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獸.性大發
她就這樣看着他走,緩緩的,一步一步,沒有回頭,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街上的風突然很冷,好像冷進了骨髓,冷進了靈魂裏。
心痛吧?好像并不真切,只是一種難受,不是持續不斷的難受,而是,執着而倔強般,像是任性的孩子,伸着小手,時不時地掏挖一陣。
所以,奶奶和爺爺的婚禮她全程都憂郁而低落。
陳默很忙,除了和她交流婚禮的流程幾乎沒有時間去關心她,只是她太低沉,他不得不時常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注視着她。
奶奶說:“小沐是不是不高興我這麽大年紀還嫁人啊?其實我也覺得很丢臉啊!”
陳默說:“奶奶!都這會兒了您可別說這話!我爺爺不得急死?”
“不會讓他知道的!不會不會……”奶奶樂呵呵地捂着嘴笑。
清風渡熱鬧非凡,覃小沐終于疲于應付,悄悄躲進了橋底,橋底狂風呼嘯,雖然她連呼吸都無法順暢,但是,她只想尋找一個安靜的私人空間。
幾分鐘後,小梅也鑽進了橋底,一臉的天真可愛,“姐!你怎麽在這兒?大家都找你呢!”
覃小沐覺得頭疼,“你來幹嘛?回去招待客人去!”
“招待客人當然要你啊!你不在,大家都問呢!都找你敬酒!”
“你就說我有事坐飛機走了!”
“那怎麽行?這得多大的事你才能在婚禮上半途走啊?真這樣說明天清風渡就風言風語滿天飛了!”
“你不會聰明點撒謊啊!你一向不都擅長撒謊?”
小梅的臉色變了變,也有些緊張地望着她,覃小沐斜了她一眼,說:“怎麽?一針見血心裏虛了?所以勸你趕緊走!免得我說得更多你承受不了。”
Advertisement
“姐,你怎麽了?”小梅疑惑地問她。
“沒怎麽。”她懶得再說下去。
“你是不是心裏有事啊?不開心?”
“別說話行嗎?你打擾我了知不知道?滾出去!”
小梅的眼裏突然就有些惡毒起來,“姐!今天爺爺奶奶結婚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
“你……”小梅沉默了好久,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走了。
酒宴持續到了深夜才散,覃小沐聽着各種吆喝各種狂笑聲漸漸地散去才從橋底出來,出來的時候幾乎凍僵,鼻涕挂出了老長,頭發打結猶如灌了泥,剛出了橋底她就看見了陳默,他在風中狼狽的模樣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你在這幹嘛?”她被吹得有些腦僵,懵懵地問。
陳默面無表情地把手上的羽絨服快速地給她披上,回答,“等你。”
她愣愣地看着他。
陳默擤了一鼻子,又笑了一下,雖然那笑看起來很醜,“真不該在我冷死之前出來。”他說完就走了,邁上臺階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凍得太久,一個趔趄差點翻到河裏去。
她裹着羽絨服回到家裏的時候,小梅剛把房子收拾幹淨,地板也拖過,也許撒了些香皂水,微微的清香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小梅從廚房裏出來,手上捧着一碗什麽,走近的時候遞給她,“姜糖水。”她說。
覃小沐沒有接,徑直走進房間,小梅追進來把碗放到桌上,然後說:“姐,我先睡了!你記得睡前把姜糖水喝了!驅寒的!”
她沒答,拿了衣服去洗澡。
後來她和寧馨提起這事兒的時候寧馨訓她,沒必要把關系鬧那麽僵吧?你養了她十幾年,說沒感情我還真不信,偶爾接受妹妹的關心照顧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什麽要把自己變成壞人呢?
為什麽把自己變成壞人……她沒想過,因為,她覺得自己就是壞人,而且,她決定一直壞下去。
除夕前一夜,她再一次見到喬以希。
那天,她并不打算出門,只是被寧馨軟磨硬泡地拖着去做了回電燈泡,那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郭總大概嫌她礙眼了,頻頻向她敬酒,她悄悄向寧馨求救,寧馨倒是幫她擋了好幾回,可她依然喝得有些找不着北。
後來,郭總傳言中很帥的兒子來了,于是酒又敬了一輪,他吃了幾口飯就得了父親的令要送她回家,可她哪敢啊?三更半夜喝得上頭的時候被一陌生男人送回家這事兒,她醉死了也不會幹。
可她不但推辭不去,寧馨還幫腔,她就納悶着既然寧馨硬是拉她來了,為什麽半途又讓她走?
