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方志文他們告別後, 郝顏帶着季嘉默打的回了家, 大約季嘉默受傷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不碰自行車, 雖然季嘉默本人對此很不滿意。
“這點小傷，影響不了我騎車！”被塞進出租車裏的季嘉默如此說道。
郝顏搖晃了下手機，意思表達的很明确。不聽話？那回家就看着辦！
季嘉默乖乖閉上了嘴。
等兩人來到家門口，不小心又鬧了個笑話。
給兩人開門的是詹慧雅，詹慧雅一見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外型酷炫的帥小子走在一起，第一反應是難不成女兒交男朋友了？第二反應是……不對啊, 今天不是女兒和季嘉默出去麽, 怎麽把弟弟弄沒了？
“嘉默呢？”詹慧雅向兩人身後看了看，沒瞧見那個“新潮”的身影。
“媽，嘉默在這裏。”郝顏指指身邊歪着腦袋, 一副拽樣的季嘉默, “今天我給嘉默換了個造型, 等回家就把他的妝卸了。”
“嘉、嘉默？？”詹慧雅這才仔仔細細打量起郝顏身邊的這個小子，衣服、發色是沒錯, 就是這張臉……變化太大了！！
“慧雅姨。”季嘉默喊了一聲，不想耽誤時間, 拉起郝顏就往門裏走, “我們餓死了, 有沒有飯啊？”
“有，我去給你們熱一熱……”詹慧雅愣愣地看着季嘉默把自己的女兒帶進門，意外之中又有點克制不住的欣慰，果然季淩的做法沒錯, 孩子們出去玩玩，這不，感情很快就培養起來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季淩，聽見兒子的聲音，随口便道：“不是說了在外面吃？怎麽又餓？你是不是沒舍得花錢？”
“什麽沒舍得花錢，我是那種人？？”季嘉默被自己親爸這麽污蔑，火氣是直往頭頂上蹿。
“季叔叔，是我想回家吃，不關嘉默的事。”郝顏為季嘉默解釋了一句。
“你們今天玩的怎麽樣？”季淩擡起頭，恰好看見自己的兒子在給郝顏使眼色，加上那陡然變換的造型，讓他覺得季嘉默這小子有哪裏不對，“嘉默有好好帶你去游樂園玩麽？”
“玩的很開心。”郝顏讓季嘉默放心，一切交給她，“我們去玩了水上游樂項目，嘉默不小心被淋濕了，我看他那樣走在游樂園裏挺吓唬小朋友，就想辦法給他換了一個造型，季叔叔你看他這樣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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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被郝顏的話逗得笑出了聲，“哈哈哈他之前那樣是挺吓唬小朋友，現在……不錯，有點人樣了。”
季嘉默知道郝顏這是在幫他說話，但仍是氣得甩開了郝顏的手，“我吓唬人？？我以前的樣子哪裏不好了？！”
“你看，說着說着就要生氣。”郝顏攤開手，一臉無奈，“真拿他沒辦法。”
季淩感慨：“我說了他都不聽，他這脾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變好。”
“嘉默還小……等過幾年長大了就好了。”
“顏顏，我讓這個臭小子帶你去玩，看樣子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他是我弟弟嘛，這有什麽麻煩的。”
“什麽時候嘉默能像你一樣懂事，我就滿足了。”
……
眼看季淩和郝顏像是長輩一般對他評頭論足，季嘉默一轉身，蹬蹬蹬地往樓上跑去，免得待在這裏聽他們的對話，把自己給氣炸了。
“我去看看嘉默。”郝顏對季嘉默的傷勢有些擔心。
“嗯，待會兒記得下來吃飯。”季淩望着兩人的背影，老懷甚慰道：“自從顏顏來了，咱們這個家算是圓滿了。”
詹慧雅聽到這句話，心裏很是酸澀，“怪我，如果我早點把顏顏帶回來，她不會在外面受那麽多苦……”
“現在不晚。”季淩對老婆安慰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以後你有什麽事也不要憋在心裏，難道在你看來，我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詹慧雅眼泛淚光地點了點頭，接着把盤桓在心底許久的一個念頭說了出來，“我存了一些錢，在想要不要找時間，帶顏顏去……”
“整形手術？”季淩知道詹慧雅在猶豫些什麽，郝顏是小時候經歷的車禍，臉上的疤痕和損傷都固定了，這時候要做手術，不提手術的效果好不好，單是其中的風險就不小。
“嗯，我知道有點晚了，但我不想讓顏顏頂着那張臉過一輩子。”詹慧雅過去想要避開郝顏，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一次看到郝顏，她都會愧疚一次。郝顏的那張臉，時刻提醒着她的失職，要不是她沒看護好女兒讓女兒出了車禍，她的婚姻不會失敗，家庭不會破裂……
“這件事你可以和顏顏商量看看。”季淩認為郝顏有自己的判斷力，“只要她同意，我會全力支持。”
