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不想
Chapter.9我師父也很厲害
晨光初現，離得很遠都能聽到S中主幹道上的景觀噴泉開了。被池水浸潤長久的假山石早就生了一層厚厚的青苔。高大的香樟樹下搭起一頂又一頂的藍色棚子。
周然立着棚子的黑色鋼管支架，催促着：“路遠航，路智障，過來搭把手。”
路遠航走過去扶着支架，回道：“然哥，你們那邊不是已經集合了嗎，我剛還看到老班長在找人呢。”
“我知道，馬上過去。我先打電話給小白，你們幾個人OK的吧？”
“NO Problem。”
周然聽到肯定的回答放開支架，彎腰撿起随手放在地上的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沈亦白，讓他幫自己把滑板帶過來。
“別打了。”沈亦白把周然的滑板用腳推了過去。
周然轉身，驚訝，“你起的這麽早？”
“不走？等着下周一大黑板通報批評？”沈亦白把剛才老班長威脅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給了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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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怎麽辦，我激動的停不下來，他們什麽時候開始啊？”
“我也！想想都想繞着大操場狂奔三圈！怎麽可以這麽帥。”
知道滑板表演有沈亦白和周然參加的小女生們已經樂此不彼的讨論了快大半個小時。
林思晗站着聽的有些上頭。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嗡嗡嗡的，頻率都一樣。三句不離考王沈亦白。
“期待地搓搓手，坐等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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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沈考王，好想給他打電話，瘋狂地給他打call。”
“你有他電話？”
“沒有，現在沒有，說不定以後就有了！”說話的女生拿着紅色的氣球，開着玩笑，“我已經準備好尖叫了。”
許笙笙聽着小迷妹們的神言論，和林思晗對視了一眼，開口：“他們，這麽受歡迎的嗎？”
“就周然那樣？”
許笙笙現在奉行一個原則，對周然能踩多低就踩多低，怎麽黑他怎麽來。
“不是應該你比我更清楚嗎？”
“不清楚！我只聽說過考王沈亦白。”
“你是從來沒關心吧。”
“我沒事關心他們理一的萬年老二幹嘛？吃飽了撐的？”
萬年老二？明顯就是已經關心過了。
“是是是。”林思晗忍着笑，眉目彎彎附和着快要炸毛的許笙笙。
“下面，我宣布，S市第一中學20XX年第X屆校園文化節正式開始！”老校長的話音剛落，下面就是一陣又一陣要掀翻天的尖叫聲。
“啊——”
低着頭聚精會神玩手機的許笙笙被尖叫聲吓了一跳，“地震了？”
林思晗細長的手指捂着微張的嘴，激動地聲音卡在喉嚨裏，只能用左右示意許笙笙看前面的觀衆席。
許笙笙跟着擡頭，直接呆了，低呼：“我天……”
看視頻和看現場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單看現場，似乎真的只有尖叫聲才能發洩。
那是屬于處于青春期荷爾蒙爆發的男生們所獨有的魅力。
外壁貼着瓷磚的高高的觀衆席，藍紅黃綠四色的塑料椅子，色彩的海洋中狹窄灰白的水泥下坡，連着無雲晴朗的天。
少年們踩着滑板，直接從最上面那一層沖了下來，純白的塗鴉T恤被夏風吹的鼓起，更顯得瘦削的。
林思晗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沈亦白。
幹淨又倨傲，一貫的面癱臉，踩着滑板的動作行雲流水。
kick flip之後再踩住滑板，離觀衆席的扶手欄杆還有一小段距離，少年們直接踩滑板從欄杆扶手上越了過去，快要落地的時候沈亦白又接了一個heel flip。
林思晗看的驚心動魄，捂着嘴巴的手手心都汗濕了。
落地。
林思晗松了一口氣。
沈亦白直起身子，用腳勾過滑板往綠茵場退去，修長的食指勾着棉白T恤的領口，大拇指和中指捏着食指，散着熱氣。一顆又一顆的汗珠順着白的過分的臉頰滾落下來。
“啊！好帥好帥好帥！男神男神麽麽噠。”
“他還缺大腿挂件嗎！”
“徐副班想幹嘛？”許笙笙本來是看着周然的，結果視線中突然出現拿着兩瓶礦泉水徐清，方向還是大後方的綠茵場。
