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小佳覺得，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這樣的姿勢很暧昧。又被童明海給控制住了，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火紅狐貍坐在一邊悠閑地搖尾巴，還舔了舔爪子。“童總，這次又為了什麽事。”
“你為什麽那麽冷靜。”童明海眯了眯細長的眼睛，在他眼裏的夏小佳并沒有因為他突然的舉動而慌張。甚至是一臉看穿的模樣，難道是說她就沒有一點點的心動。
夏小佳像平常那樣笑了一下，說：“又不是第一次，我認為你做事情都有原因。在我眼裏，童總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因為意氣用事而做沖動的事情，深思熟慮。”她笑得眼睛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嘴裏又說了四個字，“老謀深算。”
“你太擡舉我。”童明海沒有要想身的意思，他到是很希望自己能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冷靜一下，可偏偏做不到。心裏有了波瀾，可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以為這個問題很直接，甚至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安，夏小佳爽快地說了聲可以。就在童明海在欣喜時，夏小佳的話又等于是潑了他一盆冷水。
“假裝的嘛，我知道。”夏小佳仍就是同樣的笑臉，她認為這只是童明海的另一個要求。
真是讓人火大，童明海眼裏幾乎要冒出怒火來，他認為自己說得那麽正式，可在她眼裏仍就是一個玩笑。童明海不會死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夏小佳有興趣，甚至不惜先掃清障礙，廖霆松也是，陳賀清也是。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一點也沒有發覺。是遲鈍還是假裝沒發現？“也是。”童明海站起來，坐到地毯上。“我想要明天的三明治。”
“可以啊。”夏小佳也坐了起來，理了理衣服，“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直接說就可以，不用每次都——嗯？”她是指不用每次都用這種手段，“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看待的話。”她去給童明海倒水，“酒醒了吧。”
根本就沒有醉過，只是那麽一點點紅酒，怎麽會醉呢。童明海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再次到夏小佳宿舍來，想要确認她是否單身。不過，想在起來，這個想法有點可笑，是被那麽一點精酒沖暈了大腦了嗎，如果她有男朋友，怎麽會答應自己要她假扮女朋友的要求。
夏小佳看到的，只是童明海無端地笑了起來，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發笑。放下水杯之後夏小佳也坐了下來：“我這裏沒有茶，不好意思，還是得讓你将就一下。”
“為什麽你認為我又是要讓你假裝？”童明海喝了水，問她。
“以童總的條件，不會缺女朋友的吧。除非就是自己不想，我也是。”夏小佳最後三個字才是重點，她不是交不到男朋友，而是不想交。“我們能聊得來，說不定這是因為這個原因，都認為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是這個原因？童明海愣了一下：“你為什麽？”在童明海問話時，夏小佳站了起來，說想找點東西吃，還說自己這裏的零食不多。說着，她在房間裏翻了翻櫃子，零食是找出來，也讓童明海看到另一樣他感興趣的東西，夏小佳的相冊。是那種很照相店裏印照片時增送的相冊，很小的一本。
相冊放在一個箱子裏，夏小佳在打開書櫃時從櫃子裏掉了出來，于是箱子沒有扣住，箱子裏的東西都掉了出來，翻開的相冊讓童明海看到了。夏小佳想把東西都收起來，可童明海看到了相冊裏的照片。
照片有些發黃，穿着寬大的土氣的校服。幾個女孩站在一起，背景看上去像是在學校。夏小佳說這是高中畢業時拍的照片。“那時看上去是不是很年輕啊。”她自己先笑了出來，可笑容裏多了幾分不自在，她想把相冊從童明海手裏拿回來，可童明海已經翻到了下去。
有張照片，引起了童明海的注意，照片上是兩個人，看上去是夏小佳和——童明海擡頭，對上夏小佳的視線。夏小佳把相冊搶了過去。“別看了，那個時候很醜。”
“不覺得。現在是正好的年紀，不會顯老。那個時候也不醜，誰沒有過去。”童明海看到照片裏的人，是夏小佳和廖挺松。看來廖霆松确實有明星的樣子，那會兒長得很清秀。可怎麽看都能稱得上校草級別的男人。
就在童明海說好話時，外面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雷響，轟隆一聲，吓得夏小佳掉了手裏的相冊，雙手捂着耳朵很害怕的樣子。又是一聲雷響，她吓得叫了出來。童明海想也不想，把夏小佳執摟在懷裏：“你怕打雷？”
