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晴旎調整好心态,笑着答應下來。
在一位貴婦的安排下,她坐上了自動麻将桌,霍瑛老太太也坐在了她的隔壁。
徐晴旎大概有好幾個月沒玩了,之前也是莫妮卡拖着她陪客戶一起打過。
她一手支着下巴,摸了一張牌,跟着其他幾位姐姐的節奏拿牌放牌。
秦方慕站在身後,一時也沒急着走,他視線從後掃過來,能看到她漂亮的輪廓。
第一把徐晴旎的手氣就不錯,就在她準備聽牌的時候,秦方慕忽然靠了過來。
他俯身的時候,還帶着那一縷沉香,那氣味幹幹淨淨,揉着一種曠野的幽遠,卻又能直擊心髒。
“打四條。”
男人說話的時候,喉結還一滾一滾,竟然還挺性感。
徐晴旎張了張嘴,想到自己是有所圖謀,只好聽他的話,打了這張牌出去。
于是給對面直接杠了,還杠上開花,自摸胡了。
徐晴旎:“……”
行吧,她還能說什麽呢——
別靠近我的腦子謝謝??
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徐晴旎将碎發撩到耳後,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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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局。
徐晴旎眼看快要再一次聽牌,卻發現男人貼近的姿勢。
這一次,秦方慕直接拿起了翠綠色的牌,那只胳膊的衣袖往上疊起,露出一截小臂的肌肉線條。
他居然自說自話,骨節分明的手拿了她的一張牌打出去。
“我覺得打這張不會錯。”
話音剛落,對面一位美婦人驚喜地說:“哎呀胡了!!”
徐晴旎:“……”
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她無語地擡頭,就見秦方慕似乎滿臉無辜,還擰了擰眉:“怎麽回事,這麽巧嗎?”
徐晴旎都被氣笑了,直直地看着他,“是啊,怎麽會這樣呢?”
秦方慕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看來我今天确實不适合打牌。”
徐晴旎覺得這一刻,他的臉上只寫了四個大字,那就是“斯文敗類”。
老太太霍瑛是最懂彎彎繞繞的,擡眼睨了男人一眼,就說:“行了,小秦子,觀棋不語真君子懂不懂,不打牌就做你的生意去,別在咱們這兒摻和,走走走,不需要你了。”
“奶奶您這麽說,我就先告辭了,你們慢慢玩兒,有什麽需要再和我說。”
秦方慕笑着打了招呼,還真就轉身走了。
徐晴旎長得幹淨又漂亮,還是那種非常驚豔的美,她的皮膚白皙,光是坐在那兒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更重要的是女孩子話也不多,等秦方慕離開之後,她就沒有再開口,低頭專心打牌。
老太太嘴上沒說,但心情愉悅,就這麽懶懶地摸牌,打牌。
過了一會兒,坐在牌桌後面的一位女士沒憋住,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大美女是秦董的朋友嗎?很少見他帶人過來,今天居然帶來了一位大美人,我看你比我兒子身邊那些明星模特還漂亮。”
徐晴旎默默地接受恭維,很老實地說:“沒有,我們還不是很熟,也就見過三次面吧。”
那女人輕聲笑起來,連一點相信的意思也沒有:“大美女你不止長得好看,還很有幽默感啊!”
徐晴旎:“……”
行吧,反正她也不想多解釋什麽。
貴婦們開始各種談天說笑,徐晴旎卻沒有任何閑情逸致,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仿佛除了眼前的麻将,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入她的眼。
因為她們實在玩太大了!
徐晴旎算牌能力也一般般,今天牌運不算太好,其他三位長輩反而都是老手。
最後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輸了得有六萬塊。
這六萬塊對于秦方慕和這些富婆來說,可能連一片手指甲也比不上。
可是對她來說,卻也是一部大數目了。
她心疼嗎?
——當然啊。
那她敢吱聲嗎!
……不敢啊!
徐晴旎現在就是拼命想着怎麽回本,回一點是一點。
也不知道是打了幾圈,都市裏亮起一盞盞繁華的燈,終于,秦方慕再次推門而入。
男人高大的身影,壓走她頭頂的不少燈光。
他摘下眼鏡,還慢條斯理地擦拭幾下,語氣平靜地問:“輸了?”
徐晴旎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緩了一口氣,相當氣質地回了一句:“……當然,如你所願。”
“輸了多少?”
徐晴旎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沒多少,就當殺了我給秦董助助興。”
秦方慕表情松散,只是仍然被她看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她忽然反應過來了。
這男人純粹就是在整她!
徐晴旎猛地起身,秦方慕還來不及反應,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了一段,他不用低頭,都能看見她臉頰上浮着一些暈開的胭脂,像是碎冰入溫水。
身上又像帶了點荔枝的香氣。
清淡幽香沒入他的鼻端,而她的鼻尖泛紅,幾個小時也沒空補妝,口紅掉的差不多了,小巧的耳垂精致又圓潤,怪可愛的。
徐晴旎:“正好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了,秦董你來接我的班吧!”
