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阖上門, 唐宛背抵着浴室門, 臉頰緋紅，杏眼水水的眼角也被染紅, 她輕呼口氣，心跳地有點快。
唐盛再次打過來的電話，沒一會鈴聲又滅了下去。
唐宛手心裏攥着手機, 指腹在屏幕上胡亂扣着，一會又轉身腦袋抵着浴室門輕磕了幾下。
一側耳朵通紅一片, 咬着沉思，
她她她好像又被沈衍的色相迷惑了……
二十分鐘後，唐宛裹着睡袍出去, 沈衍在書桌前跟林橙打電話，好像在交代些事情。
她率先掀開被子進了被窩，打開手機上的單詞APP記着單詞。大約十分鐘後, 沈衍起身關燈上了床。
唐宛關掉單詞APP, 揪着被單看沈衍，給他說了唐盛想讓她回去住兩天的事。
沈衍随手摸了本床頭書掀開在讀, 燈光微弱下，他眉眼沉寂, 聽她這樣說, 低聲問了句,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唐宛扒着被子，杏眼睜着，數着手指算時間, 沒一會，她望向沈衍，“沈哥不然我明天去吧，然後剛好是周六，唔，”她想在唐宅多住一天，又瞄向沈衍，“唔然後周一就回來。”
沈衍這才睨她，視線清淡沉緩從書本上移到她臉頰，“要住兩天？”
唐宛算好時間的，點點頭，“嗯。”
沈衍瞧她一會，才“嗯”了聲，冷俊眉眼半阖着，合上書擱在床頭櫃上調低了燈光亮度。
她側躺着睡了好一會，背後沈衍呼吸清冽吐息平穩，顯然睡着了，她睜着眼睛，靜悄悄地翻過身，望向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一會有鵝毛大雪飄然而至。
沈衍卧室窗戶露了一條縫隙，窗戶下面有一個檀木做的小櫃子，上面放了一摞沈衍平常要看的書籍，唐宛瞄了眼，怕夜裏雪下得大了，飄進來堆在書本上弄濕了沈衍的書，就悄默聲地下了床，踮着腳步走路去把窗戶關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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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回床邊時，唐宛被冷空氣給激的打了個寒蟬，躺進被窩時，那陣寒意還沒退。
沈衍體溫高，她抱着臂膀，下意識地往他那一側蹭了點，等到有檀木香飄進她鼻間時，唐宛才停下身體，隔着約一個拳頭的距離，瞄了眼沈衍。
他五官好看，眉眼深邃俊朗，唐宛被他冷冽的吐息吹拂的臉微燙，心砰砰跳時，又小幅度在原地轉了個身，背對着沈衍。
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她沒睡意，要上網沖會浪。
成茹是夜貓子，還沒睡，給她發了條微信，約她明天逛街。
唐宛手指按在鍵盤上，剛打完一行字，腰上就一重，沈衍的手臂攬了過來，他手臂有力，握着她細腰，唐宛被輕而易舉攬進他懷裏。
唐宛打字的手一頓，試探着喊了聲，“沈哥？”
頭頂呼吸平緩低沉，唐宛猜測着沈衍還在睡，剛才只是下意識地動作，她也沒從沈衍懷裏溜出去，他胸膛溫度高，她有點留戀，将那行字給成茹剛發送過去一會，她覺得腰上很燙。
垂頭看了眼，她的浴袍經過剛才那麽一折騰，腰帶松了點，沈衍搭在她腰上的手，掌心隔着浴袍在她肚臍附近按着，指腹卻不小心探入她松開的浴袍，沒有絲毫阻隔地跟她腰側肌膚相觸。
他還在發燒，手指很燙。
