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晚的玉泉園比白天熱鬧, 河上有具水車,岸上種着桫椤,附近有燈火通明的珠寶鋪。
游人站在河邊拍照時, 蔣毅朝那個穿着休閑褲的中年男人走近, 老崔發現他後仍然倚着石橋一動不動。
“沒事吧?”
他走上橋扶着欄杆看風景。
“手機被人做了手腳,幸好發現及時。”
老崔吐口煙:“……他懷疑你?”
“就沒有相信過誰, 不過沒有下次了,就快有動靜了。”
“你也參與?”
“收貨。”
“……挺順利。”
他看着橋下清澈的水:“你也覺得蹊跷?他試我兩次,兩次間隔太短,被我攪黃了不懷疑也不出招,就急着出貨, 不太像他。”
老崔緩緩吸着煙,想了半晌:“不顧自己的命多半是有別人威脅他的命,他以前走量大, 現在團夥被打掉身邊沒人了。沒猜錯的話是上家急着出貨,又不大敢信任他,他怕機會溜走沒錢賺所以借機表現。”
他嘴邊浮個笑:“又是為了錢。”
老崔也笑:“你不喜歡錢?”
“喜歡!”他随手敲敲欄杆,“還有件事。孩子在泰國,老杜朋友手裏。”
“上次就想和你說這事。我們查到陶西平前幾年陸續在泰國投資, 投得不少,拿到永久居留權, 也給孩子申請了, 這次出去落老杜手裏,不一定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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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朋友的女兒回國了, 就住在他家,我想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你手裏的事已經很危險,完成任務就行了,別的不用你管。”
“小孩兒可憐,能幫盡量幫,上回不是也沒事。”
“上回是我不知道你不顧一切去幫忙,早知道你會差點沒命,我根本不會提什麽戰友的女兒。”
他不在乎:“危險情況先救女人和孩子,這還是你教我的。”
“你自己就處在危險中還怎麽救別人?先保護自己才能營救他人。”再勸,“何況孩子安全着呢,不知道父親坐牢對他是件好事,等案子結束再救他回國,一切都來得及。”
他不出聲,擡腿作勢要走。
“站住。”老崔板着臉沉聲道,“除了逮捕老杜這件事,別的一律不許摻和,這是命令。”
他将走了兩步,正背對着他,遂擡了擡胳膊示意接收命令。
老崔松口氣,又問:“不回家上哪兒去?”
“喝酒。”
老崔雙手揣進褲帶越過他:“下次再有情況,見面地點換回大佛寺。”
邊說邊走了。
他也走,去了前面的小酒吧。到時秦淮正扶着酒杯看臺上的男孩兒唱歌,還跟着鼓點打節拍。
見他來了,擡眼一笑:“來了。”
他翻檢她面前的空酒瓶:“你來多久了?”
“剛來。”
“剛來就喝這麽多?”
“不都是我喝的。”指指斜前方,“那人請客,他也喝了不少。”
蔣毅回頭,看那桌坐着一男人,正擡手捂面極力遮擋他的目光。
遂一笑,随手開一瓶:“他付過錢了嗎?”
秦淮點頭。
他咂一口酒,泰然坐下:“既然有人請客就放開了喝,省下的錢帶你吃宵夜。”
“你不找他算賬嗎?”
“掏錢的時候大方,這會兒連眼皮子都不敢擡一下,慫成這樣我還找他算賬不成了欺負人嗎。”
她笑:“你就不怕他欺負我?”
“誰敢欺負你。”他咽一口酒,“我都不敢欺負你。”
她笑容更大,随手撈了酒瓶,還沒顧得上撬開卻被蔣毅搶了去。
“你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你剛才說的放開了喝。”
“我說的是我放開了喝。”
她頓了頓,拍拍沙發:“你坐過來喝。”
他于是過去,剛坐下她便粘過去摟腰鑽進他懷裏。蔣毅笑,溫和的展臂绾住她,仰頭又是一口酒。
她仰脖子求:“我也想喝。”
手纏在他腰上摸啊摸。
蔣毅不耐癢,笑出聲:“好了好了,給你喝。”
她于是伸手拿酒,剛伸出去卻被他捉回來,接着埋頭,就着手裏的酒瓶喂她喝。
就喂了一口,他收手:“淺嘗辄止。”
“小氣。”
他淡淡的笑,就是不給她喝。
她動起歪腦筋,爬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掀了衣服鑽進去,貼着腹股溝直往下鑽。
蔣毅驚,險些被酒嗆住,遂輕輕敲她的頭,将她的手拽出來。
“你怎麽、你能不能像個正常的女孩兒……”
“我很正常啊,你不正常吧,這樣都沒反應?”