“遞水吧。”林思晗也跟着看過去。
“我知道她要遞水啊。”許笙笙鼓着嘴巴，從書包裏翻出她帶的礦泉水，“不能忍。”
“……我能不去嗎。”林思晗想拒絕。
許笙笙的手已經扣住了林思晗的手腕，“去，為什麽不去！兩瓶水很明顯，一瓶周幼稚的一瓶考王的。你水開過了嗎？”
林思晗晃了晃手中包裝完好的礦泉水，問：“你要嗎？”
“我不要。我的給周幼稚，你拿下考王。”
“why？”
“NO why！有仇。懂？”
徐清看着綠茵場上的沈亦白，故作不在意，懷裏抱着兩瓶礦泉水，步子輕快地走過去。她準備借着給周然送水的名義把另一瓶礦泉水給沈亦白。據她觀察周然比沈亦白好說話的多。
“周然……”掐着嗓子只喊了一個字，周。然還未出口，就被許笙笙打斷了。
“周幼稚！”許笙笙拿着一瓶礦泉水奔過去，一把塞到周然手裏，“領導賞你的，開心嗎？”
周然愣了幾秒，看着手中的礦泉水受寵若驚，“領導，您不會是加了點其他什麽吧？”
“睜大你的眼睛給我仔細看，開過沒？”
“開心！謝謝領導，領導辛苦了。”周然立馬改口。
林思晗看周然接了礦泉水，再看看站在一旁的沈亦白，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喊他：“沈亦白？”
“嗯？”沈亦白低頭，看着貌似有些局促的林思晗。
“那個，你要喝水嗎？”林思晗雙手背在身後，連同礦泉水也一起藏在身後。
鼻尖又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了。她只要一緊張，鼻尖就會冒汗。
“謝謝。”
林思晗聽到這兩個字，猛地擡頭看着沈亦白，愣了半天，吐了一個字：“好。”
沈亦白接了水，擰開瓶蓋喝了小半瓶。
其實他不渴，只是熱。
“來來來，大家辛苦了，一人一瓶，不夠再拿。”老班長抱着一大箱脈動過來，挨個挨個的發，發到沈亦白這的時候，咦了一聲。
“徐清？”
“啊，老班長。”徐清調整好面部表情，禮貌地笑着。
“你這是？哦？”
“我？來送水啊。”徐清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本來她就是志願者，來送水也無可厚非。
“哦哦”老班長也沒多想，大方地遞了一瓶脈動過去，“來了就拿着吧，辛苦了。”
“謝了。”徐清沒接，指了指懷裏沒送出去的兩瓶礦泉水，故作輕松着：“不用了，我有兩瓶呢。來遲了一步，沒送出去。”
老班長發到周然和沈亦白那，似乎有點明白了什麽，“你們倆啊？”
周然用手背摸了一下從唇角溢出的水，“什麽？”
“看文一的才女，徐清。”老班長給了提示，抱着紙箱側過身子讓周然看身後站的人。
“昂？”周然從腦海裏搜刮着有關徐清這兩個字的相關信息，“不認識，文一的才女不是許笙笙嗎。”
“嗯哼。”
“什麽意思啊？”周然不爽老班長的态度。
老班長騰過一只手，挨個拍了拍周然和沈亦白的肩膀，“老哥們，你們倆個自己體會吧。”
沈亦白被不輕不重地拍着肩膀，側目瞥了一眼不遠處手裏拿着兩瓶礦泉水的長卷發女生，微抿了唇。
他不喜歡被人惦記的感覺。
周然不懂，許笙笙懂。沈亦白懶了懂，林思晗懂沒有在意的立場。
“副班長。”許笙笙突然喊了徐清，故意加重了副字，聲音也柔了幾度。
周然站在旁邊聽得一個激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笙笙啊。”徐清眼神看似是在來來回回掃着周然和許笙笙，實則是在打量着沈亦白和林思晗。
“你和周然？還真看不出來，嗯？還是我們笙笙厲害。”
許笙笙對着正在喝水的周然比了一個V，“必須厲害！是吧，師父！”
師父？！
周然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劇烈地咳嗽着，“咳咳——”
神TM師父，他受不起。
許笙笙怕周然反悔，開始死命誇他，“我師父周然，滑板玩的賊溜，理科小霸王。”
周然咳的更加劇烈，雖然許笙笙昧着良心溜須拍馬的話讓他很是受用。
徐清話鋒一轉，“那林思晗呢？”
被點名的林思晗歪了下頭，輕輕淺淺地說了一句：“我師父也很厲害。”
許笙笙聽到手悄悄伸到背後，給林思晗豎了大拇指。
她認識的林思晗話少是沒錯，看起來一副好欺負任人揉捏的樣子也沒錯，但也只是看起來。事實上，她還真不是個軟包子。
徐清還想說什麽，就聽見一個好聽的男聲喊：“徒弟。”
沈亦白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林思晗下意識一聲：“哎~”
又輕又短一聲哎，林思晗反應過來呆住了。
沈亦白拿過豎靠在綠色鐵絲網邊的滑板，提醒着：“不是說要學滑板嗎？”
“哎！”
“不想？”
“想！”林思晗脫口而出。
說出口的話怎麽那麽耳熟ORZ沈亦白好像挺喜歡問她想不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