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補一更)
晚上八點鐘, 夜裏安靜, 唐宛臉側埋在沈衍硬實的胸膛上,額頭上滿是汗, 發際線被打濕了點。
院子裏陳姨說話聲,她聽得清楚,
“這天怎麽突然陰了?”
“哎呦喂, 怎麽還下起雪來了。”
她小嘴微張,輕快地喘着氣, 小臉紅撲撲一片,杏眼要阖不阖,有氣無力的撐着眼皮。
沈衍手揉了下她的腦袋, 汗濕的碎發黏在他掌心,他垂着冷清黑眸,嗓音喑啞低沉, “累不累?”
唐宛慢吞吞張嘴, 話也沒說出來,只一聲長長的吐氣聲從她嘴裏飄出來。
溫馨的房內一時有點安靜, 唐宛十分疲軟地趴着,小臉磨蹭蹭動了下, 想要找個舒服的位置躺着。
敲門聲響起來, 陳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老爺子讓我來問一下,今晚沈先生還走嗎?”
唐宛聽陳姨這樣問,她擡頭, 将下巴抵着他胸膛,烏黑眼眸十分水潤瞧着沈衍,輕喘着氣,小聲,“沈哥你今晚還走嗎?”
沈衍眼眸安靜地瞧她一會,手指插進她發間梳着,唐宛被他手指撓的舒服,微阖着眼,耳邊聽見他很低的聲音,“今晚不住。”
陳姨應了聲,就走了。
唐宛又睜開眼,長睫下漂亮暈紅的眼瞥他,有點驚訝,“啊”了聲,低語般道:“還走啊?”
沈衍握着她的腰,挪下來,塞進被子裏。
唐宛臉從被子裏露出來,雙手揪着被子邊緣,濕漉漉的杏眼瞧他。
他在扣襯衫紐扣,精瘦勁實的腹肌一點一點被遮住,只餘脖子上兩顆紐扣開着,沈衍清俊眼眸睨她,知曉她想問什麽,彎腰将她額頭上的濕發撥上去,一個吻落在她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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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去捂額頭,沈衍扯住她的手,離開她的額頭,冷清迷人的眼眸抵着她,一手摸了下他的脖頸,從他下颌線那裏到襯衫遮蓋住的鎖骨處有一道紅痕。
她瞧見了,耳朵尖慢吞吞紅了下,聽見他說,“住下的話,這裏可能會再填幾道抓傷。”
唐宛小嘴微張,呼吸急促,咬着唇,別開臉,“不、不是故意的。”她是被他那裏吓得嘛。
沈衍低“嗯”了聲,又道:“我不住下,倒不是怕你再抓我幾下,我怕你受不住。”
受、受不住什麽?
唐宛盡量顯得平靜地“哦”了聲,腦袋卻終歸慢慢躲進被窩裏。
沈衍直起身,穿好西裝外套,也沒急着走,坐在床邊一會,隔着被子摸了下唐宛的頭,喊她,“唐宛,”
唐宛“嗯”了聲,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面傳出來,“怎麽了?”
她窩在被子裏沒聽見沈衍應聲又跟個蝸牛似得将半顆腦袋露出來,臉微陷在柔軟的枕頭裏,唐宛杏眼瞧他,“沈哥?”
沈衍側頭,黑眸清淡,直視着她,一會低聲道:“想要一直住在沈家嗎?”
唐宛不曉得沈衍為什麽這樣問,驚訝地“啊”了聲,什麽叫想要一直住在沈家嗎?難道是說結、結婚。
沈衍睨她,“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她她她想的什麽,沈衍怎麽知道。
唐宛赧着臉,裝作不知道,“我不知道沈哥你說的什麽。”
沈衍摸了下她的眼睛,她眼睫毛互眨,長睫掃在他溫厚掌心,唐宛聽見他說,“我記得我跟你說,你說謊時視線會亂瞥。”
唐宛謊話被拆破,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半跪着有點惱,“沈哥!”
沈衍睨她氣鼓鼓的模樣,黑眸沉靜一會,大掌摸上她的一側臉頰,側了下勁腰,低頭親住了她嘴巴。
唐宛被沈衍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弄得腦袋有點漿糊,她小臉紅撲撲的,“唔”了聲,杏眼睜開去瞧沈衍,他半阖着眼,他眼眸很黑很黑,冷清又沉醉。唐宛不經常見他這模樣,有點沉迷,小嘴微張,接受着沈衍探過來的舌頭。
一會,唐宛臉通紅,雙手摸着沈衍的下颌線往後推。
沈衍松開她嘴巴,兩人嘴之間拉出一道細細的涎線。
她被親的渾身無力,腦袋栽在沈衍西裝外套上,一大口一大口地喘着氣。
沈衍眼眸漆黑,修長手指包裹着她的後腦勺,輕輕揉捏着,聲音帶着點啞意,重複問了遍,“唐宛要一直住在沈家嗎?”