唐宛臉紅紅地，擡手想挪開他那只手，但又怕驚醒沈衍，咬着唇杏眼濕濕的，好一會，她收回擡着的手，老老實實地放回頰邊。
隔天早晨，堰市一夜暴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這兩天，沈衍因着發燒，都起得晚。
唐宛昨晚在網上沖浪太晚，淩晨一點多才睡着，早上醒的也很晚。
醒過來時，房內昏暗安靜，房外還有白雪從樹枝落在地上的聲音，輕微地一聲“撲通”聲響。
唐宛睜開眼，臉頰因為背抵着沈衍灼熱的胸膛，睡得紅潤，她先是迷糊了會，然後又安靜地停了會頭頂沈衍的呼吸聲，察覺到他還在熟睡，她才輕輕地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手掌從她浴袍裏拿出來，擱在被子上。
她放輕動作下了床，抱着羊毛衫輕手輕腳去浴室換好了衣服，出了門。
沈家池塘走廊都堆了厚重的雪，沈家管家帶着人正在掃雪。
她往前廳去，廳內卻見到沈珠在。
沈珠慣會賴床，一般周六周日她不睡到日常三竿誰也別想喊起來她，唐宛有些驚訝，站在大廳一側入口正要喊她，廳內卻又進了一人。
俊朗的臉一直挂着笑，見了沈珠，笑意直抵眼底，要去摸沈珠的腦袋。
沈珠還穿着睡衣，臉上帶着起床氣，躲了下他的手，大眼睛瞥他，出聲喊，“周晟！”
周晟手沒摸到她，笑意也沒淡，從他西裝口袋裏掏出個古色古香地小盒子，送她手裏遞，“上次禮物你沒收，這次不要拒絕了。”
沈珠柳眉倒豎，正要推拒。
周晟濃密的眉峰一壓，笑意還是有的，“沈珠，你不接我有的是辦法送到你的閨房。”
沈珠瞪他一眼，“哼”了聲，沒接。
要是按平常，沈珠會接受，但她一大早被周母喊起來說是周晟來了，她三哥生病着，還沒起，讓她去接待下，她昨晚跟人聊天聊得有點久，起床氣大的很，現在見誰她都沒笑臉。
周晟一邊嘴角微揚，笑意又是那種很官方老成的，他還要喊沈珠的名字，沈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低聲，“周晟。”
周晟正要那小盒子揣進沈珠手裏，聽見沈衍喊他，扭頭揚眉一笑，“三哥早。”說罷又扭頭喊了聲她，“小嫂子早。”
唐宛點了下頭，又去看沈衍。
他穿着昨晚睡覺時的灰色線衣，室外溫度低，他也只在外面套了件黑色呢子大衣。
沈衍去跟周晟說話，沈珠一見她三哥，立即腳步飛快地退出了大廳，連帶着唐宛一塊。
兩人也沒回沈珠的卧室，蹲在沈衍卧室外的走廊上說話。
沈珠說周晟一大早就來了，是驅車過來的。
陽城到堰市開車需要三個小時，雪是淩晨七點鐘左右停的，這樣說來，周晟是六點鐘動身，盯着雪開車過來堰市的？
什麽事能有那麽急？
唐宛想起來沈衍那天給周晟發的微信？但是即使周晟要給沈衍解釋，也不用這麽急吧？難道說還有其他事？
唐宛是在早晨的飯桌上知曉周晟過來這趟的目的，他跟沈家周母提的，說是要跟沈珠訂婚，算是商業聯姻。
沈珠聽完周晟這話，筷子一下子從手中掉下來，蹭的一下站起身，嬌俏的臉蛋繃着，說：“我不同意！”
說完她就跑出了大廳。
唐宛去瞧沈衍，沈衍眉目清淡冷隽，五官毫無波動，像是早就知道周晟的目的。
飯桌上到底是有些壓抑的，唐宛偷偷揪了下沈衍的線衣袖口，“沈哥我去看看沈珠。”
沈衍點了下頭，唐宛才跟了過去。
沈珠正蹲在池塘冰面上，池塘昨天夜裏結了冰，冰的厚度不算薄，沈珠蹲在那裏畫圈圈。
唐宛走過去，蹲她旁邊。
她手指按在冰面上一陣磨砂，指尖都凍的通紅，沈珠也沒收手，知道是她過來，低聲道，“唐姐姐，我不想嫁給周晟。”
