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來了。
左姨娘狠狠地瞪着百裏念卿，“郡主你可得想好了，真的要讓這戲子住在将軍府！将軍府成了什麽地方了！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住不成！将軍府的名聲往哪裏放！”
“你一個當姨娘的，哪兒來這麽多話。我是在跟郡主說話呢。你插什麽嘴。”
左姨娘氣壞了，伸出手指指着姬緋，“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罵我！你以為自己身份多高呢，不過就是個下九流的戲子！”
戲子和姨娘，要比身份誰更高貴，說實在的，還真是不怎麽好比較。
百裏念卿沒在這個話題上計較，只是看向姬緋的眼神透着點點無奈，“你離開香園後沒地方住？”
“對啊。”姬緋很自然地點頭。
“你會沒地方住？不會吧。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大宅子，還是史老太爺送給你的。”百裏念卿覺得按照姬緋的本事，應該不止一個史老太爺送了他宅子，肯定還有其他人送的。有這麽多宅子的人會沒有地方住？
“什麽你有大宅子！你既然有自己的大宅子還賴在将軍府做什麽，還不趕緊滾！”左姨娘十分氣憤。一是氣憤姬緋有自己的大宅子居然還跑來将軍府住。二是氣憤一個戲子都能有宅子，而她堂堂的将軍姨娘卻沒有。真是太不公平了。
姬緋看都不看左姨娘，豔絕的面容上可憐兮兮的，就跟被抛棄的小狗似的，“我名下是有不少宅子，可若是我一個去住，我覺得很冷清。我會害怕的。”
百裏念卿的目光移向姬緋身後的女子。姬緋身後的女子冷冰冰的，但是長得很美。這女子既然跟在姬緋身邊，那麽姬緋就不是一個人住，這會冷清？
“就冷霜一個人。我還是覺得冷清孤獨。”
“你可以多買幾個人。”
“那不一樣。況且百裏郡主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得罪的人可是不少。遠的不說，近的就說史老太爺。指不定我一離開香園，就會有人來報複我。說不定我很快就會身首異處。”
可能是想到自己身首異處的恐怖場景，姬緋絕美的面容上驚恐一片。
“能保護我的可就只有百裏郡主你一人。”說着，姬緋又滿眼想信任地看着百裏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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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相信我。”百裏念卿一時間連哭的心都有了。
“那是。”
“不行！這絕對不行！郡主你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難道都不在意将軍府的名聲了！要是一個戲子都能住進将軍府，将軍府還有什麽名聲可言！”左姨娘瘋了似的怒吼。她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姬緋住進來的。
百裏念卿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要是就她一個人，她就答應了。可是正如左姨娘說的，這将軍府真的是不止她一個人。
“郡主難道你忍心看到我出事嗎？”
不忍心。這麽美的人要是真的出點什麽事，百裏念卿這樣的憐香惜玉之人是一定會心痛的。
“可将軍府不是我能做主的。”百裏念卿弱弱道。
“我就知道我命苦！原以為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現在看來哪裏是對我好啊！分明跟其他人一樣，只是看上了我的美色，随便說幾句好聽的。等真遇到點什麽事情，一個跑的比一個快。郡主，我真是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我姬緋真是看透你了！罷了罷了，我就是個苦命人，不可能有人是真心對我好的，我算是認命了。以後我就在香園了了此殘生了。”姬緋一臉“負心漢”地瞪着百裏念卿，似乎遭受了什麽痛不欲生的事情。
