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段曉又被敲門聲吵到，不是正門，而是通往陽陽的門，想想也知道是誰也敲門，這大半夜的肖郁軒那張臉貼在玻璃上嘿嘿笑着。幸好兩人都是夜貓子，段曉正坐在電腦前碼字，今天對淩南的事很有感觸，很想把淩南的真實想法寫到小說中去，甚至想過，一定要在小說裏，給淩南一個美好的結局。
要放肖郁軒進來之前，段曉把文檔進行了保存之後進行了半閉，她不想讓肖郁軒看到文檔裏的內容。要去開門必須得離開被窩，雖然很不情願，可也不能看着他凍得在外面瑟瑟發抖。不過說也怪，就算在山上也是，穿得上也沒有感冒，也沒有長凍瘡，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段曉拖拖拉拉去開了門，那身上帶着屋外寒冷空氣的某人魚貫而入，不但入了屋內，更是直接鑽進了段曉的被窩，還評價了一句：“我就想，你的被子很肯定很暖和。”他一臉很滿足的樣子。
不爽地的人是站在他對面的段曉，怎麽就随随便便讓人入侵。段曉打了一個噴嚏，只好坐到床屋，拉了拉還是冷着的半條被子。“你來幹什麽。”
“我有沒有看錯，你跟淩南在吃飯？”肖郁軒在擺弄段曉的電腦，段曉慶幸自己關了文檔，但有一點，還是被肖郁軒看到了寫小說的收入。肖郁軒瞪了一下眼睛，大概是這個收入超過了他的想象。“你跟淩南那麽要好了？”
呃——段曉不想回答，只好幹笑。可不能把淩南的事說出來。“他找我聊天，可能是他太閑了。”段曉很想把電腦關掉，不能再讓肖郁軒看到更多。幹脆“啪”的一聲，合上電腦，視線正好對上肖郁軒，段曉又嘿嘿笑。
“你們在商量什麽事？”肖郁軒一臉狐疑，不相信段曉的話。
“真的，就是講他的事。他不想結婚。”段曉避開肖郁軒的視線，要不然被肖郁軒看出了怎麽辦。
肖郁軒嘆了一聲，碎碎念啊起來。他說淩南啊，從小都是被家裏寵過來的，可唯有這件事，由不得他。上次說是離家出走，其實還有段曉不知道的事。肖郁軒說別看淩南笑眯眯的，可他心裏卻很苦。“你不明白。”
我明白，段曉默默地想，不明白的人是你。肖郁軒就說了之前淩南跟着去山裏的事，其實他在去之前晚上剛剛跟家裏吵了一架。事情的原因就是他父母讓他結婚的事。淩南有抱怨這一點，段曉是知道的，但還真沒看出來他有跟家人吵過的樣子。
肖郁軒說淩南這個人，一向太愛把心裏想的事給憋着不說。“我覺得那個女的還不錯，他可以交往看看。”
段曉聽了說不上話，原來，肖郁軒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淩南的感情啊，真……不知道為什麽，段曉很同情淩南。因為他的感情，連一丁點兒的奇跡也不會出現。“說不定是淩南不喜歡女人呢？”說話時，段曉又避開了肖郁軒的視線。
“你是寫男男小說寫說多了吧。淩南以前還談過一個女朋友。”肖郁軒說自己很了解淩南，“讀書有一次班會玩游戲——”說着，肖郁軒自己笑了出來。他給段曉講了那天的事情，說兩個咬着巧克力棒的兩端，如果中途有誰咬段了，就有懲罰。“我不想被懲罰。再說親他一下我也無所謂，就當他是女的好了，誰叫他讀書那會兒更可愛，哎，有機會，我給你看他那會兒的照片。”
是不想被懲罰嗎？段曉聽得愣愣地，感到了心酸，肖郁軒恐怕不會理解淩南的心情。暗中默默地喜歡着一個人的心情，他永遠都不會懂。說什麽了解，根本就是一點也不了解。段曉在心裏罵肖郁軒是個白癡，淩南怎麽會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你到我這裏來到底是幹什麽的？”段曉看了看手機，已經淩晨一點。“你不回去睡覺？”
“沒事情，就是來串個門，我們是鄰居。那我走了。”肖郁軒說要走，可身體沒有要行動的意思，屁股像是被膠水給粘住了，連挪都沒有挪一下。
“你上的是什麽班，這個時間點下班？”段曉說了句，要讓肖郁軒也要注意路上的安全，就算是個男人，也要注意安全。
“你關心我？”肖郁軒這麽問了一句，反而讓段曉覺得奇怪，這是朋友之間很平常的關心。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還反問他難道他的其他朋友沒這麽說過，不過這麽說起來，好像肖郁軒自從住到這裏之後，他和他的其他朋友少了來往。一開始确實有朋友來，還在隔壁鬧哄哄，為此段曉還上門投訴過。現在，好像沒這樣的事情了。
段曉想了想：“你的朋友呢？”
不想肖郁軒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我剛剛看你的收入還不錯。”
“你幹嘛，想借錢啊。”段曉說了句。
“不是，我想說——”肖郁軒讓段曉的耳朵過來，他有話要悄悄說。段曉不是很情願湊過耳朵聽他說悄悄話，這樣說話的方式感很奇怪。她的耳朵離他的嘴唇那麽邊，他的聲音就在耳邊輕輕響起。像是說着無關緊要的話，可每個字的吐音都是那麽清晰柔軟，耳朵會陶醉似的。“你明白了沒有？”
