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巾帼煙雲》的拍攝進入收尾階段。
又是一個天氣大好的早晨,徐晴旎這組還有幾幕早戲。
她提前幾分鐘到了化妝間，人還沒坐下來，就聽見副導演睿姐好像在隔壁訓人。
“睿姐,求求你了,咱們也是一時糊塗了，誰不難做呢？”
“是啊，你再給一點機會吧,我是被連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睿姐盯着這幾個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說：“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消息是通過你們傳遞出去的,人也是你們通知的，我不可能包庇得了你們。”
她語調冷冷地扔了一段話：“咱們劇組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我和你們說實話，這圈子也就這麽大,別人來問我你們怎麽被辭的,我也只能實話實說，得罪朝陽時代的下場你們現在是知道了,我勸你們離開這個行當,以後想想別的出路吧。”
徐晴旎挑了挑眉，果然還是秦方慕幫她了嗎？
她不難猜到，是柳嬌或者其他什麽人把消息遞給他了。
既然秦方慕這麽快就出手，那是不是可以說明，距離她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又進了一大步？
徐晴旎冷靜地想了想,其實能走到今天的局面,包括公司茁壯發展、獲得顧廷川電話的面試機會……
或多或少,都是依靠了秦家的裙帶關系。
她怎麽也得當面說一句謝謝。
剛好，徐晴旎最近接了一個電影雜志的采訪，拍攝地點就在朝陽集團不遠。
她立刻就給秦方慕發了微信。
好大的臉：你是不是知道我被整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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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臉：我聽到睿姐罵人了，秦董你真的好好哦，好Man哦！
徐晴旎花言巧語了幾句，好一會兒，對方才回了消息。
QFM：平時說話得理不饒人，結果還不是被人欺負？
徐晴旎無語了一下。
換作平常，她也不是這麽蠢的。
但顧廷川這人實在太古怪了，他不管做出什麽行為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的。
所以才會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趁虛而入。
好大的臉：無所謂，反正朝陽時代會出手；）
好大的臉：總之謝謝大佬垂憐，你下周三中午有空嗎，我正好來你們集團附近，順便找個咖啡館之類的見一面？（兔兔筆芯.JPG）
秦方慕這邊也是一大早就各種議程安排。
他對着洗手間的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口，鏡中的男人眉宇英隽，薄唇微抿。
看着徐晴旎發來的幾個消息，他摘掉眼鏡，揉了幾下鼻翼兩側。
白熾燈在眼底閃爍，他按住說話鍵，語氣平穩地說：“知道了，到時候地址發我。”
……
正值午市，附近的咖啡館窗明幾淨，都是來快速解決一餐的打工人，一眼看去，人潮湧動，不管吃完的還是快吃完的，人流熙熙攘攘。
徐晴旎沒考慮到這一點，有點懊惱這種場合他倆是不是不方便談話。
正想發消息給秦方慕，問他要不要換地方，咖啡館的門在此時被人推開。
她擡頭看去，俊朗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秦方慕将手機擱在桌上，随手扯了一下大衣，松開了領口，從頭到腳充斥着精英派頭，臉上是一種要笑不笑的神情。
怎麽說呢，與周圍的路人就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秦方慕：“你不是說自己很‘內向’？挑的地方這麽熱鬧？”
徐晴旎率先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那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麽會這麽多人啊……要不去你車裏？”
她還故意眨了眨眼睛。
秦方慕：“算了。”
他剛坐下來，本來忙的不可開交的服務生立刻沖到這一桌，态度極好：“先生要吃點什麽？”
秦方慕看了一眼菜單，就點了一杯手沖咖啡。
徐晴旎轉了轉眼珠，說：“怎麽顧導的劇組也會發生這種埋汰的事呢？”
秦方慕一時也沒說話。
他笑了笑，突然來了一句：“嗯，你遇到的人和事都挺狗血的。”
徐晴旎靠着沙發，跟他對視，“你這話什麽意思？”
男人用一種看熱鬧的眼神看她：“聽說是你前男友的未婚妻做的？”
就是戴娜托了幾個小姐妹的關系，想讓她在劇組難堪。
徐晴旎想了想，刻意向眼前的男人洩露更多：“所以我猜最近我們公司的風言風語，也是她幹的。”
秦方慕注視着她，徐晴旎的眼睛明澈美麗，卻又充滿冷漠。
“你不是早就和那個男的分手了，為什麽他未婚妻還要針對你？”
