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呱呱呱
山兔盯着那玉雕看了半天, “有點眼熟……”她現在倒是不怕髒了, 用妖力将那小玩意兒吸過來看了看, “咦?是那個四不像玉雕!”她驚訝地擡頭看西門吹雪, “他們是遍地都埋了這個嗎?”
西門吹雪無語,怎麽可能, 這一看就是上好的墨玉。遍地埋這個那不是為非作歹那是散財童子好不好。
山兔大約是明白了他的眼神,回頭又瞅了瞅那個深坑, 驚嘆, “這是什麽運氣!”
随便挖個坑就把這東西挖出來了,單講運氣确實是不錯的。
“不過這東西上沒有藥物,大約類似于儀式吧。”山兔把那玉雕擦幹淨揣進兜裏,又去看那三條蟲子,“這蟲子密度太大了, 而且都有毒……可能是母蟲有毒, 也可能是蟲卵被毒泡過……總之不是自己長成這樣的。”
兩人都擡頭看遠方, 如果這一望無際的田野下面全都是這樣的蟲子的話……等它們破土而出之後,整個慶州都過不去今年冬天。
兩人心事重重地回了合芳齋。
徐掌櫃也不知道為啥出去逛個美食節, 回來就愁雲慘霧的。他也不敢多問, 只好根據山兔的描述找人去拿雞……還不是幾只,是十幾只……
然而西門吹雪這裏, 則接到了一條快被衆人遺忘的消息。
當日在破廟裏捉到的那幾個活口,可算是能說話了!不過,不知道是他們本來知道的事情就少,還是殷回審訊手段有待提高, 總之得到的消息不多。
其一是他們追殺孟一山的确是想找東西。紅兒爹爹之前被他們擄走做工,然而這老人家确實有些手段,而且還會閉氣的功夫,不知怎麽就逃了出來。而且逃走之前還偷走了他們一只母蟲。至于這只母蟲長什麽樣有什麽作用,不知。
其二,他們都是葉蠅分部的人,他們的領頭人代號螳螂,他們分部據點就在慶州,因為人是從他們這裏逃走的,所以他們負責善後。然而他們分部的人目前都在萬梅山莊的地牢呢,所以估計這個分部也作廢了。至于總部在哪,抱歉,不知道。
山兔聽西門吹雪念完,特別誠懇地巴拉着西門吹雪的袖子問道:“你給殷回發工錢嗎?”
西門吹雪想了想,點頭。
山兔咬牙切齒,怒氣沖沖地從他桌子上抽出一張紙,然後舉着毛筆兇狠道:“教我寫兩個字!”
于是沒過多久,正打算休息的殷回就接到了莊主的回信。打開一看,上面大寫加粗的“笨蛋”兩字。而且這倆字的筆畫都不在該在的位置,竟然還能讓人認出來……不得不說也是一種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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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總管盯着紙看了半天,打個冷戰趕緊揉成一團扔掉。艾瑪太可怕了,得罪了姑娘就等于得罪了莊主,得罪了莊主……那還不如自殺。他蹦起來就沖着地牢去了,今晚不睡了,爺爺非得從這幾個孫子嘴裏撬出點東西來!
最後,還是有好心人救了殷總管,這好心人正是孟一山和紅兒。
當初孟一山因為聽紅兒爹爹說了一個字,就被追殺了将近一年,心裏不是不憋屈的。而紅兒自從被贖身之後,就當真去何川新開的花店裏當了個賣花姑娘,但她卻從沒有忘記過殺父之仇。
山兔當初知道了那只金耳墜的來源之後,就把耳墜還給了紅兒。這倆人就湊到一起天天研究這耳墜的奧秘。還真別說,當真讓兩人找到了。那耳墜裏面的小貓竟然也是中空的,裏面藏了一塊非常小的細紗,上面用極為精湛的技藝繡了一副地圖。
殷回順着地圖派人去查,正找到了這老人家藏好的一個木盒子。征求了紅兒的同意之後,殷回帶着木盒親自連夜送到了慶州。
他們還查到紅兒的爹爹或許就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枚金匠”王石,聽說一枚銅板給他過手之後都會有金子的價值,當年江湖上多少人重金求他一件飾品而不得。
不成想這位大師老年不僅死于非命,甚至唯一的女兒還流落煙花之地,也是很讓人唏噓了。這個葉蠅,當真是惡貫滿盈。
慶州,深夜。
山兔把木盒往桌子上一放,眯着眼睛圍着殷回轉了一圈又一圈,轉得殷回冷汗都下來了。
“也不是太笨嘛!”小兔子嘟囔幾句,“就不讓西門扣你工錢了。”
殷回擦汗,真是謝謝您了。
木盒子上的鎖早就被撬開,山兔打開一看愣住了,“這啥?”
西門吹雪也看了一眼,只見裏面是一張癟癟的皮子,看着就給幹海參似的。
“這是蟲屍?”
