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什麽大事到了郝顏的嘴裏都成了小事, 詹慧雅被女兒安慰了那麽多次, 哪會再信這種話。
“這個Z大我看是不能去了。”詹慧雅一想到女兒回去要面對那些辱罵過她的人, 臉色就難看的要命。
“對，又不是只有這麽一個學校能上學。”季淩附和道：“外面多的是名校，我們顏顏這麽聰明，去哪兒都能上。”
季嘉默在旁邊小聲說了一句：“不上也沒事……”
郝顏瞪了眼季嘉默，對季嘉默這種不求上進的态度非常不滿。
季嘉默：“……”
“我到了別的學校，不一定有在Z大這麽舒心。”郝顏分析道：“你們看, 經過這次的輿論影響, Z大對我的态度肯定不同以往。欺負過我的人都受了處分，其他人哪敢對我擺臉色，只要他們對我有一丁點不客氣, 急的人不是我, 是Z大領導, Z大的名譽不能再受損了，否則今後怎麽招生, 怎麽和其他學校競争？”
“Z大需要我幫他們擺脫那些負.面消息，我回去會被他們供起來, 你們說, 能這麽舒服的上學為什麽不去？”
郝顏說的有理有據, 由不得別人不信服。
詹慧雅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理兒，“可是……你看到那些人不難受麽？”
“媽，該難受的是他們。”郝顏輕笑, “對着一個明明讨厭卻不得不好言好語對待的人，你說他們該有多憋屈？”
季淩原本一臉嚴肅，聽了郝顏這話，不禁拍着手大笑了起來，“顏顏有腦子有想法，我支持！”
季嘉默沒見過他爸這麽容易被煽動的，立馬道：“她就是說的好聽，實際上真被人欺負了，指不定躲在哪裏哭……”
“我在你眼裏那麽沒用？”郝顏搞不懂季嘉默為什麽那麽反對她回校，按理說她在季嘉默面前都沒裝過可憐，季嘉默對她的擔心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季嘉默想說些什麽，憋了半天，最後氣哼哼地跑上了樓。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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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關門聲響起，樓下的幾人面面相觑，對季嘉默毫無緣由的氣惱有些難以理解。
“這個臭小子！”季淩罵了一聲，對郝顏寬慰道：“你別把他當回事，這小子的脾氣有一陣沒一陣的，奇怪得很。”
郝顏點點頭，“嗯，青春期嘛，正常的。”
經過郝顏的說服，詹慧雅和季淩都同意了她返校的意見。晚上詹慧雅又拉着她聊了很久，這回話題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臉”上。
“顏顏，你想不想去做整形手術？”詹慧雅研究了很久，覺得在女兒回校前，可以先把這件大事做一下，“XX整形醫院的劉醫生，據說技術不錯，我看了一些案例，他手下的患者術後恢複都挺好的。或者是OO整形醫院的鄒醫生，雖然他人很忙，比較難請，不過那麽多人找他就知道水平應該很好……”
郝顏見詹慧雅一邊介紹整形醫師，一邊放着整形資料，心裏是無奈又好笑。
“媽，別忙活了。”郝顏阻止道：“這些我不需要。”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詹慧雅認為郝顏是不想麻煩她，勸道：“哪個女孩子不愛美，你頂着這張臉，有多少人會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你？過去是媽沒錢，不能給你換張好臉，現在不同了，媽有錢，咱們一樣樣的整，整到你滿意為止！”
郝顏聽得嘴角抽了抽，“這萬一手術失敗……”
“媽想清楚了，就是要辛苦你，失敗的話我們重新整，一個醫生不行就換一個，總能把你這張臉整好了。”詹慧雅哪會不怕手術失敗，但她要是連自己都沒信心，怎麽能讓女兒重獲希望，“我的女兒那麽優秀，不能因為一張臉被人瞧不起！”
