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作為男人，齊言能夠看清所有男人的不壞好心, 也可以為了齊諾去威脅他們。但如果齊諾是個豬隊友, 他可就一點轍都沒有了.
齊言蹲在咖啡店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身影蕭瑟又孤獨。
他是不是應該也找個女朋友去氣氣齊諾？齊言正胡思亂想着，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齊言一看——是他親媽周亦的電話。
齊言在這世界上覺得他最怕的人就只有三個：他爸、他媽、他姐，排名不分先後。
齊清之和周亦兩人都各自創業做生意，當老板性格本來就厲害，管孩子也特別嚴格, 做事雷厲風行。齊諾倒是蠻遺傳他們的，是個做主的性子。她九、十歲的時候就敢拒絕他們的要求, 後來說不要一分錢去搞音樂就真的去搞音樂，對齊言來說這哪是搞音樂，這簡直是搞事情啊。
齊言一度覺得自己被撿來的, 他性子溫吞和藹, 但他覺得自己純粹是被逼的——你爸你媽你姐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你還想要什麽脾氣？！
齊言捏着手機, 像是捏着個定時炸/彈。他真不想接，現在他媽打電話過來，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齊言連嘆三聲氣, 最後還是接了電話。
與此同時, 咖啡廳樓上的雅間房內, 在齊言和克萊德的助理喬治亞離開後，屋內陷入了寂靜。齊諾和克萊德或許都沒有想到，這麽多年後, 他們的第一次獨處竟然會如此的尴尬和束手束腳。
兩個人站在空地上目光閃爍地注視着對方，過了半響，克萊德才清了清嗓子，用手掌指向椅子。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啊？哦，對，對，應該休息一會。”
齊諾撇開頭，兩個人隔着桌子坐了下來，她伸出手，将克萊德的手機推向了他。
“你的手機。”她說。
克萊德拿起手機，他笑了笑。
“這次一定要将聯系方式留好。”
克萊德這樣說，齊諾也忍不住笑了，氣氛一下就緩和了許多。
當年齊家搬回中國，又因為各種陰差陽錯加在一起，最後導致他們失去了聯系方式。不管他們對彼此是什麽感情，因為找不到聯系方式而失去彼此聯系，也是個很遺憾的事情。
兩人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臉書，ins……當然，克萊德都是用私下的小號加的她。
“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一下嗎？”克萊德說。
齊諾遞給他，克萊德打開備忘錄，在上面輸入了幾行地址，又還給齊諾。
“這個是？”
“第一個地址是我父母的家，第二個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我現在住在聖莫妮卡。”
“聖莫妮卡？”齊諾有點吃驚，又替克萊德感到高興，“那裏的海灘特別漂亮，對吧？”
克萊德注視着齊諾，就有點入神，深藍的眼眸猶如漩渦。
“特別美。”他看着她輕聲說。因為壓低聲線，所以男人的聲音帶着絲動人回轉的沙啞。
齊諾感受到了男人專注的目光，她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撇開目光。
“克萊德。”她無奈地說。
克萊德的确變化得很多，他變得更加自信了。如果在以前，他不會這樣一直注視着她，只會害羞的撇開目光。
現先，轉開目光的那個人反而成了她。
“抱歉，我們實在是太久不見了。”克萊德歉意地說，“我現在仍然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次，我們絕對不會再失去聯絡了。”齊諾笑道。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向上滑去，“下面的這個呢？”
“這是我公司的地址，在好萊塢。”克萊德說，“下面那個是我的經紀人和助理的電話，如果你找不到我，或許我在拍戲，你可以聯系他們。”
對上齊諾的目光，克萊德聳了聳肩膀，輕笑道，“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不錯。”齊諾合上手機，她抵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給了我這麽詳細的地址，我也要這樣給你一份我的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當然會很高興。”克萊德的嘴角彎起弧度，以此來掩蓋男人心底的輕微緊張。
