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柳晴看着船艙裏分為兩個單間，家眷們為一處，各家老爺們聚集為一處。
稍稍熟悉了下平日裏在賬本上看到的各家掌櫃，便同二夫人王琳進了另一處，同這些家眷們閑聊。
柳晴不喜歡熱鬧，索性坐在一旁，捧着茶，慢慢喝着。這些家眷們聊的話題，多為些深閨裏的細碎事情。二夫人王琳同王家有親戚關系，自然同王老爺的夫人們聊的更多一些。
而其餘稍稍年輕些的，同柳晴差不多年齡的姑娘們，坐在一旁磕着瓜子，說着俏皮的悄悄話。一旁的小玉，細聲的提議着，說道：
“小姐，要不也去同各家小姐聊聊？”
柳晴停頓着，看了看她們，随即回着：“不了，我也不知道要聊些什麽才好？”
宴會慢悠悠的進行着，這些夫人們聊着聊着，便聊到自家女兒兒子的婚事上來。
王家大夫人看了過來，随後頗為自豪的說着：“前些日子鄉試放榜，我家遠房侄兒中亞元。年方十七，家裏還未娶親，便想着給他說一門親。”
這話一落，幾家夫人都提了提自家待字閨中的女兒們。一時之間，那一群姑娘細聲的卻讨論着，翼州城裏的公子哥們。
王家大夫人的二女兒，生的乖巧，細聲同身旁的閨中密友說着：
“翼州城裏，表哥也算的上是很有才華的人。”
其中一人說着：“上回放榜，我原先打賭的是羅甫，沒想羅甫卻是個第三名。”
“是啊，羅甫平日裏愛說笑，人也有趣，詩書也作的不錯。”另一人說着。
王家大夫人聽着這些丫頭們說的話，不免有些氣悶，便稍稍大聲了些，說着：
“我那侄兒是庸州人士，所以姑娘們肯可能都不認識，這不特意帶他來讓姑娘們看看。”
珠簾細碎的響起，柳晴還未擡頭，便聽見，那溫和的聲音響起，“嬸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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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晴捧着茶杯，低頭飲着茶，随後便聽到身旁幾名姑娘們，紛紛細聲說着什麽。
幾位夫人們，打量着的看着，說道：“王公子，長的真是一表人才啊。”
這王集溫和的笑着，站在一旁，應着：“各位夫人謬贊了，小生受之有愧。”
“王公子年級輕輕的，就考中了亞元，将來前途定是不得了啊。”那劉夫人眼神打量着的說着。
身旁的幾位夫人，也是稱贊不已。紛紛附和着說道，王家大夫人聽着，舒心的笑着，随即說着：
“是啊，因此才想着這麽好的人，自然也得帶來讓大家先看看，看看可有什麽合适人選。”
柳晴側着身子，放下手裏的茶杯，側着身子，緩解着坐的太久，而有些不舒服的身子。身旁幾位姑娘聽着王家大夫人的話，羞澀的避開視線，附耳細聲說笑着：
“要是這王公子也是翼州城人士，那翼州城裏四公子可得變成五公子了。”
“可不是，翼州城裏長的入眼，确實是只有那麽幾個。”
其中一女子，手裏握着帕巾，掩面笑着，細聲說着“可我覺得洛公子還是要好看些。”
“是，是，你就知道你心裏的洛公子。”身旁的幾位女子取笑的說着。
那一旁的王家二女兒，跟着說着“不過，我倒覺得齊解元也是不錯的。”
“那，羅甫不也是自稱翼州城四公子之一嗎？”先前提起羅甫的女子，提議的說着。
柳晴納悶的聽着，她們提的這些，不解的，小聲問着：
“小玉，翼州城四公子是什麽意思？”
小玉底下身子，附在耳旁，輕聲說着：“這翼州城四公子，不過是平日裏姑娘們聚會時，提起翼州城長的好看的公子哥排名而已。”
“小姐，你可知翼州城四公子之首是誰？”小玉藏着笑，試探性的問着。
柳晴看小玉這小精明的眼神，好奇的問着：
“是誰？”
小玉卻驚奇的看着，低聲說着：“原來，小姐還真不知道啊。”
“這四公子之首，就是竹軒啊。”
其實柳晴還真的不知道原來竹軒在翼州城名聲這麽，好。
而另一旁的幾位夫人正同王集說個不停，這幾位夫人都有介紹自家閨女的意思，可王集卻都一一婉拒。身旁王家大夫人緩和着的說道：
“我家侄兒先前托我家老爺去向柳老爺說訂婚約的事，不過被愛女心切的柳老爺拒絕。”
“可能，我家侄兒心裏還是放不下吧。”
柳晴一聽這話，果然四周視線頓時聚集了起來，心中暗想着，這真真是躲不了。
身旁的那幾位夫人們細聲說着：“原來是為柳家小姐而來啊。”
王集漫步走至身旁，溫和的說着：“上回初次遇見柳小姐，小生便一見傾心，得知柳小姐還未及芨，便心急的拖着叔叔去向柳老爺求婚，卻被柳老爺婉拒了。”
“小生對柳小姐念念不忘，所以今日才特意當面向柳小姐表露心意，希望柳小姐能夠考慮考慮小生。”
