇恒驚訝，“花點錢都通不過麽？”
方遠說：“你可真是個人民幣玩家。”
傅靖揚問：“那如果挂了怎麽辦？”
方遠說：“聽師兄說，學校改制之後就沒有補考了，任何科目，包括選修課挂了都必須來年重修。”
“噢，好麻煩啊。”傅靖揚說。
其實第一天的講課內容都不會很多，重點在于學生們了解本專業和熟悉大學的課堂節奏。這一到下午三點半之後，屬于新生暢游的時間才真正到來。因為這也是學校社團招新的日子。
社團學分是固定分，這就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參加學校社團。有的人是因為興趣愛好，有的人就真的是純粹的混分。學校林蔭道上兩側都是大大小小的招新社團，紅旗招展彩旗飛舞，堪比百團大戰。
“同學！加入我們街舞社吧！”
“動漫社了解一下！”
“電競社電競社！今年的中國戰隊剛拿了冠軍！”一個男生踩在椅子上大喊，“就是我們學校那個傅靖揚！”
聽見有人叫自己，傅靖揚本能的回頭，然而就這麽一瞬，他就被湧上來的人群給圍到了電競社的桌子前。
“靖神來加社團的？”踩着椅子的那個男生跳了下來，看見傅靖揚出現，非常熱情地握着傅靖揚的手開始介紹本校電競社團的光輝歷史，最後問，“靖神！我們就等你來了！”
傅靖揚同樣笑着看那個男生，他的眼睛一動，目光向下移，看見了坐在桌子後面一個勁兒低着頭的女生。他很好奇，認真的又看了兩眼，然後對那個女生說：“好巧呀，又遇見你了，緣分緣分。”
霍真真只想以頭搶地！
她很慘，真的很慘，昨天突然變成校園知名腦殘女粉絲之後她就覺得誰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回去跟好閨蜜齊妍抱怨，齊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個蛋糕的問題，反倒是追着問傅靖揚本人高不高帥不帥。這種客觀現實問題霍真真沒辦法造假，只能換一個角度跟齊妍說，在她心裏，一個高尚而偉大的職業選手是要看成績和職業操守的，不是看什麽臉好不好這種膚淺的條件！
然後齊妍就搜索了一下傅靖揚的百科，反問霍真真，那你圈有榮譽比他還多的麽？
霍真真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比便秘還難看。
齊妍又給她插了一刀，問，你最喜歡的那個什麽兩條命呢？他比我們靖哥呢？
兩條命是誰？靖哥是誰？霍真真一下子就大喊了出來：“齊妍女士請你注意一下！你之前對這些根本就沒興趣的！你的立場呢！”
“如果我早知道傅靖揚這麽優秀的話，括號，各種意義上的。”齊妍說，“那我肯定早就入圈了啊，霍直直女士，我覺得是你安利的姿勢有問題。成天到晚說這個操作多麽厲害那個操作多麽有技術含量，這我哪兒聽得懂啊。我就能看出來誰好看誰不好看，誰和誰都奸情比較多，那個兩條命就沒我們靖哥好看嘛！”
男色誤國！霍真真無語：“人家叫ExtraLife……”
“差不多差不多。”齊妍笑道，“你呀，就是跟我這兒能一個字不打磕巴的說這麽多話。要是那麽能說，你去找傅靖揚大戰三百回合啊？”
“我認生。”霍真真說。
“哎，我們可憐的直直啊！”齊妍感慨。她和霍真真不同系，霍真真是學新聞的，她學美術，這間宿舍是新聞系女生的，齊妍是填漏兒的。然而兩人投緣的很，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一屋子四個女生的關系也還不錯。霍真真這個遇見陌生人說話困難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這毛病是跟性格有關還是跟什麽有關，這顯得霍真真很內向。其實不然，只要是跟她處熟了就會發現，這姑娘也是有十幾把刷子的。