“你別這麽說，我只是需要時間考慮一下。”姬緋這麽可憐兮兮的，百裏念卿真心是有些同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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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為姬緋贖身
“考慮什麽考慮！郡主我告訴你，我是死也不會同意讓這麽個戲子住進百裏府的！真要是讓一戲子住進百裏府，将軍府以後還有臉嘛！”左姨娘怒瞪着百裏念卿，一副死也不讓步的樣子。
百裏念卿摸了摸鼻子，她就是考慮到将軍府的名聲，否則早就點頭同意了。
“嗚嗚——不活了！不活了！我原以為我能有新的人生，沒想到郡主你也只是嘴巴上說的好聽，根本沒打算給我個容身之地！既然如此，我還活着做什麽！”姬緋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條大紅的帕子開始哭天抹淚，甚至還做出要撞牆的行為。
美人落淚惹人憐惜，姬緋這樣的絕色美人落淚更是讓百裏念卿的心都化了。
“你別這樣，我沒說——”
“郡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郡主，你也別怪妾身我說話難聽，這是将軍府還輪不到你做主呢！老夫人雖說如今不在将軍府，可老夫人是什麽樣的人，妾身想郡主應該是知道的。若是老夫人聽到一個戲子住進将軍府，郡主你說說，老夫人會如何呢！”
老甄氏會如何？老甄氏怕是連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對此，百裏念卿是半點不懷疑。
可是姬緋——
姬緋像是看出百裏念卿眼中的猶豫，一時間哭的更加厲害，這一次不是做出要撞牆的舉動，而是打算真的去撞牆了！
百裏念卿見狀，更是吓了個半死，“你別這樣！我答應你了！”
看不得姬緋這樣的美男出事，盡管知道姬緋很有可能是在做戲，但是百裏念卿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疼了。人在沖動之下，就容易做錯事，百裏念卿就是如此。
後知後覺，百裏念卿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真是後悔的想把自己的舌頭都咬掉。可惜就算把舌頭咬掉也沒法子了。
“郡主！”左姨娘原本就尖銳的聲音百頓時變得更加尖銳，簡直恨不得刺破天穹。
百裏念卿原本就心煩意燥，一聽左姨娘的聲音不禁愈發的心煩氣躁哦。可是想到自己做的事，百裏念卿就有些心虛了，貌似是她自己先做錯的，這也不能怪左姨娘。
姬緋不哭了，目的達成，他還哭什麽，悠哉地看着百裏念卿。
“那個，你就對外說，我和姬緋結拜了。姬緋是我兄長好了。”哥哥住在妹妹這兒，總沒有問題吧。
左姨娘被氣笑了，“呵——郡主你的結拜兄弟？将軍認了嘛！将軍有認下什義子嘛！”
“義父那兒我會去說的。這就不勞煩左姨娘你擔心了。”百裏念卿深吸一口氣，既然已經答應了，百裏念卿也只能選擇做到最好了。
“你只是一個姨娘，你哪兒來這麽多事情。姨娘說白了是什麽，不就是半個奴才喽。什麽時候這當奴才的也能這麽嚣張了。”姬緋涼涼地開口。
左姨娘氣得滿臉通紅，看着姬緋的眼神滿是殺氣，“你——你——你一個下九流的戲子居然敢侮辱我！你是什麽東西！”
“大嬸我看你真是年紀大了，你的記性真心是不怎麽樣啊。你方才難道是沒聽到郡主說的，我是郡主的結拜兄弟，我的身份跟郡主是平等的。像你這樣的半個奴才，有資格對我大呼小叫嗎？”
“行了行了。別吵了。那個左姨娘麻煩你先給姬緋準備個院子。”百裏念卿真心是不想聽姬緋和左姨娘吵架了，這兩個一個厲害過一個。她真心是都惹不起。
“哼！郡主本事這麽大，還是郡主您幫這戲子準備院子好了！”
