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罄 ◇
章銀和許硯回到店鋪之後, 章銀讓許硯去将取暖器給搬到店鋪後面，等會好拿。
他自己則是綁了兩臺小太陽取暖器到自行車後座，讓許硯将這兩臺小太陽取暖器給記他賬上，而後戴好手套, 裹好圍巾, 騎上自行車去接胡采薇了。
許硯看着章銀的背影, 不知為何, 心裏竟然有絲絲羨慕。
“許硯哥, 你為什麽沒有對象？”章新看了看章銀的背影, 又看了看杵在一旁的許硯，發出靈魂的拷問，“你要是有對象的話, 也可以叫你對象過來幫忙了。”
許硯低頭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章新，而後擡頭望天。
這個問題，他也想問自己的。
他的家庭背景不錯, 身高達标，長得也還可以, 并且還是京大的高材生。
他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到現在沒有對象？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想問啊。
為什麽章銀有對象，他沒有？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章銀這樣每天早上都出去跑步, 所以一直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同學嗎？
“許硯哥, 你為什麽不說話？”章新見許硯一直沒有答話，拉了拉許硯的衣角，又問着。
“我也不知道。”許硯非常誠摯地應着, 而後指了指天上, 說, “這個問題，也許要問月老，只有他才知道。”
他一臉深沉地說：“這種事情要靠緣分的。有些人的緣分來得早一些，像你十一哥，有些人的緣分來得晚一些，像我。所以我沒有對象是很正常的事。”
他一本正經地說着胡話。
不這樣子說，難道是讓他承認他找不到對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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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找不到對象，而是緣分還沒有到！
是這樣子沒錯。
見章新一臉迷糊，許硯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小小年紀的，你別操那麽多的心。你的作業寫完沒有？下個學期要去學校了。”
他知道章新還沒有找好學校，前些天已經托他媽幫着找了，找了最近一所比較好的小學，前幾天章學成已經帶章新去面試，并且已經成功。
下個學期章新就要上二年級，所以他們給她搞了一套教材，還出了一些作業給她寫。
“寫完了。我現在每天都寫作業，看書，練字。今天的作業在你們起床前我已經寫好了。”章新應着，“我還複習了一下一年級的內容，練了一篇字。”
許硯：……
大可不必這樣。
她這樣子，只會凸顯他們的懶。
許硯只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而後去忙活了。
另一邊，章銀騎着自行車到了胡采薇家的大門前。路上挺冷，但是他內心火熱火熱的。
胡采薇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章銀一看，趕緊剎車，說着：“你怎麽不在家裏等？在這裏等多冷啊。”
“我也是剛下來沒有多久。”胡采薇應着，“沒關系的。大中午的，也沒有多冷。”
她現在穿得跟粽子一樣，一點也不冷，所以還算是比較好啦。
“下次你就在家裏等。”章銀叮囑着，“我到了的話，我就叫你。”
“在這裏等，太冷了，也沒有必要。”
胡采薇點頭。
章銀這才放心下來，而後将車後座的取暖器給取下來，鎖上車，說：“這兩臺取暖器，讓伯父伯母先用着。你帶路，我扛到門口給你。”
他現在還沒有到正式見家長的時候，直接扛進去的話，很不好。
“好。”胡采薇應着，而後帶着章銀走上去，随後到了門口停下。
“我在下面等你。”章銀立刻地說着，“你放進去下來就成了。”
再待下去，要是碰上胡父胡母，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胡采薇點頭，而後掏出鑰匙打開門，将兩臺取暖器給搬進去，随後鎖門。
上了自行車後座之後，胡采薇這才狡黠地對章銀說：“我爸媽早上去上班，中午在單位食堂吃飯，晚上才回來。他們是不在家的。”
