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跟你說,她是我馬子的。”林昊緊張兮兮, 皺着眉頭, 趕緊撇清關系。
薛二摸不着頭腦, “但你也沒有否認啊。”
薛二簡直有些無語, 剛進門的時候, 林昊對人家小姑娘噓寒問暖的,就怕小姑娘出事。怎麽,現在另一個男人來了,居然都不敢承認了。
沈墨沉吟, 眼角眯着笑,陰晴未定的一張臉, 語氣微涼,“林昊,你照顧謝茵,照顧的可真好啊。”
林昊表明真心,攤手, 無辜道, “墨哥, 你一定得相信我, 我和謝茵絕對是清白的。”
林昊又不傻,美女那麽多,完全沒有必要一定要和沈墨搶女人,那不就是找死嗎
謝茵無語,滿頭黑線, 怎麽說着說着,她就成了林昊的女朋友。
萬一,有人信了,出門的時候,被熟人看到,一口一個林昊的女朋友,該有多麽尴尬。
沈墨淡笑,問謝茵,“茵茵你說?”
謝茵想着總算是問她了,她一臉認真,絕對不想被人誤會,“林昊算是朋友吧。”
“什麽叫算是朋友。”林昊小聲嘟囔,以往哪個女生不都是想硬湊上來,到了謝茵這裏,就變成了勉強是朋友了。
沈墨很滿意答案,他之前放心的離開學校,忘了還有撬牆角這事。今天,林昊這事,倒是給他提了醒。
林昊是騎摩托來的,沈墨讓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他去送謝茵。
晚上,沈墨不放心謝茵一個人出租車,便往前面走了點距離,到了站臺等公交車。
這一帶學生少,謝茵穿校服格外顯眼。
“你現在膽子大了,都敢翹課了。”沈墨唇角彎起,眼中的戾氣褪去,恢複成了吊兒郎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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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翹課,我請假了。”謝茵解釋,她覺得翹課和請假,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什麽理由請假。”沈墨笑,他是謝茵的同桌,當然知道謝茵這個姑娘,即使有那賊心也沒有那賊膽的,老實的很。
“我不說。”謝茵臉紅。
沈墨就猜,“估計是來大姨媽了吧。”
“你怎麽知道。”比起羞澀,謝茵顯然更驚訝。
沈墨把玩着打火機,神色淡定,“林昊帶你出來的,想想他那腦子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了,也不要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啊。”謝茵真心覺得海市的男生開放的很,怎麽一個個的,都能說起女生的事情不害臊。
公交車來了,沈墨催促着謝茵上車,謝茵回頭看他,想讓他一起坐車,沈墨便說,待會還要去其他的地方。
謝茵上了車,又覺得不對勁。雖然沈墨沒說,她也沒問,但是謝茵看得出來,沈墨剛打完架,即使身上幹淨整潔,但是,臉頰上擦了點紅痕,不太明顯,但肯定不像是不小心碰到的。
在小吃部的時候,老板就跟她閑聊,說是這裏亂的很,經常一群混混打群架,一年到頭,送醫院,送局子裏的不少,所以林昊估計是怕她出事,才把她單獨放着。
沈墨前科太多,謝茵擔心他又去打架,所以故意把她送走。要是沒在眼前,謝茵還能當沒看到,心裏不緊張,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沈墨。
臉上都挂彩了,林昊也走了,就沈墨一個人,謝茵真擔心沈墨會出事。
公交車剛要關門,謝茵便匆匆要下車。
謝茵站在公交車門口,沖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大喊一聲,“司機,我坐錯了車子,麻煩給我開個門,我要下車。”
沈墨見謝茵上車,便裸了手臂,在地下場子的時候,那個叫陳科的人真不愧是進過局子的,有兩把刷子,趁他防範不備,直接用棍子想襲擊他後腦勺,他發現及時,用手臂擋住,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把人都收拾掉之後,他聽林昊說是謝茵來了,也沒看傷勢,就想着把人送走,再去醫院拍個片子。