姬緋難得贊同左姨娘的話，“沒錯。我也覺得郡主你幫我準備院子是最好的。什麽人準備什麽院子，像姨娘這樣上不了臺面的，她準備的院子不用想肯定是低賤的不行。還是勞煩郡主你為我準備了。不對，不能說勞煩。郡主你方才可是說了，我是你的兄長，這為兄長準備院子，這不是應當應分的。”
百裏念卿嘴角抽搐，姬緋還真是會打蛇上棍，這麽會兒功夫就已經以兄長自居了。
“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個下九流的戲子能高貴的哪兒去！還有百裏念卿你別忘記了，老夫人那兒該怎麽辦！”左姨娘被姬緋說的滿臉通紅，她是下定決心什麽都不管了，她就看百裏念卿怎麽倒黴。她一定會睜大眼睛看的。
左姨娘離開後，百裏念卿無奈地看向姬緋，“你何必呢。”這麽刺左姨娘有意思嗎？
“那個可惡的醜女人一口一個下九流的戲子，你說我能不生氣嘛！”姬緋豔絕的臉上滿是委屈，可憐兮兮地看向百裏念卿。
對着這樣的臉，百裏念卿再次動容了。
“好了，就當我方才的話沒說。你就住雅蘭園隔壁的香桂園好了。”
“好啊。郡主你挑的一定好。不過在說住哪兒前，你得先為我贖身啊。杜老板就在外頭等着呢。”
百裏念卿一驚，“贖身？你還沒贖身？”
“對啊，我還沒贖身呢。郡主你是知道的，我可是香園的臺柱子。要為我贖身，可要一大筆銀子呢。那筆銀子我可拿不出。”
呵呵——
百裏念卿對姬緋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姬緋光從史老太爺的手上都不知道弄了多少錢了，他沒錢？打死百裏念卿都不相信。
“郡主不會是不願意為我贖身吧。”姬緋斜着眼，語氣有些不悅。
“沒有。不就是為你贖身，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百裏念卿又不是守財奴，死摳死摳的。該花的錢，百裏念卿覺得還是得花。
“行。我這就去喊杜老板進來。”姬緋立時笑靥如花。
很快，杜老板進來了。
“見過郡主。”
百裏念卿揮揮手，“說吧，姬緋的贖身銀子要多少。”
“七千兩。”杜老板用手比了個“七”。
七千兩！媽呀！百裏念卿想過姬緋的贖身銀子會很多，但是真心沒想到姬緋的贖身銀子會這麽多！七千兩啊！要不是從軒轅清這些人手裏弄了不少錢，百裏念卿真心是贖不起姬緋。
都答應了，自然是不能反悔的。好吧，其實不是因為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出爾反爾，百裏念卿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只是答應美男的事情就不能出爾反爾了。這是百裏念卿的原則。
“我讓人給你取七千兩銀票。”百裏念卿有氣無力道。
百裏念卿正想打發個人去讓瘦瘦拿錢，她的錢瘦瘦都知道放在哪兒了。可是不等百裏念卿開口，杜老板就開口阻止，“郡主且慢。”
百裏念卿不解地看向杜老板，“怎麽了？”
“郡主怕是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麽？”百裏念卿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在下說的七千兩不是銀子，而是金子。姬緋的贖身銀子是七千兩黃金。”
百裏念卿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原本七千兩銀子就已經讓百裏念卿要吐血了，現在好了，不是七千兩銀子而是七千兩黃金，百裏念卿只覺得這世界是玄幻了！
“郡主，姬緋的贖身銀是七千兩黃金。”杜老板十分淡定地重複了一遍。
“你怎麽不去搶！七千兩黃金啊！你是不是看我是個傻白甜，才給我獅子大開口！”百裏念卿氣壞了，這人還真的敢重複一遍。真是氣死她了。
杜老板還未開口，姬緋再次可憐兮兮地看着百裏念卿，“郡主難道是嫌棄我的贖身銀子太貴？不願意贖我了嗎？”
“不是。我不是嫌你貴。而是這人在坑我。我要是真的這麽被人給坑了，以後我出去不是讓人笑死了。”
“哎呦！郡主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坑誰也不敢坑郡主您啊！”..
