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游園
趙玉心中高興, 也盡力的迎合着, 且使出了些從前的本事, 讓周遲好好的享受了一回。
事畢之後, 他二人都十分盡興,心滿意足。趙玉将衣衫裏裏外外都整理得一絲不茍, 方才懶懶的開口道:“周……周遲, 這兩天,你還想和我再見面麽?”
周遲一聽居然還有再和趙玉親熱的機會, 急急忙忙的道:“若是能天天和小姐見面,我命都可以不要 ……”
這樣的話趙玉早就聽的多了,她毫不掩飾地哼了一聲,道:“不要命了, 你還怎麽和我見面?”
她那嬌媚的嗓音帶着幾分責備,周遲心裏又不安分起來,他一邊把剛收回來沒多久的雙手再次探進了趙玉整好的中衫裏,又揉又捏的摸了幾把,一邊道:“少活十年,二十年……總是可以……”
趙玉才不管周遲能活多少年,她要的只是周遲眼下的态度。她滿意的開口道:“那也不用,只是我聽說趙揚新占的這一處宅子, 原先是個親王住的, 他這裏的花園建的排場不小……嗯……趙揚一直命人精心打理,打算過幾日請他那些幕僚們前去飲酒作……作樂,如今你來了, 想必他要請你去的。”
周遲聽見趙玉舒服地哼了幾聲,越發得意,湊過去想要親她,卻被趙玉避開了。他不解的看着趙玉嘆了口氣,聽她說道:“這些日子趙揚将我關在屋裏,悶得要死,你是客人,你若是能說得他放我那天也前去觀看,你我豈不是又可以相見了?”
周遲一想,這不是什麽大事,他又有意要在趙玉面前顯出他的能耐,笑道:“這有何難?只怕到時候你人比花美,這府裏上下的人,不知道是賞花,還是賞美人了?”
趙玉見自己衣襟又被周遲拉扯亂了,言不由衷的罵了他兩句,又怕屋裏那兩名侍女醒來,心中雖有幾分不舍,還是一狠心推開了周遲。匆匆起身,小心的尋路往自己院子走去。
周遲留在原地回味了半晌,方才起身喚出他在附近把風的兩名侍衛,帶着他們循着歌舞聲音返回了前院。
*****
回程的路上,趙揚和陸洵一直在談論着各州春夏交接時,預防蟲災的各種安排規劃,賀雪齡在呼呼大睡,吳攸一個人呆在角落,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
吳攸衷心的希望,等回去以後,趙揚能把自己從他那個院子裏趕出來,讓自己和賀雪齡一塊去住。她很樂意每天陪賀雪齡玩五子棋和算數,然後再接着在趙揚府中幹點兒她力所能及的活兒。只要趙揚能公平的按市場價格給她工資,不要再接着以資抵債,她就很滿意了。
吳攸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着急離開,整天把回家挂在嘴邊,才讓趙揚出此下策,動了念頭要娶自己?她決定改變策略,再也不在趙揚面前廢話,到攢夠了錢,就徹底跟他拜拜。
當晚,趙揚沒有傳喚吳攸,吳攸也樂得清靜,早早的就睡下了。
趙揚正在忙着應付周遲,他二人相見過後,彼此都在心裏将對方嘲笑了一番,周遲瞧不慣趙揚那眼高于頂的假正經模樣,趙揚看了周遲那一副耽于酒色的臉孔就煩,他們虛僞的稱贊着對方的年輕有為,最後在一位被周遲“恭請”出的大晉老臣的主持下,将周曾和趙玉的婚事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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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周曾提出來的,他上次已經将趙玉的生辰八字請了回去,算得下月十五,正适合兩人成親。趙揚知道周曾急着迎娶趙玉,便道:“既是周大将軍請人推算的良辰吉日,想來不會有錯,只不過我僅此一個妹妹,還請将周大将軍的庚帖拿來,我也請人推算一番。”
周遲有些不太情願,只不過這也算是個合理的要求,他和周曾早有準備,便喚人也将周曾的八字呈了上來。
趙揚在将那庚帖在案上擺好,便和周遲繼續寒暄。正如趙玉所聞,趙揚原本就打算兩日後請衆人到府中相聚,觀賞春景,因周遲在此,他便邀周遲一同前來。
周遲一聽,便開口道:“多謝大将軍相邀,若能和大将軍府中諸位賢士一同賞花觀景,我自是求之不得。”
他話鋒一轉,又道:“我正記起一事,乃是叔父臨行前一再囑咐過的,我着實不敢怠慢——此番叔父命我所送來的聘禮之中,雖然有數件寶物,卻有一支銀鎏金鳳簪,叔父想讓我親自交到令妹手上,還有幾句話教我當面轉述。我原本還想,令妹尚未出閣,我不便與她見面,既然大将軍要宴請衆人,何不将小姐也請來相見?”