齊諾伸出手，向着克萊德勾了勾手指，克萊德的藍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将自己手中的手機推給齊諾。齊諾一按home鍵，手機上卻出現密碼，她向着克萊德晃了晃。
“你知道的。”克萊德肯定地說。他對上齊諾迷茫的雙眼，不由得緊張地坐正了身體，語氣立刻變得不确定起來，“……你知道的，對嗎？”
被對方猶如狗狗般無辜緊張、還有點可憐巴巴的注視着，齊諾感覺壓力山大。
“……當然。”齊諾露出笑容，她從來不會做可能有損克萊德自尊心的事情，可她內心已經開始掀桌——他們兩個這麽久不見了，她怎麽會知道密碼啊？
她輸了自己的生日，不對。克萊德的生日，不對。齊言的生日就不用輸了，如果真的對了才是搞事情。還有什麽數字是和他們之間有關系的？克萊德總不會随便數了一串數字讓她猜吧。克萊德也是老實，一點提示都不給。
齊諾舉着手機，在克萊德等待期待的注視下，她開始額頭冒汗。
快想想，快想想，快想想……齊諾保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內心中的小人猶如出門找不到鑰匙一樣，瘋狂地翻找記憶。
就在齊諾心底開始崩潰的時候，克萊德輕輕地笑了，從她的手中拿過手機。
“我和你的開玩笑的。”男人幾下就解開了密碼，又遞給齊諾，他笑道，“其實是我随便輸入的密碼。”
“真的嗎？”齊諾有點懷疑。
“真的。”克萊德真誠地說，“好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将你的地址給我了。”
齊諾哦了一聲，這才低頭開始打字。克萊德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齊諾擡起頭時，他卻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怎麽了？”他問。
“學校我可以告訴你英語的名稱，可地名該怎麽辦？”齊諾說，“我不認為你能找到。”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也可以給傑森打電話。”克萊德溫柔地說，“你要相信我，諾，我是一個健全的成年男人。”
“也對。”
齊諾又低頭繼續輸入地址，克萊德便繼續目光柔和地注視着她。
“或許，我該學學中文。”
“這是個好想法。”齊諾低着頭打字，一邊說，“你在拍戲的空餘可以多學習一門語言。”
“我想學，但中文很難。”克萊德說，聲音低沉動聽，“我缺少一個專業負責的好老師。”
“我還沒有畢業，隔着個太平洋，我怎麽教你？”齊諾埋頭打字，她擡起頭，聳了聳肩膀，“而且我很忙，真的。”
“你現在在做音樂嗎？”
“是的，我在藝術學院上大學。”提到這個，齊諾忍不住得意地說，“中國最好的藝術綜合類大學，這個學校曾經培養了很多優秀的演員和歌手，以及音樂家。”
“這真的是太棒了，你的父母同意你去做音樂了？”
“他們不同意，所以我現在要自己付學費，還有其他費用。但你相信我，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習慣這樣負債的生活。”齊諾說得很輕松，她放下手機，笑道，“所以我說我很忙，或許等畢業後，我會考慮再去美國或者德國和英國深造。”
“你……需要我的幫助嗎？”克萊德遲疑地說。他了太解女孩的性格，所以攤開了手，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可以給你提供上學資助，或者音樂資助之類的，如果你想的話，等以後你賺錢了再還給我。”頓了頓，他又用開玩笑的口吻補充道，“如果你想再多給我些利息，我也不在意。”
齊諾将手機遞給克萊德，她抵着自己的臉頰，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克萊德。克萊德接過手機，在女孩的注視下有點害羞。
“怎麽，當演員掙到錢了？”
“不是很多，三百萬美元左右。”看着齊諾挑起眉毛，克萊德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說不多，我的意思是，和珍妮特·哈茲小姐比起來實在差得很遠，你知道她吧？她這部電影的報酬有一千五百萬美元呢。”
“我的上帝啊。”齊諾喃喃道，“我感覺我一輩子都掙不了那麽多錢，她一部電影就能拿到？”
“不僅如此，如果演員投資了電影，那麽在之後，還可以分票房的錢。”克萊德說，“當然，能拿那麽多錢是因為她是大牌女星，做到那一步是很不容易的。”
“那當然不會容易。”齊諾說。她想了想，又嘆了口氣。
她感覺自己真像個鹹魚，在陽光下打滾的那種。
克萊德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比以前帥氣、成熟、穩重……甚至在工作上也取得了如此的成就。盡管兩三百萬美元對于演員來說并排不上號，但齊諾知道他是從一無所有開始的，這一切來得是多麽的不容易啊。