“不用。”詹慧雅和季淩說這些，不是為了向這個男人伸手要錢，“我存錢存了很久，手術費是夠的，況且她是我的女兒，我會想辦法養好她。”
季淩哀怨：“說到底你還是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詹慧雅說不出話來。
季淩知道詹慧雅要強的個性，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她。一個女人能獨自将毀容的女兒撫養長大，單憑這份毅力，就很值得人尊重。
“算了，記住一切有我就好。”季淩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你看嘉默居然換了那副打扮，真把我吓了一跳。”
“是啊，嘉默這孩子，長得那麽好看怎麽總把自己搞的奇奇怪怪的……”
***
“脫了。”拿出醫藥箱，站在季嘉默身前的郝顏，示意季嘉默別傻愣着，趕緊把衣服脫了讓她檢查下傷勢。
季嘉默兩手按住T恤，眼睛直往旁邊飄，“脫？你這個女人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幹嘛要脫……”
郝顏：“……”這小子腦子裏在想什麽？？
“你不脫，我怎麽給你看肩膀？”郝顏催促道，“快點，嚴重的話我再帶你去醫院。”
“看肩膀啊……”季嘉默先是松了口氣，然後不滿道：“那你不能好好說話，一進我房間就讓我脫，害我以為……”
季嘉默話沒說完，就被郝顏打斷了，“你以為什麽？以為我對你的小身板感興趣？”
季嘉默這回不開心了，和剛才那副扭扭捏捏的樣子不同，他一把掀起自己的T恤，豪邁地展示起自己鍛煉得當的腹肌，“你看！六塊！！”
季嘉默還轉了轉腰，“人魚線！看到了嗎！”
郝顏一臉平靜：“哦。”
不是說女人都喜歡男人有個好身材麽？郝顏這種反應算是怎麽回事？！季嘉默對郝顏的無視非常不爽，他開始變着花樣在郝顏面前擺起POSS，甚至模仿起電視裏的男模，露出了冷酷堅毅的表情。
“……”郝顏拿着醫藥箱站了半天了，對季嘉默的舉動，無語占了大多數，“你別亂動，肩膀都不痛了？”
“啊啊啊你這個人！！”季嘉默煩躁地一把抓起郝顏的手，将郝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腹上，“你感受到了沒有！我的腹肌！！”
郝顏低下頭看了看，別說，季嘉默的身材确實可以。少年身材勻稱，腰身勁瘦，看季嘉默打架時的兇狠勁，就挺有力氣的。
等郝顏柔軟的手掌貼上了他的腹部，季嘉默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為什麽要抓郝顏的手？他為什麽要讓郝顏摸他？他……為什麽感覺渾身都不對勁了！！
季嘉默只覺一種奇異的熱度，從腹部延伸到了下方，他的臉逐漸變得通紅，呼吸都變了頻率。
“你、你摸夠了沒有！”季嘉默在自己變得更奇怪前，氣勢洶洶地問道。
郝顏直說：“你抓着我，我怎麽放手？”
對哦！季嘉默反應了過來，像被火星燙了手，手一下子松了開來。
郝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再看季嘉默那副後悔不已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嗯，身材不錯，繼續保持！”
“啰、啰嗦！”季嘉默連忙坐下身，脫掉T恤後，雙腿并攏，兩手放在膝蓋上，只等郝顏檢查完了就要把這個女人趕走。
郝顏對季嘉默這種複雜多變的心理不難理解，到底是個沒怎麽接觸過女性的少年，在感情上還很單純，那種想要展示自己的**太強烈，并不是說真的就對她有了什麽超出正常值的好感。
這小子，說不定連什麽是喜歡都不清楚。
好在郝顏只想打通親情線，對季嘉默的感情動向不怎麽放在心上。
“腫的好嚴重！”郝顏把心思放回到季嘉默的肩膀上，季嘉默的皮膚很白，映襯着他右肩窩上的傷痕越發顯眼，經過一路的耽擱，被鐵棍敲擊的部位青青紫紫了一大片，看起來頗為吓人。
“沒事，小傷。”季嘉默真不覺得這有什麽，一棍子而已，過去剛開始跟人打架的時候，經常大傷小傷不斷，養養就好了。
“不行，我感覺要去醫院拍個片，萬一傷到骨頭怎麽辦？”郝顏擰緊了眉，對季嘉默這種不當回事的态度很不贊同。
“你怎麽這麽磨叽，我說沒事就是沒事！”說着季嘉默擡起手臂，動作幅度極大的做了幾個動作，“你看，我能動！”
“啪！”郝顏沒忍住，對着季嘉默的腦袋拍了一下。
季嘉默：“！！！”他被打了！他竟然被一個女人打了！！！
就在季嘉默的一團怒火即将爆發前，他看到了郝顏的眼睛，郝顏的那雙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水汪汪的，仿佛只要輕輕一眨，淚水就能從裏面滴落下來。
季嘉默心裏的那團火，頃刻間被撲滅的幹幹淨淨，別說發火了，他連和郝顏對視都做不到，心裏頭怪怪的，莫名發虛。
“你還動，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是不是！”郝顏責罵道：“你季嘉默多厲害，打架鬥毆，外面一堆小弟，天不怕地不怕的，別說被敲了一棍子，哪怕被人砍上幾刀，都能跟個沒事人一樣，這就很酷，對不對？？”