她端起杯子，抿一口咖啡，說：“那你要我怎麽回答，因為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她嫉妒死我了呗。”
秦方慕淡下臉色，“所以你當時為什麽會和那個男的在一起？”
提及這事，徐晴旎扯了扯嘴角，冷冰冰地說：“再怎麽說，周啓星當初對我還是很上心的，當然這也說明他太會裝了，不過男的不都是……”
她說到這裏，立刻改了口風：“當然我們秦董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是表裏如一的渣。
秦方慕言語冷淡：“有人對你稍微好一些，你就上當了？那還不是說明你好騙？”
徐晴旎咬了咬牙，心說要不是有求于你，這咖啡你就從你的頭上慢慢喝吧。
“是啊，我以前就是傻白甜，畢竟沒嘗過愛情的滋味，不知道人間疾苦。”
說起來，她以前也沒體會過什麽洶洶愛意，只是覺得周啓星挺吸引人，各方面素質都不錯，對她也細致入微，她才覺得可以試一試。
誰能想到呢，試試就逝世。
徐晴旎：“不過現在就是事業咖了，賺錢不香嗎？秦董你說呢？”
男人沒有回答，但語氣還是緩了緩：“不說這個了。”
秦方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才說：“我今天過來還想順便說一件事。”
咖啡館外是晌午的陽光，四周的每一桌客人都被吵雜的動靜籠罩着。
唯獨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仿佛沒有人來打擾。
過了一會兒，秦方慕突然開口道：“過幾天我要出國出差，估計要一段時間。”
徐晴旎望着他，有些奇怪，“怎麽了嗎？”
秦方慕望住她的眼底，安靜地看着，沒有繼續說話。
她被看得雲裏霧裏，還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服務生端來秦方慕點的咖啡，又默默地離開了。
男人望着她，各種目光在影影綽綽的鏡片之後，有幾分讓人看不清的意思。
徐晴旎就繼續等着。
片刻，男人才說道：“別太想我。”
……
與秦方慕暫別之後，徐晴旎去了一條街外的商務樓。
人是走了，但她心裏卻在想着男人剛才的那句“別太想我”。
照理說，她應該覺得油膩，但表面俏皮地回他一句“別太臭美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沒能說話口。
徐晴旎捂了捂臉，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有些太過了。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她想了半天，覺得“好|色”果然不分男女，一不小心還是會被男色動搖的吧！！
所以啊，必須再次提醒自己，那個男人可是連女朋友懷孕都能抛棄的渣渣！
就算後續給錢到位，那也是不負責任。
徐晴旎發了一會兒呆，勉強收拾好情緒，應對接下來的雜志采訪。
在雜志社的熱情接待下，徐晴旎化完全妝，拍了兩組寫真，接下來就聊了一些事先準備的采訪提綱。
她穿着有些小性感的A字裙，頭發溫柔地散落在肩膀上，氣質卻是又欲又美。
整個過程都非常順利，到尾聲的時候，年輕的女編輯問：“我幾年前就看過你的演出，其實我還記得，你宣布離開舞團的時候發過一個申明，說傷勢影響很大，我想很多粉絲都和我一樣，覺得非常心痛……”
“現在你這些練舞留下的傷痛怎麽樣了呢，以後有可能接觸與芭蕾舞相關的工作嗎？”
徐晴旎知道，這個機會她不能再錯過了。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說：“當時确實受了一點傷，怎麽說呢，我對自己要求非常嚴苛，而且舞團的競争非常激烈，非常殘酷，所以對于還在臺上演出的姐妹們，我覺得很敬佩，希望他們都能堅持下去，不要被外界的事情影響……”
女編輯愣了愣，順着她抛出的鈎子接了下去：“你覺得還有其他因素會影響舞者的發揮嗎？或者說影響你芭蕾舞事業的，你覺得除了舊傷之外，還有其他什麽嘛？”
徐晴旎垂下睫毛，擋住眼底的輕蔑，反而語氣愈發地楚楚動人：“嗯……怎麽說呢……”
她再次看向女編輯，一雙晶亮的眼睛，閃爍着模棱兩可的光芒。
……
新年伊始，國內的街頭巷尾羅列着一排排的紅色燈籠，貼了紅紅火火的對聯。
這樣喜慶的日子，秦方慕卻獨自一人遠在德國柏林。
街道上的霧霾散去，陽光嬌媚，緩緩地流動在空氣裏，與肅穆的建築渾然一體。
雙目所及，仿佛是向人們娓娓道來一個漫長的故事。
秦方慕結束一場商務談判，接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他剛想開門，看到了街對面一家商店的櫥窗。
他微微愣神，沒急着上車，而是有了一些別的心思。
櫥窗裏擺着幾雙精致的女鞋，包括一雙芭蕾舞鞋。
秦方慕瞬間想到了徐晴旎。
作者有話說：
晴晴子的雙标——
普通男性：別太想我了。
晴晴子：給老子爬！
秦方慕：別太想我。
晴晴子：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
存稿岌岌可危，也就是說，日更的日子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