柳晴移開視線，看着茶杯裏緩緩冒出來的熱氣，回着：
“柳晴一向都聽父親安排，所以這婚姻大事自然是聽從父親的，還望王公子見諒。”
見王集臉上保持的笑，稍稍停滞着，柳晴起身說着：
“這船艙裏頭有些悶，各位可否容許柳晴出去透透氣，可好？”
二夫人王琳開了口，勸說道：“王公子，這婚姻大事确實不是晴兒能決定的了，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
這王集雖然心有不甘，也還是保持着謙謙君子，不再追問。
柳晴暗自慶幸着，一一行禮後，被小玉攙扶着，離開這單間。外頭夜色漸漸暗了下來，翼州城裏燈火通明，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身旁的小玉，像後瞧了瞧，随即放松的說道：
“小姐，幸好那王公子沒有追出來啊。”
柳晴松開被小玉攙扶的手，靜靜的走着，轉身看着這護城河上的船只，輕聲說着：
“這番聚會，想來是花費了二夫人和王家大夫人不少的精力啊。”
小玉不解的看着，問着：“二夫人和王家大夫人？”
柳晴側着身，手扶着桅杆，看着這商船在水中的倒影，細聲的說着：
“我要是出嫁，二夫人不就可以順理應當的管理柳家的大小事務了。”
小玉這才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好奇的問着：
“小姐對那王公子印象如何？”
柳晴不解的看着小玉，随後回着：“沒什麽印象。”
外頭的風，冷冽的吹在臉上，柳晴伸手捂了下臉。轉過身，背風走着，船艙裏傳來談笑聲混雜的很，柳晴忽地記起竹軒好像也在這裏頭，便停了下來，說道：
“小玉，你去瞧瞧竹軒，他現在在做什麽？”
“是，小姐。”小玉應着，随後轉身，進了船艙。
柳晴有些無聊的站在原地，看着岸邊的燈火慢慢的移走，略微擡起頭，看着挂在頭頂的明月，突的記起上回竹軒放的孔明燈，也不知現在飛到那個角落去了。
突的隐約間，甲板上響起腳步聲，柳晴警覺性的轉過身，卻見身旁的人，是竹軒。一手提着酒杯，一手拿着兩個酒杯，貓步似的走着，看起來詭異的很。
竹軒尴尬的停了下來，随後挺直着背，絲毫不在意方才的詭異，走了過來，不甘心的問着：
“怎麽發現我的？”
“可能是你學貓步，學的不像。”柳晴取笑着的回着。
竹軒握着酒壺，舉起将手裏的兩個酒杯，說道：
“外頭冷，喝一些暖和暖和。”
柳晴看着竹軒他相當積極的倒了半杯，遞了過來，說道：
“這酒不烈，有點甜，你嘗嘗？”
猶豫着的柳晴，握着酒杯，淺飲了一點，味道确實還行。竹軒自個到了滿滿的一杯飲些，贊嘆着說道：
“我最近捉摸出了個好玩的，你看看。”
只見他将酒杯遞給自己，随後說着：“晴兒，你不要動，酒杯會自己過來的。”
柳晴半信半疑的低頭看着，手裏的小酒杯，顫顫抖抖的飛回到他的手心。
“怎麽樣？”竹軒問着。
“還行吧。”柳晴還算配合的說着。
一旁的竹軒自個倒着酒喝着，柳晴稍稍側着頭，細細的打量了下，竹軒的長相。大抵皮膚就是比較幹淨，五官看着端正，濃濃得眉毛顯得他看起來不那麽文雅，倒是調皮了不少，只是額頭那一處的疤痕多多少少有些突兀。
相比起他小時候胖乎乎的臉，确實是要好看一點。柳晴心裏這般想着，便脫口說出了句：
“你現在看起來比小時候好看了些”
竹軒含着酒，驚訝的側過頭，眯着眼，打量似的看着，說道：“難道，晴兒現在才發現！”
柳晴停了嘴，含笑着，移開了話題，說道：
“原先沒注意，現在倒是真的發現了。”
“那是，晴兒，肯定都不知我竹軒在翼州城裏可是難得美男子啊。”竹軒極其自誇的說着。
柳晴側過身，看着平靜的湖面上，兩人的倒影，輕聲說着：
“今日那王公子向我當面表露心意了。”
身旁的竹軒含着酒，一股腦的噴了出來，臉通紅的說着：
“什麽！”
柳晴也沒想到竹軒反應這般大，握着手帕，猶豫着遞給他。竹軒卻不接，只是低着頭，靠了過來，問着：
“晴兒，你不會同意了吧？”
見他這幅無賴樣子，柳晴也只得自己握着手帕，幫他稍稍擦拭着浸在臉上的酒水，只是可惜他今日這身白衣裳。
“當然，不會。”柳晴沒了捉弄他的意思，便索性都告訴了他。
省的他要是一沖動的，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闖了禍，解決起來才是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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