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自稱是老中醫的那位，段曉認為他也只是嘴巴說說的人，說不定也只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難怪能聊得來，原來是同道中人。說是要治她的社交綜合症，可也沒見他有什麽動靜。
這麽想來，段曉認為自己身上的問題可不僅僅是社交綜合症一個那麽簡單，還有宅和拖延症等等一系列只有遇到時才會感到自己有問題的症結。就那麽一個星期過去了，甚至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說不定又是去哪裏玩了。
段曉發現自己的這個鄰居，神出鬼沒，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他的打擾，她可以安心碼字。對寫小說，段曉認為即是愛好，也是為生活，如果能用愛好來滿足生活，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自從辭職在家全職碼字寫小說之後，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是最大的好處，白天在家活動，偶爾碼字，到了晚上安靜下來之後能更好的集中注意力去構思劇情。構思——
什麽？段曉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看電腦上的時間，現在是差不多半夜十一點，她碼字正碼到興頭上。攻和受之間的互動戲可精彩了，可外面是什麽聲音。她可以清楚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可能是隔壁那位鄰居吧，他也是個夜貓子。
呦，老中醫，這是出診剛回來嗎？段曉在微信上調侃了肖郁軒。那個嘴巴說說的家夥，以後看到他都要調侃他。
你沒睡啊。肖服軒很快就回複她。段曉能聽到開門的聲音，要不要出去喝粥，我想去喝粥。
無業游民你還是省着點吧，大半夜出去喝骨頭粥，不如睡覺。
你真當我無業游民啊。肖郁軒發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不過來，我去你那。
段曉的信息才剛收到，就聽到外頭偉來敲門聲。她馬上在信息上發送一段語音，“不在大半夜到我家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當我們是對劇本呢。不行。”又發送了一段語音，“我不開門。”
“那你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門外的肖郁軒嚷着，看來她不出去他就不走了。
“不要，大半夜的，那麽冷，哪我都不去。”段曉堅持守要被窩裏，寧願和被子精糾纏也不願出門去面前老中醫。她說完之後，外面就沒了響動。段曉認為肖郁軒已經放棄了，她聽到了隔壁的開門聲和關門聲。世界又安靜了下來，段曉舒了一口氣，正準備碼字呢，突然就吓得大叫一聲。
那人的臉就出現陽臺外，嘻嘻笑着望着段曉。她差點要拿起枕頭就砸過去，可砸也沒用，只會砸在玻璃上。砰砰砰，砰砰砰。肖郁軒在外面敲着玻璃：“很冷，放我進來。”他做出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搓着手，跺着腳，還朝手裏哈了哈氣。“真的很冷，零下，放我進來。”
他，真是個很任性的人啊，看準了段曉不會心硬到任由他挨凍，只好起來給他開了陽臺的門讓他進來。頓時一股冷空氣讓段曉全身打了一個哆嗦，可被子卻被那家夥給占領了。這是什麽情況，穿着睡衣的段曉抱着胳膊：“肖先生，你有沒有搞錯，這是女孩子家，你沒經我同意進了我的被子，這樣說出去，說——”
他卻嘻嘻笑着：“你又沒有男朋友，不用怕傳緋聞。我緋聞一大堆，不怕多你一個。”他看到了段曉放在床上的電腦桌，當然還在段曉正碼到要緊關頭的隐晦的船戲。“噢，你——不正經。”
段曉很想把他從被子裏拖出來，可又怕動作太大會撞到電腦桌和電腦，文檔還沒有保存，這是硬傷。
“你看，你這裏有個錯別字，而且這個詞用得也不對，我給你改改。”他伸手就在段曉的電腦鍵盤上敲了幾個字。只有一點，段曉發現他敲鍵盤的手勢還是蠻好看的，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段曉很想送給他一個大大的“滾”字。
他捂着被子：“走吧，我一個我喝粥太無聊，陪陪我。不然——”他又笑了起來，手已經放到了電腦的電源線插頭上，什麽意思她當然明白。
段曉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麽八輩子的黴了，怎麽會遇到肖郁軒這樣卑鄙無恥，暫且還稱不上是下流的鄰居。“走哪。”她拿了大衣直接就穿着絨睡衣服外，褲子還是睡褲，反正大半夜的，也沒人看。又拔拉了幾下頭發，算是做好了出門的準備。“你請我啊，無業游民，我可不要別人喝剩下的。”
