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葉家葉刑
密缰草原的事情剛發生不久,通緝令還沒來得及頒布,所以君孑很輕松的就進了城,并沒有遭到嚴格的盤查。
進城以後,君孑也并不打算立刻行動前往更大的城池。這翌米城是赤光帝王歸國必定最先經過的城池,若是外界有什麽消息傳入,也肯定是這裏最先接收到。
葉筱的那一嗓子雖然救了他,但她與依然卻可能成為衆矢之的。君孑已經失去過這兩個妹妹了,并不想再失去一次,所以他得等,等一個确切的消息。
找了一家看上去很幹淨的客棧住下,君孑問凜道:“蘇導說的來接應我的人是誰?”
凜道:“青穹閣的人。”
君孑微訝,“那個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神秘組織?!”
凜點頭。
君孑好奇,“蘇導跟青穹閣是什麽關系?竟然會讓他們的人來接應我…”
凜道:“錦玺是他們閣主。”
“什麽?!”
凜道:“你別驚訝,仔細想想你蘇導的能耐,會安心當一個學院導師嗎?青穹閣是他還在十聖軍做我副将的時候建立的,閣中人數不少,遍布大陸各處。”
在君孑心裏,青穹閣是個非常刺激的組織,裏邊的每個人肯定都過着特工一般的日子,埋伏在各處收集情報,而他們的閣主一定是個更加神秘而且深不可測的人。誰知道,原來那神秘的閣主就是自己的導師,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了。
“哎,老大,你們每個人都藏着這麽多東西的嗎?那你呢,你不會也成立過什麽奇怪的組織吧?”君孑問。
凜道:“鬼禦啊,沒別的了。”
君孑道:“其實這一個已經夠厲害了……我都認識了些什麽人啊。”
凜道:“普通人而已,別瞎想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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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歇,就是十多天。
十多天的時間,終于讓密缰草原上發生的一切傳播開來,成為茶客閑談時的話題。
君孑坐在茶樓最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旁安靜的喝着茶,不動聲色的聽着隔壁那桌人的談話,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
“嘿,你們肯定不知道那叛徒是怎麽逃走的!”
“怎麽逃走的?你快說說啊!三大帝國國主都去了,最後還是沒抓到人,太丢面子了!”
“我聽說啊,那家夥能逃走全都是靠那巫師!她一張傳送符就把人救走了!”
“巫師大人?她為什麽這麽做?”
“這就更離奇了!說是那巫師是叛徒的妹妹!自家人,能不幫忙麽。”
“什麽?!”
“瞧把你驚訝的,啧。”
“那……那巫師大人後來怎麽樣了?包庇犯人是大罪,即便是巫師也不能脫罪吧?”
“唉,可惜人家巫師殿不歸三大帝國管轄,他們殿主蘭漪親自将那犯錯的巫師帶走,說這是巫師殿內部的事情,不該三大帝國管。”
“蘭漪大巫師都出馬了?!”
“當然得出馬了,你是不知道,包庇犯人的這個巫師是蘭漪大巫師最喜愛的小弟子,她能不出馬麽!”
“可是他們怎麽知道巫師是叛徒的妹妹?自己承認的?”
“不是,說是當時在場的另外一個人喊出來的,不然巫師也不知道這叛徒就是自己的哥哥,你說可不可笑?連自己的哥哥都認不出來。”
“诶?不對吧,我聽人說那叛徒是女的呀!”
“易容呗。”
君孑叼了一塊茶點在嘴裏,一臉八卦的挪到那張桌的空位上坐下,問:“哎!這位兄弟,你知道那暴露巫師和叛徒關系的那人後來怎麽樣了嗎?那人應該跟叛徒有密切聯系吧?”
那小道消息靈通的年輕人見君孑那八卦樣,心裏升起些優越感,道:“有沒有什麽密切聯系我不知道,不過我聽他們說那人當場就被抓住了,準備帶回去審問的,不過很快就被人劫走了!”
君孑剛提起來的心松了松,道:“劫走了?!喲,誰這麽厲害啊?”
“這我哪兒知道,劫人的人一身黑,根本看不着臉。不過這次可把三大國主氣慘了,派重兵抓人,最後卻什麽都沒抓着,那些精銳部隊都沒派上過用場!”