所以剛才章銀的擔心并不存在。
章銀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路上，他和胡采薇說起昨天那驚險的事情。
“我已經托我哥問了。不過我哥說要晚上才給我答複。”胡采薇有些懊惱地說，“所以人最遲也是明天早上才來到。”
章銀給的錢挺多的，五十塊錢，就幹十天的活，還包吃包住。
所以她一問她哥，她哥立刻就就答應幫着找人。
“沒關系。”章銀嘿嘿地笑了笑，而後将上交電棍這一技術告訴胡采薇，“今天公安局的人會派人地來巡邏的，這幾天都會。有他們在，會比較安全一些。”
其實到這個地步，再加上他房間裏的那些電路，不用再另外找人也可以。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再找幾個人看着也是可以的。
“那你還需要人嗎？”胡采薇又問着。
“當然需要。”章銀說着，“店鋪現在那麽忙，只有我們幾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再者我今天早上已經追訂了五千臺小太陽取暖器，很快就這五千臺小太陽取暖器就會運過來，到時也是需要人幫忙的。”
有幾個退伍軍人過來震懾和幫忙一下也好一些。
財帛動人心，他不敢冒險。
等章銀回到店鋪，便發現店鋪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他們只能從另外一邊的門進去。
許硯早已經在店鋪門口放了凳子，拉好繩子，讓他們按秩序排好隊，不要插隊。
“這些人也太有錢了。”胡采薇感慨地說着。
這搶購地情況不像是在強購小太陽取暖器，而是像是在強購白蘿蔔和大白菜。
“這麽好的東西，還不要票。”章銀在旁邊說着，“不趕緊搶，要待何時？”
“努力工作，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享受生活。”章學成在旁邊補充，說着，“賺到的錢就是用來花的嘛。這小太陽取暖器看着是貴，但是和風扇比起來，還算是很便宜了。”
風扇一百多兩百多一臺，小太陽取暖器只需要不到五十，有了它，冬天就好過一些。
特別是那些住樓房的，又不方便燒火盆的老人，有這樣一臺小太陽取暖器，會好過許多。
章銀詫異地看了一眼章學成。
他是沒有想到章學成竟然有這個見識。
“我也是聽顧客說的。”章學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後一想也是。努力工作就是為了能更好地生活。該花得就花，摳摳搜搜的，生活沒有半點品質，工作都沒有動力。”
所以他現在也舍得了，閨女想要些什麽，他評估過，合理就買。
章銀點頭應着，而後幾人抓緊時間吃飯，吃過飯之後，等到十二點，店鋪就開門了。
顧客像潮水一樣湧進來。
章銀看這樣，擔心會出事，就讓章新站在門口，每次只允許十個人進來，等這十個人買完了，就從另一道門出去，然後再讓另外十個人進來……
如此，一直忙碌到下午五點半。
五點的時候，章銀便出來趕人，不讓他們排隊了。
五點半，章銀準時關門。
第二天，胡采薇帶了三個退役兵過來幫忙，章銀等人的工作瞬間輕松了許多，等新的五千臺小太陽取暖器寄到之後，章銀幹脆閉店休息一天，去火車站将貨給搬回來，而後整理庫存，盤點，剩下半天休息。
不休息不行，大家這幾天精神緊繃，勞動量又大，得休息一下才能更好地幹活。
這一萬臺小太陽取暖器他們花了八天的時間就賣光了。
其實嚴格算起來，他們并沒有賣一萬臺，而是賣了九千九百五十臺。
剩下的五十臺，都是記在章銀的賬上，拿來送人。
除了送給未來岳父岳母之外，他還給章妙，黎天和各寄回去一臺，又送了一臺給宋教授等。
許硯和胡采薇等人也一人拿幾臺不等去送人。
賣得的錢，章銀立刻就把李展的尾款給彙過去。
而後就是交稅，交完稅扣除請人成本等等之後，他們的利潤達到了12萬四千兩百元。
這比許硯想像的要少許多。
“怎麽這麽少？”許硯一聽，立刻就皺眉說着。
“成本就要了二十萬。”章銀應着，“剩下的交了稅，除了人工，就剩這麽多了。”
他剛開始的時候也以為會剩下挺多的，結果一交稅，就剩下這麽一點了。
不過這個數，也值了。
“不算少了。”章銀應着，“加上前期的工作，我們也就是忙活了十天，雖說這十天的工作量很大，但是能賺這麽多，也算是很不錯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人平均月收入三十四塊。
他們忙活了才十天，就賺這麽多的錢，算是很好了。
