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阿青看見葉寒微彎的嘴角,愣了一下,無意識地将手中的書握地更緊,臉上的笑容也擴到了最大。
眼前的這個人,有着自己喜歡的眉眼,自己喜歡的性格,自己喜歡一切。如果可以永遠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葉寒,你…”阿青看着葉寒的臉,仿佛被蠱惑了一般。
她想要問葉寒喜歡什麽類型的姑娘,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原因,阿青的臉有些紅。見阿青話說到一半,葉寒也沒催,只是耐心地等待她把話補全。
阿青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把心裏那個問題問出口,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換了一個話題“…你的朋友是不是都是讀書人?”
葉寒以為阿青是被昨天的事傷害到了,開口說道,“誰說的,我面前這個人就不是啊。”
聽到這句話阿青覺得心顫了顫,趕忙低下了頭,心髒劇烈地跳動,強烈地心跳讓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死掉。這是走火入魔了麽?這是走火入魔了吧。不然怎麽會心跳的這麽快。
見阿青低下了頭,葉寒以為自己猜對了。神色認真,語氣柔和地說道,“每個人皆有所長。”還打趣地接了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阿青少俠不會嫌棄我吧。”
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阿青想擡頭看葉寒的表情,卻又怕他發現自己異樣。阿青低頭看着交疊在一起的兩人的影子,只求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才好。
心懷不舍地拒絕了書生一起用晚飯的邀請後,阿青步伐輕快地離開了葉寒家。主要是她吃相實在不好,跟山賊一塊吃飯,你注意吃相的那會兒功夫,估計飯菜就全沒了。青山上人的吃相,說得好聽點叫潇灑不羁,直白點就是餓死鬼投胎,狼吞虎咽都算是誇獎。
阿青心情頗好地走在街上,邊上行乞的乞丐也接連沾了光,一個個都在誇好人啊好人。阿青聽見這話樂了,要是讓他們知道她們口中的好人,是手染鮮血殺人無數的山賊的話,也不知道會作何表情。
人啊,總是被外在的皮囊所迷惑,誤将瞬間當成永恒,總将意外當成真理。
路旁,兩個漂亮的女子說說笑笑地從一個成衣店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還不禁地在感嘆,新到的衣裙多好看。阿青聽見這話,突然停下來腳步,摸了摸下巴,神色不明地看向了成衣店。
自己是不是也該買身女裝,總不能一直以男裝示人,不告訴葉寒自己是個女子吧。
如果讓山賊們知道阿青現在的想法,只怕下巴都要驚掉了,要知道他們當年可是把嘴皮子說破了都沒能讓阿青脫下她那身男裝。現在卻主動決定買女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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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成衣店,一旁機靈的夥計立馬迎了上來,臉上滿是讨喜的笑,“這位公子可是要買衣服,喜歡什麽款式?我們這剛到了幾款上好的男裝,您若是想買布匹我們也是有的….”
阿青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我要買女裝。”
夥計還以為阿青是給自家妹妹買衣服,從善如流地接到,“女裝我們也有,您看這件青色的如何,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了。您看着料子,是來自…”
阿青順着夥計的手,看向了那件衣裙。衣裙看起來用料十分柔軟和簡潔,只是裙面上用細線繡了幾朵小花。白色的花朵在青色的裙擺上蕩開,帶着幾分青春,和幾分素雅。
阿青也不懂什麽款式,什麽流行。夥計還在旁邊賣力地介紹着,可惜她感受不到絲毫美感,只覺得頭大。別說她根本不懂女裝,男裝都是一身黑到底,沒有什麽花色的。
不過那件衣裙的顏色倒是讓她很滿意,青色,是葉寒喜歡的顏色。
也不等夥計說完,直接扔了一錠銀子到夥計手上。“包起來吧,不用找了。”
見阿青如此爽快,夥計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公子還要再看一下吧,其實我們還有一些不錯的款式…”
見夥計又要開始他的長篇大論,阿青有些不耐煩了,瞥了他一眼。夥計只覺得面前的人氣場瞬間變了,下意識退了一步。明明少年還沒他高,卻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尴尬地笑了兩聲,“既然公子趕時間,那就不打擾公子了。”
說完後,迅速把那件青色的衣裙裝好,恭敬地雙手奉上,說道“公子慢走。”
阿青看着夥計明顯快了不少的動作,笑了一下。接過了衣裙,道了聲謝後,便離開了。
買的時候覺得沒什麽,可真正到了青山腳下,阿青突然覺得手上的衣裙仿若燙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若被人看見問起,她該怎麽解釋?
