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威逼利誘
卓苒剛剛出了外院，看見遠處的卓晴，正站在繪雅軒的大門外，讓守門的小厮通知丫鬟，讓丫鬟禀報卓楠。
卓晴怎麽也來了？難道跟她的目的一樣？也是來故意親近那個野丫頭的？
随着漸漸走近，也沒發現她手上，或者随身的丫鬟手裏拿着什麽錦盒。
“晴兒姐姐，你是來找楠姐姐的？”
卓晴看着比她早一步到來，看樣子即将離去的卓苒，微微一笑，眉眼彎彎。“謹遵母親之令，特來看望楠姐姐的。”暗指，她并不是心甘情願來的。
卓苒剛剛走出繪雅軒的大門外，卓晴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一臉委屈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我昨日受到驚吓，夜不安寝，妹妹你這是……？”
卓苒看着一臉委屈的卓晴，想起了昨日之事，心中怒火焚燒。“父親讓我與她多多相處，多讓讓她，我……我……。”不禁泫然欲泣。
雖然她與卓晴交好，可一碼歸一碼。自己的姨娘跟卓晴的生母三姨娘，一向表面和睦，暗中争寵，她自然不會愚蠢的供出五姨娘尤媚茹。
反倒因為昨日宰相父親，只是拿珠寶首飾賞賜與她，連去看她一眼，一點安慰也沒有，讓她怨恨在心。幹脆拿他來做擋箭牌，替死鬼。
卓晴心中了然，更加确定，卓楠果真如自己的姨娘所言，是父親跟李氏的親生女兒，宰相府名副其實的嫡女！現在連最受寵的卓苒，昨日被欺，今日也得謹遵父令讓着她？！
“她今個心情不錯。”卓苒意有所指，眼淚說收就沒了。“我先走了。”
“妹妹慢走。”卓晴一直看着卓苒的背影走遠了，這才等來丫鬟的回禀，領她進去。
卓晴也沒待多久，進去之後，送出手腕上帶着的手镯，杌子還沒有坐熱，就被卓楠趕了出來。
卓楠把丫鬟們全部趕了出去，只留下辛夷一人。
指着桌上卓苒跟卓晴剛剛送來的貴重首飾，以及之前宰相跟李氏賞賜的珠寶挑出來一些，裝滿了一整個寶匣。
睥睨着辛夷命令道；“幫我把這些首飾全部拿去變賣，得來的銀兩，讓人全部送到這戶人家的手上。”卓楠用毛筆當着辛夷的面，寫下錢氏養母一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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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辦成了此差事，那麽……”卓楠從梳妝臺其中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上了鎖的寶匣，用鑰匙打開之後，拿出一張紙按在自己的掌心下。“……你的這張賣身契，就歸你所有。從此以後，你依舊還是奴婢，卻已是自由身。可如果你多嘴多舌，膽敢洩露半句……。”威脅的眼神半眯了起來，迸射出危險的光芒，直逼低垂着頭的辛夷。
前世她就懂得威逼利誘，雙管齊下。
她進府的當天晚上，李氏就讓身邊的王嬷嬷，把這些丫鬟的賣身契，全部交給了她，任由她發落，除了陳嬷嬷的賣身契不在她手。
辛夷盯着卓楠嬌小的手掌下，按壓着那張寫着她名字的賣身契，垂下眼簾。“奴婢一定辦好此事，不負小姐囑托。”
“嗯。”
得到首肯，辛夷拿起一塊素色的棉布把寶匣子包裹好，抱在懷中，藏于卓楠的床底下，這才起身看着卓楠。“小姐，奴婢想等晚上在拿出去，明日出府幫您辦妥此事。”
卓楠點頭，辛夷退了出去。
當天晚上，卓楠一匣子的珠寶，卻落到一個男子的手中。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打開寶匣子，随意的翻了翻。
“按照她的要求去辦。”
“是。”跪在地上的青壹起身，走到放置寶匣子的桌子前。關上匣子，三、兩下包好之後，轉身走出門外，縱身一躍，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接下來的日子，卓楠過的很無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過她天生是不長肉的體質，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否則以她比一般姑娘能吃能睡的精力，早就成胖姑娘了。
她很想外出逛街，可是她現在不是鄉下丫頭，而是宰相府貴女，必須效仿其他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想要随意出門，除非出嫁以後，才能有機會。
卓苒跟卓晴每日必來，不過每次坐不了多久，就會先忍不住率先離開。
宰相府的嫡長子，卓子傲終于回府了，直接沖進了李氏的房間，質問道；“母親，您怎麽能随便收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為養女，甚至還要寄養在名下，與嫡女無疑？！
您知道外邊都在傳什麽嗎？
說您收養的養女，自視甚高，一朝得意，草雞變鳳凰！
嚣張跋扈，虐待奴婢，欺負姐妹，是個毒婦！”最關鍵的是害他被其他公子嘲笑！
說他堂堂宰相府的嫡子，又多了一個便宜妹妹！
為什麽是又？因為京城人士，人人得知，他的妹妹卓娅，不過是一個奴婢所出。
李氏淡然的擡頭，看着眼前身着華麗絲綢，頭戴玉冠，高大英俊，卻面色疲憊。眼底透着青影，明顯縱欲過度的卓子傲，心中冷笑。
一個被她抱養的不知名野種，也敢嫌棄她的親生女兒！
哪怕她不待見卓楠，那也是她生的！
“滾出去！”
“什麽？”卓子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床上，一向泰山崩于前從不變色，對他寵愛有加的母親，居然……居然叫他滾出去？
難道他喝花酒，把耳朵喝壞了？
一旁伺候的王嬷嬷趕緊把卓子傲拉了出去，來到外間，這才向他彎腰行禮。“請大公子原諒剛才老奴的失禮。大公子，您剛一回府，也不問一聲夫人的身體，朝她質問，難免讓她有些寒心。”
楠姐兒可是真正的鳳凰，而您？不過是當初老奴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嬰兒。
您才是來歷不明，您才是草雞變鳳凰，您才是鸠占雀窩，您才是一朝得意，手染無數鮮血，嚣張跋扈，狠辣歹毒之人啊！
李氏被宰相打傷的臉，早已經痊愈，只不過為了裝的像一些，才繼續卧床。不過不像以前，終日卧床不起。
現在是偶爾起床，遮面的面紗也用不着了。
巧妙高明的向整個宰相府裏的人，無聲的昭顯；她李氏的病，已經大有好轉，正在痊愈中。
“母親病了？”卓子傲詫異的探頭，隔着珍珠簾子向裏張望了幾眼，确實嗅到四溢的香氣中夾雜着淡淡的藥味。也不管旁邊的王嬷嬷，趕緊又走了進去。
站在閉目養神的李氏面前，低頭認錯。“母親，孩子該死，不知道您病了。剛才口無遮攔，惹您生氣了。您的病沒甚大礙吧？請過禦醫沒有？”
李氏掀開眼皮，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她發現無論是她抱養的卓子傲，還是親生女兒卓楠，一個兩個都是廢物！只會給她惹來無盡的麻煩，一點用處也沒有！
“無甚大礙，回你的琉璎水榭，用心念書。”
“是，孩子這就回去好好念書。”卓子傲轉身走了。
王嬷嬷走了進來。
李氏擡頭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就以他要用功讀書為借口，以後不準他在踏入我的天音居，半步。”随即閉上了眼睛。
辛苦栽培了十五年的嫡子，一朝成了廢子。每多見一次，心中的不甘怨恨，又多增添了一分。
“是。”王嬷嬷轉身，去吩咐守着天音居的侍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