“也就是托你表哥的福，要不然我們也賺不到這麽多錢。”章銀感慨地說着。
“我表哥也是托你的技術，要不然，他就算是再有能量，也生産不出來這麽多的取暖器。”許硯應着，經章銀解釋，他已經接受這個錢數了。
“那按我們之前的約定，這一筆錢就三七分，你三我七。”章銀應着，“我分到八萬六千九百四。你分到三萬七千兩百六。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銀行，我把錢直接轉給你。”
為了避免出現問題，他們是一邊營業一邊存錢的。
現在所有的錢都在章銀的銀行賬號裏，所以他得轉錢給許硯。
“好。”許硯應着，搓了一把臉，癱坐在椅子上，“我終于可以好好地休息幾天了。”
他這幾天跟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吃飯也是一樣，除了早餐之外，其餘兩餐吃飯就跟打仗一樣，争分奪秒，狼吞虎咽。
雖說這錢跟他想像中有些出入，不過也算是很多很多了。
他爸媽工作了一輩子，也沒有他這十天賺得那麽多。
“許硯，我上次托你幫着留意有沒有四合院出售的消息，你記得再繼續幫我留意。”章銀舊事重提，叮囑着，“我現在有錢買了。”
許硯猛地點頭，目光灼灼地看着章銀，問着：“章銀，你看我要不要也買一套？”
他現在也是有錢人啦。
三萬七千多塊，足可以購買一套兩進的四合院了。
“不過我家的房子那麽多，眼下這一套，以後分家的話，很有可能分給我。”許硯想了想，皺了皺眉頭，說着，“現在買的話，也沒有什麽用。”
主要是花那麽多錢購買一套四合院，租出去卻租不了多少錢。
“還不如把錢留着，看到什麽好的項目再投資。”
章銀并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想了想，說：“要是有四合院的話，就先買。這種是不動産，升值空間大。不住也可以留着投資升值。”
“等夏天你表哥那邊把電風扇生産出來，我們再賣電風扇，到時也是能賺一大筆的。”章銀又說着。
“你買嗎？”許硯問着章銀。
章銀自然是點頭，說：“我這個錢夠買兩套。我就買兩套，一套自己住，一套留着投資。”
“買完房子剩下的這些錢，我留着明年夏天批發風扇。”
風扇應該比這個小太陽取暖器還要賺，畢竟有些人家并不需要小太陽取暖器，他們可以直接生火盆。
但是風扇并沒有其他的代替品。
“好。”許硯應着，這會兒沒有絲毫猶豫了，說，“那我也買。”
跟着章銀買準沒有錯的。
他自己不住，完全可以留給他兒子閨女住，雖說他到現在連個對象也沒有。
但這并不妨礙他未雨綢缪。
分了錢之後，章銀單獨拿出三百塊錢，給了胡采薇一百，章學成一百，還有章新五十。
剩下的五十，則是購買了年貨發給他們。
胡采薇知道自己有一百塊的時候，吓了一跳，趕緊推辭。
她只是看章銀忙，過來幫一下他而已，沒想過會得錢，還是那麽多。
“拿着吧。”章銀說着，“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這是獎勵給你們的。”
想要馬兒跑，得給馬兒吃飽。這個道理章銀懂。
這段時間确實是很累，工作量跟平常的相比，翻了不知道幾倍，給一百塊錢做為獎勵，能很好的鼓舞人心。
平時說得再好也沒有什麽用，得在行動中表現出來。
章新确實很幹脆，直接将錢給收下，放到口袋裏，說：“謝謝十一哥。我爸不要，我要。這是我辛苦賺來的！”
“這才對。”章銀笑眯眯地應着，“這是你們該得的，憑自己的雙手賺來的。”
他其實想給他們多一些，但是想到他們也不會收那麽多錢，于是就沒有給。
“那就多謝了。”章學成應着，小心地将那一百塊錢收好。
有了這一百塊錢和工資，孩子明年的學費和生活倒是不用發愁了，今年也能過一個好年。
胡采薇也俏皮地說了聲謝謝。
章銀送她回去。
胡采薇一到家，胡父胡澤友立刻哼了哼，板着一張臉，說：“終于舍得回來了？今天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往常都是晚上八點多在章銀那一邊吃過飯才回來，今天竟然六點多就回來了。
今天比往常早，他還有些不習慣。
“賣光了。”胡采薇應着，“章銀進的小太陽取暖器全都賣光了。所以我今天就能早點回來了。”
“其實昨天就賣光了，我今天是過去他那一邊幫着收拾一下。”
胡澤友聽得眉頭都皺起來，說：“都還沒有嫁過去，就這樣去幫着人家，很容易被男方那邊的人看低的。”
他們年紀大，經歷的事情也比較多，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
他家閨女這種行為就是俗稱的“上趕着”，很容易被男方那邊的人看輕的。