明白什麽？段曉根本沒有聽肖郁軒說了什麽，進入她耳朵的全是肖郁軒說話的聲音，至于內容，好像是跟某個人生日有關。某個人，誰？淩南，噢——原來是這樣。段曉的大腦終于把好聽的聲音翻譯成了文字，明白了。
說得差不多了，肖郁軒這才真的要走了，可段曉拉住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朋友呢？”她是有發現，肖郁軒的那幫朋友最近都沒有來找他，他神秘兮兮地不定時回家不出，确實沒人來找他。
肖郁軒嗯了一聲，似乎在想要如何回答段曉的問題。末了才說：“可能是他們發現從我身上得不到什麽好處了。”
這是什麽意思？段曉不是很明白：“噢，這樣，晚安。”
“晚安。”
肖郁軒走了之後，段曉又重新回到被窩，好暖和啊，腦子裏又想到了剛剛肖郁軒說的關于淩南的事，原來自己對淩南，也不是很了解。肖郁軒說別看淩南這個人，臉上會有表情的變化，可他的內心還沒有人能夠觸及。淩南那個人啊，不相信其他人。
是嗎，淩南有那麽拒人于千裏嗎？段曉看不出淩南是這樣的人，那個會笑，會生氣的淩南，不是真正的淩南。确實可能，至少肖郁軒不知道淩南的愛情。段曉轉了一個身，肖郁軒說得沒錯，應該他一個驚喜，有誠意的驚喜。
怪不得肖郁軒要去便利店打工賺錢，他是想用誠意讓淩南高興吧，畢竟他是真心把淩南當朋友。
淩南被叫到汗蒸館時，感到了莫明其妙，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到這裏來。段曉笑嘻嘻地說今天要請淩南來蒸蒸汗，現在好流行的。服務員上來問了幾位，段曉說兩位。
“你跟我？”淩南不明白，“蒸汗？”
“随便你怎麽說吧，今天是我請你。”段曉把淩南推了進去，讓淩南跟着服務員走。淩南只好跟着進去換了衣服。地上的小石子已經很燙，服務員請淩南去躺着蒸汗。淩南已經躺好了，可還是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他是被段曉一個電話叫出來的，說是要請他蒸汗。蒸汗就夠奇怪了，而且還是她請客就更奇怪。淩南問她為什麽，段曉說自己賺了小錢錢想“揮霍”一次。淩南能感到又有人走了進來，他剛想開口問句話，卻發現進來的人是肖郁軒。
淩南“嚯”的坐了起來：“肖哥。”
“我說啊，你以後不要叫我肖哥了，我也只是比你大一歲，叫我什麽什麽，別叫我哥了。”肖郁軒身上同樣穿着汗蒸館的衣服，額頭已經開始冒汗。房間裏的溫度很高，地上的小石子也很燙，人在裏面會不停得出汗。這樣的肖郁軒在淩南眼裏，格外的誘人。頭發沾了汗，會細碎地沾在一起，一縷一縷的，美得不像話。
淩南看得出了神，愣愣地點了點頭。“你為什麽會來這裏。不是段曉嗎？”
肖郁軒嘻嘻笑着，“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說着，他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那，不是很貴，但是我自己賺錢買來的。你可是我自己一個自己賺錢買禮物送的人。”
淩南的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他接過手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肖哥——肖郁軒，謝謝你。”他低着頭，明明已經是眼淚了，他猛得吸了一下鼻子說裏面好熱，臉上全是汗。
肖郁軒又笑：“我打工很辛苦，你要珍惜。”原來肖郁軒每天神出鬼沒的，只是去打工，一份是在便利店，另一份則是在其他地方，他說要用自己親手賺得錢給淩南買一份禮物，肖郁軒說自己總是對淩南呼來呵去的，太不像話，所以即是一份謝意，也是一份生日禮物。
“我生日？”淩南自己也忘了。“不是明天嗎？”
“是啊，怕你明天要和家裏人的過，就今天提早送了。段曉也有一份禮物。嗯哼。”肖郁軒擡頭看了看四周，原來段曉的禮物就是請淩南蒸汗，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和肖郁軒一起蒸汗。段曉知道淩南的心思，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和肖郁軒在一起，怕他是寂寞了，所以才會把兩人請到一起，哪怕躺着蒸蒸汗，說說話也好。
原來還是有人會關心自己的啊，淩南想到段曉，還有眼前的肖郁軒。這次眼淚是止不住流了出來。
“喂喂喂，你一個大男人，哭個什麽勁。”房間裏沒有紙巾，肖郁軒索性就拿了自己的衣袖口給淩南擦眼淚了。“說起來，我沒看你哭過。”
“肖郁軒。”淩南突然抱住肖郁軒的腰，“肖郁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