百裏念卿冷笑，“你還有臉說坑誰都不敢坑我？七千兩黃金啊！你當是七千個銅板啊！我知道姬緋是香園的臺柱，可這錢未免也太離譜了。”
“郡主，在下可真的是沒有坑您。七千兩黃金這聽着的确是很多。但是郡主您可別忘了，姬緋的身價。姬緋能賺多少錢您知道不。您看不見的，我就先不說了。就說說您看見，史老太爺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麽了？”無緣無故提起史老太爺做什麽。
“郡主您是只知道史老太爺給姬緋送了不少東西，戲服大宅子等等。可您知不知道史老太爺送姬緋東西時，香園也是能受益不少哦。在下也給郡主說個底兒，香園可是從史老太爺手上淨賺了有五千兩銀子。這還只是史老太爺一人。還有許多郡主您不知道的，香園從那些人手上賺了多少，就不跟郡主您說了。
這只是香園從那些人手中得到的打賞。姬緋每次登臺唱戲有多少人捧場，那戲票是什麽價格，郡主您是聽過姬緋唱戲的，我想您是心裏有數吧。您自己算算，姬緋上臺一次，我香園又是能賺多少。
說句不誇張的，姬緋簡直能為香園日進鬥金啊！現在姬緋要贖身，我這心裏還真是舍不得。七千兩黃金真心是不貴啊！指不定我還要賠本呢！”
杜老板說到最後，一張臉都耷拉下來，配合着他那凸起的肚子，真心是別提有多委屈了。
這話說的可真是在情在理，可說實話，杜老板的話最多只能信一半。姬緋能給香園賺錢，這是絕對的，毋庸置疑的。可要說七千兩黃金不貴，杜老板還賠本了！那真心是在開玩笑了。百裏念卿是半個字都不相信。這做買賣，哪裏會有人樂意賠本。尤其是杜老板這樣的，明顯就是外忠內女幹的。
七千兩黃金，百裏念卿拿的出來，可這幾乎是她能拿出的所有現金了。要不是從軒轅清和榮王那些人手上得了許多賠償，百裏念卿連一千兩黃金都拿不出來。
“七千兩黃金真的是太多了。你去找其他人問問，有誰能一下子拿出七千兩黃金。”
讨價還價這是必須的！
“郡主您覺得多少适合。”
百裏念卿弱弱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兩黃金。”其實百裏念卿更想說的是三千兩白銀。可是一看杜老板的樣，她就知道這個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什麽！郡主您真是太過分了！三千兩黃金！這都砍了一半多！我要是真的答應郡主您這不合理的要求，以後我老杜走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看來郡主是半點誠意都無。原本我是看在郡主是真心真意為姬緋贖身的份兒上才松口的，可是如今看來是我錯了。郡主還是別提為姬緋贖身了。”杜老板一改之前的可憐兮兮，整個人頓時變得戾氣外放。
百裏念卿真想學學以勢壓人，可是偏偏壓不住。她才不信這杜老板身後沒靠山，還有她為姬緋贖身這件事，根本沒人站在她身邊，這要是再出什麽問題，事情肯定得黃了。
“四千兩黃金。”百裏念卿狠狠心又加了一千兩黃金，她的心在滴血啊！雖說她不是死摳死摳的，可是一下子出這麽多錢，百裏念卿還是很心疼的。
“不行！七千兩黃金一分都不能少！”杜老板的态度十分堅決。
“郡主，難道我在心裏都不值七千兩黃金？你難道為了錢就願意舍棄我？郡主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又是姬緋的哭聲，又是姬緋可憐兮兮的模樣。
百裏念卿真想咬咬牙，撇頭不去看姬緋。可是她做不到啊！
“我——五千兩黃金！”又加了一千兩黃金，百裏念卿的心更痛了。
“七千兩黃金！”杜老板還是一分錢都不願意少。
百裏念卿真想吼一句，我不給姬緋贖身了，你現在就帶着姬緋走好了！
話都到了嘴邊，可惜百裏念卿怎麽都說不出口。
“一口價，六千兩黃金！杜老板，這是我的底線了。你給我點面子，我也給你點面子。你要是不同意，人你就帶走。以後我隔三差五的去香園，每臺砸你的臺子。我知道你背後有人，我就不信你背後的人真能因為我去砸香園就對我怎麽樣。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杜老板聞言沉吟，最後才點頭，“好吧。就當跟郡主交個朋友了。六千兩黃金。哎呀，我還真的是虧了。”
178 姬緋的要求
百裏念卿的心在滴血，六千兩黃金就這麽從她的手裏送出去了。天知道百裏念卿有多難受有多傷心。
瘦瘦有些搞不懂，自家郡主只是出去一趟，怎麽就沒了這麽多銀子，哦，不對是金子。
“郡主，請您趕緊松手！”