眼看詹慧雅是動了真格，郝顏知道不給個好理由，這個話題是越不過去了，加上自己變美是早晚的事，該交代的總得想個法子交代一下，“我認識了一個美容師，給我開了疤痕修複藥，用起來的效果很好，不信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比過去好多了？”
詹慧雅這幾天總是見到女兒，一時之間真沒注意到女兒的變化。如今細細打量郝顏，和過去的郝顏一對比，發現差別的确很大。
過去的郝顏臉上全是傷疤，一眼看去沒一塊好皮，而在她眼前的這個郝顏，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臉上是有疤痕，可相比以前，淡化了許多，即使臉上依舊有許多缺陷，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了。
“這什麽時候……”詹慧雅伸出手，輕觸了下郝顏的皮膚，“原來你沒化妝！”
詹慧雅還以為女兒的變化是化妝造成的，結果她的女兒真變美了！
“是啊，你不用擔心我的容貌問題，說不定哪天我一起床，你能看見我美的閃閃發光！”郝顏眨着眼道。
“你呀！”詹慧雅覺得郝顏就是在哄她開心，但女兒的改變無疑讓她欣喜，“那個祛疤的藥居然這麽神奇？”
“嗯，等用完手頭這瓶，我臉上的疤就能消掉了。”郝顏信口胡謅道，“我那個美容師朋友說，以後我的整形他全包了，所以你的那些整形醫師就不需要了。”
014號美容師：【……】
詹慧雅眉頭微蹙，“你那個美容師朋友可靠嗎，他叫什麽名字，在哪裏工作，要不我去見見他……”
“媽，他是大忙人，成天國際航班到處飛，總之你放一百個心，我相信他能治好我的臉！如果他治不好我，我再找你幫忙，你看這樣行不行？”
在郝顏吹的天花亂墜的情況下，詹慧雅終于信了郝顏有一個享譽國際又低調無比的美容醫師朋友，這位朋友不僅自主研發美容藥劑，并且有專門的科研研究室，他将自己的終身奉獻給了美容醫療事業，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容天才！
詹慧雅放心地回屋了。
014號美容天才：【宿主，我是女神改造系統，我的功能很多，不是專門搞美容的。】
【你在我眼裏就這一個用處。】郝顏直說道：【其他功能全是廢的。】
014系統委屈！它本該是個萬能系統，為什麽到了郝顏的手上，它的存在感會如此之低！
【至少你還有用，不然我要你幹什麽？】郝顏說。
014系統：【嘤嘤嘤……】
郝顏想想手中所剩不多的美顏液，對季嘉默那裏不由多了幾分熱切。
“是時候對弟弟展現來自姐姐的關懷了！”
郝顏找出菜單，跑到廚房準備動手。
【宿主，您這是大半夜的要下廚？】014系統一看郝顏這個架勢，心裏就有點方，【第一次？】
【是啊，】郝顏把白天買好的鲫魚和豆腐拿了出來，擺好需要的蔥姜蒜，【曾經都是別人為我洗手作羹湯，這回輪到自己動手了，唏噓……嘉默那小子，不知道是攢了幾輩子的福氣能吃到我做的東西。】
【……】你不自戀我們還能做盆友！
【感覺做菜挺簡單的啊。】郝顏瞥了眼菜單，手裏刷刷下好了調味料，【接下來用大火煮個二十分鐘，最後把豆腐一下，這湯就完成了！】
014系統不太信任郝顏的廚藝：【本系統有提升個人廚藝的功能，您若是需要，不妨在積分足夠後兌換……】
【不用了。】郝顏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一切能靠學習獲得的能力，根本沒必要去兌換。】
【看，這不就成了。】郝顏盛好那鍋乳白色的魚湯，自己先用湯勺舀了一口嘗嘗，滿意地感嘆：【美味~】
014咕哝：【真的美味？】
【呵，小四，你在懷疑我的能力？】郝顏端起魚湯，款款向季嘉默的房間走去，【你還沒看清你在我這裏的價值就只是做美容麽？想要向我宣傳你的其他功能，省省，我想做的事還沒有一件辦不成的。】
014系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
季嘉默難得端正地坐在書桌前，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在信紙上随意地寫寫畫畫。