她氣息還沒平複,臉抵着他西裝外套,杏眼眨動的厲害。
想不想?她當然想……
可是,唐宛從他西裝上擡起頭,杏眼蒙蒙,瞧着沈衍,小聲道:“當然想,可是明天民政局不上班哎。”
沈衍手揉開她皺着的眉頭,額頭抵着她的,“那我後天來接你。”
唐宛杏眼濕噠噠地瞧着他,慢吞吞地“唔”了聲,又道:“我等下要跟爺爺講一下。”
沈衍從她床上站起身,又彎腰單手摟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來。
唐宛雙腳離床,驚恐地“哎”了聲。
他另一只手掀開她的蠶絲被,将她整個人塞進去,黑眸淡淡瞧她一會,“這事我來跟爺爺講,你先睡覺。”
唐宛要起身,見他視線,起身的動作微緩,慢吞吞“哦”了聲。
沈衍走時,給她關了燈。
她卧室內一片只剩床頭燈微弱的光線。
唐宛被沈衍的話擾的沒睡意,嘴角上揚着躺了會,一會,唐宛暈乎乎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趴在床頭将窗戶推開一條縫,試圖吹吹冷風讓自己腦袋熱度降下去。
外面飄着小雪,星星點點落着。
唐宛雙手托着下巴,發呆似望着院子裏。
一會有穩健的腳步聲在院子裏響起來,唐宛神經反射弧長了點,沒反應過來時,沈衍就站在院子裏,身上黑色大衣跟黑夜幾乎混為一體。
他肩上落了點雪花,腳步停在那裏,矜貴眉眼比夜色更深沉。
唐宛還穿着他的白襯衣,很是單薄,在冰天雪地裏開着窗吹風,怎麽看都是要自殺式感冒一樣。
她眨眨眼,跟沈衍對視了眼,見沈衍似乎要往她這邊走,不外乎是想教訓她開窗,唐宛手腕一動,麻溜地将窗戶一關,一道尾音随着即将窗戶關和的縫隙飄出來,“沈哥晚安!”
隔天是元旦的最後一天假期,唐宛在唐宅睡到自然醒,唐盛是一大早吃了早飯就往茶室跑,家裏也沒有人喊她,唐宛一覺睡得迷糊。
将近十一點,唐宛才起床洗漱,站在院子裏一棵堆滿了雪的梅樹前發呆。
不跟沈衍住一起,唐宛起床總覺得怪怪的,她解開手機,皺着眉給沈衍發消息,【沈哥,吃午飯了嗎?】還沒有點擊發送,門口一陣喧鬧聲。
唐宛站樹下,瞧着門口。
唐胭穿着純黑色紗裙,外面罩了件小羊羔毛的外套,有點嬌氣地站門口指揮着人搬行李。
唐宛眉頭皺着,“唐胭,你幹嘛?”
唐胭這像是才瞧見她,“呦呵”了聲,馬丁靴靠近她,“怎麽着?唐盛是你爺爺,就不是我爺爺了?我來這裏住幾天怎麽了?”
唐宛看着她,“你跟爺爺說了嗎?”
唐胭抱着胸,頭擡得很高,從鼻孔裏哼了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沒禮貌呢?不知會沈家長輩一聲就住進人家家裏,也不管沈家長輩喜不喜歡你!”
唐宛聽着唐胭的話,眉頭皺的松不開,“你聽誰說的,我沒跟伯父伯母知會一聲,就住進了?”
唐胭的行李箱有三個,堆在小院子裏,她走過去,坐在一個行李箱上,仰着臉,“還能有誰?當然是許柔,人家可是沈伯父面前的紅人,”唐胭又盯着唐宛,聲線拔高古怪地笑了下,加了句,“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唐胭話有心想吊她胃口,唐宛不想跟唐胭相處,也不想上她的當,轉身想進房間躲會。
但唐胭起身,疾步走到她跟前,抓着她手腕,“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唐宛眼眸安靜又帶着點憤怒,“唐胭請你放開,這是在爺爺家裏,把你的驕縱收一收。”
唐胭“呵”了聲,手下沒松,捏的很緊,“難道是戳到你痛處了?”
唐宛不想跟她說話,唐胭又道,“唐宛,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你越不想聽的東西,那我怎麽可能不講給你聽。”
唐宛試圖甩開唐胭的手,但唐胭手腕勁大,将她一拽,拖到石桌跟前坐着,然後又将她的手腕按在石桌上,聲音緩緩,“唐宛,許柔三年前差點就嫁到沈家,成為豪門少奶奶這事,你知道嗎?”