殷回點頭,“這應當就是葉蠅那些人說的母蟲,就是不知道有什麽用。”
山兔在那凹凸不平的皮子上敲了敲,硬邦邦的,看着不像是活的呀……
“哎呀,姑娘傷口又裂開了。”站在一旁的徐掌櫃着急忙慌拿藥瓶,只見山兔被螞蚱咬傷那個小口子又開始流血,血珠一滴滴落在了那只蟲屍上。
也不知道為啥,山兔自愈能力應當比人類要強很多的,可是這個小口子老是不好,都過去兩天了還是流血。
徐掌櫃心疼地拿過藥瓶,剛想給人上藥,就被自家莊主截胡了。他自然不能搶,只好後退一步看他家莊主把這上好的金瘡藥不要錢似的倒了半瓶子上去。
莫名覺得心更疼了。
然而幾人都沒有發現,盒子裏那條“蟲屍”在吸了山兔幾滴鮮血之後,就跟充了氣一樣飛速長大。等到整張皮子都充滿之後,就見它彎起粗壯的腰腹,仰着頭發出一聲嚎叫。
“呱~~~”
幾人都定住,連正在倒藥粉的西門吹雪都不動作了。
山兔掏了掏耳朵,“我好像聽到了蛙先生的叫聲?”
母蟲響應似的又叫了一聲,“呱呱~”
“哎?活了?”山兔皺眉,“這東西不會是喝血的吧?”
西門吹雪看了母蟲一眼,眉頭皺的比山兔還緊。一想到這個奇怪的玩意是喝了他家小兔子的血才活過來的,心裏就有些膈應。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衆人的嫌棄,母蟲一聲不停的叫了起來,連綿起伏的叫聲真是稻花香裏說豐年……
山兔啪一聲把盒子扣上了,結果聲音竟然絲毫不見小。小兔子苦逼臉擡頭,“這玩意兒真的有用?沒用就送給紅兒吧,畢竟是她爹爹的遺物。”
幾人差點被逗樂,殷回實誠,趕緊說道:“估計是有用的,或許是能夠號召萬蟲什麽的……”
山兔嘆氣,“聽起來一點都不霸氣。”
徐掌櫃給她出主意,“說不定是餓了?拿點東西給它吃?”
于是衆人嘗試了水果、蔬菜、五谷雜糧、雞鴨魚肉、各種蟲子甚至是豬血羊血之後……終于放棄了。總不能給喂人血試試吧……西門吹雪只好一掌把那盒子拍進了書房牆壁的暗格,熟料經過牆壁共振之後聲音更大了,只好再慘兮兮地摳出來。
半夜,幾人都已經放棄了,回去準備洗洗睡。
山兔賴在西門吹雪房裏,腦門上一片烏雲罩頂。她本來聽力就好,現如今那呱呱聲就像是響在在腦仁上,搞得她渾身上下都在頭疼。
西門吹雪沐浴完畢,出來就見小兔子盤膝坐在床頭一副“誰都別惹我惹我我咬誰”的表情。
劍神有些心疼,摸了摸她腦門說道:“扔了。”
山兔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提議。她摟住西門吹雪的腰把臉埋進他小腹,感受着對方新沐浴後的清香和濕潤小聲道:“萬一有用呢?”
西門吹雪嘆氣,這溫熱的氣息一倒一倒地吹在小腹上,真是太磨練意志了……劍神并不打算一直磨練下去,就把人從身上撕下來,趁着小兔子還沒呲牙的時候趕緊上床躺好,然後把人摟緊懷裏捂住耳朵。
“睡吧。”
山兔只覺随着西門吹雪內力一按,原本刺耳的蛙聲變成了細小的窸窣,耳邊只有西門吹雪強壯有力的心跳聲。
西門吹雪見小兔子傻乎乎仰着頭看他,眼中不由自主就帶了點笑意。
山兔也傻乎乎笑了笑,側躺着将手臂橫在對方腰腹,摟着這個大型抱枕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什麽風聲雨聲蛙叫聲,有西門在統統不怕不怕啦!
西門吹雪輕輕收緊自己的手臂,也閉上了眼睛。
兩人似乎都沒意識到,這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地第一次同床共枕。
于是也無怪乎第二天一早,山兔見到的所有人都是一臉喜氣。有個冒失失的小丫鬟還跑過來說恭喜,等山兔問恭喜啥的時候,小丫鬟又捂着嘴巴跑走了,搞得小兔子莫名其妙。
徐掌櫃最操心,直接找到西門吹雪問他什麽時候成親,是在這裏還是在萬梅山莊,在這裏他就早準備啦,回萬梅山莊他也可以傳消息巴拉巴拉……
西門吹雪連擦劍的手都停了,“……成親?”
徐掌櫃見他疑惑,瞬間一臉的“天塌了地陷了我家莊主吃霸王餐了”的表情,“……您不打算跟姑娘成親嗎?”
西門吹雪……當然是打算的,但是……
徐掌櫃一臉痛心疾首,“莊主,您可不能這樣啊,姑娘對您的心意我們大夥都看在眼裏的,而且昨天晚上你們……您讓姑娘以後可怎麽辦呀!”
西門吹雪瞬間明白了他誤會了什麽,然而還沒等說話,就聽一個聲音清亮亮回道:“什麽怎麽辦?我怎麽了?”
徐掌櫃一轉頭瞬間換了一副嘴臉,慈祥地笑道:“姑娘您起啦?餓不餓?渴不渴?吃飯了嗎?”見山兔搖頭,趕緊一溜煙的準備早飯去了。
山兔看着他的背影走遠,胳膊肘拐了拐西門吹雪,“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早上所有人都不太正常?”
半晌,沒聽到西門吹雪說話。回頭一看,就見西門吹雪正盯着她看,那眼神似乎有些熱烈……又有些克制……
山兔莫名有些臉紅。一個眼神就讓她臉紅的,也就只有這個男人了吧……然後就聽到耳邊響起了那低沉又悅耳的聲音。
“你……可願與我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 劍神:要不要成親?
山兔:要親親!
PS:下章有直男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