他在為Blood Death樂隊想新歌。身為主唱兼吉他手，季嘉默還承包了作詞編曲等職責，之前想起搖滾，他腦子裏的歌詞就沒斷過，但今天，別說歌詞了，他的腦子裏總閃過一個人影，這人影攪和的他心神不寧，思緒紛亂。
“咚咚”敲門聲響起。
正在沉思的季嘉默一驚，下意識地說了句：“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來人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桌邊，柔聲喊道：“嘉默。”
“怎麽是你？”季嘉默驚訝地抓起信紙，整個身體都往旁邊挪了挪。
季嘉默這種避讓的舉動，讓郝顏不太高興，但想起自己是來送溫暖的，便神情溫和地說道：“我來給你送湯，都說鲫魚豆腐湯很适合青少年補身體，你晚上一向睡得晚，要多補充點營養。”
那種關懷備至的神色和長輩一般的關心，聽得季嘉默又是一陣莫名的不爽。
“我營養夠得很，什麽青少年，再過兩天我就成年了，是個男人了！”季嘉默着重強調了“男人”這個詞，接着掀起眼皮，斜睨着郝顏道：“你這個女人大半夜過來，太沒分寸！”
郝顏剛冒出的一點小火氣，被季嘉默這老氣橫秋的說辭給逗沒了，“噗，能說出這種話就證明你還小。”
季嘉默正要生氣，就見郝顏把那碗魚湯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郝顏說着把自己燙紅的手指晃了晃，“喏，為了給你端魚湯，我的手都燙紅了！”
季嘉默仔細瞧了瞧郝顏的手指，那纖細的手指确實如郝顏所說，燙的一片通紅。
“你傻了嗎！”季嘉默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郝顏的手，将人帶去洗手池沖涼水，“端湯你不會戴手套？還有這盛湯的碗，你不能拿個厚點的碗啊？？”
“我沒想到會這麽燙。”郝顏抱怨：“從樓下廚房走到你房間的這段路好長，誰知道會這樣……”
“蠢死了。”季嘉默嘴裏在吐槽，手上卻小心翼翼地給郝顏的手來回沖了好幾遍冷水，“疼不疼？”
“你別管我，去喝湯，等冷了就不好喝了。”郝顏推了推季嘉默，将手從季嘉默的手心裏抽了出來。
“你以為我想管你？”季嘉默拿起毛巾沾濕了水，遞給郝顏道：“敷着。”
“嘉默，你不讨厭我啦？”郝顏嘴角一彎，面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這種看到“孩子”長大的欣慰笑容是什麽鬼？
季嘉默冷哼，“你要是繼續這麽笑，我就讨厭。”
郝顏：“……”
季嘉默緊跟着補充：“不許擺出那種溫柔到惡心的樣子，我不吃這一套！”
郝顏：“……”
呵，很好。郝顏面色一變，啪地甩開了毛巾，“什麽叫溫柔到惡心，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好很惡心？”
郝顏的氣勢一上來，季嘉默反倒虛了。
“不是。”季嘉默垂下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說說你是什麽意思？”郝顏兩手環胸，擡起下颚，“或者你說說你吃哪一套，我看看能不能變一變。”
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不要把他當成晚輩看待就好。不對，季嘉默搖了搖腦袋，他為什麽要去想這個問題，郝顏怎麽對待他又有什麽重要的！
“有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郝顏半眯着眼，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我燙了手，你會幫我沖冷水；我被人欺負，你會幫我抱不平；我被那群小混混圍攻時，你也是第一個沖上來的人……”
“你做的事讓我覺得，你認可了我，接受了我。”
郝顏走上前，直直地看向季嘉默，仿佛想要看穿對方的內心，“奇怪的是，每一次我都能感受到，你不想承認我這個姐姐。”
“是我做你的姐姐丢人了，還是就像你說的那樣，一個醜八怪不配做你的姐姐？別跟我說我們不熟，不熟的話，你能随随便便就來抓我的手？”
季嘉默被問的啞口無言，這個問題他自己都不清楚，怎麽可能回答的出來。
