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之遠方

第32章 ☆、32

陵越不禁忘了剛才緊張的對峙，笑開了臉“太好了，玉兒，你什麽時候可以看到的？”

而屠蘇更是驚喜的走到她身邊，拉下她捂着眼睛的手，仔細的盯着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試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真的能看到了麽？玉兒？你真能看得到我了？”

璃玉笑彎了眼，看看衆人“看見了看見了，應該是剛剛被你們吵醒後就可以看見了。視線雖然還是有些模糊，不過好在不大影響。不過，你們剛剛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又是打鬥，又是脫衣服的？”

被忽視的尹千觞卻得意、自豪、欣慰的看向璃玉，衣服早已整理好“哎呀，真是想不到，被小玉妹子瞧了眼膀子竟然眼睛瞧得見了。我這一虧也是吃的值啊，值。哎，妹子，要不哥哥把上衣都脫了，你多瞧上兩眼，說不定就不模糊了，還看得更清晰了。”

紅玉淡淡瞥了眼得瑟的尹千觞轉過頭，我不認識這家夥。陵越滿頭黑線，無語扶額。屠蘇卻饒有興致的看着璃玉，好奇她的反應。

只見璃玉笑的一臉燦爛，擡腿慢慢走過去，兩個手捏的骨頭亂響，還松了松筋骨，雙手合掌不停摩擦，“那多不公平啊，只給我一個人瞧了。酒大哥，不如，妹子我把你扒光了，綁到花滿樓前，讓百姓們也都賞賞眼，旁邊再立塊牌子。”

尹千觞感覺有些不好的預感，幹癟的問了句“什麽……牌子？”

璃玉看着尹千觞，一字一句的緩緩出口“花滿樓新推紅牌——供免費觀賞。”

看到尹千觞驚恐的落荒而逃，還絆了個踉跄，留下衆人終忍不住笑開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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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麽啊？我這剛看見，你就要回天墉城，大師兄怎麽這樣啊？為什麽不能多呆些日子呢？”璃玉氣不過，猛灌一口水，憤憤的捏緊手中的杯子“為什麽他可以留下幫忙，卻要讓你回去？憑什麽憑什麽？大師兄真讨厭！”

原本有些埋怨和吃味的芙蕖在見到璃玉這個樣子後卻什麽氣都沒了，還寬慰她“你也知道的，我爹對我有些嚴，這次是我死纏着大師兄才能出來見你們，這麽多日子了也夠了，不然爹他等不及說不定會派誰來催我們回去，萬一要是派了陵端那才大事不妙了。我還是乖乖早些回去，說不定下次再出來就好說了呢。不過，你要真舍不得，就跟我一起回天墉城呗。反正屠蘇這有大師兄在，你也不用擔心。而且，執劍長老馬上就要出關了，你不想早早等在門口迎接他麽？”

璃玉被說的有些動心，卻堅定的搖搖頭“以前可以，這次怕是我不能再接師父了。天墉城，我不能回了……”

芙蕖卻被她說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為什麽啊？不過是肇臨失蹤你們才不回去，但是天墉城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就像家一樣，為什麽不能回去？”

璃玉被她問的有些無奈，但是她現在還不太願意說出口，便隐晦的提了句“你若真想知道，回去之後等我師父出關問他。或者，你爹可能也知情。”

從房裏最後剩下的幾瓶花釀交給芙蕖讓她帶回，怕離別傷感便不前去送她，見大師兄前來尋芙蕖離開，璃玉望着桌上繪有花紋的瓷杯出神。

還記得以前，那時晴雪和少恭還沒上天墉城，因為她老是不好好上早課，玩心太大，被陵越向紫胤告了一狀。

于是，一連三日，都被紫胤揪去同他一道在修煉室裏精心打坐修習。紫胤倒是沒有再帶着她閉關，因為閉了關她也不好好修煉，還整日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便只命令她同自己一道修習五日。

剛開始，可能是怕紫胤真的動真格教訓她，璃玉專心用功了兩三天，可是後面見紫胤依舊自己修習自己的，壓根沒搭理過她，連睜眼都很少，不過是說好了五日便五日，她不能出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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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很清楚，那是第五日，也是師父帶她的最後一個下午，那之後，不論她在努力用功，乖巧聽話，紫胤再沒帶她修習過，也再沒讓她同自己一道閉關。

