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rt11
不知是否是昨夜下了雨的緣故,空氣異常清新,讓我貪睡至11點整。
從床上爬起來,打眼瞅曹駿的床位,無人;墨兒的床位也沒有人。這是慣常的景象,那二人多半又躲在廚房,研究各類吃的去了吧!奇怪的是,今天竟沒有按點兒,叫我起床吃早餐。
迷迷瞪瞪地,我從“格桑花”一路前往衛生間,途中,恰與老板娘碰上了,她驚訝地問:“你沒有和小李一塊兒去日喀則嗎?”
“日喀......”果真是上了一定年紀了,昨天剛說過的事,我竟能忘得一幹二淨。“呵,我怕一路勞頓,身體吃不消,就沒有去。”我勉強把話應付了過去。
“那湘妹子也沒去嗎?...”
我不再作聲,默默回了“格桑花”。
如最初般,“格桑花”成了我一人所有。沒有他人的打擾,也沒有他人的陪伴;沒有絮叨與聒噪,自然,也沒有歡聲笑語。在孤獨裏,時間成了一味藥,慢性的,它可能治愈你舊時的創傷,也可能為你布下新的毒網。
在那一片孤獨之中,我回想起了初來拉薩的由頭。
“每一個媒體都是有階級屬性、有政治屬性的,在一個原本可以過安樂日子的專欄,你都可以惹這麽大的事兒,你讓我怎麽辦?啊?!...”我的直系上司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我成了社裏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問題在于,我作為一個新聞人,忘卻了屬性,劍走偏鋒,給我的頭頭,給我頭頭的頭頭,惹來了麻煩。
直系上司怒目圓睜地看着我,他早已不是我大學時代的那個正直、熱血的師兄了,而徹底淪為了一個工具,具體是哪個階級的工具,是什麽人、什麽物件的附庸,我還沒有完全想透。只敢肯定一點,要想當好一個“上司”,就勢必要好好整頓我這樣的下屬。
面對整頓,我心平氣和,“師兄,你對我有知遇之恩,無論我走到哪兒,都會将那恩情銘記于心的。”說完,抱着我的筆記本,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單位。
倩兒說:“失了工作也沒什麽大不了,像我們這種有工作卻沒閑暇的人,才是真苦逼。”
我說:“其實,我最舍不得的,就是我們社裏的‘公費旅游’了,往後,是沒有了。”
倩兒從我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沮喪又幾分落魄,所以不免繼續安慰我,“不能公費,就自費,剛好我下個月輪年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你想去哪兒?”
“西藏,反正你也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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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
站在拉薩特有的藍天白雲之下,我仿佛得到了一個全新的我,那一個我正朦朦胧胧地陷入文學裏的愛恨癡纏,那是年少時候的我,更是意氣風發、濃墨重彩的我。我喜歡那樣的我。所以,同倩兒返回T城後,我便立即收拾行囊、做足“功課”,再一次來到了拉薩。
夜晚,又起了雨。若前夜的雨是“潤物細無聲”,那今夜的雨則是“得意馬蹄疾”,我躲在厚重的棉被之下,細聽自身以外的聲響,聽得入了迷,忘卻了自身,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