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壓力巨大
最後，她妥協了，她不得不收拾了她的房間，把小梅趕去和奶奶同住，雖然小梅是一定要發瘋的，但是，那不在她考慮的範圍。
陽光明媚，茉莉飄香，奶奶正坐在窗前戴着老花眼鏡給陳爺爺寫情書，字體是漂亮雅致的小楷。
她靠過去，甜甜地叫了聲，“奶奶。”
“嗯？”
“明天有個人要來家裏暫住，小梅開車撞到人家，手臂骨折而且頭部受傷失去記憶了，沒找到家之前可不可以先住在這裏啊？”
“可以啊！”奶□□都沒擡就同意了。
“可是，他是男的。”
“幾歲？”
“31。”
“單身嗎？”
“……好像是。”
“單身就行了嘛！反正你也未婚。”
……什，什麽邏輯？覃小沐汗了汗，難道熱戀中的人都喜歡發揮什麽粉紅色的想象力麽？
“奶奶，你真的同意啊？不會考慮他來歷不明之類的嗎？”
“你都在醫院陪人家那麽多天了，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我的天！奶奶居然那麽英明神武？不對！一定是陳默那小子說的！那麽，陳爺爺也知道了吧？他沒有微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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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應該是沒有的，不然奶奶怎麽會同意？但凡奶奶說一聲不可以，她都有理由說服自己去和以希再吵一架……
覃小沐倚着窗棱子兀自翻着白眼嘆氣。
“小沐。”奶奶終于擡頭，從鏡片上方直勾勾地看着她。
“幹嘛？”她不是那麽地想說話。
“那男的，帥嗎？”
“……”
“我問你，要來家裏住的那個男的，帥不帥？”
“奶奶！這重要嗎？”她看着奶奶一臉八卦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當然！如果長得醜我就不同意了！”
“帥。”她答。
“哦！”奶奶露出了迷之微笑。
“……”
自從小夜班開始，以希晚上就不給她再去醫院，因為下班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勒令她下班就回家，然後天亮再過去，所以，她上班之前去了趟醫院。
在走廊上她碰見了剛和醫生見完面的以希。
“收拾好了？”他問。
“嗯，反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就是給你換了床單枕頭這些。”她說。
其實來的路上她還想着最後掙紮的說辭，比如給他租個房子啦這類的，但以希冷淡的一張臉讓她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她只好沖他笑了一笑。
“進去吧！站在這裏擋着護士的路。”他似乎沒看見她的笑容，依然冷淡着走進了病房。
“你和醫生談得怎麽樣？”她追進去問。
“還是那樣，因為損傷的頭部神經屬于永久傷害，我這輩子都無法恢複記憶了，都是你妹妹的功勞！”他說着，突然站住，她差點沒注意就撞他身上去。
“你還有事嗎？”他回頭問。
“沒，沒事……”
“嗯。”他爬上了床，背對着她，然後，蓋上了被子，“我困了，你沒事的話去上班吧！明天早上再來接我。”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覃小沐愣愣地站着，目光複雜心情詭異。
……這麽多年過去，以希的脾氣好像變大了啊……
果然七年真的會把舊細胞全換掉麽？把脾氣都換了。
覃小沐忽然覺得很憂傷……
有陽光斜斜地照在窗臺上，微風裏，沒有炙熱，還伴着淡淡的花香……
離開以希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吧！她忽然看見他後腦勺上的傷口，已經拆線，然而，那縫過的痕跡看起來依然很痛……
覃小梅！你果真是豬啊！沒長眼的豬！
上班的時候，她把小梅罵了一遍又一遍，下了班回了家躺在床上也沒解氣，連夢裏都在罵！千遍萬遍！
沒想到，罵着罵着，這人就給她罵回來了。
“姐！你開門！”小梅一大早就在房門口咣咣地砸她的門。
本來心裏有事睡得就不安穩，小梅砸門的動靜又堪比地震，于是她一個骨碌從床上翻到了地下，好半天都冷汗淋漓，呼吸紊亂。
看來，奶奶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
“姐！你不能剝奪我的私人空間！我不要和奶奶睡！我已經那麽大了！我為什麽還要和奶奶睡啊？！”
這和大不大有關系嗎？覃小沐唰唰地刷牙，對小梅的咆哮置之不理。
“姐！你太自私了！你要帶男人回家幹嘛不自己和他睡啊？不然你去和奶奶睡！我的房間誰都不許占了去！我也是有隐私的！姐！你聽見沒？！”見她不說話，小梅氣得直跺腳。