當時，紫胤依舊在蒲墊打坐，而一旁打坐的璃玉卻耷拉個頭打瞌睡。許是她不小心一個趔身靠到了紫胤的身上，紫胤終是在這五天開了第一次口“玉兒！”

本是淺眠的璃玉登時坐直了身，喜出望外的看向門口“到飯點了麽？師兄送飯菜來了？”卻發覺大門緊閉，哪裏有送飯的師兄，這才反應過來是身旁的師父喚她，立刻轉頭亮閃閃的看着早已睜開眼瞧了她許久的紫胤“師父怎麽啦？喚我何事？”

紫胤過了好一大晌，在璃玉被瞧得想出聲認錯不該打盹的時候，才問了她一句“你可知道為師有件事沒告訴過你？”

璃玉故意裝作不滿的把嘴撅得高高的“我又不是師父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難不成，大師兄那壞家夥又告我了其他？”心裏卻有些發毛，大師兄不會把我偷溜下山卻在門口被他逮到的事情告訴師父了吧？師父難不成要加罰我了？！

紫胤緩緩轉頭平視前方出神，話語隐晦不明“我在深山叢林裏發現幼兒的你時，那方圓十裏沒有人家。但你個四五歲的小娃娃突然出現在那，正揉着眼大哭，名字和身世一概不知，就連怎麽在那地方也不清楚。為師看你雖衣着樸實卻身上帶着你如今的這幾樣法寶，便猜想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兒。”

“我瞧出你雖是凡人卻根骨不凡，且命格難測，但與屠蘇的命格有些影響，覺得你一個幼孩不該呆在那渺無人煙的深山，為師這才将你帶回天墉城收為弟子。雖然看不清你的将來也查不到你的身世，但為師算出你在天墉城外有一大劫。此劫難渡，關乎生死。”

“你可知，為何為師對你修習放任不管？因為此劫，你渡了會死，不渡便生。你又可知，為師為何禁止你下山？如若你一生在天墉城，便可躲過此劫，此生性命無虞且終能修成仙身。”

“玉兒，為師當時可能有私心，想着或許能救屠蘇才将你帶回。但如今，為師視你如己出，眼下只希望你躲過劫難，在這天墉城內快樂無憂的渡過一生。”

被紫胤這一番話驚到的璃玉費了好一會才理清，低頭喃喃“原來，竟是如此麽？師父，那若我用功修習，這劫後我能平安歸來的可能是多少？我要實話。”

紫胤的回答久到璃玉的身子都有些坐僵了“…………沒有”

璃玉見他的神情便早有預料，點點頭，坦然道“原來如此……難怪師父你從來都放縱我玩鬧，任我成為你資質最差的弟子讓人笑話也從來都置之不理。”

紫胤閉上眼似是糾結許久，但又覺得必須要讓她知情“原本，這事情為師打算瞞着你一輩子，但總覺不妥，此事關乎到人命，還需得你自己選擇。玉兒，此事還有一點為師沒有告訴你。”見璃玉靜靜地看向他，隐忍的開口。便是這最後一句，讓璃玉毅然決然走上死路，再不回頭。

“此劫，還決定了屠蘇的結局。你渡，他便生；你躲，便是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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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玉兒！怎的在發呆？”一陣叫聲将神游的璃玉喚了回來。

還以為她因為芙蕖的離開心情不好，屠蘇想了想“不如，我們去蘇玉谷看看可好？想來靈氣充沛對你的眼睛恢複能有些益處。”

“好啊！(^o^)/~”璃玉笑靥如花的看着他，似是想深深記住他的模樣，起身歡喜的跑向面前這個她心心挂念的苗疆少年。

他嘴裏雖焦急輕斥“慢點，小心些，你眼睛剛好些。”卻下意識的張開雙臂小心護住。

撲進屠蘇懷裏聽着他胸膛中強有力的心跳聲，璃玉安心閉眼，真想永遠停止這一刻，這是她願意為其赴死的人啊……阿蘇，你知道麽，現在想來，在師父當時讓我選擇的時候我就早已不知不覺對你上了心……

“師父，你可知，玉兒願傾盡所有，換他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噠啦~~知道璃玉在河邊氣急所說的話是真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