她話音剛落,唐宛就怔了下,要掙紮的手一時沒動。
唐胭瞧她怔傻的模樣,聲線又提了些,“哦,我說的是嫁給三哥做少奶奶。”
唐宛有了反應,眼睛垂着,低聲,“唐胭你放開。”
唐胭“啧”了聲,當時沒聽見她的話,壓着唐宛的手很緊,繼續道:
“據說當年三哥很寵許柔呢,許柔現在經營的快要上市的公司就是三哥給她投資的呢,還有當年三哥無論是出席酒席宴會還是重要的飯局,身邊都有許柔陪着,他可不是裝出來的,他在家裏也一樣,許柔說想要修個池塘養魚,三哥立馬安排了人施工,還将許柔的房間安排在他卧室隔壁,你也知道,許柔出國三年,一回來還是住進了那間房子。”
唐胭捂嘴笑了兩聲,“唐宛,我真替你着急,可別是三哥只是拿你逗個樂,最後厭煩了一腳把你踢開,你跟你媽不親近,爺爺估計也理解不了你們小女生的苦惱,那到時候你可到哪裏哭鼻子呀。”
院子裏一陣沉寂,只有北風呼嘯聲。
唐胭見唐宛低着頭掙脫不開她,便安安靜靜地的,也不說話,她不屑地瞥着唐宛,
“哎,我說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唐宛這才出聲,烏黑眼珠平靜地瞧着唐胭,“你說完了嗎?”
唐胭點點頭,覺得沒什麽要補充的了,“說完了。”
唐宛語調平平,“那就請你放手。”
唐胭捂着嘴笑了下,“哦”了聲,見唐宛慢慢起身,沉默着往房間走,她臉上哼笑了聲,提着二郎腿,小腿一下一下踢着石桌,“唐宛你還別以為我是胡謅的,我有證據的。”
唐宛腳步沒頓,像是沒聽到似得,不停往前走着。
唐胭從挎包裏翻出一個信封,一股腦塞進她懷裏,“您可得好好看看這些照片吶,都是限量版,你現在從網上估計也搜不到一丁點關于三哥許柔的消息,但這些照片可都是當年拍照留下來的呢嘻嘻。”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我要去挑我要住的房間了,你就好好欣賞一下三哥跟許柔當年的柔情蜜意俠骨柔情吧。”
唐宛站在原地,眼眸垂着也不看唐胭,只伸手拿出手機。她手腕被唐胭攥的發了紅,側邊還被唐胭按在石桌上,磨掉了一塊皮,泛着大片紅血絲,唐宛好像沒瞧見,從通訊錄裏翻出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五分鐘後,唐宅進來一人,虎背熊腰的穿着純黑色西裝制服。
唐胭選好房間出來時,步伐輕盈,一時沒瞧見院子裏還有其他人,只看到了唐宛還傻傻地站在院子裏,樂了下,“唐宛,你怕不是傻——”
她話還沒講完。
唐宛垂着頭,輕聲道了句,“把她給我丢出去。”
唐胭被她嘴裏的話弄得一臉懵,“什麽?”
唐宛也不回應她,轉身進了客廳。
唐胭“哎”了聲,想叫住她弄明白她剛才說的啥,但唐宛走得急,唐胭拔腿要去追,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唐胭踉跄了下,差點被拽的倒在地上,她尖叫了聲,“誰拽我!”勉強要站直,胳膊又被人握着,直往門口拖。
那人力道很大,唐胭站都站不穩,只能被那人像拖垃圾一樣,拖了出去。
她發瘋的叫了聲,“你誰啊!你放開我!”
那人也不回她的話,将她一把丢出門外,唐胭很是狼狽地趴在了地上,她差點吃了一口土u,“呸”了聲,回頭就要罵,耳邊又是一陣咚咚咚的刺耳響聲。
她的行李箱統統被那人一只手拎着丢了出來,有個行李箱差點砸到她的手,唐胭吓得臉色蒼白,“啊”了聲,崩潰地大叫,“啊!你他媽是誰啊!”
那人不理她,将她的東西全部都丢出去後,背着手就站在唐宅門口跟門神一樣。
唐胭這才意識到,這人是唐宛叫來的保镖。
媽的。唐胭心裏暗罵了聲,揉着被摔得疼死的屁股,也不敢硬闖,在原地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會,只能又給唐初起打了電話,讓他來接。
作者有話要說: 沈哥不渣!我沈哥甚至連渣字怎麽寫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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