聽說兩個妹妹都沒什麽大事,君孑也就徹底松了口氣,表面上卻沒表露出來,而是一邊嚼這茶點一邊道:“聽說赤光帝今日就能進城,也不知道現在走到哪兒了,我還打算出去一睹聖容呢!”
“哎!對,我長這麽大了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帝王長啥樣呢,上次他出城的時候我就沒見着,今天得去碰碰運氣!”
“啊,那我可得先出去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守着了,多謝兄弟給我解惑!這碟點心也算是店中上等,賬我已經付過,還剩下一些就全當謝禮了!”說完,君孑告別了這熱心的八卦人士,出了茶館,在大街上轉悠起來。
其實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看赤光帝王長什麽樣,畢竟在密缰草原的時候瞥到過一眼。眼鏡鼻子嘴巴耳朵一樣不缺,長得跟人一模一樣,沒啥好看的。只不過呢,他想去找一張自己的通緝令看看。
穿越前他曾有幸看到過古裝電視劇裏的一張通緝令,上邊畫的人跟犯人本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真的無法理解那些捕快是怎麽認出人來的。不知道這裏的通緝畫像會不會畫的走心一些。
君孑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之前那麽好看的一張臉肯定不是這兒的畫師能畫的出來的。而且,他們明顯知道那是易容妝,通緝一個會易容的人,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搞。
這裏沒有打印技術,每一張通緝令都要人一筆一劃的畫出來,此刻距離事發時間沒多久,城裏的通緝令應該也不多,就是不知道給貼哪兒了,難不成要他到城門口去找?
走着走着,君孑聽見身旁一小巷子裏傳出“救命”的呼喊。
君孑生平最厭惡欺淩女生的行為,這會兒一聽見女人的求救聲,二話不說就調轉方向拐進巷子裏,然後他就見到在光線有些昏暗的路段裏,三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正将一名女子按在牆上,其中一人正撕扯着女子的上衣。
女子掙紮着,不停的叫着救命。
“混蛋,住手!”君孑不方便暴露自己法師的身份,赤手空拳的沖了過去,提着其中一男人的後衣領,手上發力,将男人掄到牆上。
“哪兒來的小白臉敢壞兄弟們的好事?!”滿臉胡茬的男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呸了一口,抄起牆邊靠放着的鐵棍往君孑頭上打。
君孑一把将衣冠不整的女子拉到自己身後,眼都不眨一下的抓住劈下來的鐵棍,手上一甩,竟震得那胡子男手上力氣一散,鐵棍就那麽掌握在了君孑手裏,被君孑一掄打在他的肩膀上。
胡子男生挨一擊,被打得半跪下來,肩上一片骨頭盡碎。
君孑對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耳不聞,擡腳踢開從胡子男後邊撲上來的一臉病态跟吸了毒似的男人,鐵棍往側面一甩,砸中先前被他扔到牆上的男人的鼻梁。
“告訴你們,爺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恃強淩弱的人渣!”君孑不善道,拍了拍手,轉頭對整理好了自己衣衫的女子道:“好了,危機解除,你快回家吧。”說完,特別豪氣的往巷子外走去。
有人說,大俠的背影是每個被救女子的夢中情人。
一張帕子從後邊伸出捂上了君孑的口鼻,其上藥量十足,君孑心道一聲不好,無力的感覺湧上四肢,下一秒,他就暈了過去。
女子将手帕收好,扶住失去意識的君孑,瞥了眼身後倒地的三人,冷聲,“廢物。”
……
意識漸漸蘇醒,君孑睜眼,手腳動了動,無語的發現自己四肢被鎖,整個人被固定在了牆面上。
娘的,下次他再去路見不平他就直播吞玻璃!
擡眼看向坐在房間中央的桌子旁正悠閑喝茶的女子,君孑冷聲道:“爺這輩子最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利用人家的善心幹壞事的恩将仇報的騙子。”
女子放下瓷杯,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的确是在救你。”
“救我?”君孑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笑話,“用藥迷暈我然後把我綁成這樣就叫救我?”