晦暗的燈光下,明顯看到微腫的手臂,上面有着明顯的傷口,滲出的血量不多,就是骨頭不對勁,明顯尖銳的疼痛,頭皮滲出冷汗,只是沈墨忍耐力強,分明是劇烈的疼痛,都能當做是沒事人一般。
剛想打車去醫院,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拍。
沈墨以為是故意搭讪的人,畢竟,他那長相,随意往哪一站,都有硬湊上來的人。他并不是和善的人,冷冰冰的說了句,“滾。”
他本就心情不太好,身上又帶傷,沒空和人玩。
謝茵微愣,一時說不出話,沈墨身上冷漠的氣息讓人覺得陌生,但分明就是她認識的人沒錯。
“沈墨,我不想滾。”謝茵覺得委屈,她從小到大,還真沒被人叫滾,不知覺的,眼淚就不争氣的掉了下來。
沈墨轉身,便見着謝茵抹眼淚了,美女哭泣總是有那麽些美感的,尤其是像謝茵這般幹淨清純的小姑娘。
沈墨還是第一次見到謝茵哭,平日裏在他眼裏再難的題目,都是小兒科,但遇到這事完全就沒有辦法了。
他心頭煩躁,但又不好發火,生怕把謝茵弄得更傷心。
周圍的已經開始指指點點,責備的目光落在沈墨的身上,沈墨雖然也不是在意別人眼光的人,但莫名其妙被扣上壞男人的名號,也覺得特別無辜。
“我不是說你,我怕其他陌生的女生故意搭讪。”沈墨抓抓頭,有些無奈,向來都是追他的人,他還真沒安慰過女生,他瞄了眼附近,指着對面裝修的不錯的店面,門口放着兩臺娃娃機,之前經常看到張德海那個行走的避孕套,帶着姑娘經常玩。
“我帶你抓娃娃,就不要哭了。”沈墨覺得自己的智商呈直線下降。
“你剛才,不是說我。”突然,謝茵止住了眼淚。
“恩。”沈墨點頭。
謝茵不知道為啥聽到沈墨的解釋,有點高興。她見到過學校的女生給沈墨遞過情書,一開始謝茵也不覺得有什麽,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心裏總覺得膈應的慌。
謝茵擦幹眼淚,甚至臉上都有了笑,速度之快,讓沈墨咂舌。
手臂太痛,他不得不先點個煙緩緩,“你怎麽下車了。”
“我怕你又去打架。”
“怎麽,怕我被人打了。”沈墨吸了口煙,指尖彈了彈煙灰,露出猩紅的煙頭。
“我怕你受傷。”謝茵不敢幹涉沈墨的事情,但努力勸說,語氣可憐兮兮的,“最起碼,能不能緩幾天。”
“怎麽,關心我?”沈墨身子微愣,今天謝茵出現,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謝茵會生氣,但是沒有想到謝茵會真的來找他。
謝茵撇過了臉,兩只手互相揪着,心底好像隐隐生出了別樣的感情,但她又覺得太過于模糊,不知道這叫什麽,只好找了借口,“你要是受傷的話,誰給我補習功課。”
“那是。”沈墨沉吟,他的眸子微眯着,插着手,故意暧昧道,“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麽辦。”
露骨的話,謝茵聽着身上發燥,沈墨本就長着一張好看的臉,随便一撩,沒有過任何經驗的謝茵哪能經受的住,她害臊,下意識推了沈墨一把,捂着臉,“話不能亂說。”
“嘶。”沈墨一直在忍着痛,但已經是作痛的傷口,哪裏能架得謝茵突然一碰,他本能悶哼出聲。
就是這一聲,謝茵發現了異常,她仔細打量了番,這才發現沈墨的手臂有點不正常,只是沈墨刻意微側着身體,她才沒注意。
“你是不是真的受傷了,給我看看。”
“我沒事,”沈墨嘴硬。
謝茵不死心,非要掰正沈墨等身體,沈墨躲不了,只好伸出手臂,閑閑一句,“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我正打算去醫院,所以,你就不用擔心我去和人打架了。”
“我也去。”謝茵覺得沈墨是不是真的把她當做傻子,腫的這麽明顯,居然跟她只說是擦破了點皮。
“我可以自己去。”沈墨不願意謝茵跟着。
謝茵眼圈紅了,她不知道這傷口有多疼,但從一見面忍到了現在,沈墨居然半聲不吭,一直裝作若無其事的護着她上車。要是她纏着他一夜,沈墨是不是都打算疼一夜了。
“我就是想陪着你去醫院。”謝茵咬着唇,硬是不肯松開,生怕沈墨就真把她給丢了,她就是想知道沈墨的真實傷勢。
沈墨沒辦法,只好帶着謝茵一起去醫院。
醫院的人,沈墨基本認個七七八八,無外乎別的,他常在外面混,少不得磕磕碰碰的,直接找了熟人。
“滋,你這小子,是一個月不找我,就皮癢癢的了?”值班醫生是個年輕醫生,叫沈建成,醫術不錯,就是資歷不夠,又是個男人,所以老被上頭排晚班熬夜。
