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醜聞纏身（十四）
宋卻和何婉婷正式對戲以後，确定了這姑娘的微博怕是她自己親自操刀的，性格确實有些躁。以前還被經紀人死死壓着，結果一次沒忍住，反倒以耿直人設圈了粉。大概是嘗到了甜頭，經紀人放了權，讓何婉婷自己管自己的微博，只時常提醒這個姑娘發微博怼人前千萬讓他先過一眼，到底還是怕怼過了頭。
別看何婉婷微博上一口一個宋老師，好像和宋卻關系很好的樣子，私下裏她都不想搭理宋卻。在她眼裏，她多了小三這個黑名，宋卻也要付一半責任的，當初他發的那個聲明太不痛不癢了，都沒什麽力度。何婉婷發微博罵人以後也關注了後續，知道宋卻是有把柄在張夢璐手裏，暗罵他們兩夫妻搞事，把她無辜卷進來。
任盈盈某種意義上對令狐沖是一見鐘情，愛慕他情深義重，這和何婉婷對宋卻的态度相反。她本身又算不上實力特別強勁的演員，這使得她的表揚有些南轅北轍，甚至小師妹都因為那種天真爛漫略勝一籌，更不用說在宋卻的幫助下，真真把小師妹那種在不谙世事下對大師兄不自知的不尊重都表現了出來。
何婉婷聽了片場的閑言碎語，咬着牙鑽研，總算像模像樣地演了一場，但只有原著中任盈盈風采的一半。
要是往常，面對這種遲遲不過的六十分表演，李雙全可能就給過了，怕拖下去影響整個劇組的情緒。但見過宋卻的表演以後，他覺得這部戲完全可以成為近年來最經典的改編，于是一次次喊了停，最後更是一點面子都不留，讓宋卻帶她去找找感覺，先拍林平之和小師妹的部分。
何婉婷眼睛都紅了，氣紅的。宋卻沒辦法，把人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确定周圍沒有工作人員以後才道：“你很讨厭我？”
何婉婷動了動嘴，似乎想承認，又忍了下來，最後瞪了他一眼。
宋卻樂了，道：“看來是讨厭了，那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你更讨厭我。”
何婉婷睜大了眼睛。
宋卻道：“想演好戲，對一起演戲的演員有與角色方向相同的感情或者出色的演技，兩者至少要有一個。你可以繼續讨厭我，但你的演技不能再爛下去了。”
他罵她演技爛！
何婉婷是真的氣啊，她又不是沒和他對過戲，他什麽水平她還不知道嗎？大哥不說二哥，他怎麽敢這樣說？
剛剛對戲的時候，何婉婷注意力都沒放在宋卻身上，一個是心理因素，一個也是這場戲鏡頭怼臉戲份比較多，真正對手戲比較少。她對宋卻演技的認知還停留在那部撲了的劇上。
宋卻見她不服氣，打開這些天就沒怎麽看過的手機，還好助理一直幫他充着電，現在也能用，打開了自己領盒飯的那一段給何婉婷看。
何婉婷一開始還不想看，看完以後腦子裏亂哄哄的。她演技是不算好，但她一直有在努力，只要認真看，還是能看出來別人演的華彩之處。
宋卻還刺激她：“別說我了，你連小奕都不如，小奕很快就進組了，別讓人覺得任盈盈還不如儀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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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婷背過身去抹了抹眼睛，心想宋卻果然不是個表裏如一的，在別人面前那麽溫和有禮，對她就多有譏諷。但越是這樣，她越不想被看低。
宋卻見人抹眼睛了，有些心虛。
何婉婷道：“難不成你想讓我不讨厭你了？”
宋卻道：“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讓你提升點演技，起碼在面對我的時候。”
宋卻自來了這個世界就一直溫厚待人，剛剛這麽毒舌了一把，雖然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感覺是——“有點爽。”
系統：“……”別吧，它這個宿主怕是注孤生，欺負妹子也能這麽開心？
何婉婷被說的又氣又委屈，梗着脖子應了下來。
然後宋卻就讓她對着樹演戲，自個拿着手機在旁邊拍，拍完以後讓何婉婷過來看，把她吐槽的一無是處，完了還來一句：“這個視頻是人質，再演這麽差我就傳微博了啊。”
以宋卻在何婉婷心裏人品之低劣，他是完全做的出這件事的，何婉婷臉都白了。
好在宋卻不是一味地威脅她，還是給了一些指點和幫助的。在那個視頻的威脅下，何婉婷盡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去演好這場戲，再加上宋卻在旁邊不停為她分析人物的心理，她漸漸地入戲，最後竟然能體會到任盈盈的心情，倘若是她遇見了令狐沖，怕也會喜歡上這個人。何婉婷看見一旁的宋卻，在心裏強調到，當然，她還是會一如既往地讨厭這個令狐沖的扮演者。
