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返聖法
凜醒過來以後,君孑将自己與蘇導會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凜聽後陷入了沉思,過來好一會兒才說先靜觀其變。
這牢房不能硬闖,外邊也沒有來看守監獄的人,君孑沒辦法套話也沒辦法做別的事,此刻所需要的正是靜觀其變,等待一個時機。
沒等兩天,牢房內就有了變化。
一大早,幾個黑衣人就将三個昏迷狀态中的男子扔進了君孑旁邊的牢房裏。君孑看着那三個只穿着內杉的家夥,問凜道:“老大,你覺得這三個是什麽人?”
凜道:“外衣被扒了,看不出來,不過蝕骨門應該會找三個人來假扮他們。”
君孑覺得有趣,“他們這是要派人去什麽地方做卧底?那為什麽不幹脆将他們三個殺了?”
凜道:“可能是忌憚對方的實力吧,如果被發現,那還可以将原本的三人歸還,這樣也不至于短時間裏造成大的沖突。要不就是他們需要活人來做實驗。”
“可怕。”君孑蹲在欄杆前,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
沒過一會兒,這三人就陸續的醒了過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四周景色。
君孑問:“你們是哪的人?”
三人将視線集中到君孑身上,見對方與自己一樣被關在牢房中,對他的防備也少了些,“我們是曦輝拍賣行的人,這位大哥可知道是何人将我們所擒?”
君孑抹了把臉,“蝕骨門的人。還有,我這是易容,論年齡,我可比你們還小。”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面帶怒意,“竟是蝕骨門的人,他們這是要報複不成!?”
“他們被列入曦輝拍賣行的黑名單還不是他們自找的,如今這麽做,誰還會看得起他們!”
“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通知拍賣行的其他人,讓他們注意奸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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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合力将這鐵籠子拆了吧!”
君孑見他要上手,連忙阻止道:“別!欄杆上有強電流,碰到會死的!”
那人的手停在欄杆前一寸處,心有餘悸的撿起幹草扔過去,見證了君孑先前見證過的那一幕。
“多謝小兄弟及時出口相告。”那人禮貌的對君孑施了一禮。
曦輝之人,果然氣質非凡。
君孑想着也許這就是齊乾要辦的事情,等他将事情做完,自己就會被帶走,而這三人卻不一定,他們可能會繼續留在這裏。曦輝拍賣行的人都不擅武力,若是自己離開,他們三個基本上就沒有了逃跑的可能。
現在該怎麽做?
等嫂子他們的救援嗎?凜屍體煉制的傀儡曾與齊乾交過手,雖然他當時昏迷沒有看見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想來以齊乾的本事還不至于将天階傀儡擊殺,所以花右應該知道他被誰所擒。
只是……他們又怎麽知道自己此刻身處何地呢?
又或者……他們真的會來救自己嗎?不過剛認識半個月而已,他們沒必要因為自己而率先出手針對蝕骨門。率先出手或許會激化矛盾讓戰争提前開始,這顯然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求人不如求己。
想明白這一點,君孑将等待救援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裏,還是決定自己見機行事。
而最好的機會,當然是齊乾打開牢籠準備帶自己轉移位置的時候。
又等了兩天,收到蘇錦玺消息的凜眉頭緊鎖,在君孑的識海中不安分的飄來飄去。
君孑問他:“老大,怎麽了?”
凜道:“錦玺說龍席烨被證實是聖法帝王龍旻的私生子,如今重返朝堂,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親自率領軍隊讨伐冒牌貨。”
君孑道:“這不是件好事嗎?班長的能力很出衆,修煉速度也很快,如今至少也是六階法師了吧?再加上是帝王的孩子,率領軍隊應當不是問題。”
“但是冒牌貨的身份已經有眉目了。”凜道:“他可能真的是沈終殊的同胎兄弟。”
君孑卻這條重磅消息給驚到了,“他們還真是雙胞胎呢?可即使這樣又如何?難道曦輝會包庇他嗎?”
凜道:“他們不會包庇,但是也不會出手針對于他。”
君孑疑惑:“這樣不是很好麽?曦輝世家對此選擇旁觀,很給面子了。”
凜道:“可是曦輝撤掉了對皇家軍隊的軍費支持,以王室的經濟實力,并不方便養這一支針對冒牌貨的軍隊。”
君孑驚訝:“王室這麽窮?!”
