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兄……筠兒真的知錯了,筠兒真的不敢了,騎馬真的好疼……好疼……筠兒好難受……”
床上人兒臉上的曬紅褪去,恢複了白皙的膚色,整個人恍若一尊玉雕的娃娃,此時緊閉着眼睛,細弱的呓語,脆弱無力的模樣看着就叫人憐愛同情。
可惜趙邺不是一般人,也沒有過多的同情心施舍給她。
“醒了就滾出去。”聲調比冰盆散發的涼氣還冷幾分。
“皇兄……筠兒好痛苦……”床上人兒不認輸的開始抱着毯子翻滾,半晌沒聽到聲響,覺得落在自個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冷,才緩慢的停住動作。
秦筠閉着眼睛默數了三聲,擡手揉了揉眼,雙眼朦胧地看着已經站在榻邊居高臨下看着她的男人,像是還沒有從夢中抽回神魂,呆怔地瞪大眼:“皇兄看我睡覺做什麽?”
感覺趙邺的手要放在她領子上了,秦筠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坐起。
“皇兄慢忙,臣弟這就退了。”
秦筠嬉笑地站起,眸光一掃,不由愣了愣。
她還以為這屋裏只有她跟趙邺兩人,不知道喜兒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站在桌邊見她望過去,慌張的屈身請安。
秦筠默默看向趙邺,怪不得他剛剛沒怎麽阻止她,在趙邺面前耍無賴,她不覺得有什麽,反正她最蠢的模樣他都見過,但被別人看見她的臉皮就沒那麽厚了。
趙邺的黑眸依然深不見底,但秦筠太熟悉他,所以隐約能察覺他眸底的譏諷。
秦筠心中呲牙,清咳了一聲,本來想裝模作樣的訓斥喜兒兩句,但觸到趙邺的眼神,覺得沒意思,就直接出了門。
喜兒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晉王竟然會在陛下面前無賴成這樣,傳出去有誰會信。
“陛下,奴婢把軟榻收拾了吧?”
見趙邺站在榻前不曉得在想些什麽,喜兒移了移碎步,嬌聲道。
聽到她的聲音,趙邺像是才反應過來屋裏頭還有人在,蹙了蹙眉:“出去。”
喜兒咬了咬唇,緩緩退了出去,步子猶如楊柳搖曳,動靜不大胸前卻高低起伏,極有韻律。
可惜屋裏的觀衆沒有瞧她的意思,讓她白做了功。
到了沒人的地方喜兒就跺了跺腳,之前趙邺把她留下,她還以為她的好日子來了,沒想到趙邺看了她幾眼就沒有其他的舉動,今日也是,她以為是叫她過來伺候的,沒想到進屋就見到榻上有個人,衣裳的款式隐約還是個男人,看的她膽顫心驚,幸而最後發現是晉王。
想着喜兒挺了挺胸前的巨球,陛下那般優秀的男人哪會放着軟綿綿的女人不愛,去斷袖分桃。
這驿站到處都是秦筠的人,喜兒這番舉動自然傳進了她的耳朵裏,聽說喜兒從趙邺的屋頭出來,腰板挺的像是拉滿的弓,秦筠啧了啧,再次感嘆了趙邺的品味。
人看起來高不可登,恍若青山最高處的皚皚白雪,但在傳宗接代方面跟其他男人卻沒什麽不同。
……
……
第二天出發,秦筠知道她是逃不過繼續騎馬的命,臉上敷了一層蘆荟,戴上了帷帽,隔了三層的輕紗,也看不見她那張綠油油的臉。
準備好了,秦筠見趙邺蹙眉,馬上開口道:“臣弟還未娶妻,現在臉不綠,将來就怕頭上要綠了。”
“你靠臉娶妻?”
秦筠當作聽不見趙邺語氣中的嘲弄:“臉好看,皇兄看着也覺得舒心不是。”
趙邺輕呵了一聲,上了馬車連話都懶得與她多說一句。
經過昨日,秦筠對騎馬熟悉了不少,今日的行程也快上了許多,不過這好的開頭維持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了簍子。
一個陡坡,秦筠直直從馬上栽了下來。
随行的大夫一摸脈,日頭太烈,秦筠身體虛弱,中了署邪。
人是不能再騎馬了,還得找輛馬車好好躺着修養,問題是驿站時趙邺嫌秦筠嬌氣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堆,下令精簡行李,秦筠那輛華麗馬車恰好就在其中,而如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也找不到給秦筠休息的地方。
常荟表情像是死了爹般跪在趙邺的馬車前面前求情,趙邺瞥了一眼不知死活的秦筠,想到兩人要一同在窄小的空間,倒是更寧願把她扔到這荒郊野嶺讓野獸啃了。
終歸是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趙邺神色淡淡颔首,馬車裏便被占了一半。
進到舒适的馬車,秦筠五官舒展,淡粉的唇瓣都微張了一些,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裝暈賣傻。
趙邺本不打算管她,只不過餘光一掃到她臉上的綠汁惡心,拿了帕子覆蓋在她臉上,揉了一通。
他下手沒有輕重,秦筠的臉本來就有些地方曬褪了皮,那麽一擦,蛻皮的地方通紅就像是要溢血。
趙邺盯着傷口,鳳眸越發越暗沉,捏着帕子的手緊了又緊,秦筠嘤咛一聲轉到了另一面,他才忍住了心中突如其來的暴戾情緒。
仿佛是因為受那個夢境影響,一旦見到秦筠脆弱無助的模樣,他身上的血液便忍不住開始沸騰,克制不住地升起毀了她的念頭。
若是旁人在場他尚能克制,如今只有他們兩人,而他不用低頭都能嗅到她身上柔軟的奶香。
趙邺的細長的眼眸半眯,凝視半晌,指結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秦筠的臉頰上,粗砺的手指在她脫皮的位子滑動,見她因疼痛皺起五官,指尖輕顫,力道陡地失去控制。
薄膜般脆弱的傷口徹底裂開,滲出一絲鮮紅。
趙邺的眸黑的就像未暈染的墨,殷紅的舌尖滑過手指,吸吮了帶着甜香的血腥……
秦筠才暈,趙邺就出了馬車,護衛們瞄了又瞄。瞅到他冷峻帶着戾氣臉,有想勸的心,卻誰都不敢開那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