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晚上路黎做了一番思想鬥争後，終于打電話給秦梓岩。秦梓岩接起電話就促狹問她：“昨天晚上你和紀南聚處得怎麽樣啊？”
路黎冷不防秦梓岩也知道了這事兒, 匆忙問道：“你怎麽也知道了？天哪, 這下子, 不會大家都知道了吧？”
秦梓岩笑着說道：“我昨天去喝下午茶前接到紀南聚打過來的電話，你猜猜, 怎麽着。”
“你那兒的下午茶時間？那我們這邊不就是淩晨了？”路黎想了一想。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間被紀南聚帶回家的。喝醉之後的事情，她真是一點都記不得了。她央道：“好梓岩，我實在猜不着, 你就告訴我嘛。”
“我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你們家紀南聚啊, 實在是太可愛了。”
“嗯？”路黎的好奇心被她撥弄了起來, “你快說嘛，我心癢癢的。”
秦梓岩笑道：“他專門打了通電話, 就是問我, 家裏沒有棉簽, 要怎麽卸眼妝。”
路黎聽了這句話, 心裏暖乎乎的，嘴角不自知地盈上了愉悅的笑容。他向來都是這麽個細致入微的人。以前上高中的時候, 路黎一來姨媽, 就會收到紀南聚專門送到教室門口的紅糖水和黑巧克力。那個時候, 路黎的月事周期并不準, 有時候隔三十多天有時候擱四十天, 也難為紀南聚常常十幾天裏一直要在書包裏常備着紅糖與黑巧。
“妝都卸了……那你的身體……”
“然而，他并沒有給我洗澡。”路黎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說：“我今天中午醒過來的時候, 身上還穿着我昨晚去酒吧穿的那條黑裙，一身的酒氣。真是連我自己都受不了。”
秦梓岩自然而然地問道：“你一個人去的酒吧？能喝成被紀南聚帶回家，恐怕是喝了不少吧？最近和紀南聚直接有發生什麽不愉快了，竟然都跑去借酒消愁了？”
原來，秦梓岩以為她是因為和紀南聚直接發生了不愉快才跑去酒吧喝酒。蘇棱的事情，如果不說開了，終究會變成她們兩個之間的一個心結。路黎再清楚不過了。既然秦梓岩都開口問了，路黎也就直接說了。
“不是因為紀南聚，”路黎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是因為蘇棱。”
秦梓岩那邊直接就回道：“好端端的，又提蘇棱幹嘛？”
路黎深吸了一口氣，說：“梓岩，我很抱歉。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我們兩個因為蘇棱……産生隔閡。”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下來。過了十秒鐘，秦梓岩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這麽急不可耐，一回去就向你闡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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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黎已經為這事困擾了兩天了，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只能一味地說着抱歉。
“小黎，”秦梓岩笑道，“難道蘇棱對你表明心跡後，你接受了他？”
“不不不。”路黎趕緊否認，并說：“我對紀南聚，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怎麽可能去接受其他人嘛。別說是像我們這麽親近的關系了，連蘇棱他也都是知道我心裏只有紀南聚的。”
“哈哈。路黎，這句‘我心裏只有紀南聚’你終于能輕巧地說出來了啊。有長進，有長進。”揶揄完路黎，秦梓岩說道：“你看，你對蘇棱又沒有那個意思是吧？所以啊，我和蘇棱之間的糾葛跟你哪有什麽關系？你就不要勞心勞神地擔心這又擔心那的了。”
路黎隔了半響，才說出一句：“梓岩，你真好。”
“我們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啊。我在雅典遇到你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是阿佛洛狄忒讓我們相遇的。”矯情完後，秦梓岩又追問路黎“一夜之後”，她和紀南聚的進展。兩人互相調侃了十來分鐘才結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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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紀南聚有雜志采訪。來采訪的女記者身形容貌俱佳。紀南聚回答了外界關心的很多問題。中午紀南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連鎖知名酒店宴請記者與攝影師。席間，女記者借着敬酒的機會，半開玩笑地說：“紀總，其實今天的問題清單上本來還有一條對紀總私事的問題。不知如果下次還有采訪紀總的機會的話，可否允我失禮地問出那個問題呢？”
路黎警鈴大作，雙眼盯着女記者傲人的身材，神思清明地猜得出她必然是要問感情的事情。