唐宛摸了下她腦袋，沈珠埋着頭，“但是我知道我三哥會同意的，我三哥就是黑心商人，總是想着怎麽會對他公司有利，周晟肯定允諾給他很多很多利益，要不然就憑周晟瞞着他給我遞情書這件事，三哥都會把他湊出門的。哼！三哥就是個大混蛋！”
唐宛：“……”
一會，沈珠又意識到她跟三哥的關系，補了句，“唐姐姐，我三哥對你當然是不一樣的，他對你一點都不混蛋。”
沈珠聲音低低地繼續講，“可是我不喜歡周晟，我嫁給他也會很難過。”
唐宛這像是才找一個插入點，她問沈珠，“你怎麽知道你不會喜歡他？”
沈珠繼續垂着頭，“唐姐姐，我這個人很笨，辨別喜歡一個人的方法也很笨，我說出來你別笑話我。
唐宛點點，沈珠才道：“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我自己也不清楚的的話，我會親他一下，如果想繼續親下去，那麽就說明我喜歡他，情況反過來，就說明我不喜歡他。”說到這，沈珠幽幽嘆了口氣，“唐姐姐，周晟他親過我，但我把他推開了。”
許是想到什麽，沈珠臉色沉沉，又怒道了句，“那是我的初吻，我現在光是想起來，都想把周晟那個老男人扔進池塘喂魚。”
唐宛還想說點什麽開導下似乎很難過的沈珠，但下一秒，沈珠猛地站起身，腳往冰面上一跺，臉上神采恢複了點。
冰面輕微咔嚓一聲，唐宛吓得臉色有點白，腦海中跟沈珠一同泡在池塘水中的畫面記憶尤深，她瞥向沈珠，她臉色也一變，對視了下，兩人齊齊往岸上跑。
腳下的冰咔嚓咔嚓，兩人腳踩在了結實的地面，但腳上的鞋子卻被打濕了點。
沈珠彎着腰氣喘籲籲一會後，直起腰要往卧室跑，唐宛“哎”了聲，在她身後喊她，“沈珠你幹嘛去？”
沈珠頭也不回，聲音倒是傳過來，“唐姐姐，我三哥無情無義，那我就離家出走！你告訴我三哥，他一天不把周晟趕回陽城，我就一天不回沈家。”
唐宛：“……”
沈珠是大搖大擺走出沈家的，背上背了個雙肩包，兩手空空的。
唐宛下午要回唐宅，沈衍開車去送她，她爬上沈衍的副駕時，正巧遇見沈珠從沈家大門出來，見了沈衍的車，一仰頭哼了聲，步伐邁的大，不一會就沒了身影。
唐宛試探着問沈衍，“沈哥，周晟呢？”
沈衍睨她一眼，說，“他回酒店了。”然後又點了下她的安全帶，“安全帶。”
唐宛“哦”了聲，雙手揪着安全帶扣上，還想再問些關于周晟沈珠的事，但她目光一看沈衍，就想起早上他掌心貼着她腰側的畫面，唐宛只好擱下，等有機會再打聽。
她昨天跟唐盛說好，今天要回唐宅住，唐盛也說好會在院子裏等着她，但等到沈衍将她送到唐宅門口，她下車進了院子，院子裏就陳姨在忙着給院子除雪，沒見唐盛的身影。
唐宛腳步蹭過去問陳姨，“爺爺呢？”
陳姨見她來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小姐來了，老爺子中午就去了茶室，倒現在還沒回來，要不然您給他打個電話？”
唐宛擺擺手，說不用。
唐盛昨天給她說，他一段時間沒見她，有點想她，唐宛還以為唐盛是孤單了，想找她說說話了。但現在瞧來，唐盛也不在院子迎接她，倒也不是這麽個情況。
沈衍沒着急回去，坐在院中喝着茶等着唐盛。唐宛只好陪在一邊，陳姨見她無聊，給她煮了一大份紅豆雙皮奶讓她吃着。
吃飽喝足，唐宛有點困頓，坐在竹椅上手撐着下巴昏昏欲睡。
院子裏雪還堆着，天氣還冷的，沈衍扶住額頭快要栽在石桌上的唐宛，大掌包裹着她溫熱的額頭，眉目清淡，“去屋裏睡。”
唐宛迷糊糊地點頭，要起身時。
沈衍半彎着腰手繞過她膝蓋，直接打橫抱起她往她房間走去，她實在瞌睡，臉下意識靠着沈衍肩膀阖着眼。
陳姨跟在身後笑吟吟的，給沈衍開了她的房門。
