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李道然道長說,客觀來講,卡爾在臨行前學會清水符還是很有希望的。
卡爾:^0^//
這天李道長不僅邀請了如花夫婦,還邀請了自己的新鄰居們。戈德裏克山谷巫師和普通人混居,所以他的客人裏既有巫師也有普通人。
如花向李道然打聽了一下國內的情況,記下了不少聯絡符號,一回頭就見卡爾正和在兩個小巫師玩耍。
卡爾正在向兩人顯擺自己新學的相面技巧,
“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如花:。。。。。。
小巫師兩眼發光,“真的嗎真的嗎?”
然後他噗嗤一聲摔倒了,流了鼻血。。。
“果然血光之災啊。。。呵呵。。。”
卡爾繼續道,
“你知道怎麽能避免災難嗎?”
小巫師,“怎麽樣?”
卡爾搖頭晃腦,“本來是不行的,但你遇上了我,我告訴你,你只要破財消災就可以了。”
“破財消災?!”
聰明地小巫師捂緊了自己裝滿糖果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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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大騙子!”
然後他吧嗒吧嗒跑掉了。
卡爾摸摸鼻子,和如花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至于這天晚上小巫師因為不肯将糖果給妹妹吃而被揍得屁股開花,那就是後話了。
。。。。。。
臨告別前,李道然家裏忽然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是霍格沃茲的現任校長,據說姓布萊克。
布萊克先生奇奇怪怪地打量了一下卡爾,還問他,
“你進了東方魔法學校?”
卡爾茫然了一秒,又說,“我進了我妻子的師門。”
布萊克校長冷哼了一聲,低聲嘀咕道,“亞歷克斯,也算是。。。”
卡爾看他一張臭臉,剛準備走,又被叫住,
“等等,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卡爾眨眼,心說,我需要你的允許嗎?
但他還是捂緊了裝着護身符的錢包 (護身符:為什麽我總躺在錢包裏。。。)禮貌地問,
“請問您還有什麽事?”
布萊克校長複雜地看了他幾眼,又說,“你剛才,是在做預言?”
卡爾反應了一下,才說,“這是東方的相面,和預言不太一樣,我也只學了皮毛。”
布萊克校長沒叫他解釋相面和預言的區別,他草草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卡爾:。。。。。。不過話說這個巫師好像有點兒面熟?
但這件事很快被卡爾忽略了過去,因為緊接着他要盯緊采購貨物的事情,忙成汪自然就沒空去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卡爾:你有血光之災,來破財消災吧
小巫師:。。。。。。
☆、近鄉情怯
八月陰雨連連,如花和卡爾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前去華國。
他們臨走之前不久,喬治安娜來倫敦小住,時常和如花一起消磨時光。
“親愛的,我真舍不得你。”喬治安娜說着說着忽然淚眼朦胧。
如花擁抱了她,剛想說她和卡爾明年就回來了,忽然心裏一動。
如花嘆了一口氣,轉而道,“親愛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喬治安娜止住眼淚,乖巧地點點頭。她對未來有點兒茫然。不過卻和自己未來嫂子相處地不錯,兩人之前還在彭伯利小住。可是達西和班內特家二小姐的事情似乎是遭到了Lady Kathlyne的反對。
“姨媽一直認為哥哥會和安妮在一起,這使安妮很尴尬,她本來也打算來倫敦的,為此不得不回避。”
如花心裏回想了一下達西和伊麗莎白的面相,不覺得兩人會有太大的波折,只說,
“但我想她最終還是會送上祝福的。”
喬治安娜也點點頭,
“哥哥很堅定的。”
這樣東拉西扯,直到黃昏喬治安娜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據說是達西親自來了倫敦,喬治安娜為了哥哥不得不冒雨趕回家裏。
如花則在家裏等待卡爾,他回來的時候外面雨勢漸息,但卡爾身上還是滿是潮氣。
“快來喝杯姜茶!”