紀南聚笑道：“那鄙人期待胡小姐的下次采訪。”
女記者自然是懂得把握分寸的。既然紀南聚都這麽說了，她就沒有再提。她敬完酒後，目光落到對面的路黎身上，笑道：“路特助年紀輕輕就能到紀總身邊做事，看來是個非常厲害的女強人。真是令人歆羨。路特助擁有如此可人的美貌，早上我見到的時候，還差點認錯了呢。”
路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胡小姐客氣了。”她正好回誇人家兩句，就被紀南聚截了話茬。
“路特助确實能幹。她大學裏還創業成功了。就是被費氏收購了的‘半個科技’，六年前的事情了。”紀南聚笑着說。“得益于‘道瑞’集團秦總的千金，我才能邀請到路特助加盟。”
女記者聽後，當下就要預約采訪，路黎再三拒絕了。被紀南聚這麽虛虛地誇贊了一番後，路黎只覺得尴尬。
下午路黎接道Angela打來的電話，說是晚上有事。這頓飯，就被取消掉了。Angela說也不要額外再約時間了，她下周順路過來的時候直接抓路黎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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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張旭陽的婚禮，路黎和新郎新娘打過招呼後就被一個不認識的伴郎引導到了入座的桌。那桌上已經坐了四個人，都是一些熟面孔，蔣霖學姐也在裏頭。蔣霖招手示意路黎去她旁邊坐。路黎過去坐下後，與大夥兒一起有一句每一句地閑聊着。這一桌的其他人也都陸續到了，紀南聚來得稍遲些，就坐在了靠外的座位上，正對着路黎。
同一桌有賓客起哄，問道：“南聚、小黎，什麽時候才能喝到你們倆的喜酒啊？可別讓我們等太久啊。”
蔣霖附和着笑道：“是啊，你們兩個高中就如膠似漆的了，當時還以為每兩年就能喝到你們喜酒了呢。結果我們這些人都一個一個地結過婚了，你們倒好，還拖着呢！”
紀南聚笑道：“旭陽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喧兵奪主了。”
“是啊是啊。”路黎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附和了。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後在衆人的哄笑聲中默默喝了口茶水。
好在很快，新郎新娘就入場了。路黎的注意力全在拖曳着新娘婚紗的男女兩個小花童身上。她輕聲對蔣霖說道：“這兩個小花童真是可愛，粉雕玉琢的。是婚慶公司幫忙找的嗎？”
蔣霖搖搖頭，附在路黎耳邊輕聲說道：“小男孩是旭陽的兒子。”
路黎詫異道：“這麽大？”
蔣霖颔首，又附到她耳邊說：“前妻的。”
原來張旭陽這都是二婚了。路黎心想，以後自己的婚禮倒是可以找張旭陽的這個可愛兒子來做花童。想到這個，路黎假裝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紀南聚，不想紀南聚此時也正在看着她。二人目光一交彙，又趕緊各自移開去。
儀式結束後婚宴正式開桌。新郎新娘逐桌敬酒，敬到了路黎這桌，張旭陽笑道：“小黎，接下來可就等你和南聚的了啊。希望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了。”
來參加個婚禮，路黎被催婚了好幾次，這次連新郎官都直接這麽說了，同桌的人自然又是起哄了一番。路黎幾次三番地朝紀南聚使眼色，對方卻壓根不理她，也不說話。她只好笑道：“煩擾大家挂心了，我和紀先生現在只是上下級關系。”
衆人看了看一派悠然自得的紀南聚，又看了看笑容尴尬的路黎，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最後還是蔣霖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被你們這麽一起哄，小黎和南聚兩個人都害羞了。今天是旭陽的好日子，你們不給旭陽面子，也要給曉菀面子不是？來來來，那我就祝二位早生貴子啊，哈哈哈……”
大家見狀，紛紛舉杯祝福新人。
與紀南聚碰杯的時候，張旭陽笑道：“南聚，你可要抓把勁了啊。”
紀南聚微微一笑，道：“今天還是不喧賓奪主了，新婚快樂。”
新郎新娘敬完酒後，紀南聚就先走了。他前腳剛走，路黎就收到了一條短信——“酒量不好的人，自己要把握分寸。”這條短信是誰發的，不消說也知道。
路黎方法倏然有了空前的勇氣，回了短信：“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出來。”發完短信，路黎就起身與同桌的老同學告別。
大夥兒目光含混地瞅着她，笑意暧昧。
出了宴會廳，路黎方覺大松了一口氣。這種明明兩個人都還沒有複合，卻被所有人搓弄着的感覺真是不好受。走出酒店大門，路黎才剛站定，一輛保時捷卡宴就開到了她面前。
上了車後，路黎才發現今天開車的是公司後勤部的司機白師傅。白師傅是總裁專職司機，但是紀南聚平日裏一般都是自己開車居多。今天喝了酒，他也就不能自己開了。
路黎先跟白師傅打了聲招呼，然後看了看旁邊的紀南聚，道謝道：“謝謝總裁順路捎我一程。”
“路小姐客氣了。”紀南聚淡淡地說。
全程再無交流。開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路黎的小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