沈墨每次受傷都來找他,沈墨經常來,沈建成自然就熟了。
要說這沈墨脫光了衣服,長啥樣,沈建成自然是最清楚的。
“廢話那麽多幹嘛,快幫我看怎麽處理。”沈墨亮出了傷口,沈建成已經見怪不怪。
沈墨每次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難得帶了一個小姑娘過來,沈建成稀奇的很,打趣,“怎麽是小女朋友啊,長得真純。”
沈墨覺得這話挺好,不解釋。
“我不是。”謝茵弱弱一句,沈墨神色微愣,一臉不痛快,沈建成立刻就懂了,感情這小子還沒追到人。
“是骨折還是骨裂,要開刀還是挂水。”沈墨一臉随便的樣子,沈建成不由得想再揍上沈墨一頓,直接送進手術室得了。
他笑眯眯的,“要不,你再去折騰的厲害點再來,我不介意給你來個套餐服務。”
“切。”沈墨不屑,沈建成打好單子,讓沈墨去繳費,檢查。
雖說,沈建成剛查看了一下傷勢,心裏大概知道個七七八八,但沈墨願意給醫院送錢,他當然要好好為自己創造收入,他開了好多單子,硬是要讓沈墨先去拍各種片子,抽血,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進行診斷。
“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沈墨痛的要死,沈建成在辦公室悠閑喝茶。
“讓你長點記性。”沈建成還真沒見過幾個,三天兩頭就往醫院鑽的,他是醫生,一看傷勢就知道這病人不是個安分的人。
不安分的人,當然得好好的教訓一下才行,不然真當自己的身體是變形金剛了。
沈建成看着謝茵遞過來的片子,眯着眼,連連搖頭。
謝茵看不懂,緊張問,“很嚴重嗎”先頭,她還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沈墨一直忍着不吭聲,但謝茵知曉了之後,沈墨便間斷性的吸着冷氣。
“死不了,”沈建成已經習慣了沈墨糟蹋自己的身體,“就是人受罪。”
從片子上看,骨折。治療并不複雜,複位就可以了,現在就可以治療。
“要打麻醉嗎?”沈建成問一句,畢竟,待會銷魂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的,當然麻醉有一定的副作用,影響不大,怕疼的人會選擇。
知道是骨折,沈墨的心就放寬了,只要不截肢都成,他可不想成個殘廢。他額角冒着虛汗,但不妨礙他耍嘴皮。
“打屁的麻醉。”沈墨斜眼,淡笑,他可不想在身體裏,注射亂七八糟的液體。
“有種。”沈建成洗洗手,做好準備工作,稱贊一句。雖說沈墨是麻煩了些,老把身體弄得傷痕累累的跑醫院,但這一點很男人。
總比很多人抽個血還能哭成個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醫院做了什麽壞事了。
沈墨無所謂,他知道自己的忍耐極限,這點還是可以忍受的。但謝茵就怕了,她雖然沒有骨折過,但是她怕進醫院,總覺得進醫院,醫生護士就要拿大針孔來戳她。
幸虧,上次,她是燒迷糊了,抽血挂水都不清楚,要是她意識清醒,是打死都不願意去醫院的類型,寧願在家慢慢吃藥。
沈墨馬上要把骨頭複位,謝茵的心不由得就揪了起來。
“要不,還是打麻醉吧。”謝茵建議。
“聽聽,人家姑娘多心疼你。”從醫者的角度,沈建成其實覺得打個麻藥也沒有問題。
他也不想聽到殺豬般的叫聲,就算是沈墨能忍,那也是要生生的把骨頭複位的痛苦,當事人可以清楚的聽到以及感受到骨頭移動的聲音。
謝茵淚汪汪的,沈墨在那雙漆黑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舔舔嘴唇,雖說他嘴上不在意,但待會矯正骨頭的一瞬間,定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就算是他,身體也會出現異樣。他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讓謝茵看到他痛苦的模樣。
說不定,他沒哭,謝茵倒是哭的比他還慘,到時他還真沒精力去安慰。
他沒受傷的一只手,摸摸謝茵的紮的小辮子,換了個親昵的稱呼,勸道,“茵茵,我現在又餓又渴,你出去給我買點盒飯,礦泉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