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幾日蘇言還是會像往常一樣,伺候何青山熟悉,陪着他看書,給他做飯,沒有任何的吵鬧,似乎又回到了在山神府的時候。
何青山見他不再問,他也不再說,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想盡快解決了魔界的時候,好帶着蘇言歸隐,就呆在翠屏山,以後都不出來。
蘇言有時候會很羨慕的望着修煉的池羽那幾個人,有時候何青山身邊不需要人的時候他就會偷偷的跑出去和他們玩上一會,在切磋一下,日子也算過的不是太無聊,只是蘇言心中一種很空虛,那種空虛是何青山的不重視帶來的。蘇言越發捉摸不透何青山的心意了,有時候他覺得何青山對他的一撇一笑都是與衆不同的,有時下雨會為他撐傘,對他講這天地間的故事,又有時候他冷的像塊冰,拒人于千裏之外,蘇言的心就像是蕩秋千一樣,一下高一下低,永遠捉摸不透何青山的心思,而這種感覺讓他很是痛苦,就連藏在心境中的白澤也被蘇言這忽明忽暗陰晴不定的情緒弄的煩躁不安。
白澤煩躁道:“你喜歡他,你就去告訴他啊?”
蘇言苦笑一聲道:“我告訴他,山神大人會以為我是個變态的。”
對呀,畢竟他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在這一瞬間蘇言覺得做女子沒有什麽不好的。
白澤嗤之以鼻,道:“他本身也是個變态。”
“嗯?”蘇言愣了愣。
白澤道:“若是阿離,早就将心意說出來了,他是個直腸子,肚子裏從來憋不住話,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斷星離是什麽人,在這天地之間任由他翺翔,無拘無束,他自始至終都不知害臊是什麽玩意,也不懂倫理道德是什麽東西,他喜歡的他就去追求,不喜歡的就離的遠遠地,他潇灑自由,從不去看他人的眼光。
可是蘇言不同,他在世俗之下長大,從一出生身份就不同,遭受到的全是別人不平等的待遇,所以他從小就知道什麽是饑寒交迫,什麽是人心涼薄,什麽是忍辱負重,他從小到大都是受人白眼長大,自然知道人言可畏的傷害力,所以他的性子與斷星離根本沒有什麽可比性,斷星離是遨游天際的雄鷹,而他不過是被豢養的麻雀罷了。
況且,他自卑,他比不上微音神君,他沒有他好看,沒有他可以魂飛魄散去拯救蒼生的氣量,也沒有他法力高強,微音神君是當年的天之驕子,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卑微的半人半妖罷了,而他自始至終都只是想待在何青山身邊罷了,哪怕沒有身份的待在他的身邊,他也願意。
而這些白澤是不會懂的,白澤只記得那個敢愛敢恨的阿離,卻不認識眼前這個出身不同遭遇不同的蘇言。
“哎——”蘇言長長嘆了口氣,突然很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受盡了白眼與嘲諷,但是卻比現在心事要少很多。
白澤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表情道:“白癡。”
他一點都搞不懂這何青山有什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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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的不在搭理他,回到了心境。
天君來了旨意,說是久居蓬萊仙境的蓬萊真君來天界要舉行法會,這天界神君座下的弟子都要參加。
這下各個弟子為了拔得頭籌更加刻苦修煉了。
顧楠道:“這次師父讓我們四人都參加蓬萊真君舉辦的法會。”
顧楠四人歸入了‘清風攬月’戰神座下弟子,蕭辰兮成了大弟子,顧楠二弟子,無棉三弟子,池羽四弟子。
每次他們修煉完之後,都會相約來‘清風攬月’後的仙山,這裏花草遍地,仙雲缭繞,更有直通凡間的瀑布,美不勝收,更重要的是這裏結出的鮮果,甘甜可口,還有一大片的小丸子,漫山遍野的都是,瞪着芝麻大的眼睛望着衆人。
池羽嘴裏的鮮果還沒有吃完,又采下一個塞進嘴巴裏,撐着兩邊的腮幫子鼓鼓的,道:“我們這次一定不能給師父丢臉,一定要拔個頭籌才行。”說着,嘴角兩邊便淌下果汁的汁水來。
無棉瞅了他一眼,一臉的嫌棄,但還是拿出懷中的帕子為池羽擦幹淨。道:“你吃東西的時候能不說話嗎?好惡心啊。”
池羽嘿嘿一笑。
顧楠又道:“蘇言,法會你會去嗎?”