覃小沐噗地吐了牙膏沫，又嘩嘩地漱了口，洗面奶搓了兩分鐘，洗幹淨臉又去拍了爽膚水，小梅還在跺。
“覃小梅！首先，你要知道這是我家！是我交的房租，是我交的水電費！這裏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花錢買的！就連你的床你的櫃子也是我買的！這裏沒有你的任何一件東西！所以，你沒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
“姐！！！”小梅繼續跺腳繼續咆哮。
咆哮就咆哮吧！只要她有那個力氣，咆哮到火星撞地球她都不攔她！這麽多年，小梅的咆哮什麽時候對她有用過？
“我找奶奶去！”
咆哮無用之時，小梅最喜歡這一招，可這次不靈了，奶奶支持的是她。
覃小沐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正看見小梅從奶奶房裏出來，兩只眼睛紅腫，還挂着水汪汪的淚，一張嘴噘出來幾寸長。
“你居然買通奶奶！”她咬牙切齒地控訴。
覃小沐說：“你無證駕駛已滿16歲，而且還是逆行，如果他或者他的家人去告你！就憑他頭部神經受到的損傷你都可以去坐牢！所以，覃小梅！你給我老實點！”
于是，小梅的一張臉風雲變幻着。
為了不給以希抓到她不吃飯的把柄，覃小沐買了根油條一路啃進醫院，當然豆漿也是少不了的，她故意吸出了很響的聲音。
然而，以希的表情依然不大好，“你這是在敷衍我嗎？”
“哪有？！”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很真誠，“你不是這裏的人你不懂，這裏的人早餐都吃這個，就像廣州人喜歡喝早茶。”
他顯然不信，畢竟人家的早茶可豐富了，豆漿油條根本沒有可比性，可她沒說謊啊！陳爺爺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每天早上吃的都是豆漿油條。
“你吃過了沒有？”她問。
“你以為我是你嗎？走吧！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完了。”
“這麽快？！”她吓得驚喊，“應該還要補交一筆錢的！”而且，他沒錢去交才對。
他擡了擡眉毛，然後，擰成一堆，“覃小沐！我已經說了，我一張圖抵消了那些錢！你還沒查你的卡嗎？我記得我提醒你了。”
“……”這，這難道是真的？她起初都不信來着……
他滿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生氣，可他氣什麽？氣她不相信他以一張圖就抵消全部醫藥費的本事還是氣她沒有去查卡裏的錢？
不管是氣哪個，她能不能覺得他都是氣得很沒有道理啊？
“可以走了嗎？我已經不想在醫院裏待着了。”他說，然後就朝床頭的櫃子走去，拿起了他在超市買回來的那一袋東西。
她匆匆地去幫他拿袋子，卻遭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拿。”
“以希，這個太重了！”
“我說了我自己拿！”
“……”
電梯無聲無息，覃小沐縮在一角，盡量讓呼吸的聲音都不要去打擾他……
“覃小沐！我是鬼嗎？”
“不是！”她急忙回答。
“那你躲那麽遠幹嘛？電梯失重，我頭暈，過來扶我。”
“哦！”她嗖地抱住了他。
太陽有些大，她走在他的右側，完全隐沒在他的身影裏。
以希……真的這樣出院了？她妹妹撞的他，在醫院裏又是輸血又是手術又是這樣那樣的點滴要打……居然她一分錢都不用花？
覃小沐想想都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
走出了住院大樓，他問，“是打車走還是坐公交？”
“打車。”她敢讓他坐公交嗎？人那麽多，萬一擠着他的傷手，她不是要以死謝罪？
醫院門口最不缺的就是出租了，他伸手招了一輛，車子停下，他打開後面的門，讓開身子給她上車。
上了車司機問，“去哪兒吶？”
“覃小沐，地址。”他扭頭看她。
“啊？”她愣了一下，因為以希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好像出院的是她……
“你家地址！”他重重地皺眉，“覃小沐！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能不能用點心？”
“哦哦哦，我家地址……”她急忙報了地址。
車子平穩地駛離醫院，覃小沐悄悄地呼了口氣，就這種狀況，她怎麽敢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
死了算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