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4
上午路黎接到紀南聚的內線電話，讓她十一點和白簌簌一起去機場接盛世程華的執行總裁周子鑫一行人。這次周子鑫來H市是來談簽約的具體事宜，路黎是知道的。但是之前安排好的是肖漆成和田蕊去接機，肖漆成那邊不知道是出了什麽狀況，所以路黎才被臨時抓去接機。
從公司到機場，大概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路黎挂了電話後看了看顯示器桌面的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她趕緊起身，內線電話叫上田蕊。路黎和田蕊各開了一輛車，中途的時候路黎恰好趕上了幾個紅燈，等她開到機場時，田蕊已經先她一步到達了。
停了車，正好是十點半。路黎和田蕊匆匆趕往接機口。
接機口的圍欄外人聲嘈雜，路黎和田蕊也圍了上去。二人也沒有什麽話好說，就默默地等待着。等了四十分鐘後，田蕊輕聲道：“周總出來了。”
路黎也看到了，她疾步走過去，臉上挂着得體适宜的笑容。“周總，好久不見。”
周子鑫大笑着朝她伸出手，路黎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握上去。“哈哈哈，路黎，确實是好久不見了啊。想不到你跑到縱橫去給紀南聚賣命了啊。早知道你願意幹個差事，我應該早點把你請到我公司來啊。”
路黎笑道：“周總說笑了。”
周子鑫今年有五十歲了，八年前，路黎創業的時候獲得的第一輪融資，投資方就是盛世程華。當然，路黎的團隊也并沒有讓投資人失望。那個時候周子鑫就是盛世程華的執行總裁了，他還老想給路黎和自己的獨子搭線，但最後不了了之。
路黎和田蕊送周子鑫一行人到下榻的酒店。登記後，趁着他們去房間的空檔，路黎和田蕊溜去酒店的咖啡廳解個渴、點了點小東西墊肚子，等着待會兒的酒局開桌。
田蕊喝了口橙汁，上下打量了一番路黎，說：“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還認識盛世程華的周總。周總倒是對你很是喜歡的樣子啊。”
路黎邊吃黑森林邊說：“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大學畢業前，跟周總的兒子相過親。”這家的黑森林有點小膩，路黎後悔自己點了杯冰牛奶，應該跟田蕊一樣點橙汁才恰是合适。
雖然田蕊一度與路黎還算親近，但她只知道路黎父親過世了、母親改嫁了，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她并不知道路黎曾經有過創業的經歷。“嗯？那你是通過什麽渠道去跟周總兒子相親的啊？該不會是實驗室老師介紹吧？”
路黎知道田蕊和她丈夫就是通過實驗室老師介紹認識的。路黎搖搖頭，笑道：“大學裏給學生安排相親的老師還是蠻稀少的。”
田蕊聽了，不陰不陽地笑道：“路特助果然不一般，既有開着蘭博基尼的外國帥哥追，又跟周總的兒子相親過。”
“我相親那事兒，都過了多少年了。”路黎也不在意她的語氣，喝了一口牛奶。她擡頭看到壁鐘上的時針指向十二、分針指向二十，說：“總裁應該快來了吧？你要不也點塊蛋糕先填一下肚子？待會兒酒桌上，是吃不到多少菜的。”
田蕊抽了抽嘴角，“你現在吃的這塊黑森林，其實是我點的。”
Advertisement
路黎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了減肥，剛才沒打算點蛋糕來着。路黎放下叉子，不好意思道：“抱歉啊……”說完，她立馬加點了塊黑森林。
**
酒桌上，紀南聚和陸江月以及策劃部經理已經坐在裏頭了。十幾分鐘後，周子鑫一行人終于到了。雙方握手寒暄了一會兒。方坐下，周子鑫就開始對紀南聚誇路黎：“紀總，你這個特助可是了不得啊。有這麽厲害的助理，紀總可真是好福氣。”
紀南聚笑道：“周總說得是，有路黎這樣辦事井井有條的特助确實是我的福氣。”
路黎看了一眼睜眼說瞎話的紀南聚，覺得他說的不一定是瞎話，說不定是反諷呢？路黎起身端起斟滿啤酒的酒杯，笑道：“不知道有沒有這樣榮幸敬周總一杯。”
周子鑫起身，舉起酒杯，笑道：“路特助的酒量，我可是記憶猶新啊。”
碰杯後，路黎笑道：“您随意。”說完，幹了一杯啤酒。
周子鑫自然也是幹了自己的小杯白酒。酒桌上哪有單單讓女性幹杯的道理。随着這個開頭，酒桌上你來我往、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大家坐下來吃菜。周子鑫開玩笑道：“紀總如此年輕有為，不知可有紅顏知己了？”