說錯了，六千兩金子，還沒從百裏念卿的手裏送出去，不過離送出去也快了。
百裏念卿正緊緊抓着銀票，杜老板想從百裏念卿的手裏取銀票，還真的有些困難，這一個弄不好，指不定這銀票就被撕碎了。
“郡主難道你是舍不得這銀票？你是反悔了不成？”姬緋通紅着眼睛看着百裏念卿。
又來了！又來了！就是這無辜的表情，讓百裏念卿一次又一次的妥協。這一次，百裏念卿真不想妥協。可是——
手一松，銀票便到了杜老板手裏。
“我就知道郡主是個大方的，在下就不打擾郡主了，先告辭了。”杜老板得了銀票，一張臉笑的跟菊花似的，別提有多燦爛了。
百裏念卿深吸一口氣，一下子給出這麽多錢，百裏念卿真心是很心痛，可是心痛也沒法子了，給都給了。
“郡主，我就先去布置自己的院子了啊。”姬緋見杜老板走了，十分輕松地揮了揮手，真真是做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郡主，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姬緋一離開，瘦瘦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百裏念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瘦瘦一驚，“郡主，您真是太魯莽了。姬緋再怎麽說也只是個戲子，讓一戲子住進将軍府，以後別人怎麽說您啊！不說您了，就是整個将軍府的名聲都——”
這次別說瘦瘦了，饒是肥肥看向百裏念卿的眼神也有些不善。哪怕是肥肥再傻，她也知道讓姬緋住進将軍府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說是大壞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說真的，我也有些後悔。”
“既然郡主後悔了，奴婢這就讓姬緋離開。”瘦瘦立馬接了百裏念卿的話。
百裏念卿急了，瘦瘦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啊。
“後悔不後悔的就暫且不說了。問題是我已經做了。我連錢都送出去了，這要是把人趕出去，這不是傻了。”
“郡主，但以後怎麽辦？還有您的名聲，将軍府的名聲——”
百裏念卿揮手打斷瘦瘦的話，她現在也很煩惱的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已經想好了，你現在就對外說，我已經和姬緋結拜了。姬緋是我的義兄。你再把這件事傳給義父，讓義父也知道。”
“将軍會同意嗎？”瘦瘦問了一個實際問題。
百裏雄會不會同意，百裏念卿還真不知道。
“到時候再說吧。”同意最好，不同意，百裏念卿只能搬出去主了。她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讓整個将軍府蒙羞，這是百裏念卿萬萬不想看到的。
“郡主，您想過老夫人嗎？”肥肥難得提出一針見血的問題。
老甄氏的确是一個大問題，想起她，百裏念卿的确是有些頭痛。
“等老夫人回來再說。要是老夫人實在看不慣，那就只能我和姬緋一起離開将軍府喽。”反正百裏念卿已經把最壞的情況都想過了。
壞情況不壞情況的，百裏念卿此時是沒有功夫多想了。百裏念卿現在更多的是在哀悼她的六千兩黃金。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資本啊，就這麽沒有了。這簡直是在百裏念卿的心上生生挖了一塊肉。
入夜，天色漸漸暗了，百裏念卿還沒哀悼完她的錢，姬緋又來了。
百裏念卿現在一看到姬緋那張豔絕的臉，心裏就一抽一抽的，“你院子整理好了？”
“嗯，整理好了。我來呢，是有一件事要跟郡主你你說。”
百裏念卿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她有感覺，姬緋接下來的話八成不是她想聽的。
“你說吧。”嘴長在姬緋的身上，百裏念卿也不能阻擋姬緋說話。
“郡主，我以後不能在香園唱戲了，就只能依靠你了。”姬緋可憐巴巴地看向百裏念卿，好像一條害怕被抛棄的小狗。
這樣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真是讓人心疼。不過百裏念卿這一次總算是長了一點記性，“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先說一下我每天要吃的東西啊。因為我每天要唱戲，所以每天一盅金絲燕窩是絕對不能少的。”
