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餘雪然的電影開拍時間定在一周後,江袅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這時候也該出院了。女孩走之前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跟顧鶴告別。
辦公室裏沒有人,江袅正有些疑惑,卻在旁邊吸煙通道裏看見了一道清隽的背影。
男人只穿着白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見腳步聲後回過頭去,見是江袅不由微微頓了頓,随即啞然掐滅煙頭。
“你們醫生原來也吸煙。”江袅像是有些詫異。
顧鶴失笑:“醫生也不過是平常人。”
有些東西即使懂得它的危害,卻還是戒不掉。
顧鶴見她脫掉了病號服,就已經知道了來意:“你要走了?”
江袅點了點頭:“病好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工作了。”
她身體雖比剛入院時好了些,面色卻也總帶着抹蒼白,顯得孱弱許多。顧鶴眉頭不自覺皺了皺,又緩緩松開:“我送你吧。”
江袅正要拒絕卻看見了男人眼神,溫和卻不容置疑。
或許是對醫生天生的服從性,江袅最後默許了顧鶴來送她。
這一路并不太平。
晚上的時候下了些雨,天氣變得霧蒙蒙的,回港路的紅綠燈處發生了一起車禍,導致堵車。
江袅坐在車內,看着男人将車停在一邊等候。
不同于穿着白大褂時的一絲不茍,穿着襯衣的顧鶴側容清峻,有種從容幹淨的感覺。
“我臉上有東西?”女孩兒小動物似的打量并沒有逃過男人眼睛。顧鶴轉頭望着她卻見江袅輕輕笑了笑:“顧醫生長的很好看。”
Advertisement
可能是要出院了,她今晚心情很好,青年無奈搖頭。
下雨時氣溫本來就低,男人将後座上新放的毛毯遞給她。江袅正要接過時,男人身側電話卻響了――是傅景棠的。
來電顯示上的三個字叫江袅僵了僵身子。
‘傅景棠’。
青年微微皺眉,卻還是伸手接起。
“喂。”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顧鶴在有人敲着車窗時挂斷了電話。車窗材料是特制的,從裏面可以看見外面,而外面卻看不清楚裏面的場景。
敲着車窗的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的好看。可這樣一只手卻是江袅的噩夢。
那天晚上的場景歷歷在目。男人放肆的/發/洩/,冰冷的指尖都叫女孩面色陡然白了下來。
車窗快要被打開,江袅忽然拉住欲起身的顧鶴。
青年重心不穩下倒在了她身上。
“沒事吧?”
顧鶴話還沒說完就被柔軟的唇瓣貼在了唇角。
從江袅的角度,可以看見窗外有些不耐煩的傅景棠。女孩咬了咬牙,将自己完全藏在顧鶴身下。
她像是還不會接吻一樣,只是遲鈍的貼着他唇角厮磨。濕漉漉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着急還是其他,柔軟的泛着霧氣。顧鶴眸光深沉,忽然嘆了口氣。扶着她後背加深了這個吻。
車窗開了一半。
被一只修長的手指按停。
傅景棠斜站在車門邊看着裏面/香/豔/場景不由挑了挑眉:“阿鶴,你女朋友怎麽不介紹一下。”他正巧也在這條路堵着,拐彎時看見熟悉的車牌號,就來打聲招呼,卻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
青年低着頭完全将懷裏的女孩擋住,從傅景棠的角度什麽也看不見。可江袅還是害怕,她不自覺抓緊了顧鶴的衣袖,擔心他忽然起身。
她細弱顫抖的樣子實在可憐。顧鶴伸手撫了撫她長發,淡淡回過頭去:“回頭再說。”
兩人即使說話也從沒分開過,傅景棠倒是有些好奇那個被顧鶴護在懷裏的人。要知道認識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失态。
顧鶴那個人一向自律的不像話。
即使心底頗多玩味兒,傅景棠面上卻并未顯露出來,只是笑道:“好,改天出來聚。”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青年關上車窗。卻無意中瞥見了女孩露出的一抹雪白的脖頸,或許是因為害羞,沾染了一些淡淡的粉色,很是勾人。
過了會堵車終于疏通了。
車內氣氛暧昧,兩人卻都沒有說話。江袅裹着毯子坐在一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馬路上的燈紅了又綠。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江袅準備解開安全帶離開,卻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今天……”
兩人同時開口,卻都又頓住了。最後是顧鶴先說,他低頭替女孩解開因為手忙腳亂而纏在一起的小包帶子,語氣認真:“我會負責。”
他湊近她像是剛才在馬路邊一樣,江袅微微有些不自在:“不、不用,是我先親你的。”
她并未解釋為什麽親他,顧鶴也縱容。車內燈光溫柔,可以清楚地看清女孩因為緊張而緊咬的唇瓣和不自覺垂下的眼眸。
青年輕輕笑了笑:“可我想負責。”
男人用向來清冷的語氣說出這種話,江袅耳朵慢慢紅了紅,可又想到傅景棠,最終又沉默了下來。
江袅是個很認真的人,能讓她堕胎的男人在她心中一定占了很重的份量。在說出這句話時顧鶴就已經做好了要等的準備,因此也不失望。
安全帶陡然松開,他看着她笑了笑:“什麽時候去劇組?我送你去。”
江袅原本是公司力捧,這些事情都有人打點,可現在淪為一個龍套舞替,沒有保姆車和助理,連去劇組也不方便了。
“不用麻煩,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在顧鶴話音落下之後,女孩表面拒絕,心底卻在和系統愉快的接受了。
不僅僅是出行的問題,江袅地位的變化決定了她在劇組肯定不會好過,顧鶴雖然只是一個醫生,但顧家勢大,他和傅景棠關系又好,只要打聲招呼就沒有人敢為難江袅。
他在為她着想。
江袅嘆了口氣,看着車子慢慢遠去。
酒吧包間裏:
傅景棠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餘雪然被為難,無動于衷。
“傅總。”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跑過來挽住男人手臂撒嬌。聲色犬馬的場所,本來就沒有幾分真心,可惜總有女人當真。
男人頗有些厭倦的抽回了手:“以後別穿白裙子,我不喜歡。”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個送上門的女孩,也是這種打扮,卻看着舒服許多。
餘雪然被他眼神吓着不敢再造次。
一場聚會不鹹不淡的散了,所有人都看出來傅景棠今天沒心情。走廊裏男人接過西裝,在離開時忽然道:“去查一下今天顧鶴車裏的女人是誰。”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助理忍不住擡頭看了眼,卻看見了男人眼中深沉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