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啊——”蘇言一驚,慌忙的摔倒在地,手裏的籃子也失手,水果滾了一地。
那頭巨大的雄獅身長五米,它撲在蘇言的面前,伸出長長的舌頭,表情愉悅,如同一只見到自己主人的狗一樣異常興奮。
蘇言驚呆了,他本以為這個東西是要吃了他,可是它卻在用舌頭舔着自己,弄了自己一臉的口水。
蘇言驚魂未定,便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帶着半分的戲虐。
“大白,又找到什麽寶貝了?”
蘇言連連後退,哪裏見過如此巨大的雄獅,可是沒退一些,後背便被什麽東西擋住了去路。
蘇言擡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妖媚的臉,帶着笑意,笑眼彎彎的看着自己,那張臉就這樣低頭看着他。
蘇言大吃一驚,連忙往別的地方爬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兩物。
說是兩物,因為蘇言看到那男子根本就不是人,他穿着紅色的衣衫,半搭着,一副很随意的模樣,長長的頭發随意的披散着,那眼睛一笑就眯成了一條線,就如狐貍一樣,不對,他就是狐貍,只是不同于其他的妖怪身上的氣息。
那狐貍蹲下身子與蘇言平視,眼睛金光一閃,驚喜道:“好幹淨的靈力啊,真是撿到寶了。大白,你要吃了他嗎?”最後一句他是問那個雄獅的,卻吓的蘇言魂飛魄散。
那叫大白的雄獅搖了搖頭,伸出舌頭又悻悻的跑到蘇言面前,這下把蘇言的衣衫都弄濕了。
“吆,你這麽喜歡這個小子啊,也是這個小子長得這麽俊,吃了也怪可惜的,那麽就帶回去陪你玩吧。”那狐貍說道,便伸手去拎蘇言,蘇言見狀,立馬從懷裏掏出裴然走前給的符咒灑向那狐貍。
那狐貍微微驚了一下,看着打在自己臉上的符咒一臉的無奈,蘇言更是一臉驚訝,那符咒竟然對這個狐貍沒有任何作用,裴然曾說過遇到強大的妖怪,這符咒便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那狐貍撿起地上的一張符咒仔細瞧了瞧,瞬間眉開眼笑,望着蘇言道:“這是小裴然的鎮妖符?”
蘇言一愣,一邊推搡着大白靠近自己一邊擦着自己臉上的口水,心中卻暗自揣測,難道這只狐貍認識裴然?
一陣清風徐來,何青山踏風而來,皺緊的眉頭在看到那只雄獅那那妖豔的紅衣之後微微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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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大人。”蘇言看見何青山驚喜的叫出聲。
大白看見何青山,瞬間就放開了蘇言,蹦起來朝着何青山跑去,在跑近何青山的一剎那,何青山伸出手,大白瞬間剎住了腳,想靠近何青山卻又不敢,只能在哪裏着急的嗚嗚叫。
狐貍輕笑道:“這麽久沒見了,你也不讓它親近親近你,這麽無情。”
何青山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蘇言,又望向那狐貍,面色不該,道:“你怎麽來這了?”
那狐貍一副受傷的表情道:“你有沒有良心啊,我是聽說你解除封印了特意來看你的,順便将大白還給你。”
何青山看了一眼大白,道:“大白還回來,你可以走了。”
“喂喂喂,你這個家夥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我替你照顧大白十七年,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趕我走,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好歹請我去山神府邸喝口酒啊。你說對不對,大白?”最後一句那狐貍是問向雄獅的,只見雄獅望了他一眼,瞬間扭過頭去朝着何青山撒嬌不再理他。
狐貍氣的跳腳:“真是有其主人,必有其獸啊,都沒良心。”
蘇言看着眼前戲劇性的一幕,忘記了剛才的恐慌,原來這巨型雄獅竟然是山神大人的寵物,而這狐貍也是山神大人的朋友,真是好奇怪的搭配啊。
狐貍長長嘆口氣,一副自憐自愛的模樣道:“你們都沒良心,還是我的小裴然好,我去找我的小裴然,小裴然呢?”說着他四處張望。
“走了。”何青山淡淡道。
狐貍張大嘴道:“走了?去哪了?”
何青山沒有說話,終于将手搭在了激動萬分大白的頭上,大白這才安靜下來,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狐貍轉過身望向蘇言,蘇言心中猛的一個激靈,狐貍道:“小家夥,你知道小裴然去哪了嗎?你身上有他的符咒,你肯定知道的。”
蘇言道:“我,我不知道,裴道長只是說好久沒有去外面看看了,便走了。”
狐貍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指着蘇言望向何青山道:“小青山,你換口味了,這小家夥是你新收的門童嗎?”