許是很久沒睡過她的床鋪，唐宛臉埋在她香噴噴的枕頭裏睡了約三個小時，醒過來時，窗戶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她撈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唐宛揉了下眼睛，這個點，沈衍估計早就回沈家了吧。
唐宛倚着床頭，想着要不要給沈衍打個電話時，房門被敲響了，陳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小姐，沈先生喝醉了，老爺子讓你過去把他扶過來休息。”
？？？沈衍沒走？
說是沈衍喝醉了，唐宛到客廳時，沈衍端坐在唐盛對面，氣質淩然清隽，絲毫沒有醉酒的姿态。
唐盛見她來了，沖她揮揮手，兩人好多天沒見，唐盛也沒想着跟她說說話，只道：“宛宛快過來把你老公領走，我今天高興，就多讓他喝了點酒，你可比怪沈衍。”
唐宛對唐盛口中的“老公”十分無語，她佯裝瞪了唐盛一眼，又察覺到沈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臉微赧，腳步往沈衍那邊走過去。
他站起身，對唐盛說，“那我跟唐宛就先去休息了，唐老先生您早點睡。”
沈衍話語低沉，語氣緩慢，實在瞧不出來哪裏喝醉了。
唐宛到他跟前，微仰頭瞧他，他今天來見唐盛穿了件十分正式嚴謹的西裝三件套，身板挺括，低頭看她時，眉眼漆黑，冷清的眼角藏着些酒意，她小聲問他，“沈哥你還好嗎？”
沈衍跟着她走，沒應聲。
只是手揉了下太陽穴。
到了她房間，唐宛的床是單人床，不窄但也絕對不算寬，睡兩人是有點局促。
唐宛眉頭皺的緊，彎腰收拾她剛才下午小憩時弄亂的被單時，想着要不然把床讓給沈衍睡，反正她下午睡了好長時間，等晚上在沙發上将就一下就行。
“沈哥，等晚上你就在床上睡，我下午睡了好久，沒睡意。”
背後沈衍沒說話，唐宛将被子扯好，繼續道：“爺爺也真是的，哪有人一上來就灌人喝酒的，而且沈哥你還發燒吃着藥，晚上的藥估計是不能吃了哎。”
沈衍坐在沙發上，擡眼瞥在喋喋不休的唐宛，沒一會，浸了酒液的眼眸漆黑深沉，扯了下領帶往床邊走去。
唐宛扯好被子，直起身，一想起唐盛的所作所為，杏眼圓睜，又道：“我明天肯定要好好跟爺爺講這件事的，沈哥——”她要轉身，忽然一只手臂從背後攬着她的腰，壓着她往床上一倒。
她臉埋在柔軟的被子中，背抵着沈衍的胸膛，頸邊有着冷冽的喘息，鼻息間酒精味很重很濃，唐宛被反壓在床上，想動時，沈衍察覺，低道：“別動。”他語氣比平常慢，沉。
“沈哥？”唐宛又喊了聲。
沈衍“嗯”了聲。
“你喝醉了嗎？”她問。
沈衍又不搭話了。
一會唐宛臉埋在被單中，呼吸有點點困難，“沈哥我快不能呼吸了。”
這話他倒是聽懂了，沉默一小會，他摟着她腰的手用了力将她翻了個身，唐宛大口喘了口氣，小臉被被單捂得緋紅，沈衍正面壓着她。
唐宛手在他肩膀處按着，想讓沈衍松開她上床睡覺休息一下，但她還沒開口，沈衍半擡起身，空閑的大手握着她手腕，擱在他襯衫領口處，黑且沉寂的冷清眼眸，睨她，嘴裏酒氣厚重，低道：“唐宛，幫我脫掉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原本想寫到一個挺重要的轉折點的，但我今天太困了，碼字時眼睛都快睜不開，害怕寫砸了便先停在這裏。
太困了碼字有點不順暢.......
晚安吧仙女們！
上一章的評論都有紅包，但我想現在好困，等明早醒來再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