胡采薇卻是笑着搖搖頭，說：“爸，你放心吧。章銀不是那樣子的人。他家那一邊只有他一個人在京城。”
這個胡澤友自然知道，之前胡采薇已經說過了。
但是自家閨女剛跟章銀确定關系沒有多久，就幫着章銀忙上忙下的，這算什麽事啊。
他別的不怕，就怕章銀因此而看低自家閨女。
見自家父親還是滿臉愁容，胡采薇又說着：“爸，你放心吧。要是章銀是這樣的人，我就跟他斷了。辛苦十天，能夠看清一個人，也還不錯。”
胡澤友：……
他不管了。
閨女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他說什麽都不好使了。
“爸，這個取暖器如何？”胡采薇見他爸正開着取暖器拷着腿，問着。
胡澤友自然地點點頭，而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臉一僵，說：“還不錯。”
他剛才才挑剔完章銀，轉眼就被閨女逮住他正用章銀研發的小太陽取暖器拷火，這算什麽事呀。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開這個取暖器了。
“我也覺得不錯。”胡采薇應着，“爸，你也不要吝啬電費。小太陽取暖器該開就開，特別是你這有老寒腿的，開了取暖器，舒服一些。”
“行啦，行啦。”胡澤友聽到自家閨女念叨着，心裏很受用，但是臉上卻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應着，“我心裏有數，我都那麽大年紀的人了。”
胡采薇：……
這個跟年紀大不大沒有關系，跟人有關系。
她爸就是那種節儉慣了的人，她怕她不說的話，她爸舍不得電費而不開這個小太陽取暖器。
而另一邊，徹底閑下來的章銀，此刻正在想要送什麽年貨到胡采薇家家裏。
他對這一方面沒有什麽經驗。
怕自己送的東西不好，不合适，到時未來岳父岳母會不喜。
章銀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于是去問有經驗的章學成。
章學成一聽，想了想，說：“我當初就是攢錢買了米面豬肉。”
“還有給了五塊錢。”
“米是兩斤大白米，面是那個用紅紙紮的面條，豬肉則是半斤的豬肉。我這個年貨是很拿得出手的。我還給了五塊錢他們。”
“他們就很高興了。”
說到這裏，章學成嘆了一口氣，說：“你這個不能參考我的。我前妻一家人特別勢力，又愛錢。所以我送東西，送錢過去，他們特別喜歡。”
他能賺得到錢，能逢年過節給他們送不菲的東西時，他就是他們的好女婿。
他斷摔傷了，成了一個廢人，賺不到錢，他們就勸他前妻改嫁。
其實他前妻算是不錯的，操持家務那是一把好手，就是耳根子軟，又聽父母的話。
章銀聽罷，更覺得苦惱了。
章學成的前岳父岳母喜歡錢，喜歡東西，所以章學成投其所好，送錢送東西。
他不知道胡采薇家人喜歡什麽，哪裏知道要送些什麽？
“煙，酒，茶。”章學成建議着，“你要是不懂送些什麽，就送這三樣，然後再送一些其它的東西。”
“大米和面，富強粉和豬肉這些緊俏的物資，沒有人不喜歡的。”
章銀點頭，而後就去準備了。
他手上有錢，又舍得，所以很快就弄到一包50斤的大米，一袋富強粉。
豬肉他沒有票，買不到了，他還專程騎着自行車去了一趟鄉下。
快到年了，鄉下總有人殺豬過年的，畢竟勞累了一年，總要沾點葷腥吧？
章銀忙活了兩天，買回來二十斤五花肉，六個大豬蹄，還有兩個豬肚，他甚至買回兩只大熟雞。
他勻了五斤五花肉給許硯，自己留了五斤五花肉，四個豬蹄，還有一個豬肚。
這年頭的人普通喜歡吃肥肉，肥肉搶手，他買不到，就買了五花肉和既壓稱又沒有什麽人想要的豬蹄。
十斤五花肉、兩個豬蹄和一個豬肚、一只殺好的熟雞，都是拿給胡采薇。
他托許硯那邊找人買了票，最後買到兩條大前門，一瓶茅臺還有點毛尖。
東西太多，章銀直接租了一輛三輪車将這些年貨給運過去的。這麽重的東西，他還是第一次遠，大冬天的，他竟然熱得一身汗。
等到了胡采薇家裏，他直接騎進院子裏，而後喊胡采薇下來。
胡采薇聽到聲音下來，看了看章銀，又看了看這滿滿一個車鬥的東西，有米面什麽的，整個人都驚呆了。
“章銀，你這是？”胡采薇問着，“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的東西？”
“給咱爸媽送年貨來了。”章銀笑嘻嘻地應着，“這都是我買來的。米面豬肉什麽的都有。趕得急，糕點忘記買了。”
他在路上才想起這些沒有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