趙揚聽了,不知道這周遲打的是什麽主意,他記起周曾來的時候,周遲等人毫不掩飾的投向趙玉的目光,心中暗想:“這姓周的一家賊匪,個個都是色膽包天。這周遲多半也起了色心,我便如了他的願,讓他和趙玉見上一見,最好他也想将趙玉據為己有,和那老賊互相争鬥。”
想到這裏,他便答應下來。周遲自是喜不勝收,謝了又謝,方才領着他的從人退了出去。
話說周遲走後,趙揚将周曾的庚帖往徐厚成面前一摔,道:“徐先生也來瞧瞧,周曾那老賊的八字如何。”
徐厚成道:“這多半是假的……不過,我聽人說,今年是‘無春之年’,民間稱之為‘寡年’,寡年成婚的女子,将來會守寡少嗣……”
趙揚聽罷,冷笑一聲,道:“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兩人正談論時,廊下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趙揚擡頭一看,正是他送去永州打探消息的密使之一。他忙将那人召進屋來,問他道:“周曾回去之後,可有什麽動靜?”
那人答道:“周曾那裏,倒是一切如常。他回去之後,就開始大張旗鼓,準備迎親之事。林安建仍在牢裏,周曾還未将他放出來。”
趙揚“嗯”了一聲,那人又道:“不過……近來大晉那幾名舊臣,聚會頻繁,我等推測,極有可能是當日大火之中活下來的那名老內監醒了。我等想再打探一番,他們卻防範的緊,這幾次都不在先前的地方碰面,而都改換了地點,我等未能及時趕到,因此也不曾探得他們如今在謀劃何事。”
趙揚聞言,頓了一頓,問道:“他們還有什麽別的舉動?”
那人點頭道:“大将軍英明,他們似乎派出了些人手,在永州城中暗地裏搜尋,卻不知道在找什麽。”
趙揚又道:“他們如此行事,周曾就不曾起疑麽?”
對方想了想,對趙揚道:“他們也算得上是小心謹慎,我等不曾見到周曾的人在他們聚會的附近出現。不過也有可能,周曾知道他們在找什麽,只待他們費力尋到了,他再将他們一網打盡。”
趙揚又問了幾句周曾手下其餘衆人狀況,便叫那人下去領賞了。他一人坐在屋中,總覺得今日缺了些什麽。
他想來想去,終于記起,今日吳攸不曾來講過“故事”。正欲起身派人去傳吳攸,卻又想起那一日吳攸冷冷淡淡的神色,不覺收住腳步,又坐了回去。
他奔波一日,已是有些疲憊,但不知為何,不想回去歇息,起身又坐下,反複幾次,拿起一卷書,剛一翻開,眼前卻一會兒是湖邊吳攸低垂的眼,一會兒又是她拒絕自己時淺淺的笑容。
他把書往放在一旁,出聲吩咐道:“将我的茶具取來。”
侍女匆匆上前,問道:“可要喚吳公子前來烹茶?”
趙揚心中煩躁,道:“不用喚她,你烹便是。”
稍後,那侍女将茶煮好,奉到趙揚面前,趙揚嘗了一口,總覺得不是滋味。他飲下半盞,心中想道:“為何同樣的茶,只有她烹的,如此清香芳醇,與衆不同,倒像是……”
他此時再想,總覺得那茶味道中,有幾分熟悉。待他慢慢回味一晌,忽然記起他随父進京之時,在宮中皇親國戚相聚,宮人所烹之茶,不覺心中一悚。失手将那剩下的半盞灑翻在地。
那侍女以為茶太熱了,連忙請罪。趙揚擺手道:“不關你事。”
那侍女惶惶然退了出去。趙揚坐在那裏默然不語,臉色卻變得越發陰沉。
片刻過後,他将方才那名從永州回來的密使又叫了回來,兩人在屋內商議到半夜時分,那人方才再次退了出來,當夜,便收拾打點,又策馬往永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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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過後,吳攸閑來無事,正和賀雪齡在屋中下五子棋解悶,吳攸半是心不在焉,半是有意相讓,教賀雪齡贏了幾局。
賀雪齡贏得沒勁,将紙一推,又拉着吳攸,要讓吳攸算數。吳攸想起賀雪齡當時在營中教那些兵士簡單的數字加減,似乎還頗有幾人,學得津津有味,她一邊看賀雪齡在紙上畫着,一邊想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趙揚這裏并不是沒有人手,阿齡又喜歡教人寫寫算算,何不從軍營中找些年輕機靈的孩子,從頭教起?”
她正在琢磨,怎麽說服趙揚,讓他開個學堂,以改變這齊地人不愛讀書的現實,忽然門口處有人報道:“吳公子,大将軍宴請衆人,在庭中賞花,特地命小人來,請公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