這個套路路黎熟悉——當年周子鑫就是在酒桌上這麽把他兒子介紹給她的。周子鑫沒有女兒，但是指不定是為了什麽侄女外甥女之類的。
紀南聚從容不迫地笑道：“高中的時候交過女朋友，讀大學的時候分了。這幾年一直沒有遇到合适的。”他并沒有看向路黎，只是淡淡地陳述了一下。
正當路黎以為周子鑫接下來要說有個侄女或者外甥女也還沒有對象時，周子鑫轉而笑眯眯地問路黎：“路特助，不知道你現在有歸宿了嗎？”
路黎猝不及防，坦然笑道：“還沒有，我也還單着呢，周總。不過我還早……還早……”忽然被問到這樣的問題，路黎的心都咚咚的。
“你可不小了啊。”周子鑫一臉慈祥地看着路黎，然後問紀南聚：“我聽說小黎才做紀總的助理不久，不知道紀總怎麽看待小黎呢？”
這下整桌人都明白了周總的意思。
紀南聚鎮定地笑道：“路特助挺好的，将來一定會有個好歸宿。”
這句話，桌上的人揣摩了一番，并不能很好地猜出個意思來。可以算作是一句拒絕嗎？但語氣聽起來又不是很像。衆人再偷偷看路黎的神色，也依舊看不出什麽來。
周子鑫一下兩下地敲着桌子，惬懷笑道：“七八年前，小黎可是我看中的兒媳婦人選啊。只可惜啊。我們家那小子是挺喜歡小黎的，但被小黎以一心只撲在事業上的理由給拒絕掉了。”周子鑫看了看路黎，又看了看紀南聚。“我大你們一輩，老年人呢，總是愛瞎操心。不知道紀總……”周子鑫意味不明地停了話，笑吟吟地看着紀南聚。
路黎忙說：“周總……”
“诶，小黎。”周子鑫打斷她，打趣道：“如今你可不好再用事業做由頭拒絕了吧？”他笑道：“我就攤開了說吧。我啊，是受人之托，幫扶你們兩個一把。”
路黎心裏暗道，這說得可真是夠直白的了。
這桌上還有那麽多其他人，很容易讓他們兩個下不來臺。周子鑫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接着就揶揄道：“話呢，我就說到這裏了，你們兩個有啥想法就自己私下交流。老頭子這裏，也不要聽你們的表态。年輕人要是肉麻起來，我可是受不了了啊。哈哈哈……”
聽言，衆人也附和着笑。
**
田蕊在洗手間裏補妝，這時路黎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田蕊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路黎，說道：“以前真是小看路特助了，從周總的話裏聽來，路特助可不像是個普通的人物啊。既然能被周總看中想要撮合來做未來兒媳婦，那想必路特助當年肯定是非常的優秀啊。”田蕊塗完口紅，抿了抿嘴巴，然後從包裏取了手帕紙，擦去多餘的邊邊。
“不過是以前運氣好過一陣罷了。共事了一年，我幾斤幾兩你還是清楚的。”路黎倒也直言不諱。
田蕊揚了揚嘴角，沖她一笑，問道：“所以你這是為了總裁是嗎？爬到特助這個位置上來，就是因為對總裁有所圖謀？”
“不是的，跟你想的不一樣。”路黎抽了紙擦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她是想跟紀南聚有進一步的接觸，但是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做總裁特助啊。路黎只能說：“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倒是更願意在總裁辦公室做個打雜的。”
路黎剛要出去，田蕊叫住她：“等等，你回來。”
路黎回身看向她。
田蕊說：“快過來，我給你補個妝。”
補妝的時候，田蕊問她：“你跟總裁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啊？還是說，你是來了公司之後，才對總裁一見鐘情的？”
路黎也不瞞她，“我跟總裁是高中同學。不過不是同一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田蕊恍然大悟道：“所以說，你是打高中起就開始暗戀總裁了，這次專門托周總在總裁面前給你倆做做媒是嗎？”
路黎不想将自己與紀南聚以前的事情都說出去，就轉移話題道：“我還以為你會對我和周總家的公子的那段相親經歷更感興趣。”
“張嘴。”田蕊開始給路黎補唇妝。“那你就說說呗。”
補完唇妝，路黎滿意地看了看鏡子裏容光煥發的自己，笑道：“妝都補完了，不告訴你。謝謝了啊！”
田蕊佯裝怒道：“過河拆橋，看我不抹花你的臉。”說着，她就重新旋開口紅，作勢要朝路黎的臉招呼過去。
路黎嘻笑着跑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