凜道:“曦輝世家與三大帝國都有聯系,其中與聖法的聯系最為密切,他們對王室的財力支持直接造就王室與主城的繁榮,這麽多年來,王室幾乎全靠曦輝支撐着,一旦曦輝撤資,王室不得不愁。”
君孑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
凜道:“所以,你班長的要求被駁回,王室決定對冒牌貨的事情不予理睬。”
君孑覺得這種決定簡直就是傻子才會做出來的,就因為曦輝撤了一支軍隊的資,王室就慫成這樣?!難不成這麽多年來的積累,他們到最後連一支軍隊都供養不起?這背後,肯定還有別的隐情。君孑突然問道:“那沈終殊呢?他不會放任冒牌貨逍遙法外吧?他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凜沉聲道:“這就是我最想告訴你的一件事,沈終殊被曦輝囚禁了。”
“什麽?!”君孑五指握拳,“憑什麽?!”
凜道:“憑什麽?這世界是不講道理的,只要有實力,想囚禁誰就囚禁誰了,誰還會管憑什麽?錦玺派去的人只能探查到沈終殊被囚禁,但具體在哪個位置卻不得而知,再加上礙于與曦輝的交情,錦玺根本沒法派人前去實施救援。”
君孑有些不安的在牢房內繞圈走。
聖法境內發生如此多的變故,而他此刻卻被困在這小小的地下監獄中不得離開,這種感覺真是無比的糟糕。早知道,當初被傳送到翌米坡的時候就不該選擇來赤光,還說什麽探探蝕骨門的底,這玩意兒是他一個人就能探的嗎?
君孑仔細思索了一會兒,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對凜道:“老大,我們回聖法吧。”
“打算用替身傀儡了?”凜控制銀戒內的一瓶“卸妝水”出現在君孑手上,“先把易容抹掉吧,替身傀儡的模樣會随着你的成長而相應成熟,不過不包括易容。”
君孑将瓶中液體潑到自己臉上,場面一度十分暴躁,讓隔壁牢房的三人看了略覺新奇。
君孑抹了把臉,拿出手帕将臉上液體擦幹淨,一張清俊的面龐就這樣出現在那三人眼前。
“我的天,他竟然真的比我們小。”
“這小兄弟相貌生得很清秀麽!”
君孑沖他們笑了笑,道:“你們想出去嗎?我或許可以幫你們。”
“怎麽幫?”
君孑指了指鐵欄杆外距離自己十米遠的石牆上的一個按鈕,“他們送你們進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按鈕是控制欄杆上的電流的,我們只需要将它按下去,這鐵籠就困不住我們。”
“那麽遠,這地上也沒有可投擲的硬物,你打算怎麽按?”
君孑笑:“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被抓到這裏來嗎?”
“為什麽?”
“因為我是通緝令上的亡靈法師,人族叛徒啊!”君孑擡手一指那按鈕,牢籠外游蕩已久的亡靈晃晃悠悠的來到按鈕前,撞了上去。
咔噠一聲輕響,君孑再次撿起幾根幹草扔向鐵欄,果不其然,這次的幹草并沒有被燒焦,而是砸在上邊受阻力落到地上。
君孑一個簡單的法師将門上的鎖弄廢,一腳踹開牢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順手幫隔壁三人打開牢門。“嗨!你們別驚訝了,快走吧,待會兒外邊來阻攔的人交給我對付,你們趕緊回曦輝通風報信去,不用管我,就算我死了也別管我。”
三人面色複雜的看了君孑一眼,抱拳鞠躬,“多謝小兄弟出手相助,此等大恩,日後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
“那就各自好好活下去吧。”君孑給了他們一個特別陽光的笑容,順手在被吳單特殊處理過而變得非常短的一頭軟發上一抹,霎時間,頭發像是爆炸生長一般,一下子就從不到肩膀的長度變為超過了膝蓋的長發。
若不是替身傀儡的頭發差不多就是這麽長,君孑哪裏舍得将這礙事的玩意兒放出來?