那只靈活的手又鑽進去。
他終于被嗆得猛咳,漲紅着一張臉:“這裏是公共場所,你注意點兒。”
她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
“你以為來這兒都是喝酒的?”
“酒吧不就是讓人來喝酒的,不喝酒來這幹什麽?”
她一只手托住腮,另一只手還想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他撂下瓶子:“我給你唱首歌吧?”
“你會唱歌?”
“特好聽。”
說罷站起來,終于擺脫她的魔爪。
秦淮見他跑去和歌手交涉,便慢悠悠抓了酒瓶,也不要起子了,往桌上猛一磕,直接磕開了瓶蓋。
蔣毅拿起話筒時便看她正仰脖子喝得暢快,喝完一口還舉瓶朝他示意。他笑一笑,能怎麽辦,由着吧,大不了喝多了給人背回去。
卻沒想到他是真會唱歌,抱着吉他低吟淺唱,磁性嗓音迷倒客人為他鼓掌。一曲結束,掌聲更大,有人叫嚣着再來一首,他指了指貪杯的女朋友,說什麽也不唱了。趕去卡座時,秦淮還不舍得,在他伸手前猛灌一口。
她把剛才他講的道理還回去:“你帶我來酒吧不讓我喝酒,那我還來這幹什麽?”
“陪我。”
他俯腰奪酒瓶,剛好湊近她的臉,聲音很低很迷人。
秦淮樂,捧住他的臉親一口。
他轉頭看一眼,姑娘眼神朦胧,雙頰酡紅,笑容已經帶了幾分無意義的傻氣,呼吸間酒味肆溢,是真醉了。卻還扒住他的胳膊往上湊,他便接她的嘴,接着掐腰抱上腿,昏天暗地的親一陣。
結束時她都快暈了,勾住他的脖子大喘氣。
他摸摸她的臉:“醉了?”
她哼哼唧唧說不出完整的話。
“還能站起來嗎?”
“不能。”
這下倒是能說話了。
他胸腔一震,發出連串的笑,又親親她的嘴,再摸摸頭,接着把人擱在座上,蹲了下去。
“上來,背你回家。”
她即刻撲了上去。
夜裏,二人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
蔣毅身體素質好,背她毫不費力,她把頭埋在他的肩,軟了骨頭失去力氣,兩條細腿随着他走路面條似的來回晃。
她身體極暖,趴在背上似某種軟綿綿的動物,讨喜又可愛。像她的性格,喜歡誰就活蹦亂跳奔着誰去,不計後果不憂未來,乍看毛剌剌會傷着手,其實脆殼一樣薄,貼得近了那暖意無窮盡,鑽進人的五髒六腑。
孤軍奮戰良久,蔣毅太需要這種慰藉,如久旱逢甘霖,根根緊繃的神經從和她在一起的那天起,
便收獲放松的間隙,爾後元氣倍增,只覺生活本該如此,卻又不止如此。
他摟一把背上的人,像摟起了全世界。
到家後他托着她單手開門,勾腳輕輕一踹便上了鎖。再把人放上沙發,擰毛巾給她擦手擦臉,從額頭到下巴一點點的揩,她皮膚潔淨,眼尾的痣像額外的附着,他伸出指腹磨上去,确是和肌膚融為一體。
半睡半醒的她忽然擡胳膊揮開他手裏的毛巾,皺眉囔一句:“燙……”
确實燙了些,煨的皮膚暖熱的紅,毛巾也散着熱氣。
他收手:“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她呼吸勻淨沒反應。
“不說可就沒得吃了。”
“給我煮碗面。”
他于是站起來,卻被她抓了胳膊,轉頭一看,仍然閉着眼。
“再加顆蛋。”
他拍拍她的臉:“想吃就別睡,睡着了我可不叫你。”
她于是睜眼瞪着他。他不理,徑直去了廚房,臉上挂着笑。
煮完面出來,她倒是乖,精神抖擻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吃面時蔣毅開口:“老杜快有動作了。”
“什麽時候?”
“具體不清楚,最近吧。”
“注意安全。”
他應着,問:“秦峰最近聽話?”
“聽什麽話,每天睡覺,老師已經懶得管了。”
“這麽下去不行,等我收網後好好和他談談。”
她頭也不擡吃着面:“已經進步很大了,知道在教室裏睡,他以前都是在網吧睡。”
蔣毅笑,看來秦峰這小子說話算話,還真就一直在學校待着。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告急,因平時繁忙不一定能保證每天更新,如每天九點無更新則當天無更新,各位朋友無需浪費時間再刷。
但我會盡量每天更新(周六除外)。
感謝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