蘇言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炎華神君并為對我提起過。”況且他也不是山神大人的弟子,應該是不會去吧。
看着蘇言有些落寞的神色,顧楠拍拍他的肩膀道:“沒關系,都是一些打打殺殺的場面,也沒什麽好玩的。”
池羽嘿嘿一笑,道:“聽說蓬萊真君的座下的都是女弟子哦,這下可是有眼福了。”
無棉冷哼一聲,便将一個果子塞進池羽的嘴巴裏,池羽被堵住了嘴巴,嗚嗚亂叫,吓的他周圍的小丸子紛紛跳開。
衆人笑成一團。
蕭辰兮向來話少,但是在幾次接觸之下也并沒有那麽的生分,和他們同樣出來玩耍,但是從不跟這他們胡鬧,因為可能是他看起來更加可靠一些,何青山才會收他為大弟子。
蘇言看過去,他正坐的端端正正的在一處大樹下乘涼,表情淡淡的,看似很是恬靜,好多小丸子趴在他身上亂跳他也不為所動,似乎入定很深。
無棉看了一眼蕭辰兮道:“看來這拔的頭籌非得我們的冰塊大師兄不可。”
一陣風襲來,瓣瓣花落,香氣襲人。
蘇言似乎是困了,在他們的吵鬧聲之下靠在一顆靈柏上熟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何青山了,為他披上衣服,細長白皙的手劃過他的臉頰,嘴角揚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山神大人。”
蘇言呢喃道,他從未做過如此美好的夢,嘴角一直上揚着,可是現實中一直有人在捏他的臉,蘇言不想從這美夢中醒來,但是那感覺越來越強烈。
“啪”的一聲,蘇言的打在捏他的臉的手上,可是那手躲的太快,‘啪’一聲,蘇言就重重的打在了他自己的臉上,一下就清醒了,那些腦海中的美夢也消失了。
旁邊傳來一陣狂笑聲。
蘇言嘴角抽搐的睜開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橫眉瞪目的看着眼前這個打擾他清夢的罪魁禍首。
白澤看着蘇言的樣子捧腹大笑,似乎剛才已經隐忍了許久。
“哈哈哈,你是做什麽美夢了,你是不是夢見何青山那個臭小子了,夢見他做什麽了,竟然還一臉癡漢的模樣流口水,笑死我了,你這樣在夢裏猥亵你的山神大人,他知道嗎?”白澤道,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蘇言怒吼道:“白澤!”
白澤笑着根本停不下來,學着蘇言睡着的樣子,道:“啊,山神大人。”
蘇言惱羞成怒,一掌劈了下去,白澤輕輕一躍閃過,蘇言連續發招,白澤都輕而易舉的接住。
“好好好,我不笑了,只是看你睡的香甜,想逗你一下而已。”白澤見蘇言發狠招,是真的要生氣了,連忙道。
蘇言收回手,狠狠的等了他一眼,原來是他啊,他還以為是山神大人的手呢。
白澤看着他,道:“我打擾你的美夢是不是很失望啊。”
蘇言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一屁股坐下,周圍的因為他們打架而逃走的小丸子又紛紛露出半個腦袋看着他們。
蘇言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碩大的月亮挂在高空,月明星疏,給整個仙山罩了一層輕紗,看起來更加又朦胧的美感。
今日是滿月啊,那幾個臭小子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叫醒自己的。
白澤小巧的身子坐在蘇言身邊,道:“你告訴我,你夢見什麽了?是不是夢見何青山陪你看月亮數星星啊,聽說凡間的男女談情說愛都是看月亮數星星的。”
蘇言一掌派過去,發現只是一個白澤的幻影,白澤已經來到了他的另一邊。
“山神大人才不是那種會看月亮數星星的人。”
白澤嘿嘿一笑,道:“那你是承認夢見何青山了。”
蘇言小臉一紅,他搓了搓手掌,坐在大樹下,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明月,皎潔,明亮,周圍微風徐徐而過,伴随着微微的花香,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不真實,真是歲月靜好啊。
若是山神大人真的在這裏,那該多好啊。
心裏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暗處一個聲音傳來。
“你在同誰講話?”
蘇言一驚,白澤一個激靈立馬躲進了蘇言的心境之中。
蘇言站起身,望着從不遠處黑暗之中走出來的何青山,銀光灑在他的身上,似乎給他身上渡了一層銀裝,在這一瞬間,他比這天上的皎皎月光還要漂亮。
蘇言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心底有樣東西瞬間就裝的滿滿的。
何青山看着他,又道:“我問,你在同誰講話?”
蘇言這才反應過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道:“就我一個人啊。”
何青山的目光掃視了他一圈,然後走近道:“這麽晚了,你不去做飯,是想餓死我嗎?”
蘇言恍然大悟道:“我現在就去。”
何青山一把将蘇言揪了回來,道:“不吃了。”
還沒等蘇言問為什麽,何青山攔住他的腰,身子掠起,朝着仙山那最大的一顆榕樹飛去。
這顆榕樹有一座宮殿那麽大,枝繁葉茂,最高的枝葉似乎都能夠到那輪明月。
他們站在這榕樹的枝幹上,就像是滄海一粟,蘇言看着這巨大的榕樹,想着這該有幾十萬年了吧。
何青山撩了一下裙擺,便随意坐了下來。
蘇言有些疑惑,坐在何青山旁邊,道:“山神大人,我們這是要做什麽?”
何青山道:“賞月。”
蘇言心中一愣,難道何青山聽到他說的話了,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別開何青山偷偷一笑。
看着何青山認真的看着天上的那輪明月蘇言也不在說話,兩人就這麽瞧着。
不一會,已經倒了深夜,蘇言有些發冷,便朝着何青山的方向挪了挪,見何青山并沒有反對,又朝着何青山的方向挪了挪,直到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蘇言才停止挪動,與他就這樣挨着坐,蘇言心中滿心歡喜,似乎那天上的月亮更加圓了,也更加亮了。
蘇言心裏道:如果一直就這樣那該多好啊,不谙世事,歲月靜好,真是個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