女子道:“我在易容方面也有些許的造詣,什麽人易了容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并且還能看出易容掩蓋下的那張真面孔。前些日子吧,我在密缰草原碰巧看見了你,那易容技術真是好,竟然能将一個相貌陽光的男生化成陰柔女子……”
君孑打斷她,“所以你回來後碰巧又看見了我并且看穿了我的真實面容。”
女子唇邊笑容擴大,“沒錯,為了你不被其他居心叵測的易容大師發現并抓住,我只能先出手将你救回來。”
君孑嗤笑,“居心叵測的指不定是誰呢。”
凜在君孑識海裏提醒道:“你小心一些,最好不要激怒她。能一眼看穿易容者真實面容的易容術這世上絕對找不出三個來,這女人絕對不簡單。”
女子朝君孑走了過來,用一根手指擡起君孑的下巴,道:“別那麽随随便便的揣度女人的用意喲!說不定我是真的想要幫助你呢!”
君孑偏頭甩掉她的手,翻了個白眼,“要幫我就放我下來。”
女子呵呵笑了兩聲,“那可不行,我區區一個弱女子可打不過你,放你下來豈不是自讨苦吃?”
君孑道:“你還真看得清局面。”
“可不是麽,識時務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女子道:“放心吧,等家裏的男人回來了我就放開你。”
君孑道:“看不出來大姐你居然還有男人。”
女子笑:“連男人都能有男人,我為什麽不能有?”
君孑一哽,不說話了。
女子重新做回凳子上,道:“我們交換信息吧!我叫吳單,你呢?”
君孑也懶得找新名字搪塞了,直接道:“君孑。”
吳單似乎對着個名字起了興趣,“姓君呀?為什麽不是姓葉呢?”
君孑奇怪,“我幹嘛要姓葉?”
吳單道:“咱家男人就姓葉。”
君孑撇嘴,“我跟你家男人沒關系。”
吳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君孑在牆上挂了一整個下午,而吳單也很配合的在那凳子上坐了一下午。終于挨到了天黑,這家的那個男人也終于推門進了屋子。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君孑,問吳單道:“你上哪兒找的新歡?”
吳單道:“什麽新歡啦,這是我救回來的孩子!”
“救?”男人将君孑上下打量一番。
君孑也将男人上下打量一番,發現這男人一身軍服,顯然是個當兵的,而且看盔甲的材質,軍銜還不低。
男人的目光在掃到君孑手指上那枚戒指時就暗了一分,挑眉問:“小子,你跟葉歸宗宗主什麽關系?”
君孑裝傻,“你什麽意思?”
男人指指戒指,“這戒指是子母戒的子戒,而母戒我在葉伯伯手上看到過。”
葉伯伯?靠,不會這麽巧吧?還真被吳單說對了?君孑看着男人,問:“你又跟葉歸宗宗主什麽關系?”
男人道:“我叫葉刑,家父與葉宗主是堂兄弟。”
君孑想了一下這錯綜複雜的關系,發現自己這個過年走親戚都不知道怎麽稱呼人的渣渣是理不清這中間的東西的,索性就不想了,只知這葉刑與自己算是親戚。
“你是葉伯伯的兒子吧?我小時候聽葉伯伯說過的,他那對子母戒中的子戒只會給自己的兒子戴。”葉刑找吳單拿了鑰匙,親手解開綁住君孑的鎖鏈,道:“內子貪玩,冒犯你了,還請見諒。”
君孑活動了一下手腳,嘀咕道:“這能算是貪玩麽……”
葉刑責備的看了吳單一眼,吳單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葉刑無奈的搖搖頭,對君孑道:“我們并無惡意。昨日內子回城,說是看見了你,我們并不想你落在赤光帝的手中,所以才打算将你帶回。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葉伯伯的孩子。”
君孑總覺得哪裏不對,問道:“既然一開始你們并不知道我和你有親戚關系,那為什麽要帶我過來?”
葉刑道:“赤光帝與魔族勾結,若是抓住身懷亡法傳承的你,必将想方設法讓你歸順魔族替他們辦事。我們絕不能看着魔族壯大自身,所以才想着将你帶回隐藏。”
君孑皺眉,盯着葉刑的眼睛道:“我可以相信你們麽?”
葉刑唇角一勾,“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