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陸尋和邊躍躍推着購物車穿梭在超市的貨架之間,買了些食物和日用品。
“尋尋,你說露露怎麽總是這麽小?”邊躍躍說。
“因為邊邊本來就是成年狗,神仙來了也無能為力啊。”陸尋假裝很惋惜地拍着邊躍躍的肩膀說。
“又叫邊邊。”邊躍躍小聲地抱怨着。
“你再抱怨我就把它的名字改成便便,看你再抱怨,再說了,你不是還管它叫露露呢嗎。”
邊躍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陸尋沒有反映。
這樣無聊的對話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如果硬要說有什麽意義的話,那就是可以彼此惡心。不過朋友間有時候是這樣的,吵吵鬧鬧的時候反而最開心。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年,陸尋覺得很好很不錯。
最後,陸尋又買了一些新鮮的水果,然後回了“簡單”火鍋店。
在那裏,有兩個等待已久的男士,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菊花茶,總之,他們覺得自己會有好一陣子的時間都不會上火,當然,也會有好一會兒的時間需要不停的上廁所。
這兩位耐心的男士是紀陽和葉銘。這兩位男士從起初的聊天聊得很熱鬧到後來等的無語,經過了漫長過程的等待,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所以,當陸尋和邊躍躍走進店裏的時候,就看到這兩位男士相對無言。陸尋用目光去尋找狗狗的身影,發現它在角落裏睡着了。
陸尋覺得他們四個人之間的氣氛真是寂靜。
“尋尋,你看他們像不像在談戀愛,還是含情脈脈的那一種。”邊躍躍低聲說。
陸尋顫抖了一下,然後産生了兩個想法,她覺得她剛才覺得氣氛太寂靜真是荒謬,然後又覺得如果她是一個喜歡并且善于暴力的人,那麽邊躍躍現在一定很慘,非常慘,這一點,陸尋在心裏暗暗保證着。
走進桌前,紀陽仰起頭,看着不知悔改的邊躍躍,無奈的嘆了口氣。
“媳婦兒啊……”紀陽幽怨的聲音剛剛響起,邊躍躍就搶過了話頭,她說:“我認為女士有遲到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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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邊躍躍對她老公的特殊權利,女士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權利,而用的最多的就是那句最經典的優先權,用邊躍躍的話說,是“我認為女士有優先的權利”。這使得紀陽只能享受剩餘,甚至……享受不到。
邊躍躍一屁股坐在了紀陽身邊,拿起紀陽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後伸出雙手的食指戳了戳紀陽的臉頰。
陸尋在葉銘身邊坐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葉銘握了握她的手,眼睛裏依然是滿滿的寵溺的笑意。
“喝點水吧。”
葉銘打開她的餐具,拿出杯子,倒上了水。
陸尋端起杯子慢慢的喝着,紀陽看了看葉銘,眼神裏的內容是:你想上廁所嗎?葉銘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同時站起了身。
葉銘和紀陽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食物,還有飲料和啤酒,除了肉,還有各種各樣的蔬菜,和一大盤鴨血。
蔬菜和鴨血是邊躍躍吃火鍋時的最愛,而肉則是紀陽的最愛,兩個人在家裏吃火鍋的時候,邊躍躍拼命地吃蔬菜和鴨血,很少吃肉,紀陽開始時拼命的吃肉,即使沒有人會跟他搶,但是吃過肉之後,紀陽想吃蔬菜,可是……蔬菜已經所剩無幾,紀陽的筷子伸向蔬菜,這時候,邊躍躍就會說:“我認為女士有優先的權利。”其實她已經優先很久了……
吃飯的時候,兩位男士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廁所,直到一次,當紀陽回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蔬菜又剩下了可憐的幾根。
陸尋低着頭偷偷地笑,她想象着,紀陽會不會像小白文裏的人物一樣,淚流滿面。她想,紀陽要一邊擰着被淚水浸濕的手絹,一邊流着淚,于是笑得掩飾不住。
“尋尋你怎麽了?”邊躍躍奇怪的問。