秦方慕睛裏沒有任何波瀾的情緒,坐到了她剛才的位子上,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桌上的麻将。
徐晴旎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拿起包包,給主位的老太太鞠了個躬,“霍奶奶,今天很榮幸有機會和您打麻将,之前就聽過很多關于您了不起的事跡,讓晚輩非常敬佩,我打的不好,希望沒有掃了你們的興致。”
霍瑛攏了攏身上披肩,瞧了一眼沒半點動靜的秦方慕,笑了起來:“小姑娘性子很沉,我喜歡,改天再找你來打牌,可不要推辭啊。”
徐晴旎連忙答應下來:“那是一定的。”
秦方慕聽見她推門而出的聲響,眉宇淡淡地一揚,那笑意如同晨霧初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
上午,淡金色的晨曦投進公司的落地窗,徐晴旎一大早就到了辦公室。
只要一想到周末莫名其妙輸掉的六萬塊錢,她就覺得腦袋要爆炸,恨不得工作二十個小時。
徐晴旎安靜地坐在電腦前,垂着眼眸認真做事。
莫妮卡穿着短袖和露臍裝走進來,外面披了件稍微有些職業風的長款襯衫,笑起來似玫瑰豔麗,帶刺又灼人。
“怎麽樣,美女,周末過的還快樂嗎?”
她着重了“快樂”兩個字,仿佛另有所指。
徐晴旎莫得感情地說:“花了點錢,打了一天麻将,還算值回票價了吧。”
只有這樣安慰自己,那個富人圈子的人際關系可不是随随便便花錢就能買到的。
莫妮卡看她狀态還不錯,細聲細氣地說:“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想要認識他,我總得給你提個醒。”
她倚在門的背面,身段妖嬈:“這種男人總有無數的女人為他飛蛾撲火,不論你做什麽決定,先掂量一下最差的後果能不能接受。”
徐晴旎差點笑出來。
該怎麽說呢,總不能說我只是去當了一回專門給人沖牌的冤大頭罷了。
與莫妮卡又聊了幾句,她就離開了,徐晴旎繼續安心做自己的事。
只是又過了沒多久,就聽見外頭有些争執和吵鬧,她扯開百葉窗,想看一看究竟。
突然見到那位頂着“副總”頭銜卻從來不做正事的男人來公司了。
最初,莫妮卡成立工作室的時候,葉家的這位大少爺投了很多錢,當然資金是問家裏要的,美名其曰想找一份事業,實際上就是混個名頭,說出去好聽一些。
只是這個葉家文,偏偏還真的要管一塊業務,這就讓人很頭大了。
徐晴旎見他手裏戴着的腕表閃閃發亮,正在對一個小經理發難:“我沒有說讓你給他們打尾款啊,之前這個活動做的一塌糊塗,憑什麽給他們錢?”
“就憑我們簽了合同呀,合同上寫明了,一個月後就要打尾款……”
“合同算什麽?合同算個屁!我沒批準誰都不許打錢!”
徐晴旎揉了揉眉心,實在受不了對方像一把機關槍似的叭叭叭,更受不了他說出這種愚蠢的話。
“吵什麽,這裏又不是菜市場。”
葉家文見她出來了,趾高氣昂地說道:“她們就是嫉妒我呗。”
徐晴旎不知道這句話從何而來,她看了一眼委屈的小經理,又看向這位富家大少爺。
“嫉妒你?李經理做什麽了?”
“我跟你說,徐晴旎,絕對是這樣的,她就是嫉妒我家裏有錢,爸媽又愛我,又給力,我是不會被這種人的負能量影響的!”
徐晴旎居然聽得有些糊塗了,“等等,這件事難道不是你要毀約?”
葉家文瞪起大眼睛:“你在說什麽啊?現在這個女的就是故意想惡心我,她覺得我這個副總只是空有其名!她那天明明也在的,那家公司這麽不負責任,還要給他們錢?憑什麽?”
雖說是挂着“經理”頭銜,實際上小李也是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她被說得眼圈泛紅,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徐晴旎也聽得一頭霧水,這個葉家文嘴巴這麽毒。
“行了,你說的這些和履行合同有什麽關系?”
她言簡意赅地說道:“當初審合同的會議我也在,合同本身沒有毛病。葉總,這個宣傳活動當初是你說要全權負責,不讓我們任何人插手,那你覺得他們做的不好,早就該提出來了,沒必要拖到現在快滿一個月了,我們得有契約精神,不然以後誰還願意和我們合作?”
徐晴旎一通說辭,把葉家文堵得沒有餘地,只好無賴反問:“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了?”
“我的意思這裏是公司,你不能按着性子做事。”
徐晴旎差點就要噴他,好不容易才把難聽的話咽下去。
作者有話說:
葉家文才是全文最真實的角色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