季嘉默小聲道：“沒……”
“我反正是你不喜歡的人，從我一進這個家，你就沒把我放在眼裏，誰叫我醜，我不配當你季嘉默的姐姐，對，我哪有資格管你……”郝顏輕輕抽泣了幾聲，“我磨叽的讨人厭了……”
季嘉默心裏一慌，忙道：“不是，我沒這個意思……”
“嗚嗚嗚，你就是這個意思，你連去醫院都不願意……”
“我、我去還不成嗎！”季嘉默一咬牙，第一次在一個人的面前服了軟，“但是今晚不能去，明天，明天我去醫院行不行？”
“嗚嗚嗚，真的？”
“嗯嗯，你不信你陪我一起去。”季嘉默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小高興。
“嗚嗚嗚嗚……”
季嘉默頭都要大了，他看向埋着臉嗚嗚嗚個不停的郝顏，再一次确信女人是個麻煩的生物，關鍵是完全拿她沒辦法，只能繼續服軟，“我錯了，喂，別哭了，你這樣搞得像我欺負你似的……”
“你之前罵我，說我醜！”郝顏控訴。
“我錯了，以後誰罵你醜，我揍誰！”季嘉默說。
“你不喊我姐姐，只喊我‘喂’！”郝顏趁機認弟弟。
季嘉默這下沒有急着回應，想了好久道：“我可以把‘喂’改成你的名字。”
郝顏：“……”
“你別太過分啊，咱們還不熟呢。”季嘉默找了個理由，他就是不太願意把這個女人當姐姐。
郝顏沒再勉強，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和季嘉默的關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錯了，以後每天做個好姐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收獲一個好弟弟。
郝顏一擦眼睛，一露臉便是愉快的笑容，“我會等到你叫我姐姐的那一天。”
季嘉默：“……”這女人變臉變的好快！！
接下來，季嘉默乖巧坐着，任由郝顏給他上了雲南白藥，連郝顏再三叮囑他不要亂動，都沒有感覺到厭煩。
“去樂隊的時候再上妝，在家就別化妝了。”郝顏把季嘉默臉上的妝容卸了，對着一個帥氣的少年，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嗯。”季嘉默對郝顏欣賞的目光十分受用，對于這個小小的要求，大度的接受了。
忙碌了一天的兩人，下樓好好吃了一頓，期間詹慧雅和季淩都對季嘉默的“改變”做出了表揚，季淩對郝顏更是贊不絕口，覺得兒子會放棄殺馬特都是郝顏的功勞。
季嘉默：“……”
從舞臺上，到生活中，今天季嘉默收獲了太多的贊美，這讓季嘉默對過去自己的形象産生了懷疑，他的視覺系真的令人難以接受麽……
郝顏正和家人聊着天，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剛一接通，對面嘹亮的嗓音就沖破了屏幕，讓家中的其他三人全部看了過來。
“顏顏，說好的放證據！我都等了一整天了，你那邊怎麽什麽動靜都沒有！電話打了好幾個沒人接，你是想把我們都急死？？”俞芊芊是真急，一天沒有聯系上郝顏，讓她腦子裏全是陰謀論。
是不是證據被人毀了，學校找人公關了，或是……郝顏她就沒打算要回來。
Z大給郝顏留下了什麽？大多數都是糟糕的回憶，即使有他們這幾個朋友在，這能讓郝顏放下過去的心結，重新回到學校？
俞芊芊沒這個信心。一想到郝顏有可能一去不回，她就沒法冷靜。
“呃，芊芊你先別急。”郝顏看了眼家人，“這事兒我還沒跟家裏人說，我這幾天是想先歇歇來着……”
“歇？誰不準你歇了，你先放證據，我随便你在家裏待幾天！”俞芊芊沒見過這麽能忍的人，她都急上頭了，郝顏那邊還風輕雲淡。
“好，今晚發。”郝顏向俞芊芊保證道，“我待會兒就去發微博，傳錄音，麻煩芊芊你幫我聯系一下其他同學，能幫轉的幫轉，替我謝謝他們。”
“這你放心！”俞芊芊自信道：“你是不是沒看論壇，我跟你說，因為你被勸退的事，有不少同學自發出來證實你過去受到了欺淩，郁馳那家夥挺夠意思，組織了一批學生，挨個去搜集證據，你們隔壁寝室的人都被問了話，說以前聽到了辱罵，但大家都在罵就沒法出來說……”
郝顏聽着聽着，揚起了嘴角，“好。”
“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電話，你不準不接！”俞芊芊得到郝顏确定的回複，放心地挂斷了電話。
郝顏不是能忍，是她凡事都想要達到最好的結果。到了新家，她首先要獲得所有人的認同，時機到了，她自然會說。
比如現在。
“關于我被Z大勸退的事，我想把真相告訴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發文晚啦，好在趕在12點前發了，接下來都是爽爽爽劇情了，啾咪-3-
謝謝萌萌的營養液，缽缽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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