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點講事情最後怎麽樣了?”成茹面紅耳赤,語氣十分激動地抱着她的胳膊,36D的胸脯不負責任亂蹭着。
唐宛用力将胳膊從美人福裏抽出來,“大清早的哎,別誘惑我”
成茹佯裝剜了她一眼,
“唐妹~”
“唐妹~,後來怎麽樣了?他為難你了嗎?”
為難?
唐宛回想了下,“為難倒是沒有為難。”
然後像是想到什麽,臉頓時塌了一些,“就是我喊了他沈哥。”
那是她實在沒有辦法,算是兵行險招,用口誤解釋明了,最後聲稱想喊的是“沈哥”為這件烏龍畫上了句號。
至于,為什麽在她喊完“沈哥”後,沈衍別有深意看了眼她。
她也沒去多想。
身後一陣沒動靜,唐宛回頭往後瞧。
就見成茹神經兮兮地坐在位置上,對着沈衍的她畫像,自言自語。
聲音很小,唐宛也聽到了點,“三哥哎,唐妹就臉長的好看點,人又笨還經常結巴,你千萬別喜歡她。”
“還有最重要一點,唐妹的胸小,C杯頂多了,還沒我一半大,手感不好的,哎三哥,你等我。”說到這裏,語氣有那麽點自豪。
唐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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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冉跟宋尹上完早課回來,就見成茹還在不停地嘀咕着啥。
唐宛在床上躺了會養神,宋尹敲了敲她的床頭,給她遞了顆費列羅,問她,“成茹在嘀咕什麽呢?”
她并不怎麽喜歡吃巧克力,随手接了沒剝外皮,瞄了眼成茹,道:“可能在背單詞吧,快要考六級了。”
宋尹“哦”了聲,又在她座位上站了會,像是閑聊般,提了句,“唐胭今天在課上鬧了起來,教授要罰她寫悔過書,但她都沒聽完教授的話就從教室跑出去了哎,你知道她怎麽回事嗎?”
唐宛看了眼宋尹,倒是想起一件事。
臨近元旦,學校要辦元旦晚會,學校規定每個系都要出個節目。唐宛跟成茹是表演系的,節目排的是一部經典話劇。而李冉宋尹和唐胭是播音系的學生,上報的節目是詩歌朗誦外加芭蕾舞表演。宋尹是舞蹈生考上來的,唐胭從小學到大的舞蹈,但節目只能一個人上。
而上報名單裏寫的是唐胭,現如今唐胭又似乎有其他事情。
唐宛覺得沒趣,“唔”了聲,緩緩道:“不知道。”
宋尹有點失望,想再問時,唐宛已經又閉着眼在養神,只能回了自己位置。
過了一會,唐宛睜開眼,盯着天花板瞧。
唐胭的事情她确實不清楚,她跟唐胭的關系比冰還薄,而且她也很久沒回過唐初起那個家了。
想起唐初起,唐宛腦殼就疼。
成茹在下面喊,“唐妹唐妹,電話。”
電話時唐初起打的,還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
通話內容大致是他很久沒見到她了,問她能不能回一趟家。
唐宛想了想,同意了。
唐初起也沒多高興,只道了句,“那晚上見。”
挂斷電話時,話筒裏還有唐胭隐隐約約的哭聲傳過來。
晚上要回唐初起那裏,五點鐘上完課,唐宛把書本讓成茹帶了回去,拎着包就打算在校門口打車過去。
走在半路上時,身後有人喊她,“唐宛”
唐宛回頭,是周五那天拉她彩排的導演系的師哥江承。
這位師哥在長南大學也算是小有名氣,據說是富二代,家世背景不錯,為人處世爽朗大方,不拘小節的性子使得每天都有十幾個小學妹在江承上課的教學樓下徘徊,等待偶遇。
她停下步子,等着江承。
江承身高腿長,沒幾步就趕上了她。
唐宛微笑了下,“師哥,怎麽了?”
