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蘭蘭也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道:“怎麽?小,少爺是不願意嗎?我跟着少爺一起長大,難道少爺覺得我還能嫁給別人嗎?還是少爺覺得我就是個丫鬟,根本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蘇言慌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蘭蘭為妻啊,蘭蘭對他來說就像是家人一樣,他怎麽可能娶她,可是這些話再看到蘭蘭發紅的眼眶時他說不出來了,畢竟這麽多年,也只有蘭蘭對自己不離不棄。
“那是什麽意思?難道少爺有了喜歡的人不成?”蘭蘭急聲道。
聽到這話,蘇言腦中猛的閃過那張冷若冰山的臉。
“沒,沒有。”蘇言連忙擺手,卻暗暗心驚,這個時候怎麽會想起他來。
蘭蘭想了想,信了蘇言的話,在這裏她似乎并沒有見到蘇言與哪位女子相處甚密。
“那小,少爺算是同意了嗎?”蘭蘭接着問道。
蘇言額頭都冒汗了,他擦了一把汗嘆口氣道:“蘭蘭,我們就不能向以前一樣嗎?為何要......”
蘭蘭道:“怎麽能像以前,以前你是女的,可是現在你是男人,你應該對欺騙我而負責。”
蘇言又是嘆口氣,不再說話。
蘭蘭見蘇言不說話,生氣的離開了。
蘇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頭埋在膝間,他本想老實交代一切,不想再騙人,可是為何鬧成了這樣。
連續幾日蘭蘭都沒有同蘇言講話,蘇言坐在她旁邊,她便起身離開,就連飯也不給蘇言做了,都是蘇言自己動手,一副你不娶我,我就和你冷戰到底的樣子。
蘇言的心情更加的郁悶了,他一直以來都很是羨慕娘親與父親的感情,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他希望有一天也能找到一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雖然他心中還很迷茫,沒有定數,但是他知道那不是蘭蘭。他不想為了一個責任去承擔一份婚姻,就像夫人一樣,嫁給了不愛自己的父親,一輩子都過的不開心,哪怕短暫,蘇言也想兩人在一起那必定是為了愛情。
蘇言又嘆了口氣,一旁采茶的阿芹看到走過來,微微一笑:“阿言姑娘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蘇言無事,便跑到茶園裏來幫忙,可是一直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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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他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如果說起,他看着阿芹道:“阿芹姐,你叫我阿言就好。”
阿芹笑笑,點頭,道:“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救了阿超呢。”
蘇言看着面色紅潤的阿芹,道:“阿芹姐不用客氣,現在翠屏山複活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阿芹看着翠屏山,輕笑道:“是啊,現在翠屏山複活了,阿超也能活下來的。不過阿言姑娘的大恩大德阿芹沒齒難忘。”
蘇言輕笑着擺擺手,道:“阿芹姐,即便你知道與阿超大哥沒有結果,為何你們還會相愛?”
阿芹莞爾一笑,道:“喜歡一個人沒有任何的理由,你喜歡了,便一直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什麽人,不管自己會收到多大的傷害,就只有一個目的,只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蘇言點點頭,似懂非懂,他想自己的娘親可能就是這樣吧,即便知道沒有結果,也要飛蛾撲火一次。
夕陽下斜,蘇言告別了阿芹就往蘇宅走,遠遠的便看到蘇宅門口停着幾輛馬車。
蘇言心中一落,他認得那些馬車,那是蘇家的馬車。
蘇言的步伐瞬間加快了一些,看到門口站着的門衛正是蘇家的人。
蘇家來人了?這是蘇言第一個想法。
他踏進宅內,看到院內燈火通明,院中橫七豎八的放了許多東西。
一位年老的媽媽走上前,目光冷冷道:“二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夫人正在前廳等你呢。”
蘇言心中一落,看着夫人跟前的吳媽媽點點頭,跟了上去。
走進大廳,坐滿了人,蘇言一眼掃過去,便看到夫人,三嬸,還有他的姐姐蘇繡,與三嬸的兩個孩子蘇文與蘇真。并沒有看到三叔,還有蘇天,他想起來前幾日在鎮上聽到的那些謠言,想必他們突然間回來也和那謠言有關。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地上,蘭蘭正乖巧的跪在地上。
看見他,大廳中的幾人紛紛擡起眸子,露出一股無名的恨意與厭惡來,那種眼神蘇言在熟悉不過了。
蘇言跪在蘭蘭旁邊,行禮道:“阿言見過夫人,三嬸。” 他餘光看了看蘭蘭,見她臉色陰沉,但是并沒有受傷。
俞氏擡起眸子,壓着聲音道:“這麽晚了,怎麽才回來?”
蘇言道:“去茶田了,所以回來的有些晚了。”
“你是蘇家的二小姐,就算我們不在也不能随意出門招搖,你不知道嗎?還是蘇府沒有教好你的規矩。”俞氏道,語氣強硬。
蘇言低下頭去:“對不起,夫人。”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還有心思去外面浪,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野丫頭。”蘇繡怒目而視,一副要吃了蘇言的模樣。
蘇言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情,擡起頭,裝作不知道:“家裏出事了嗎?”