“等等。唱戲？你不是不在香園了，那你還唱什麽戲？”百裏念卿十分不解地看向姬緋。
“郡主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我唱了這麽多年的戲，乍然不唱戲，我這心裏可是受不住的。我的精神一下子沒了寄托，你說我能開心快樂嗎？之前在香園唱戲，那是為了謀生。現在嘛，自然是因為我自己對唱戲感興趣。郡主您一定能明白我吧。”
我真的不想明白你好嗎？百裏念卿的心在流血。
“好，每天一盅金絲燕窩。”百裏念卿自己每天也要吃燕窩，多姬緋一個不算什麽。
姬緋的目的達成，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郡主你是個大大的好人。不止是燕窩啊，我一日三餐都得有鮑魚海參，鮮蝦鮮魚也不能少。郡主您還得給我請個禦廚才行。吃慣了禦廚做的飯菜，再讓我吃其他人燒的，我可是吃不下的。”
“你要不要再多提點要求。”瘦瘦辦完了百裏念卿交代的事情，一進門正好聽到姬緋的話，哪怕是瘦瘦這樣的好脾氣都有些受不住了，這簡直是得寸進尺啊！
姬緋懶懶地掃了眼瘦瘦，“我在跟郡主說話呢，你一個丫鬟插什麽嘴。”
“之前為你燒飯的禦廚呢？”百裏念卿問道。
“我都離開香園了，自然是不能把人帶走了。郡主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人可是史老太爺的人。我現在還用着史老太爺的人，這肯定不好啊。郡主您說是這個理不。”
百裏念卿真想噴姬緋一口，姬緋說的，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百裏念卿敢說史老太爺送給姬緋的東西，姬緋怕是一樣都沒扔，至于為什麽不帶那禦廚，八成是覺得百裏念卿會解決吧。
“我是很想幫忙的。但問題是，我真沒這麽大的本事能請來什麽禦廚。”
“郡主，您小廚房的主廚就是将軍特地為您請來的禦廚。”瘦瘦涼涼道。
“真的啊。那以後他給我做飯，就讓他多做上一份。”
瘦瘦笑了，“郡主，冒昧問一下，姬緋說的頓頓暴雨海參，鮮蝦鮮魚也不能少，這些東西打哪兒來？一頓兩頓還沒什麽，但是頓頓如此——奴婢說句不中聽的，郡主您真的是沒那麽多錢。郡主您每天想這麽吃當然是沒問題了，這是郡主您的份例。但是這位姬緋——”
“從我的份例裏拔一半好了。”百裏念卿想了想道，同時也看向姬緋，“我能為你做的我都做了，你要再多，我是真的沒法子。”
姬緋可能是沒什麽要求了，可能是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反正他是不開口了，施施然地回自己的院子了。
三天後
百裏雄收了姬緋當義子的消息頓時傳開了。
百裏念卿在聽到這消息時，不禁愣住，不知不覺地看向念夏，“我這義父對我挺好啊。”
念夏現在也不吃糕點了，每天就靜靜地坐在那兒，百裏念卿也不知道念夏到底是在想什麽。一個小姑娘，怎麽跟暮鼓晨鐘的老人似的愛發呆，真心不正常。
念夏說的那句小心百裏雄，一直讓百裏念卿耿耿于懷。可是偏偏念夏扔下一顆大雷後就不說話了，真心是讓百裏念卿火燒火燎的。
雖說念夏的話的确是在百裏念卿心裏埋下了一根刺，不過她和百裏雄離的比較遠，交集比較少，百裏雄就是要害她，也比較難吧。
百裏念卿拼命甩頭，真是見鬼了，她怎麽就覺得百裏雄一定會害她的。她真是被念夏荼毒的不輕。
老甄氏這裏自然也得到了百裏雄收姬緋為義子的消息。堂堂的大将軍竟然收一個戲子當義子，他這是想做什麽！
“娘，您要不要回大哥那兒看看？”文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色陰沉的老甄氏提議。
“回老大那兒？還是算了吧，他哪裏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心上。這麽大的事情他有跟我這個當娘的商量嗎？沒有！收一個戲子當義子，這又是看在百裏念卿的份兒上吧。不對，不是看在百裏念卿的份兒上，而是他滿心滿眼都是林卿。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
林卿！
文氏眼孔驟然收縮，這都多少年了，老甄氏都沒有再開口提林卿這個人，可是今日卻一反常态地提了。..