“不說話？那說明我猜對了？”郝顏嗤笑道：“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法解決，我沒辦法讓自己一下子變得漂亮，和你出門我會戴着口罩，以免別人瞧不起你。”
郝顏這種自我貶低的話語，令季嘉默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
“在別人說是我非主流腦殘的時候，你都站出來幫我了，我怎麽可能因為你長得醜就嫌棄你！”季嘉默辯解道：“我承認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沒有好印象，誰都不能那麽快接受一個醜女當家人！”
“那現在你是怎麽想的？”
“現在……”季嘉默有些迷茫，“我不懂，我們當朋友不好麽。”
“朋友？”郝顏對季嘉默的天真有了新的認識，她認真科普道：“我們首先是姐弟，其次才會是朋友。”
“嘉默，你爸和我媽的婚姻是既定事實，無論在哪個層面上，我都是你姐姐，這個關系你是否認不了的。”趕緊認清現實啊孩子！
季嘉默像是被敲響了一記警鐘，腦子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清醒，“……姐弟？”
“是，我們的關系不會變。”郝顏深深看了季嘉默一眼，“你好好想清楚。”
014系統直到郝顏走出房門都沒弄明白郝顏為什麽要跟季嘉默說出那樣的一番話。
【宿主，你這逼人認姐是不是不太好……】014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可怕！】郝顏輕拍心口，【誰曉得那小子真是未成年，太可怕了，我差點就撩了個未成年，為了我崇高的道德觀，必須讓他走上親情這條路線！】
014愕然：【你……你覺得他喜歡你？】
【還沒到那個程度，以後就說不準了。】郝顏撇嘴道：【都一家人了，搞出其他事情會很麻煩啊，我這是防患于未然。】
014：【……我看你是想多了。】
屋內的季嘉默，坐回到了書桌邊，愣怔了好一會兒後，拿起湯勺，将郝顏端來的那碗魚湯，一勺一勺喝了個底朝天。
好喝。
為什麽連涼了的魚湯都這麽好喝？
季嘉默想起郝顏被燙紅的手指，想起那人輕聲細語的樣子，其實他一點都不讨厭郝顏對他溫柔，他讨厭的可能只是她的身份。
姐弟？誰要做姐弟？！
季嘉默忽然明白，他遇到郝顏後糾結的是什麽了。
他不想讓郝顏回Z大，不是為了讓郝顏當他的專屬造型師，是他不知道郝顏回了Z大後，還能不能住在這裏。
何況他知道那個學校裏有她喜歡的人。
那個被她記錄在微博裏，珍藏在心底的人。
他果然讨厭她，讨厭這個闖入他的生活還說要跟他做姐弟的女人！
他也喜歡她，喜歡這個維護他、支持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的她。
【叮！季嘉默……季嘉默的好感值滿了！！】014系統不可置信地吶喊道：【這怎麽突然滿了，不科學！！】
【想通了呗。】郝顏一臉我早料到了的表情，【僵持着不認我這個姐姐是自讨苦吃，索性承認了我和他之間牢不可破的姐弟關系。】
【不……】014把後面半句話咽回到了喉嚨裏。
它接收到的不是親情值的能量，是作為女神改造系統最需要的愛慕值的能量！
而它的宿主仍是一臉的毫無所覺。
【把你說的60ml中級美顏液兌換給我。】郝顏拿出裝有普通美顏液的玻璃瓶，得意道：【今晚我就把這瓶全部用光，我說我用完舊的就會有新貨，怎麽樣，是不是沒說錯？】
算了，014決定什麽都不說了，難得能看到郝顏做出錯誤的判斷，太有意思了。=w=
作者有話要說： 郝顏：我不可能去撩未成年！！！
季嘉默：我就要成年了，兩天很快就過了！我是一個男人（拍胸脯
顏顏的顏值終于要有飛躍啦qwq
謝謝昵稱空白（喂）萌萌的好多營養液，謝謝名字和牧塵萌萌，麽麽啾-3-
讀者“”,灌溉營養液+1092018-11-03 01:23:37
讀者“突然想換個名字”,灌溉營養液+12018-11-02 16:49:51
讀者“牧塵”,灌溉營養液+12018-11-02 07:5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