蘇繡憤憤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你娘,又克死爹,克死大哥,現在又要克死三叔和我哥,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你就是個妖孽,蘇家的災星!”
蘇言望向她,看着蘇繡怒不可遏的表情,便知道那不是謠言了,皇後壽辰蘇家确實出了亂子。
蘭蘭目光一橫,有些生氣道:“你們已經把小姐趕到這麽遠的地方了,小姐怎麽還能克到你們?”
當初趕他們走的也是他們,現在追着趕着攆着還要上門欺負他們嗎?
俞氏目光一冷,道:“大膽,真是沒有規矩,有其主必有其奴,來人啊,給我請家法。”
“等一下。”蘇言制止道,望着俞氏道:“母親,阿言不知道阿言哪裏做錯了,需要你們如此大動幹戈,特意跑到蘇州來請家法。”
以前的蘇言總是逆來順受的,這一次突然反駁倒是讓堂上坐着的人微微錯愕。
蘇繡道:“哪裏錯了,你出生就是個錯誤,我哥哥和三叔現在還在監牢裏,都是你錯!”
蘇言對上蘇繡的眸子,淡淡道:“姐姐說是我的錯,那麽請問,我是怎麽害的二哥和三叔進了監牢?”
蘇繡啞然,但是就是不講理道:“反正就是你的錯,你娘是妖,用妖法魅惑裏爹爹,而你就是妖孽,你該死!”
蘇言知道俞氏與蘇繡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因為一個搶走了夫君的愛,一個搶走了父親的愛,所有他們都把這種愛化成恨報複在他的身上。
“我娘不是妖。”蘇言厲聲道,他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娘親的壞話。山神大人曾說過,他的母親是天地靈氣幻化而成的仙靈,只不過愛上了一個人而已,她并沒有做錯什麽,更沒有欠眼前這兩個人的。
蘇繡惡狠狠的一笑,道:“你娘就是妖,不然的話怎麽懷了你兩年才将你生下來,這銀杏鎮的人都知道,你娘是妖。”
“好了,住嘴!”俞氏厲聲打斷兩人,對着蘇言居高臨下道:“你說你錯哪裏了,蘇家待你不薄,你卻恩将仇報,用妖術害你三叔和二哥,真是蛇蠍心腸。王道長,請你來看看吧。”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道袍的男子便走了進來,長相老态,似乎已經五六十歲了,嘴邊兩撇胡子看起來極為滑稽。
蘇言一驚,看着眼前所謂的道長,他明明就是一只豬妖!
那豬妖看了一眼蘇言,眼中光芒大增,像是看到了可口的晚飯,他貪婪的吸了吸蘇言周圍的空氣,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王道長,你看看她是不是妖孽。”俞氏說道。
豬妖收回貪婪的神色,表情變得正經道:“是,眼前的姑娘正是一只妖物,一只狐妖!”
衆人嘩然,紛紛看向蘇言。
蘇言大驚,罵道:“你才是妖怪,你這只豬妖!”
豬妖一愣,明顯沒有想到蘇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身,怒聲道:“妖孽,還敢在這裏造次。”說着,他的手就向着蘇言抓去,結果被蘇言胸前的鎮妖墜彈射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衆人大驚,紛紛道:“果真是妖怪啊,有妖法。”
“那她母親也是個狐妖了,不然的話當年二老爺怎麽一定要娶她為妻。”
“天吶,難道這些年府裏發生的事情都是這個妖孽所為。”
俞氏幾人見到,紛紛大駭,看着摔倒在地的王道長,認定了蘇言就是妖孽,不然的話一個弱女子,哪裏來的力氣掀翻一個大漢。
“快快,将這個妖孽綁起來。”蘇繡花容失色,指着蘇言道。
蘭蘭站起身怒斥道:“你們這些白癡,他才是妖怪,還裝作什麽道長。”
蘇言也站起身來,看着周圍拿着繩索不敢上前的下人。
看來今日就算自己再怎麽辯解,他們也不會相信了。俞氏是下了狠心要除掉自己,所以不管是這只豬妖作祟,還是外人煽風點火,她都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蘭蘭,快走!”蘇言道,一把将蘭蘭從大廳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抓住那個丫頭。”俞氏道,可是蘇言頂在門上,誰都出不去。
“去找山神大人。”蘇言大喊道。
蘭蘭驚慌失措,磕磕絆絆的就往外跑,對,現在只有山神大人才能救的蘇言。
下人上前,七上八下就把蘇言捆了個結結實實。
蘇言跪在堂前,看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那些人,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吞了他們。
那豬妖站起身,扭了扭腰,惡狠狠的看着蘇言,想要上前,再看到蘇言脖間的鎮妖墜時又止住了腳步,以他現在的修為還拿不下那個鎮妖墜。
豬妖道:“這妖孽野性難訓,還請夫人搓搓她的銳氣。”
俞氏盯着蘇言的眼神越發的狠辣,這麽些年以來,她所有的委屈,她受到的冷落,都是拜眼前這個丫頭與她那個狐媚娘親所賜,所以這次她一定要将這些年所有的恨意都強加在她身上,讓她全都還給自己。
“來人啊,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