林卿是什麽人？那就是老甄氏心裏的刺啊！老甄氏這輩子最不願意提起的人就是林卿。老甄氏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林卿。別說提起林卿這個人了，哪怕是稍微遇到一點和林卿有關的人和事，老甄氏就恨的不行。可是如今——
“你下去吧。以後将軍府的事情不必件件都禀報到老身這兒。有這功夫好好教養教養雅兒。好好的姑娘家，硬是讓你教的目下無塵。清高是好事，但是也別愚蠢的什麽都不懂。以後嫁人了，怕是會讓人生吃活剝了。”
文氏臉色有些不好，“娘說的，我又何嘗不懂。若是可以，我也想把雅兒這性子掰回來。可是雅兒這性子就像是天生的，我怎麽掰都掰不回來了。”說到唯一的女兒，文氏也是頭痛的不行，好好的女兒怎麽就成了這樣子。是她教錯了，還是女兒天生性子如此。
“掰不回來也得掰。這樣的性子注定是過不好自己的日子。這一點，想來你是很明白的。”
正是因為明白，文氏才頭痛。
“行了，老身累了，你先回去吧。”
文氏見老甄氏面露疲憊，不敢再多說什麽，只能行禮告辭。
文氏離開後，老甄氏渾身的精氣神忽然一下子洩掉，整個人宛若一下子老掉十歲，“你說林卿是不是我的魔障。這麽多年了，我以後時間能消磨一切。我以為以後可以不再聽到林卿這麽個人，我以為林卿可以從我的生命中漸漸淡去。可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林卿就是我的夢魇，當我以後能徹底忘記她時，她又會突然冒出來。百裏念卿就是，她就是林卿的替身，時時刻刻提醒老身自己有多失敗。”
“老夫人您多慮了。林卿已經死了。還有說句不中聽的，郡主除了長的像林卿，還有那名字——她跟林卿有什麽關系。您別總想着林卿了。況且您現在也不住在将軍府，也見不到郡主了。老夫人別再想了。”宋嬷嬷是最了解老甄氏的，別人都說老甄氏怎麽霸道讨厭，可是只有宋嬷嬷知道，老甄氏心裏也苦。老甄氏一直不敢讓人看出她心裏的害怕難過，只能用冷酷無情武裝自己。
“不是。林卿沒死，她一直活在老大的心裏。不止是活在老大的心裏，林卿是在報複我，我直到最近才想明白，林卿就是在報複我！林卿就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我，她是我兒子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比不過她，我要是和她比，只會自取其辱！你看到沒有，林卿其實一直在我身旁，她一直在看我的笑話。”老甄氏忽然變得神神道道，吓了宋嬷嬷一跳。
老甄氏不是第一天這樣，自從這次将軍來了後，老甄氏才變成這樣。
“老夫人您想多了。林卿怎麽可能在您身旁。說句不好聽的，林卿有自己的兒女，她就是死了以後魂魄不散，那也肯定是待在自己的兒女身旁。她怎麽可能會來纏着您呢！”宋嬷嬷連忙勸道。
“不是。人死了以後化成鬼，除了喜歡纏着自己的親人，就是喜歡纏着自己的仇人。我不就是林卿最大的仇人，她恨我啊！她覺得我對不起她啊！就像她迷惑了老大這麽多年，讓老大不認我這個親娘是一樣的。”
宋嬷嬷都不知該勸老甄氏什麽了，也不知道老甄氏怎麽就想到這兒去了。沒法子，宋嬷嬷只能拼命找話勸慰老甄氏，同時在心裏打定主意，得把這件事告訴二老爺和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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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今天晚了?（????????）?
179 路見不平
“你幹啥！”百裏念卿正吃晚飯呢，誰知姬緋就這麽飄過來了。
沒錯就是飄過來，就跟鬼似的，百裏念卿都不知道姬緋的腳步聲這麽輕，輕到她根本聽不到。
“郡主，我忽然覺得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姬緋說着，一臉動容地看着百裏念卿。
一個美男用感動的不得了的眼神盯着自己，要是換做其他時候，或者換一個人，百裏念卿肯定是感動的不行，可問題是這人是姬緋，百裏念卿真的都有些害怕姬緋了，太能坑她了。
于是，百裏念卿警惕地開口，“然後呢？”
“郡主你對我這麽好，我想着我是不是得報答你呢。”
報答？姬緋想怎麽報答？百裏念卿的心裏再次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要怎麽報答我？”
很快，百裏念卿就知道姬緋要如何報答她了，只見姬緋很快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