不如剪掉。君孑認真的思考着剪發的問題,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既然這具身體的父母并未修剪他的頭發,就證明是不願意剪的吧,自己這個外來人,不好這樣随意的剪斷這最後的維系。
大不了回去以後問問蘇導會不會這種改變頭發長短的法術,會的話自己就學一下,給它隐藏起來就好了。
那三人看到君孑頭發的變化,差點就要懷疑君孑的性別了,還好君孑率先舉手解釋:“我男的,特殊癖好而已,別瞎想。好了,走吧,打出去。”
君孑卷袖子,踹開地牢總門,上了幾階樓梯,從背後偷襲打暈了兩個守在那裏的紫衣人。這種心口位置有一個骷髅頭圖标的暗紫色的衣服就是蝕骨門的标準服飾,之前那些來抓君孑的黑衣人沒有穿成這樣只是為了不暴露身份,而如今在這分部之中,自然沒那麽多顧忌。
收拾這兩人的動靜不大,卻還是将附近了另外兩個紫衣人吸引了過來,君孑不待他們攻擊或者示警,一根長棍握在手上對着二人頸側狠敲,那兩人直接喪失意識暈倒在地。
“告別的話就不說了,你們三個找機會就跑,那些去追你們的人也不用管,我來。”君孑最後對這三人交代着,然後将攔人追捕的任務丢給了凜。
隐身狀态的凜飛出來,道:“把人交給我來對付的話,就別想都留活口了。”
君孑道:“沒事,殺吧。”
凜嘆了口氣,“你也學着心狠一點,你敲暈他們,他們醒來只會更加恨你并且想要殺你,你倒不如給他們個痛快,永絕後患。”
君孑默了默,道:“我知道的,走吧,拉怪去。”
黑色匕首取代了棍子的位置,刃上閃爍着黑色的光芒。
不管不顧的沖進分部前廳,面對二十幾個紫衣人,君孑握緊手中黑匕,道:“嘿!你們愣着幹什麽,不怕死的就來戰啊!”
紫衣人們互相交換眼神,随後分工明确的一部分沖上來近戰,一部分在旁邊放暗器。
“什麽啊,還有分工站位的嗎。”君孑游刃有餘的應付着,嘴裏不停嘀咕。快速結印将一大團黑色法氣朝着中路推去,巨大的沖擊力讓站在沖擊路線上的紫衣人們分散開來,就這麽讓一條離開這裏的大道出現在君孑眼前。
那三個曦輝拍賣行的人見機沖了出去,有紫衣人反應過來要去追捕,卻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讓他們無法前進分毫。
大約十分鐘過去,君孑喘着氣看大廳裏倒了一地的紫衣人,捂住小臂上正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喊道:“喂,齊乾,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跑了。”
凜飛快的給聖法學院某密室內的蘇錦玺講解着君孑身上的傷口位置及深度長度,而蘇錦玺則飛快的在那具替身傀儡上動刀動槍。
破空聲從後方襲來,君孑算準了那些暗器飛來的角度,轉身,一只手擡手欲擋,另一只手催動符紙。
一個格擋失誤讓一枚鐵釘刺進君孑胸膛,穿過心髒,透體而出。君孑後仰倒地,生機全無。
齊乾從角落裏出來,快步走到君孑身邊蹲下,探了探鼻息,看着從他心頭不停湧出的鮮血陷入沉思。
另一邊,在鐵釘入體前一秒就傳送回密室的君孑搖了搖腦袋,好像這樣就可以将那種眩暈感甩掉一般。
蘇錦玺提起君孑手上的手臂,将藥撒了上去,道:“五年了,終于肯回來了。”
君孑疼的龇牙咧嘴,卻還是死性不改的道:“五年不見,蘇導你還是那麽暴力啊,溫柔點成不?”
蘇錦玺撇嘴,“你這麽随便的就死回來了,不怕引起齊乾懷疑?”
君孑啧道:“他自己要從後邊試探我,難道就沒想過試探失敗會釀成什麽樣的後果嗎?我就一二十歲出頭的孩子,沒什麽實戰經驗,被背後偷襲死掉很正常。”
蘇錦玺将空掉的藥瓶收好,道:“可能我當初就不該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