“不是。”
“怎麽可能,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你的靈氣,而且大白竟然不吃看他,還那麽喜歡他,這還是頭一回呢。”狐貍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道。
何青山的臉色一滞,看了一眼人畜無害的蘇言,又看了一眼歡脫的大白,這還是第一個大白如此親近的人。
何青山的神色變了變,便帶着大白要離開,回過頭對着蘇言道:“天快黑了,快回去吧。”說完,騎着大白離開。
狐貍冷笑一聲,道:“吆喝,這家夥什麽時候轉性了,竟然會關心人了。”
“山神大人一直都很溫柔。”蘇言道。
像是聽到了什麽世紀大笑話,狐貍哈哈大笑起來:“溫柔?就那個硬的跟茅坑裏的臭石頭一樣,還溫柔,你見他對我溫柔了嗎 ?”
蘇言不再說話,彎腰将沾了灰的水果都撿起來,細細的擦幹淨,他就覺得山神大人很溫柔,自己的母親做了如此錯事他也沒有痛下殺手,也不計前嫌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蘇言覺得這個世上除了自己的父親,山神大人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啊,和小青山和小裴然是什麽關系?”狐貍撿起地上的一個果子擦幹淨便吃了起來。
“我叫蘇言,裴道長和山神大人曾救過我的性命。”蘇言如實道,他将一籃子的果子都遞給狐貍,接着道:“既然你是山神大人的朋友,那麽這些都給你吧。”
說完,便轉身下山了。
狐貍看着一籃子的果子,總覺得哪裏不對,突然間他氣的跳腳道:“什麽意思?一個将我拒之門外,一個把別人不要的施舍給我啊。我可是堂堂的青丘主君泠崖大人!不是乞丐!”
……
狐貍躺在山神府邸內的木榻上,望着外面的荷花池。山神府邸從外面看去白霧一片,高高的圍牆擋着,但是裏面卻別有一番天地,整個屋子依水而建,長長的木廊盤旋在整個水面上,水面上開滿了荷花,四季不敗散發出微微的清香,一股白色霧氣自仙氣纏繞在水中,給人一種水上仙境的感覺。大白縮卷着身子長長的打了個呵欠繼續眯起眼睛睡覺,狐貍無聊看着正在書案前認真看着書箋的何青山,時不時的手下寫寫畫畫。他翻了個身紅色的尾巴便甩來甩去的,他慢悠悠道:“還真是無聊啊,小裴然不在,和你呆在一起簡直就要悶死人了。”
何青山眼睛都沒有擡一下,這只狐貍已經在這裏好吃懶做一個多月了,何青山淡淡道:“你要是無聊,回你的青丘去。”他現在可沒有時間陪他玩,自己被困了十七年,這翠屏山可是有好多事情留給他處理。
狐貍又翻了個身,繼續道:“也不知道你這麽悶的一個人,小裴然是怎麽和你待了十七年的。”
見何青山不理他,狐貍繼續道:“我真是好奇啊,你到底是怎麽解除封印的,不是說冥雪那個丫頭死了嗎?還以為你要困死在那蘇宅呢。那天那個小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他的氣息好奇怪啊,長得好看,靈氣又幹淨,給人感覺很熟悉呢,就像是......”
何青山微微擡了擡眸子,打斷了泠崖的話:“青丘沒有事情可以做嗎?你這麽閑?”
泠崖坐直身子,盯着何青山道:“事情是可以交給手下的人去做的,不像你啊,不近人情,身邊連個人都沒有,遲早累死自己。”
何青山白了泠崖一眼,不再說話。
泠崖繼續翻身躺下道:“好像這麽多年你身邊除了冥雪那個丫頭之外就沒有任何人了。不過話說回來,冥雪那丫頭當真也是可惜了,長得又美,天資又高,若是跟着你好好修煉,說不定早已經得道成仙了。放着眼前這個天界第一美男子不要,去找一個人類,什麽眼光,現在倒好,哎——可惜呀,再也喝不到冥雪那丫頭釀的酒了。”狐妖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着,目光卻觀察着何青山的表情。
何青山手下的筆滞了滞,想起總是在院子裏和大白鬧的不可開交的少女,以前這個府裏也是有聲音的,只是那聲音隕落了。冥雪曾是這翠屏山的一只小仙靈,自己看着她天資不錯,便将她留在身邊當自己的庭掃丫頭,可是沒想到自己去了天宮兩天的時間,她便誤入了歧途,與人類相愛并且有了後代,那時候他本該依照天規将她處置的,可是他卻心慈手軟放了她,卻沒想到她竟然趁着自己經歷天雷的時候偷走了自己的金丹元,使自己靈力虧損這才使自己被封印在蘇宅的那顆銀杏樹下。現在想想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往事,也沒有了再追究的必要,何青山心中暗暗嘆口氣,想必這也是他們必定的劫數。
泠崖從木榻上跳了下來,化身成為一個紅衣公子,就往外走。
“你去哪?”何青山淡淡道。
“去鎮上轉轉,喝點小酒,你這裏啊太寡淡了,呆在這裏和做和尚有什麽區別?清心寡欲,沒意思。”泠崖說着,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見了。
何青山搖了搖頭,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