“小時候，親眼看到雷劈了家門口的大樹。心理陰影，不要笑我。”夏小佳捂着耳朵不敢擡頭，雷沒在打了，外面傳來了嘩嘩的雨聲。雨聲很大，這才讓夏小佳稍稍放下了心，可童明海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她只好說，“應該沒事了，可以——”她擡頭，正好對上童明海的視線，被他摟到的地方好像在漸漸發熱似的。
童明海終于松開了手，說了一句：“誰都會有害怕的事情，理解。”嘴上說了無關的話，可心裏清楚，手不想松開。抱着她的感覺很好，小小的，軟軟的，香香的。女孩子不是沒有抱過，只是感覺真的不一樣。“明天，給我做三明治。”童明海扭過頭，這樣子向女孩提要求，他還是放不下架子。
“好啊，沒問題。”夏小佳笑了出來，“謝謝你剛才保護了我。”她說是她最害怕的打雷。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童明海很嚴肅的樣子，見夏小佳點頭，他才問，“你為什麽不想談戀愛。”童明海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很傻，可內心又很想知道答案。連他自己也發覺了，在夏小佳面前自己多少會變得不冷靜，不理智。
“這個，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做的一個決定。我想你知道的話應該也沒關系，可是不要告訴其他人。不然又要被問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想總是解釋。”夏小佳笑着說，“是失戀打擊吧，讓我不想再談愛。覺得沒意思，以為多看幾眼，稍微關心一下，就是對自己有意思。其實對男人來講，根本就不是感情。可對女人來講，卻很容易當真。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低，我相信這一點。這種感情，對男人來說，很容易割舍吧。”
夏小佳的話讓童明海愣了一下，他明白，夏小佳确實是受了打擊，導致她現在不相信愛情。她的話，竟然無法反駁。
“你也是吧。”夏小佳這麽認為，自己能和童明海成為朋友，多少是因為有相同的原因在。童明海愣愣地點了點頭，他明白，要扭轉夏小佳的想法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在這段時間內，他不能表現得太過着急，甚至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這份心情。
“我想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酒也醒了。”童明海站了起來，夏小佳跟着站起來，說要送她到門口。在童明海換好鞋子打開門，叮囑她一個人關好門窗。
“好，謝謝。”夏小佳笑着說，“我會注意。再見。”她揮揮手，一如向朋友告別的樣子。童明海明白，這是和朋友之間的告別，沒有其他多餘的感情在裏面。她的心裏有一塊硬石頭，而童明海有了想要鑿開石頭的決心，童明海認為這個世上還沒有自己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空氣裏濕漉漉的，地上的水漬也沒有完全幹透。夏小佳拎着保鮮盒走到百貨商場外的停車場邊上，等着童明海下來。電話已經打給他，他說自己馬上就來。
就在夏小佳收起手機沒一會兒，童明海匆匆從員工通道小跑了出來。空氣很新鮮，看上去整個世界都被雨水擦了一遍似的，就連童明海也是，色彩更濃了一些。“不好意思，讓你送過來。”童明海接過夏小佳手裏的袋子。
“沒關系，我是順路。能被我說我做的三明治好吃，也是我的榮幸。那我走了，記得盒子給我留着。”夏小佳說順路是因為這裏有地鐵站，說着，便走了。
朗潇看到童明海經過自己的辦公室，突然嗯了一下看了什麽而跟了出去。童明海手裏多了一樣東西，看着很眼熟。童明海前走進自己辦公室，後腳朗潇跟了進來：“你手裏的是什麽。”他大概心裏有個數，昨天童明海在吃飯時向夏小佳要了三明治，莫非——“有她的三明治也不告訴我一塊，想偷偷摸摸自己吃獨食。”沒等童明海同意，朗潇就拿出一塊吃了起來。
可童明海卻沒有動靜，而是看着朗潇在吃。朗潇被看得全身不自在，不由得拿一塊遞給童明海。可童明海沒有接。“你不吃？”
童明海這才接過三明治，只是吃的時候，深鎖了眉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麽重要的問題。
“不是我說你，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皺眉頭，這樣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變得不好吃。”朗潇覺得三明治的味道很不錯，吃完一塊之後又拿起了第二塊。可不想，童明海打開他的手，把剩下的三明治連同盒子都抱到了自己懷裏，不肯再給朗潇吃一丁點兒。
“你也太小氣了吧，再給我一塊。再——”就在朗潇和童明海兩個人扭在一起時，外面進來一位辦公室的女員工，看到兩個扭在一起的男人愣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朗潇剛想解釋，女員工馬了退了出去，還說了句：“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你！”朗潇急了，“童明海，你不解釋一下？”
“通知部門經理，半個小時之後開個會。”童明海說了一句無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