“你這人，水果我讓KTV裏的人專門弄的，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不相信。無業游民是沒錯，但我不缺錢。”
“你應該說‘不差錢’。”幸好段曉還沒覺得自己困，平常她都是兩三點才睡，心想正好喝完粥可以回來睡覺，今天的字數也差不多夠了，存稿也夠用。這麽一盤算，比間突然被他插電源線，還是可以接受的事。
段曉以為肖郁軒說的喝粥就在這附近的哪家店裏，可不想肖郁軒開了車。還是一輛跑車，無業游民竟然開跑車？段曉第一個念頭就覺得車是他偷來的，可想想這麽說太沒禮貌，“你朋友的？淩南？”想想也就這個可能性，淩南好像是個有錢的公子哥。
“就當是向他借的好了，上車。”肖郁軒很熟練的為段曉要打開車門，他的這個動作讓段曉愣了一下，“你發什麽愣，不冷嗎？”
“不是。”段曉坐上車，肖郁軒關上車站走到另一邊上車。她覺得冷的，畢竟現在是冬天，還是大半夜，而且又是濕冷濕冷往骨子裏滲的感覺。讓她發愣的是肖郁軒為她開車門這個小小的動作，他沒有半點猶豫像是習慣這做樣做的。“第一次有人給我開車門。”段曉喃喃自語了一句，這是種怎麽樣的奇怪感覺。
“你說什麽。”肖郁軒沒聽清，“還好，車子沒熄火多久。”他的手朝空調出風口感受了一下熱風，性能好的車出風也快。馬上車裏就暖和了起來。
段曉系上安全帶：“不是這附近？要去哪？”
“去哪，賣了你。”肖郁軒說着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個他認為好笑的玩笑話，可段曉要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她說自己不值錢，賣了也不幾個錢。但有一點她覺得奇怪，他問肖郁軒到底是幹什麽的。“無業游民啊。”肖郁軒信誓旦旦地說。
“如果是朋友就告訴我，你是幹什麽的。”
“你就當我是人販子好了。”肖郁軒又笑了起來，“朋友還稱不上，但是你很好玩，你寫的小說很也有趣，哈哈哈，哪天寫完了讓我拜讀一下。”
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可以豎中指嗎？”段曉笑着，卻是咬着牙在說。在得到他的否定之後，她的內心默默地沖着他豎了一百次的中指。
大半夜的馬路空空蕩蕩，偶爾才有經過的車輛。街邊的路光發出桔紅色的燈，照亮了馬路，周圍的住宅樓也好，商業樓也好，只有零星亮着燈光。半夜出游真是件奇妙的體驗，段曉睜大眼睛，努力記下來，這是她沒有體驗的事。大半夜地坐在別人的車上在城市裏亂蹿。
她把肖郁軒的開車技技術形容為亂蹿，雖然肖郁軒認為自己的車技一流，甚至可以飙起來，可他一加速，就吓得段曉害怕得閉眼睛。在高架上開到一百多碼的速度可不是在開玩笑，是高架，不是高速啊。
經至于肖郁軒說到了的時候，段曉仍覺得心有餘悸。她的樣子讓肖郁軒笑得很誇張，直到粥都端上來了，他還在笑。“所以，所以啊我說你很有趣，跟我那些朋友都不一樣。”他笑得直不起腰，可段曉卻像是受了羞辱。
“我不要聽這種話，說什麽你好單純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豔X不一樣。不不，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你怕什麽，我會愛上你？”肖郁軒的把其中一碗粥推到段曉面前，他說他冬天時經常光顧這家店，店裏的骨頭粥很地道，而且老板知道他不愛吃蔥，就算不說也不會在粥裏放蔥。
“啊。”段曉是這麽認為的，因為電視劇裏的劇情都是這樣發展的，同樣身為寫小說的，這個套路她最清楚不過。
她的回答差點讓肖郁軒把剛吃到嘴裏的粥給噴出來，勉強咽下去之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引得店老板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只差拍着桌子笑了：“你自我意識過剩下了，你說你只是好玩，懂嗎，好玩，但我不愛上你，你條件不夠。”
“別傷我自尊好嗎？肖先生。”段曉還是不放心，這不都是電視小說時男主角一開始都會說的話嗎，不過，現實還是有區別。自己也不會喜歡上一個無業游民，“保持朋友關系，不要變。”
“你啊——”肖郁軒一手搭在段曉的肩上，“你不要搞錯，你還沒有資格做我的‘朋友’。”他很認真地對段曉說，“喝粥，腦子裏亂想什麽。”
“你也知道我寫小說，腦洞當然要大，要不然怎麽想劇情。”
“就你那男男小說。”
這是段曉很不願意聽到的話，還有他說話時不屑的神情，讓她深深地感到了他對耽美小說的惡意。就算不喜歡，也不應該中傷。但這此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段曉低頭喝粥，不願再跟他搭話。
有一點，段曉認為肖郁軒說得沒錯。她和他之間，連朋友也稱不上，僅僅是因為他一個人無聊，就随便找個好玩的人一起接出來玩玩。當他有更好玩的人時，就會換人了吧。
肖郁軒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