江承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瞅着她,視線在她嘴唇上轉了一圈,又若無其事地移回來,右手從背包裏摸了個東西出來,遞給她,“這個是給你的謝禮,那天的彩排謝謝了。”
是個紅絲絨盒包起來的東西,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唐宛推脫了,“不用,我也沒幫多大的忙。”
江承佯裝生氣,“怎麽着?唐妹這是看不起我的小禮物?”
唐宛還要解釋,江承把那個盒子直接遞到她手上,手指碰到了她的掌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江承的手指似乎輕刮了下她的手。
她想着要縮回去時,江承及時收回了手,神情略微正經,“給你你就收下,不用推脫,就一點小禮物也沒什麽。”
說完,江承轉身就走。
唐宛喊了聲也沒喊住,只能将盒子先收起來,等到從唐家回來再找機會還給江承。
唐初起家是個二層小別墅,雖說是小別墅,但小區地段不太好,唐宛從市區打車過去,司機估計嫌棄路程有點遠又偏僻,來回耽誤他賺錢,有點不願意。
臨近傍晚,上班族的下班點,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唐宛多給了點司機跑路費,司機總算願意過去。
到別墅時,她站門口按了下門鈴,大約過了兩分鐘也沒個人來開門。
唐宛也不急,從包裏翻出手機,打算給唐初起發條微信。
手指上下滑着,在通訊錄裏找唐初起時,手機屏幕彈出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一條嘴巴張的很大的小烏龜。
她去看備注,有點楞,
寫的是“沈”。
她認識的沈家人裏,也只有沈衍了。
想起前天,那人有點沉的語調,“叫我什麽?”
話好像還在耳邊纏繞,唐宛臉有點發燙,伸手點了同意,然後莫名等了會。微信沒新的未讀消息,唐宛在心裏小小地鄙視了下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行為。
她收回神,點進唐初起的聊天頁面,微皺着眉打了幾個字,“不開門我就走了。”
點擊發送。
她只給唐初起三十秒時間,不開門她就走。
以往小的時候唐初起也經常做這種事,她有時候放學忘記帶鑰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晾着她,還是唐胭想看她出醜,讓她生生在門口等一兩個小時,才開門讓她進去。
唐宛記得有點清楚的是,有次下雨天,堰市剛剛進入冬天,她忘記帶鑰匙,撐着傘在門口按了三十分鐘門鈴,沒人來給她開門。
小雨轉成中雨最後到暴雨,雨傘一點用都沒有,側面刮進的雨水打濕了她的校服,她在雨中瑟瑟發抖又待了十幾分鐘,也沒人來。
最後還是唐盛來看她,唐初起才手忙腳亂的将人接進來。
而屋裏的情況卻是唐胭她們其樂融融地在吃火鍋。
往事有點不堪回首,唐宛将毛衣高領往上提,遮住下巴,心裏倒數着,
“十、九、八、”
門那裏有了動靜,“啪嗒”一聲開了。
唐宛心裏也沒什麽波動,甚至有點想笑唐胭的幼稚。
都過去多少年了,還在用同一招。
進去的時候,客廳只唐初起在。
唐宛往前走了兩步,沒打算坐下,開門見山地問,“您找我什麽事情?”
唐初起約莫五十歲左右,尋常人中年發福的時期,他也沒怎麽胖,身板消瘦的不像個富商。除開身上名牌裹身的服裝外,倒像個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他此時臉上有點疲憊,手撐着臉,瞧着眼前的這個女兒,原本想說的話忽然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客廳安靜了一會,偏廳那裏有了聲音。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急哄哄往這邊沖的動靜。
首先進客廳的是唐胭,神情有點抓狂地揚着手似乎就要往她臉上扇,
唐宛餘光瞄見唐胭身後的是何婵,嘴角略微抿了下,往身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快要落在她臉上的巴掌。
不過退的有點晚,唐胭的長指甲刮到了她的頭發,頭皮被扯的有點疼。
唐宛有點生氣,擡頭盯着唐初起瞧了一會,他沒什麽動作。
她微勾了勾嘴角,“原來您叫我來是為了給唐胭撒氣的。”她半阖着眼,扭頭就走,嘴裏吐出的話語很平淡,像是這件事對她一丁點影響都沒有,事不關己般道:“那我可不奉陪。”
唐初起身形終于動了下,嘴巴艱難開口,“宛宛——”
身後唐胭見她轉身就走,更加激動,“唐宛你給我站住!”