問題就在于認生的人踏出第一步就很難，所以見過霍真真十幾把刷子的人不是很多。
“你也是這個社團的麽？”傅靖揚耐心地問裝死中的霍真真。
“霍真兒！直直！”那個男生，電競社社長李煊只想瘋狂搖晃霍真真面前的桌子，“靖神跟你說話呢！”
“……不是。”霍真真憋出來倆字。
“噢，挺好的，老玩游戲不好，耽誤學習。”傅靖揚簡單評價。他自己慢悠悠的繞到了桌子後面——因為桌子後面有遮陽傘，而傅靖揚很怕曬。他這兩步就挪到了霍真真的後面，衆人的視線也挪到了霍真真後面，霍真真感覺自己後背快着火了。
滾啊滾啊！大哥我借你防曬霜你趕緊走吧！霍真真心中已經要咆哮了。
“直直經常幫電競社寫稿件，今天招新太忙，我拉她來幫忙的。”李煊解釋了兩句。電競社裏的人跟霍真真比較熟，也知道霍真真的屬性，所以在看到校內論壇上有關于霍真真當場給傅靖揚下跪獻禮物的消息萬分震驚。這肯定是場烏龍！現在烏龍事件的主角兩人就在他的面前，圍觀群衆又不知道這是什麽鬼烏龍，一個個正看好戲呢。李煊生怕霍真真當場自盡，便對傅靖揚說：“靖神，咱們借一步聊聊？今年咱們電競社的目标是校際聯賽的冠軍，大神要是來的話，那可真是穩了！”說完他尴尬癌也犯了，傅靖揚是什麽水準的？校際聯賽冠軍？在人家眼裏能值錢？
“啊，是麽？”傅靖揚又往裏站了站，連影子都收在了遮陽傘下面。他笑了笑，對李煊說：“加油！”
然後呢？！李煊愣了。
“好成績是争取來的，不能投機取巧。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的。”只聽傅靖揚繼續說： “我就是路過看看，正好這裏還有一個，嗯……認識的同學，就聊兩句。我本人對電子競技什麽的，興趣不大。好了，你們先忙着吧，我走了，再見。”
他揮了揮手，真的就這麽走了，留下電競社衆人風中淩亂。
“哥！”季小川穿過人群跟在他屁股後面快跑追了兩步，“你上哪兒去啊？社團招新就今天下午，晚了就沒了！”
傅靖揚說：“食堂五號窗口下午會有蓮蓉酥，晚了就買不着了。”
“啊？什麽蓮蓉酥？我怎麽不知道？”季小川迷茫，這才開學第二天啊，他連哪個窗口的阿姨給飯給的多還不知道呢，傅靖揚就準确打探出哪個窗口賣甜點了？
“很有名的啊，随便查查就知道了，報志願之前我研究了好久。”傅靖揚拉着季小川去食堂，“走，哥給你買好吃的。”
“嗯！”單純寶寶季小川就被傅靖揚帶去了食堂，忘了社團的事兒。
當傅靖揚吃的心滿意足的從食堂出來的時候，百團大戰早就結束了，外面就剩下了零星幾個小社團，傅靖揚不太在意，季小川也沒別的法兒，只能跟着傅靖揚去了思研社。
就是随便某種思想研究社，可能今天研究紅樓明天研究赫拉克利特。
傅靖揚主意正，但是上升不到什麽思想高度——他就是閉眼随便一選的。
校園生活通常只在小說和回憶裏特別缤紛，但是當人們正在經歷它的時候往往感受不到其魅力。上課下課吃飯睡覺，似乎跟傅靖揚之前的職業生涯沒什麽區別，單調而規律，每天晚上會有固定的一段時間陪着三個室友小朋友們玩游戲。他對網游的理解角度跟一般玩家不一樣，他會把三個隊友當狗放，一條治療術牽在後面保證不叫他們死了，自己在後面吃經驗，偶爾也會問很多奇怪的問題。
比如“對面那個人是什麽職業？不在一隊能給他加血麽他快死了”，然後隊友還沒回答呢，他就跑上去幾個技能給人家……按死了，自己頭頂上冒出了“擊殺+1”的字樣。傅靖揚又問這是什麽，方遠解釋說這個跟野外pvp擊殺值有關，人頭數越高，角色屬性就會發生一些改變，具體是什麽改變他也不清楚。
