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例外
這當世絕頂劍客不多,西門吹雪便是其中一個。
沒有人知道他的劍法承自哪家,好像一夕之間這西來的一劍便已橫空出世。
人們提起他時便只知道萬梅山莊。
而對于萬梅山莊,江湖上卻也語焉不詳。
那塞外的莊子裏是否真的有萬樹梅花?
沒有人知道。
就如同那一劍一般,讀懂的人已經死了。
一劍光寒十九洲,這世上很少有人能配的上這一句詩。
吳裙在二樓窗柩處坐着,靜靜地看着院中男人練劍。
夜雨過後霧氣濕寒。蕭木上亦沾了些水露,在枝葉間遙遙欲墜。
西門吹雪的劍動了。
他的劍法很簡單。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見過這一劍。
可這世間所有人卻也都使不出這一劍來。
吳裙想起了薛衣人的劍。
随即又搖了搖頭:‘兩者劍法終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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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衣人的劍意在于放,而西門吹雪的劍則更近似守。
守誠,守道,守殺。
那是一柄很寂寞的劍。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突然自窗柩上一躍而下。
葉上的水露緩緩滑過劍峰,落在地上。
院中靜靜地。
那染了無數鮮血的劍卻突然頓住了。
西門吹雪慢慢皺起了眉。
“你想死?”
他的語氣很冷。
那穿着水紅裙子的姑娘輕輕搖了搖頭。
她的肩膀已被劍刺穿。
血色自薄衫上緩緩滲出,這是一種很美的顏色。
西門吹雪淡淡的看着她。
若非他的劍剛才改了方向,面前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肩上的傷很疼,吳裙微微蹙了蹙眉。
可她卻笑了。
她笑得很美,眼中的光彩也很動人。
“我聽說莊主劍下從未有過生人?”
她喘了口氣,輕聲問。
西門吹雪淡淡道:“我的劍是殺人的劍。”
吳裙斂下眉眼來:“那阿裙算不算莊主平生例外?”
她的聲音很輕,似是疼的厲害,恍如珠玉破碎,讓人心下不免生些別的心思來。
西門吹雪沒有答話。
他已拔出了劍。
風似乎更大了些,白色的丁香瓣兒自樹上緩緩落下。
落在那人沾血的裙擺上。
那美人伸手握着劍。
她的手很美,也很白,像落雪的顏色。
這樣的手本應該拿着胭脂,或者把玩明珠。
可此刻,那手指卻輕點在劍仞上。
顯得很旖旎。
吳裙靜靜地垂下眼,輕輕/舔/過那劍仞上的血滴。
她的目光很虔誠,也很溫柔。
那蒼白的臉上多了絲血色。
她就那樣看着他,眸中似有劍氣與妖氣。
這實在很誘惑的場景。
劍與美人本來就是惹人遐想的。
可那白衣劍客卻無動于衷。
他的面上依舊很冷漠,像是終年不化的雪山。
而他的眼中也只有劍。
西門吹雪忽然笑了。
他的語氣很冷,也很無情:
“例外只有一次。”
他已收回了劍。
轉身出了院子。
吳裙看着肩膀處的劍傷,微微勾了勾唇角。
‘可我卻覺得。’
‘例外啊,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