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傍晚時候的初秋, 比尋常時候都要美上幾分。
言晴坐在窗邊的位置,從蘇牧辦公室俯瞰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
擡眸平視看去, 從樓頂的這個位置, 恰巧能看到藍天的那一抹橙黃色, 像是蛋黃一樣的夕陽, 吸引着她的視線。
夕陽的光線, 濃郁的落在辦公室內。
透明的玻璃牆上,全是點點綴綴的光亮在渲染着。
言晴盯着那處看着, 突然神色動了動,她側目看向正低頭看着文件的蘇牧, 嘴角勾起一抹缱绻的笑意。
柔和的注視着他。
蘇牧拿着鋼筆的手一頓, 些許詫異的看向言晴, 輕咳了聲問她:“怎麽了?”
言晴彎唇淺笑,伸手指了指窗外:“看, 外面好美。”
蘇牧順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 确實是美。
明盛酒店的地理位置相當不錯, 從頂樓看去,更是美不勝收。
倏然間, 蘇牧想到一個事情。
“想不想去那邊的樓頂?”
言晴眼眸一亮,“游泳池那邊嗎?”
“嗯, 是的。”
樓頂的泳池, 占地面積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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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只有蘇牧一家才會過來這邊,對外不開放,也只有內部的員工知道。
樓頂那一處, 除了有泳池之外,還有房間,算是一個小閣樓。
明盛酒店很大,所以樓頂也分好幾個位置。
蘇牧說的那個地方,是以前帶着言晴去堆過雪人的那邊,平常加班到太晚不回家的時候,蘇牧會在上面睡一晚,但從言晴回來之後,無論多晚,蘇牧每天都會回那邊的別墅。
“去啊。”
言晴興致勃勃的跟着蘇牧往那邊走,閣樓就在蘇牧辦公室的上邊。
直接從辦公室裏面,打開一側門便有樓梯上去,這個秘密,還是以前蘇牧帶言晴偷偷摸摸過來的時候,告訴她的。
兩人往上面走着。
一上去,言晴嘴角的笑意,無論如何都已是遮掩不住了。
從這裏看下去,更美了。
她側目看向蘇牧:“那位女孩子跳樓也是在這裏嗎?”
蘇牧搖了搖頭,“不是,在分店那邊。”
那一晚上,他父親正好在分店那邊開會。
“怪不得。”
言晴側目看向蘇牧,兩人撐在閣樓上面的欄杆看着外面的景色。
“蘇牧。”
“嗯?”
“還難過嗎?”
蘇牧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淺聲道:“難過談不上,但會覺得心涼。”
明明他爸什麽事情都沒做,可卻偏偏,有這種噩夢降臨在他的頭上。
蘇牧微頓,說了句:“但我想,我爸應該不後悔。”
如果不去勸人,反而會後悔。
即使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蘇權也要為自己家的酒店負責,這是他身為酒店負責人的職責所在。
也是無法推脫的責任。
言晴點了點頭,眺望着遠處的緩緩落下的夕陽。
她希望,以後酒店能一直都穩妥的走下去,再也不要出現那樣無法挽救的事情。
希望,蘇牧能平安一點,再也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受傷。
希望大家都能健康平安。
兩人在閣樓沒待多久,等夕陽完全下山之後,蘇牧繼續工作,言晴坐在桌子面前,寫寫改改。
就在剛剛,她突然覺得無限的靈感湧入。
兩人一忙,便忙到了七點多,鬧鐘響起。
言晴看向蘇牧:“我們要去酒吧了,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馬上就好。”
兩人收拾了一下之後,便往酒吧走去。
夜色朦胧,一到夜晚燈光霓虹,華燈初上。
A市的夜景極美,言晴的眉梢裏都含着笑意,朝蘇牧說着:“今晚有陳绛他們的表演,我都沒去看過呢。”
聞言,蘇牧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聲音無任何的異常:“你很喜歡陳绛?”
“挺喜歡的啊,挺努力的一個年輕人。”
“噢。”
言晴失笑,伸手戳了戳蘇牧的手臂,揶揄道:“你該不會又在吃醋吧。”
蘇牧嗯哼了聲,“誰吃醋,我可沒。”
“真的沒有吃醋?”
蘇牧揚眉,“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倒是有人吃醋了。”
言晴一噎,被蘇牧堵得瞬間說不出話來。
想了想,她也不跟蘇牧計較。
哼唧了聲,側目看向窗外,“那你那麽關心陳绛?”
蘇牧:“......”明明是言晴關心陳绛的,自己只是...随口問了句罷了。
“你真的真的沒吃醋?”
蘇牧無奈,“真的沒有。”
“那你對我一點都不重視。”
蘇牧:“......”
側目看了眼言晴,正好對上言晴嫌棄的目光,蘇牧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怎麽,看我吃醋你很開心?”
言晴彎唇笑着:“開心啊,超級開心看到你為我吃醋。”後面幾個字,特意咬重了音量。
聞言,蘇牧笑了笑:“嗯,吃醋了。”
言晴:“......”