然後就看着被傅靖揚殺了的那個小號搖人過來，雙方大戰，死去活來，反複多次。殺的三個小朋友都快懷疑人生了，傅靖揚還挺來勁兒。非常系統的把一種游戲設定職業機制弄明白是需要一段體驗時間的，但是游戲悟性這東西是天生的，運動天賦也是。傅靖揚在這方面就是頂尖水平，他也許叫不上來對方的職業說不清楚對方都有什麽技能，可他就是能以一個小號治療身份跟對方幾個兇神惡煞的大號周旋個五五開。
後來他就幹脆把所有能學的能用的輸出技能都擺了出來，裝備湊了一身輸出，邊打邊加，提升了整個小隊的升級效率。
傅靖揚這個人，不講道理的。
學校開學時有幾門摸底考試，其中計算機一項如果通過了可以直接拿分不需要上課。傅靖揚就很幸運，成了宿舍裏唯一一個禮拜三下午可以平安在屋子裏躺着的人。
這段時間方遠和孫宇恒練級很瘋狂，有時候熬夜通宵打游戲一口氣沖到了滿級，滿級之後哥倆兒都要虛脫了，累的跟死狗一樣。季小川慢一點，不過他的輸出職業比傅靖揚這種牧師升級還是快的，卡在二十九級，馬上就能滿級。
傅靖揚玩游戲并不着急，在線時間每天就那麽一點，以前還能手拉手一起升級，久了他就覺得打怪無聊，明明自己還是一個小號，也會跑去野外蹲別的小號。野外pvp戰鬥不光會影響擊殺值，也會有一定的經驗加成。傅靖揚覺得還不錯。
方遠很想哭，跪求大神趕緊升級，兄弟幾個好滿級之後去闖蕩更廣闊的天地！
“等我先把這道數學題看完。”傅靖揚每每這般回答。
又值周三下午，那哥兒仨鬼哭狼嚎的去上課，留傅靖揚一個人在宿舍裏。他把自己的作業都寫完之後閑的沒事兒幹，這才想起來去游戲上看看，跟大部隊級別差太多始終不好。
宿舍裏很寬敞，這會兒又沒人，傅靖揚就沒去活動中心，而是在宿舍裏上線。他的四肢協調能力非常好，手腳有準頭，不會馬失前蹄踹到家具。
夜闌珊此時二十八級，正在一片樹林中采集植物給自己準備滿級之後的一些裝備材料，一個人正好好的呢，就見旁邊兒有個大號急奔而過。一般來說，野外的大號也不會怎麽理會這種練級小號的，但是那個人過去之後又颠颠兒的跑了回來，看了夜闌珊兩眼，夜闌珊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對方是個武魂武士，夜闌珊剛想跟人家打個招呼，人家就拖出了八米長的大砍刀往她較弱的身軀上招呼。
“我靠！”傅靖揚大吃一驚連忙跳開，眼見自己的血線被砍下去了一半，他動作極快的幾個治療術扔在自己身上，沖對面喊：“我是女人诶你也打？”
武魂武士不為所動，追着她就要殺。只要殺人就有擊殺值，才不管什麽大號小號，也不管什麽男人女人，反正是趕副本路過的，手起刀落一個人頭根本不費時間。
傅靖揚喊話的功夫給自己把血刷了上去，對那武魂武士笑道：“這麽大的火氣？”
“小牧師，別廢話了，趕緊殺完了咱倆都別浪費時間。”武士說道。
“是啊是啊，早死早超生。”夜闌珊的紅眸微微一眯，似是頗為認可武士的話。可就在下一秒，先出手的正是這個小牧師！他僅有的幾個攻擊技能刷刷的全都丢了出來，看似毫無章法但卻最大限度的實現了連擊暴擊！緊接着夜闌珊飛速走位閃到了那武士背後，一個靈魂控制控住對方兩秒，把自己和對方拉開距離。武魂武士屬于近戰法術攻擊職業，這個人裝備尚可，血線很高，而一個未滿級的牧師輸出着實有限。就在這種懸殊的對比之下，傅靖揚都靠着精準快速的操作攻其不備的削去了對方近乎一半的生命值！
這是何等可怕的技能爆發力和操作速度！
那武士大驚失色，靈魂控制消除之後回頭一看，頓覺那小牧師殺氣騰騰，手裏一團法術眼見就要朝着自己丢來！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一個炸彈在自己眼前爆開，視野瞬間黑白！