如花伸手去接喬治的濕大衣,被他避開了,
“這太涼了。”
他在仆人的幫助下換下了外套,接過姜茶猛灌了一口,才緊緊握住如花的手。
這晚卡爾稀奇地對如花講起了達西的事情,原來達西先生突然趕往倫敦,還雇傭人手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他雇了不少人,似乎是在找一個叫做大衛*維斯凱爾的人,正好有熟人知道一點兒我跟他的瓜葛,就通知了我。”
如花點了點頭,“怪不得喬治安娜急沖沖走了。”
“但這事她幫不上忙。。”
“但這事她幫不上忙。。”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了,然後相視一笑,卡爾對如花說,原來他心中一動,就幫達西算了一卦。
“我算出了那人的方位,看情況似乎在碼頭附近,比較亂。”
“那你有沒有算出事情的原委?”如花問,
卡爾說,“唔,似乎和他的婚事有關。。。”
如花點點頭,才道,“應該是和他未來妻子的娘家人有關。”
“他追求的那個姑娘只是鄉紳的女兒,最關鍵的是,她除了姐妹并無兄弟,姐妹還都未嫁。所以這事也算得上是醜聞了。”卡爾說道,出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對達西雖然沒有什麽惡感,但也沒有好感。達西對他也一樣。。。
如花笑着摸了摸卡爾頭上的軟毛,被他瞪了一眼,又優哉游哉說出了卡爾心中有些別扭的事情。
“你該幫一幫他。”畢竟他也幫助過你。
卡爾想着之前利用達西認識一番老貴族的事情,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欠了他一回,更何況,他如今占用了喬治*維克漢姆的身體,喬治受惠于老達西先生卻沒有回報,這一番因果正應該落在達西身上。
“好吧。”
卡爾說得有點兒不情不願,當晚他又認真起了一卦,在得到如花的肯定後,便給達西寫了一封信。信上只說是意外得知他要找人,就利用碼頭的關系幫忙找了一下,這事并沒有張揚,請達西放心。
等雨勢徹底停了,卡爾派人将短信送給了達西。
達西收到信時已經是深夜了,他瞪着信紙看了很久,仿佛是信紙上冒出了一只從未見過的怪獸。。。這個喬治。。。不,是卡爾*霍克利。。。子爵。。。
他神情變了幾變,最終有點兒釋然,只揚聲道,
“走!去找人!”
終究還是欠了卡爾一回!
但達西複雜的心态卻一點兒沒有被霍克利夫婦太放在心上,兩人将家宅事務安排妥當,隔天收到了達西先生送來的厚重謝禮,
“也算他破財消災了。”
卡爾掐指一算,發現達西的婚姻線自此一番風順,不由一笑。他發現叫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不情不願欠他的人情,其實也是一種別樣的樂趣。
不管怎麽說,第二日,霍克利夫婦告別了親朋,踏上了前往海外的郵輪。
***
卡爾和如花首先坐船前往印度,這一路上他們得到消息,說歐洲局勢越發混亂,就連海外航線也不是那麽安全。
不過兩人都入了道門,對趨吉避兇很有一番研究,于是輪船七拐八拐,順利抵達了印度。
兩人在印度見過了華國駐印度的外交大使。
這一位理番院使節和正白旗石家關系不錯,特此關照卡爾。原來當初和他們一起歷險的大兵石文瑞如今已經升職成了總兵,理番院使節本來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對卡爾比較客氣,等得知卡爾身上也有爵位,他的态度就更客氣了。
船隊在印度停留了兩周,期間卡爾忙着采買貨物,如花則到巫師聚集地走了一圈,她在這裏遇到了以為從華國來的道友,據說是茅山派的,他向如花大力推銷茅山鬼仆,說是途徑南亞一帶,需要有些多做些防身的準備。
等如花自爆家門,說是她師從清虛派,茅山道友才定定看她兩秒,
“得罪得罪,原來是清虛派如花道友,在下班門弄斧了。”
如花一頭霧水,不知什麽時候,道上竟然有傳言,說是如花精通符箓。如花越發覺得道門的八卦傳遞方式叫她不明覺厲。。。
這位道友還特意向如花求購了幾張符箓。如花拿符箓換了他一把桃木劍,又得到了一個關于清虛派的消息。
“這幾年清虛派一直隐世不出,如果不是來到海外,我竟然不知道清虛派也出過海。”
如花心中越發不安,她心說沒有消息說不定也是好消息,說不定她的師門還一直縮在九華山的小道觀裏,晨鐘暮鼓,安靜度日。
很快,卡爾完成了所有的交易,他帶着英倫的鐘表,船只模型,書籍,以及各色寶石,外加印度的香料,甚至還有一頭大象,和如花一起前往華國。
“呼!”