這敷衍的态度,她給一百分。
兩人鬥着嘴,沒一會車子便停在了酒吧前面的停車場。
言晴跟蘇牧一同下車,往裏頭走去。
一眼萬年這個酒吧,不同于別的喧鬧的魚龍混雜的酒吧。
它反而偏向于小資情調的清吧,沒有那些激情昂揚的聲音,以及那些酒水激烈碰撞的聲音,反而更多的是大家在裏面抿着小酒,聽着臺上的人自彈自唱。
一眼萬年,當年剛開業的時候,言晴跟蘇牧就偷偷的來過一次。
那會是高三那年的暑假,酒吧的生意很差,畢竟大多數人來酒吧,都是屬于尋求樂趣。
但一眼萬年不一樣,它不放那種震耳欲聾的音樂,連燈光都不是五顏六色的那種,反而是暖色調,整個酒吧的裝修,也偏向暖色。
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酒吧生意清淡,那一日之所以會來這裏,無非是言晴想要喝酒,那會剛滿高中畢業,對酒水這種一直都沒粘過的東西格外好奇。
言晴也沒去過酒吧,一直囔囔着想要去看看,據說酒吧裏面有很多駐唱樂隊都還不錯。
蘇牧拿她沒轍,只能是帶她找了家看起來比較靠譜點的酒吧。
走着走着,便來到了一眼萬年這裏。
兩人進去的時候,裏面冷冷清清的,除了老板服務員之外,便只有三五位客人坐着。
蘇牧把言晴放在一側,深吸一口氣之後,才招呼着服務員過來點了瓶水果酒給言晴喝着。
言晴一喝酒就甩酒瘋,那時候第一次喝,光是水果酒就是一杯倒的節奏。
蘇牧沒敢給她喝多,讓她小抿了一口後,指着臺上說着:“上面只有一個主唱在唱歌,并沒有其他人。”
言晴啧了聲,湊到蘇牧耳邊低聲道:“我想上去試一試,你陪我嗎?”
蘇牧擡眸看她,對于言晴的要求,他通常都不會拒絕。
兩人跟老板商量了一下之後,老板當時估計是覺得酒吧沒救了,也沒在意眼前兩個剛成年的人,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
言晴更蘇牧上臺,正好那位唱着民謠歌曲的男人準備走人了。
他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邊說着:“在這裏唱歌是沒有前途的,你看一家店都只有幾個人。”
言晴環視了一圈,确實是如此。
“你的歌曲不錯,就是太悲傷了。”
那人笑了笑,看向言晴:“你懂什麽,習慣流浪的人,歌曲都這樣,這叫民謠。”
言晴一噎,擰眉看了眼道:“其實民謠也可以很歡樂的。并不是只有悲傷的歌曲才叫民謠,民謠可以分很多種,訴說着愛情故事的,有悲有喜,并非所有對于民謠的界定都是悲傷的慢歌。”
說完後,言晴朝蘇牧眨了眨眼,蘇牧心領神會道:“如果不趕時間,可以聽聽看我們的歌。”
“好啊。”那人也是爽快之人。
言晴跟蘇牧一起合唱的那一晚,是一首輕快的民謠歌曲。
訴說着小女生暗戀的一種心情,那種時而雀躍激動,時而患得患失的心情。
整個曲調輕快,讓人随口便能哼出來一種別樣的味道。
言晴跟蘇牧的合唱,讓那幾位在座的客人都拍手叫好。
從那一晚開始,老板讓言晴跟蘇牧在酒吧做事,兩人沒反駁,反而是同意的待了下來。
只不過那會兩人時間并不多,只一周去兩次。
酒吧的生意慢慢的好了起來,到大一的時候,言晴跟蘇牧在酒吧組了第一支樂隊,在酒吧駐唱。
半年後,才解散。
但他們跟老板的關系,卻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友好的聯系。
......
走進酒吧後,裏面熙熙攘攘的坐滿了人。
言晴扯了扯蘇牧的衣角,往一側走去,正好上了二樓臨窗的位置。
周悠悠歡樂的朝兩人搖着手:“我天,你們終于來了,遲到了啊,罰酒三杯。”
言晴:“......”扯了扯蘇牧要去拿酒杯的手,言晴揚眉道:“我來喝,你剛出院,別喝酒。”
蘇牧擰眉:“你不是一杯倒嗎?”
言晴低笑,湊到蘇牧耳邊小聲道:“騙你的呀,你不是知道嗎?”
蘇牧:“......”
看着言晴把那三杯酒都豪爽的喝下之後,周悠悠跟陳深也沒再刁難兩人了。
一行五人,圍在窗邊看着下面的場景。
突然,蘇牧湊到言晴耳邊,壓低着聲音道:“你剛剛說以前喝醉酒是騙我的?”
言晴沒多想,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啊。”
蘇牧意味深長的哦了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壓低着聲音笑道:“所以當初...第一次的時候,使勁往我懷裏鑽的時候,也是沒醉的狀态,嗯?”
言晴:“!!!”
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好怕晚上的更新沒寫到你們想看咋辦。
會追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