夜闌珊擡頭一看，并沒有出現擊殺字樣。
旁邊的樹叢一陣晃動，走出來一個胡子拉碴的人類大漢，夜闌珊手掌又凝結了一團法術光焰準備戰鬥，那大漢趕緊擺手，把另外一個還沒丢出去的炸彈收好，笑嘻嘻地對她說：“姑娘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接着，他又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他死了，撿裝備吧。”
“裝備？”夜闌珊問。
“是啊，游戲角色只要死亡就會跟野怪一樣，身上的東西都會随機掉出來，路過的都能撿。能穿就穿，不能穿就賣了換錢。”那大漢解釋。
夜闌珊說：“我從來沒掉過。”
大漢打量了一番夜闌珊，說：“滿級之前有新手保護，裝備是不會掉的。”
“哦。”
“第一次玩游戲？”大漢問。
這話傳送給了夜闌珊背後的傅靖揚，傅靖揚沉默片刻，回答：“嗯，第一次，不太會。剛剛在練級，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我，還好你出手救了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男人說這話沒什麽說服力，可一個漂亮的精靈妹子可就不同了，聲音嬌滴滴的，哪怕語氣起伏不大，叫人聽着都覺得楚楚可憐。
那大漢彎腰把武士身上掉出來的裝備拾取交給夜闌珊，夜闌珊不要。那大漢就對夜闌珊說：“現在有很多人不地道，連女玩家都要欺負，這個人死有餘辜，裝備你拿着。”
“不用了，你收着吧。”夜闌珊回答。
“這……”大漢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玩家的反應也會作用到角色上。一個不修邊幅五大三粗的壯士忽然臉紅會給人帶來強烈的不适感，只聽他又說：“我叫餅幹好吃，職業是爆破專家，你叫我餅幹就行了。你是不是要升級？正好我也要清一點任務，一起吧？”
“好。”夜闌珊跟在了餅幹好吃後面，還不忘補充一句，“謝謝你帶我。”
“小意思小意思！”餅幹好吃爽朗大笑。
夜闌珊笑，是因為傅靖揚也笑了，有人給當免費的經驗代練，傻子才不答應。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豐乳細腰大長腿，又看看前面那個傻不拉幾的傻大個兒，心下感慨，男人啊男人，你的名字叫貪婪！
餅幹好吃帶着夜闌珊做任務，忙後來忙活去的，夜闌珊就老神在在的看着，偶爾給餅幹好吃刷刷血。餅幹好吃正在solo最關鍵的任務怪時，眼前彈出來一個私人電話一直擋在怪物面前，餅幹好吃趕緊就切了頻道接聽。
“直直救命！”齊妍大喊，“我在廁所忘記帶紙了！快來就我！”
“你等一下！再看個CP混剪視頻吧！”霍真真一個人在宿舍裏左閃右閃，“帶妹呢！”
游戲裏，夜闌珊坐在一邊兒看自己的經驗條，見餅幹好吃殺怪的動作停了兩秒之後才動了起來，她便站起來跟餅幹好吃說：“我發現好像擊殺滿級的人會活得額外的經驗獎勵，角色越強力，獲得的經驗也就越多。”
“是麽？”餅幹好吃撓頭，“我沒注意到過诶。”
“我們去殺人吧。”夜闌珊笑眯眯的說。
“啊？”餅幹好吃說，“可是我……”
“沒關系，我給你加血，而且我也不會給你當累贅的。”夜闌珊說，“聽說擊殺值積累到一定程度會給角色屬性帶來影響诶！”
“可是……”
“餅幹哥哥——”夜闌珊星星眼的看着餅幹好吃，背後的傅靖揚表演的正歡。
“咳咳！”餅幹好吃清了清嗓子，“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