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醉,只是有些上頭,因為她只聽一次就能記住那個似乎是長得挺好看的小夥叫郭軒,才二十一歲,大學都沒畢業。
郭軒非得扶着她,可她覺得自己能走,雖然眼睛花楞楞的,雖然好像她是橫着走,可她真覺得自己不用扶。
“要不我背你吧?”郭軒在她腿一軟差點沒雙膝跪地的時候一臉擔憂地說。
她立即躲得跟什麽似的,拼命甩着手,“不用不用!”
“你看你都摔了!”郭軒焦急得不行,又不敢真去扶她,萬一她一躲反倒摔了呢?
這不搞笑嗎?本來不認識的人為毛要那麽一副關心的樣子?覃小沐笑了笑,“哎呀!現在的孩子真是尊老愛幼,我沒事,我一般不輕易醉的,過一會吹吹風就好了,沒事沒事。”
郭軒看着她一臉似淺實深的醉意到底是沒忍住直接上了手,覃小沐甩也甩不開,正做垂死掙紮,電梯門叮一聲開了,裏頭站着的正是喬以希,大概也有些喝高,臉頰兩坨深深的紅暈,郭軒對覃小沐半摟半挾持般的模樣讓他整個人僵住。
眼看着郭軒把覃小沐艱難地弄進了電梯,喬以希立即挪了腳,剛好擋住郭軒的去路,郭軒啧的一聲匆忙地往旁邊讓,喬以希卻一個大手把覃小沐當個破布娃娃似的搶了過來。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太過快,郭軒根本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覃小沐已經被他緊緊抱住。
“喂!!!”郭軒氣急敗壞地喊道。
“她是我的人。”他的聲音冷冷的仿佛透着冰刀子。
“……什麽??”郭軒的眼睛眨了眨,頓了幾秒又眨了眨,臉一綠,“我……我不信!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嗎?”
喬以希沒說話,以絕對憤怒的眼神瞪視他。
“瞪我就怕你了?!看着一個漂亮女人就說是你的啊?憑什麽?!”
喬以希的臉完完全全褪去了之前的紅暈,鐵着青着,天知道他現在多生氣多爆炸!請問他有什麽必要和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交代他和這個女人的關系嗎?!他的拳頭不自覺地硬了硬。
覃小沐朦朦胧胧之間總覺得鼻間的氣息像他,可她上頭得厲害,已經無法判斷這氣息是她的幻想還是錯覺,無論是幻想還是錯覺,她都發現自己在沉淪,可她怎能沉淪?!因為這個男孩子并不是他的以希啊!
懷裏的女人就這麽半推半就地掙紮了一下,喬以希咬了咬牙,狠狠地掐住她的腰一言不發。
她被他掐得手軟腳軟,理智稍稍回來了一些,她說:“混蛋……放開我,否則讓你……斷子絕孫!”
“是嗎?”喬以希冷笑一聲,“你可以試試有沒有那個本事!”說着手中的力道加到最大,覃小沐立即掙紮着慘叫起來,郭軒急得臉都白了,擡手就是一拳,喬以希一偏頭躲了過去,郭軒又擡起了腳,沒等踹就被喬以希的黑皮鞋就着膝蓋狠狠踩了下去。
“嗷!”快要骨裂的疼痛讓他瞬間眼淚汪汪。
電梯門打開,喬以希黑着臉一彎腰扛起覃小沐就走,郭軒依然倔強地翻滾着企圖去攔住他,卻差點被他一腳朝着天靈蓋劈下去。
在他殺人般的怒視裏,郭軒乖乖地收回自己的手,眼睜睜看着他揚長而去。
黑色轎車外,小顧正努力地編輯着一條信息,喬以希扛着人走近時,他像見了鬼似的瞪着他的總經理,“怎麽?您獸.性大發把人家酒店裏的姑娘給扛回來了?!總經理!您不能自暴自棄到這個份上啊!!”
喬以希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和覃小沐混得太多連話都不會說了!鑰匙給我!你自己回去!”
小顧一愣,梗着脖子沒給,想了想不甘心,一個跨步往前,低頭看清了被扛的人是誰後,立即紅着臉一個立正把鑰匙遞過去,還順便打開了車門,然後,微笑着目送喬以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