唐宛不予理會,唐胭氣的大哭,轉身投進何婵的懷抱,哭哭啼啼的道:“媽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何婵對唐宛這個人也瞧不上眼,扭頭就喊,“唐初起!你啞巴嗎?你女兒被這樣欺負了,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唐初起兩頭為難,坐在沙發上猶豫一陣,天平還是偏向唐胭那方,站起身又喊了聲,“唐宛,你先別走,爸有事情跟你說。”
唐初起要進書房說話,唐宛站在客廳入口,有點冷淡,
“您就在這裏說。”
“我倒要看看我是怎麽欺負您的女兒了。”
唐胭聽完她這話,抽噎了兩句,直接從何婵懷裏跑出來,有點氣不平,瞪着她,“你別在這裏裝,白蓮花也沒你這樣的,仗着一張臉裝可憐賣慘勾搭這個勾搭那個,最後竟然還勾搭上了沈衍。”
說道沈衍,唐胭眼淚又流出來,但眼神還是怨恨的,“你竟然敢勾搭沈衍!”說着又要揚手打她。
唐宛揮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唐胭,請你說話注意點言辭,誰勾搭誰了,你自己心情不好,千萬別忘我身上亂潑髒水。”
“你還狡辯,你跟沈衍都訂婚了,你還狡辯,我讓你狡辯,讓你狡辯!”唐胭這個人發瘋,誰都攔不住,揚手直接往唐宛身上招呼。
唐宛伸手擋着唐胭,腦子裏被唐胭說的話整的糊塗。
她什麽時候跟沈衍訂了婚?她明明前天才跟沈衍認識。
但她也無暇細想,耳朵上被唐胭指甲刮了兩三道,唐宛疼的直抽氣。
唐初起被鬧得心煩,倒吼了句何婵,“還不趕緊拉住你女兒。”
何婵張嘴巴想說話,猶豫了一會,裝模作樣的上前攔着唐胭,暗地裏卻扭着唐宛的胳膊,沒讓她反抗。
唐宛脖子裏被唐胭抓了好幾道,估計有點深,有血滲出來。
唐初起不清楚狀況,見何婵拉不開,要上前時,何婵終于抱着唐胭,往後退了幾步,開始小聲抱着唐胭抽泣,“我苦命的女兒,是媽媽對不起你。”
冷眼看了眼何婵母女倆,唐宛垂着眼,一丁點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她喊了聲唐初起,說要走。
唐初起像是沒看到她脖子裏面的傷,欲言又止一陣,還是說了句,“宛宛,你怎麽跟沈衍訂婚了呢?”
唐宛低着頭,不想說話。
一邊的唐胭一聽到沈衍,又歇斯底裏起來,“爸是她不要臉勾引沈衍,爸你得替我教訓她,誰也不能嫁給沈衍嗚嗚嗚嗚。”
何婵安撫着她,“乖女兒,爸爸會給你做主的。”
唐宛沉默着,轉身往外面走。
唐胭怒吼着,“別讓她走!我還沒教訓她!”估計哭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唐初起也柔聲安慰了句。
唐宛垂着眼,不想聽身後那些動靜,腳步加快往外走。
還沒走出客廳,迎面撞上一人。
額頭直接撞進那人懷裏,那人很高胸部的肌肉有點結實,唐宛吃痛悶哼了聲,腳步下意識往後跌,一雙有力的手掌貼上了她的後腰,她能察覺到男人手掌微頓了下,才收緊了貼着她的腰。
緊接着,耳邊傳來一道略熟悉的聲線,有點低,“唐小姐,你想教訓誰?”
客廳裏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唐宛。
來的人是沈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