陸尋假裝咳嗽了一聲,叫來服務員,又要了些食物,算是解了紀陽的燃眉之急。
邊躍躍和紀陽的相處模式很輕松,陸尋看着他們,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表情竟是一臉的羨慕。
吃過飯後,邊躍躍和紀陽離開了,陸尋和葉銘留了下來。
陸尋依舊默默地看着他們離開時的身影,臉上又是如剛剛一般的羨慕。
“在看什麽?”葉銘說。
陸尋轉頭,臉上的羨慕神色也随之消失,她說:“躍躍真是任性。”
“但是紀陽願意慣着她。”
“嗯。”陸尋微笑着點了點頭。
葉銘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向自己的懷裏摟了摟。
“如果你也像躍躍一樣任性的話,我也能慣着你,就像紀陽慣着躍躍一樣。”
葉銘的這句話讓陸尋很是感動,可是她不任性的,從前,她不會任性,後來,她發現自己沒有資格任性。
葉銘的潛意識裏,或許也是希望她不要太懂事,希望她能像邊躍躍一樣,可以任性,可以單純的快樂,可以有更多真實的笑容,她可以不優雅,可以不顧形象。
那樣的話,他們相處起來會不會更融洽一些。
第二天上午,陸尋去醫院買了一些藥,醫院距離她家很近,只要走過一個十字路口。
兩天前,她打電話給程姨,電話裏的聲音透着濃濃的鼻音,問了問,原來是感冒了。在這個秋天,天氣已經漸漸轉涼,早晨和晚上都冷得很,到了中午又有些燥熱,程姨身體不好,是要比平常人更容易生病。
她先去了花店,挑了些顏色鮮豔的花,雖然各種顏色放在一起毫無美感可言,可是程姨喜歡鮮豔的顏色,而且,到了程姨家也是各自插在瓶子裏的,再分開就可以了。
“你把花送給感冒病人,人家也聞不到啊。”邊躍躍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對陸尋說。
“程姨喜歡花,看到肯定很高興。”
“你吃過早飯了嗎?我給你買了早點。”邊躍躍說。
“吃過了,留給你的邊邊弟弟吃吧,我得走了。”
邊躍躍随手拿起一支筆向着陸尋扔了過去,嘴裏說着:“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露露是雌性動物。”
陸尋閃身躲過了攻擊,拎上昨天買的水果,向邊躍躍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出了門。
陸尋搭乘公共汽車,做了兩站地又要走上一大段路才能到程姨的家。
程姨家所在的小區是一片別墅,她走進去,把花香也帶進了這座房子。
程姨正坐在沙發上和保姆小劉聊天,很明顯,徐叔叔已經去上班了。
雖然病着,可是程姨的笑容卻比平時要開朗很多,她接過了花,讓小劉找花瓶插上。小劉把同樣顏色的花插在一個花瓶裏,擺放在客廳的不同位置上,漸漸地,整個客廳都被花香彌漫着。
程姨看着擺好的花瓶,笑容更深了一些,陸尋有些遺憾,可惜程姨聞不到花的香味。
陸尋把藥品放在桌子上,一一說着用法。
因為自己住的地方距離醫院很近,所以,告訴程姨,需要什麽藥的時候可以給她打電話。
又讓小劉洗了自己帶來的水果,切了蘋果核橙子給程姨吃。
程姨對陸尋的感情是僅次于程西允的,也算得上是非常疼愛。這還要從陸尋已經過世的媽媽開始說起,陸尋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陸尋的媽媽和程姨是同學,關系一直很好,在程姨家的公司裏上班,所以,程姨的家,陸尋從小就是不陌生的。
或許是樓下的聲音有些吵,吵醒了在二樓睡懶覺的程西允。
他穿着睡衣,伸着懶腰,走了出來,很好奇是誰的到來能讓姑姑這麽高興。
懶腰伸到一半的時候,他愣住了,手放在樓梯扶手上,凝視着坐在姑姑身邊的人。
陸尋。
這個他想念了将近一年的身影,他仔細的觀察着她,熟悉的人,熟悉的臉,可是周身的氣質卻又讓他覺得有些不一樣,對比六年前,對比兩年前,都是不一樣的。
六年前的陸尋,是無限度依賴着程西允的,也是無限度順從着程西允的。
兩年前的陸尋,周身散發着憂傷,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
現在的陸尋,獨立。
獨立,這就是程西允想到的形容詞,她不會再依賴他,憂傷也已經不見,不知道是放下了,還是被隐藏的太好了。
他看着姑姑臉上的笑容,這是他記憶中姑姑最開心的表情,感染了他。
同時,程西允有些慶幸,還好,那天沒有走進花店,否則,那一定将會是一場唐突。
程西允就那樣站在樓上聽着她們的談話,聽到姑姑詢問陸尋的近況。姑姑口中的“小葉”似乎是她的男朋友,感情還可以,只是小葉的父母不同意。程西允起初的心情是一股無法阻止的失落感,但随即翹起了唇角,臉上再不見當年的玩世不恭與沖動自我,蛻變成為穩重、內斂。
感情不錯的男朋友,父母的反對,馬上會更精彩,因為,我回來了。程西允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