會被嘲笑的吧?一定會的。就木頭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肯定會帶頭嘲笑他。什麽終于想起自己是個女人,什麽明明就是個男人就不要勉強了…
果然,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四處打量了一下後,阿青做賊一樣地翻進了自己的院子。并火速将衣裙塞進了箱子底,小心地不讓它有一點露出來。安全做完這一切以後,才安心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直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才想起了那塊墨錠。
好像忘了把墨錠送給葉寒了…
算了,下次吧。
阿青砸吧砸吧嘴巴,翻身睡了過去。
山賊們的習慣是除非有人提前說了有事不回來吃飯,否則人不到齊不吃飯。阿青遲遲未出現,讓山賊們餓的是頭暈眼花。木頭沒法子,只能去阿青房裏尋她。
站在門前喊了兩聲,見沒人應,便推門走了進去。他跟阿青之間,從不在意所謂禮數。也因為這事,書生一見他倆就開始念叨。不過阿青懶得理,他見阿青不在意,也就無所謂了。
房間裏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四散着,劍也随意地扔在了桌上。被子一半掉在了地上,剩下的半截雖說還在阿青身上,也是下一秒即将分離的既視感。頭枕在手上,枕頭卻到了腳下,連外衣都還沒脫,怎一個亂字了得。
木頭看着這滿屋的狼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望着阿青的眼裏卻滿是寵溺。
“這家夥…”木頭将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小心地扶起了阿青的頭,将枕頭放在了頭低下。又認命地将被子抱了起來,小心地蓋在了阿青身上,仔細地掖了掖被角。
“明知道先生看不慣這些,你偏要這樣,活該被念。”
睫毛帶來的陰影在臉上留下淺淺痕跡,似乎是感覺有點癢,還伸手弄了弄意外落在臉上的碎發。與平時張牙舞爪的樣子不同,睡夢中的阿青溫和而純良,如同稚子,完全看不出平日裏火爆的模樣。
木頭坐在阿青的桌邊,靜靜地看了一會阿青的睡顏,才輕輕地從房中離去。
衆人見木頭一人回來,還有些納悶,木頭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叮囑了一句把飯菜熱着,估計夜裏會有人要吃,便率先動了筷子。
山賊們本來都在等阿青一起的,見木頭先動筷了,便知道阿青估計是不吃了,連忙開始搶了起來。
“這是我的!”
“什麽你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你能不能少吃點!”
房間裏的阿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葉寒…”
近逢年關,喜慶的氣氛籠罩着青山鎮,人們也都忙碌了不少,青山的山賊們也不例外。
雖說平日裏很多事都是書生在處理,阿青整一個甩手掌櫃。可新年将近,一年的收支要開始整理,過年的物資也要開始着手準備,書生說到底只是個賬房先生,大大小小的事還是要等着阿青定奪。以至于阿青一連被困在山上好幾天,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哀怨的氣息。
劉三娘剛做完點心給阿青送來,見阿青這番神情頓時笑了,“想下山就去吧,這些事拖個半天也沒關系。”
阿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從抽屜裏拿了墨錠就往外跑,“三娘!先生那就交給你了!”聲音俨然已從房門外傳來。
劉三娘一邊整理着桌上淩亂的冊子,一邊笑着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烏黑占據了天空,亭外大雨磅礴,白珞站在豐山的小亭子中,看着外面的大雨,頗有些焦躁地走來走去。“這雨下得這麽大,什麽時候才會停啊。”
葉寒坐在石椅上,聽風看雨,面色如常,一派淡然。不像被困在豐山小亭,倒像在參加什麽詩會。“不用着急,想必家裏已經派人來送傘了。”
石桌的另一邊,一個粉衣少女附和道,“葉寒哥哥說得對,表哥你也別着急了,過來坐吧。”
說完還偷偷地看了葉寒一眼,又立馬轉過了頭,白皙的皮膚上染上了些許桃色。少女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做起這般小女兒姿态更顯誘人。
白珞聽到這話笑了,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開口打趣道,“反正你葉寒哥哥說什麽都對,對吧?”
少女聽見這話臉更紅了,忍不住想要看看葉寒的反應,卻又不敢。一雙細嫩的小手,都快把手上的帕子扭成麻花了。小聲嬌嗔道,“表哥你說什麽呢…”
少女名為白芷,是白珞的表妹,兩人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白珞是家中獨子,并無兄弟姐妹,一直把白芷當做親妹妹看待。
他知白芷的心思,也欣賞葉寒的才華,便一心想把兩人湊作一對。這次豐山之行,也是想讓兩人培養培養感情,才把葉寒給強行拖了出來。
結果天公不作美,卻下起了大雨。不過,或許這也是上天給的一個機會。
白珞正想看看葉寒的反應,餘光卻瞥見了站立在亭外的一個身影,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不知在哪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只要有一個人還在看,我就會把這個故事完完整整說完的。
謝謝在看這個故事的你們。
超級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