男人已經登上了另一個層面，而她卻仍然沒有什麽起色。
“怎麽了？”看着她的樣子，克萊德有點緊張，“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沒有，克萊德。”齊諾笑道，“我只是在感嘆，你現在的确變得非常優秀了。”
克萊德現在一聽‘優秀’這個詞就太陽穴痛。齊言在車內對他的‘摧殘’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一說優秀，他就又想起來齊言對他說，他和齊諾不合适……
“其實我沒有那麽優秀。”克萊德努力地辯解道，“我只是很幸運而已，如果這部電影或者下部電影票房虧損的話，我很可能就會被好萊塢抛棄，直接過氣的。真的，而且這很有可能成真。”
齊諾被他弄笑了。
“哪有演員想自己過氣的？”她無奈又好笑，“你還是好好地當個演員吧，我更希望你優秀的無人能夠替代，就是那種……一部電影拿五千萬美元的優秀！”
“那……那有點太困難了。”克萊德咽了咽口水，窘迫地說。
看着他的樣子，齊諾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現在真是搞不懂這個家夥了，他既成熟又幼稚，看起來沉穩、卻又單純得可愛。
“別總胡思亂想，好好努力，好嗎？”齊諾收斂笑意，又叮囑道。
克萊德點了點頭。
“好，我會努力的。”他認真地說。
“還有，你和以前不同了，以後做事別那麽魯莽。”齊諾又說，“我倒是不介意你宣布我的名字，但你要考慮考慮你的粉絲。”
“我——我為什麽要考慮她們？”一提起這個，克萊德就生氣又自責。在這之中又因為齊諾的話更着急了，齊諾說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就是有一種劃分他們彼此之間界限的感覺。
克萊德一着急，就直接站起來了，齊諾有點發愣，她呆呆地随着克萊德的動作一起擡起頭，然後看着克萊德繞過桌子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
“你認真看看我，我怎麽就和以前不一樣？”克萊德氣憤又哀怨。
齊諾……
齊諾上上下下的好好地看了遍克萊德。
這一身定制西服、這長腿身體好比例、這忽然竄到一米八六的大高個、這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氣場和衣品……
試問，到底哪裏和以前一樣？
認真看過之後，人生二十三載齊諾第一次對自己一身衛衣沒弄發型就出門，感到了極大的歉意。
“克萊德，有變化是好事，對不對？”齊諾只能委婉地安撫道，“我知道你的內心仍然和以前一樣，但……”
“是的，我就是我，不管我成為什麽樣子，不管我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是你認識的那個克萊德。”克萊德眉毛微蹙，眼眸濕潤又着急，委屈巴巴地看向齊諾，“所以，我們還像是以前一樣，好嗎？”
看着克萊德，齊諾收回了‘但是’後面的話，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好。”
看着他那副樣子，齊諾幾乎習慣地就想要伸手去摸他的頭了。
小時候克萊德敏感自卑，大刺刺的擁抱很明顯不适合這樣的小孩。而摸頭或者搭肩膀則感覺正好，有些小小的肢體接觸能夠讓人感覺到溫柔，又給他留下了自己的空間。
——齊諾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盡心盡職考慮周全的青梅了啊！全世界還有比她更心細更可愛的小女孩了嗎？
可是現在，克萊德都二十六歲了，她也二十三歲了，他倆又沒有什麽特別關系，還摸頭，有點太……那什麽了吧？這麽想着，齊諾伸出的手就拍在了克萊德的肩膀上。
“你騙我，我們還是沒有像以前一樣。”萬萬沒想到，克萊德有點難過和委屈的看着她，“以前在這種時候，你都會摸我的頭的。”
——誰還不是小公舉咋地？
作者有話要說： 齊言：我恨……
齊諾：我好艱難……
遠在美國的經紀人丹尼爾：什麽？克萊德說他想過氣？！我——我——（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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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四千四，可以吧，不許再說我短小，作者都是寶寶，要呵護的quq
關于竹馬，你們覺得他是真的好甜蠢，還是是個小腹黑？→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