等宋卻把何婉婷帶回去以後，李雙全算是明白小樓那句帶新人是什麽意思了。
而對何婉婷來講，她連樹都能演了，對着宋卻有什麽難的？一想到宋卻不過和樹一個地位，她還有點開心。
何婉婷本就長得好看，先前演錯了方向，不讓人覺其貌美，反倒低俗，現在這麽一收一斂，脈脈不語之間，眉目裏才當得上盈盈二字。
随着何婉婷這裏漸入佳境，王奕終于進組了。
她主動和宋卻打了招呼，宋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等王奕把該打的招呼都打了一遍的時候，兩人走到一塊去聊天。
王奕率先叫了聲“宋哥”，乖乖巧巧的樣子。
上次綜藝，黃承猶豫的那幾秒是她最無助的時候，是宋卻果斷地出手幫助她。宋卻把她背在背上的時候，明明因為又跑又跳讓人害怕得腎上腺素直升，她卻感到了久違的安全感。說她現實也好，說她膽小也罷。比起一個追求無望的戀人，她願意退一步作為被照拂的小輩，即使這種關心沒有一點暧昧的成分，她心甘情願。
宋卻沒有直接挑破，但也從她的态度裏意識到了什麽，很開心這個姑娘回頭是岸。
“組裏的居住條件不是很好，有缺什麽就找你宋哥。”
王奕點頭，笑的眼睛微彎。
王奕的決定是下了，舉動也在努力往那方向靠，但情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收回來的東西。不過她對宋卻的情感和儀琳對令狐沖的情感很有幾分相似之處，這樣一來，對戲有事半功倍之效。
何婉婷在旁邊看的暗暗心驚，被宋卻比下去不是致命的，但被同組女演員比下去可就不好說了。就算現在，她和王奕的演出也說不上伯仲之間，但那種差距在觀衆眼裏不會太明顯。而且儀琳的戲份比她少，她還有進步的空間！
就算何婉婷一直對宋卻腹诽有加，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他的幫助，短時間內她是進步不了那麽多的。
何婉婷起了競争意識，愈發用功了。李導演看着這場面，對宋卻笑而不語，顯然是十分樂見其成的，大概是因為何婉婷不自覺地向宋卻尋求肯定而誤會了什麽。宋卻無語，但也不能特地去解釋，省得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宋卻這邊清清白白，小師妹那裏卻和林平之的演員假戲真做了。兩個人都是初出茅廬的年輕演員，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看着便青春洋溢。他們只能算半只腳踏進娛樂圈的人，還沒見識過這個圈子的殘酷和颠倒黑白，一開始在現場雖然試圖掩飾，但還是流露出一些暗戳戳的情誼，到了最後幹脆半公開了。
宋卻本來在躺椅上看劇本，聽見真真的笑聲以後往那裏看了一眼，見兩人正在打鬧，心裏暗嘆一聲年輕真好。
何婉婷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切了一聲，問道：“嫉妒了？”
宋卻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道：“沒什麽好嫉妒的，倒是有些羨慕。”
何婉婷眼珠子一轉，問道：“你和張夢璐到底怎麽回事？你還喜歡她嗎？”
宋卻把劇本放到臉上，打算遮住臉小憩一會兒。
何婉婷要去抽劇本，宋卻便按着劇本，不快不慢地來了一句：“你下次可以考慮一下阿紫這個角色。”
何婉婷一下走開了，宋卻這才将劇本揭了下來。誰知何婉婷又走了回來，還問道：“你是不是讨厭我？”
何婉婷一副他敢點頭她就敢當場哭出來的樣子，宋卻還能說什麽？何況他本意雖是刺激她，現在看來卻有點刺激過了頭，只好搖搖頭。
何婉婷還想說些什麽，過了一場戲的王奕就走了過來。
“宋哥，我手機沒電了，你借我一下呗，我給經紀人打個電話。”
宋卻想都沒想，便将手機直接遞給了王奕。
何婉婷看的心裏不舒服，手機這東西很私密的，他就這麽随意？
王奕拿了手機到一旁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了。
何婉婷突然道：“你也借我用一下呗？”
宋卻不知道這個姑娘今天發的是什麽瘋，便把手機遞了過去。
何婉婷在心裏設想過，假如他猶豫了……可他沒有。她心裏總算好過一點，拿過手機，突然靈機一動，想要借機删除自己那段視頻，結果打開一看，發現宋卻早就删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