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門
大抵是岚盡辭連續勸退拔草的舉動過于瘋狂，有好一陣子直播間除了迷茫的問號和省略號，幾乎沒有人說話。
她把大部分商品扔過一次，不一會兒又接到公司負責人打過來的電話。
“岚盡辭，你到底在幹什麽？！誰允許你這麽砸公司招牌的？！”
岚盡辭表面是在聽電話，其實通話的內容被她用了特殊手段，同步到直播間。
但凡進入直播間的人都能聽到負責人的話：“我們催你開播，是要你帶貨，完成你的工作指标，不是讓你砸公司招牌，不是讓你真情實感去測試，你他媽不是一個測評師！”
岚盡辭倚着舒适柔軟的真皮椅背，修長的腿疊在一起，向外舒展，一派休閑慵懶。
“可是你們公司的東西，真的不好吃啊。”
“好不好吃要你管？！你是賣貨又不是品鑒，不好吃你說好吃，外面觀衆能夠知道嗎？！等他們買完你管他們好吃不好吃，輪得到我們來管嗎？！”
彈幕：【？？？？】
岚盡辭餘光瞄瞄直播間反應，十分滿意，收回目光繼續說：“可你三無産品也不合規。”
“你管它媽合規不合規！我們公司主打手工制作不行嗎？！你不提這事有人知道嗎？！”
“不合規把人吃進醫院了，你們賠錢嗎？”
“笑話吧，吃進醫院他們有證據？個人告得起我們一公司？我們公司賣貨以來，接到的投訴那麽多，沒有一次能成功，你一個打工的女人瞎操心什麽？！”
“那你們公司明明賣雜牌，什麽貨都接，什麽貨都賣，和手工制作也沒有關系啊？”
“……”
負責人氣到發瘋，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劈頭蓋臉繼續罵：“我再說一次，我是讓你賣貨，不是讓你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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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你最近日子過得太好了？你他媽都和裴言碩退婚了，你還有靠山嗎？你還有資本嗎？！沒有你還這麽嘚瑟，你在我們公司播不夠一百場，你要倒賠我們幾十萬你知道嗎？！”
岚盡辭：“說到這裏，直播一百場，一共就給兩萬塊，平均一場兩百塊，沒提成，沒獎勵，連直播打賞的錢也一分不給我，只說保證把我帶紅。”
“結果你用質量堪憂的東西帶垮我，讓我飽受罵名就算了，解約還要我倒賠幾十萬，你說你這合理嗎？”
負責人：“合理不合理你都簽了合同了，你有什麽好說的？”
“再說了，我們公司是由裴家太子爺推薦的，裴言碩還交待你一定要聽話，不然就算結婚也和你離婚。你不是愛他愛到要命了？你不怕他翻臉麽？怕你就給我乖乖直播去，別他媽沒有資本還胡來！”
岚盡辭冷笑一聲，長腿支地帶着老板椅輕輕轉了轉。
“拿裴言碩壓我？”
負責人也冷笑：“你在乎他不就活該被壓麽？”
“可他是個渣男啊。”
“我管他是不是渣男，你在意就得受着，就算不在意，你特麽簽了合同就得忍！”
這時，岚盡辭看彈幕已經快炸了，通過手機，也能聽到負責人那邊傳來緊急的敲門聲，大概是那邊監管直播的員工發現通話記錄被暴露，緊急阻止通話來了。
她點點頭，最後放出一個重磅問題：“那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們公司，到底是裴言碩推薦給我的，還是他親愛的‘妹妹’梁小柔？”
那邊的人明顯沉默了一下，這時他還不知道通話洩露的問題——因為岚盡辭在直播間所做的手腳，他登不上直播間，以為是他賬號卡到平臺的BUG。
外面的人還在敲門，他暴躁地喊了聲“別TM再敲”，就陰陽怪氣地回岚盡辭：“你知道你在人家心裏的地位就好。”
“你連人家身邊一個小妹妹都比不過，你還想嫁給裴言碩，還想通過退婚吸引別人注意力？”
“我勸你最好乖乖的，你聽話，人家豪門太子爺指不定還看在聽話的份上，多看你兩眼。”
“你在我們公司發展好，等你火了以後，萬一身價就上去了呢？就算沒火，你也恰好看看社會的險惡，別一把年紀還像一個傻白甜，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這樣丢人你知道不？”
“給我好好直播去！”
說罷，負責人挂了電話，只留下空空的機械忙音回蕩在手機和整個直播間。
岚盡辭聽到後半段話的時候，其實內心還是刺痛了一下——為她當初的單純和笨蛋、錯付的光陰而刺痛。
但她很快适應過來，再回頭時，就變成彈幕心疼她了：
【卧槽……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嗎？】
【岚盡辭原來這麽慘？這段通話語音……是她故意放出來的？】
【可是小姐姐你這樣容易被對面公司告啊！】
【裴言碩原來不愛岚盡辭啊？我看他人前對這女人表現得挺好，原來背後有小三？！】
各種各樣的議論紛至沓來，再一次拱起直播間熱度，更吸引來源源不斷的觀衆。
由于直播間多了層篩選，進來的都是女性觀衆居多，剛剛那樣的對話和負責人絲毫不留情的踐踏侮辱，很快引起女同胞們的共情，罵公司不做人，還罵岚盡辭怎麽現在才覺悟，更罵裴言碩居然是個騙人的渣男、猜測他和那個梁小柔的關系！
岚盡辭見今晚的直播效果達到了，她要表達的東西也被傳達出去。
她并不在意群衆的激烈反應，她在群情憤懑的時候，低低笑了聲，迅速把話題拉回來。
“是這樣的，我今天這麽做呢，只是為了做一次大面積澄清，後續的事情我會慢慢再處理，大家不用擔心哈。”
“今晚我還有另一個目的啦，剛剛人家說我沒有靠山，不不不，不是的，我找到我一直以來最可靠的靠山了，讓我隆重給大家介紹一下——榜一大哥，請問你還在線上嗎？”
結果她問了兩次，還是沒有“榜一大哥”的回複。
她正疑惑，忽然，她房門被敲響，裴如琛難得沙啞不容置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