黃昏,風将長裙吹得烈烈響,如花望着大海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別緊張,親愛的。”
卡爾從她後邊走過來,輕輕攬住她的要,兩人相視一笑,又一起站在船頭看着夕陽斜下。
海天之際,乍然顯露出一片黑影,那黑影越來越大,慢慢睇,大陸逐漸顯露出巍峨的身形。
“我們到了。”
如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太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
回老家了,各種網卡,終于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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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舊影
1811年的華國,清嘉慶十六年,華國本該風平浪靜,但因為皇帝正在國內推行改革,試圖提高商人的地位,江南的手工業如火如荼,銀行票號興起,“滋生人丁,永不加賦”的政策下,膨脹的人口逐漸走出土地,南來北往,商業興起。
卡爾和如花從廣州港補寄,他們賣出了部分貨物,帶着其餘物品繼續北上。按照行程,他們需要首先前往京都,将“貢品”進獻給皇帝,然後才能南下到安徽尋找九華山深處的清虛派。
如花自回到華國以後就日益沉默,和卡爾不同,她對華國的這段歷史非常熟悉。因為熟悉,她總覺得有些事似乎不太對勁。
比如這一路外國商人所受的待遇。廣州十三行雖然繁華,但是其他港口居然也不遑多讓。而華國似乎比歷史上更早就組建了海軍艦隊,據卡爾說,華國的艦隊已經控制了附近的海陸,從前猖獗的海盜一度銷聲匿跡,似乎為了這事,他們還和隔壁的瀛州打了一架。
“華國的皇帝得到了很多黃金,那段時間外國商人企圖用糧食去和瀛洲人兌換黃金,賺了不少錢,但這後來都被華國的海軍禁止了。他們不允許商人在戰時‘幫助’瀛洲。”
“但他們居然這麽順利就成功阻止了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
如花下意識問,她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是啊,這時候歐洲大陸正亂着。”
這時正是法國稱霸歐洲的時代,法軍雖然在陸地上無敵,海軍卻依然受到了英國等國家的限制,直到去年,拿破侖征服了西班牙,而英國也準備正式參戰了。這下歐洲殖民者各自放松了對遠東的控制,而對于華國來說,這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時代。
“華國如果能乘此機會。。。”卡爾抽着煙說道,他出生的年代華國才堪堪被打開了國門,作為鋼鐵行業的繼承人,他對這個神秘的國家很少有關注,但印象裏,它雖然是個龐然大物,卻似乎并不想人們想象中那樣強壯。
這樣“不那麽強壯”的映像很快就會被各方證實,殖民者興起又一輪利益的瓜分,最終使古老滄桑的國度淪入戰火。
但這一次,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卡爾和如花對視一眼。
“難道,還有和我們一樣的人?”卡爾問道,
如花掐指一算,卻沉吟了一會兒,“我算不到。卦象一片模糊。”
但無論如何,兩人在京都住了一周,如花以霍克利夫人的名義見了石家女眷,她們都對如花一口流利的漢語感到吃驚。。。道長她表示她一點兒都不自豪,反而略心酸。。。
然後兩人又見了英倫駐華大使,這一位在卡爾的商隊裏也有股份,得知他獲封子爵,更是一番恭喜。
卡爾還和這位大人談了把輪胎生意做到華國來的事情,他進獻了橡膠輪胎馬車,卻沒有受到召見。
“不着急,慢慢來。”如花是真的不急,卡爾也不太急,自從和自家夫人修習一點兒道法,他發現自己的心态越來越好了,要是換成從前,他恐怕就急得滿嘴都是泡了。
卡爾在心裏默默給道法點了個贊。對尋找清虛派的事情就越發熱衷了。
他還請他在華國的官員朋友們幫忙打聽。這些人得知卡爾的漢語這麽好,是因為有一個會漢語的妻子,而她妻子的漢語居然是一個雲游道士教的,也是一番津津樂道。
有個戶部的官員喝了卡爾送他的葡萄酒,心裏非常高興,回頭就幫卡爾查了目前登記在策的道士和尚資料,沒錯,這時代正規的和尚道士都是登記在冊的。。。結果他們還真得找到了一座名叫清虛觀的小道觀,地址就在九華山深處。
于是卡爾得到了地址,他不再留在京都等消息,而是和如花一起輕車簡從,一路南下。
***
“。。。九華山。。。”
山還是那座山,但在茂密的老樹掩映之下,卻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兩人随着向導一路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越往上,眼前的景色就越熟悉。
“我聽我爺爺說,這裏有座很老的道觀!老觀主上次下山,還是為了給他的弟子辦戶籍呢。那似乎已經是五十年前了。”
五十年啊,如花略微放心了一點兒。五十年對于普通人來說很漫長,但對于修道者來說卻很短暫。
這年頭在華國,沒有戶籍的道士都是邪門歪道,但是修道衆人顯然不是人人都在意這個。如花聽說自己的祖師們還出山辦戶籍,可見是準備長長久久待在九華山道場的。她心裏一陣慶幸。
他們七拐八拐,走到向導和卡爾都氣喘呼呼了,如花這個唯一的女士卻還體力充沛。
向導用幾乎是傾佩的眼神看了卡爾一眼,看得他有點兒莫名其妙。
如花:。。。好吧,這就是築基期修士的實力。。。
但總之,天黑之前,他們終于按照戶籍資料上的描述,找到了傳說中的清虛觀。
這是一座破敗灰舊的老道觀。
“就是這裏?”卡爾覺得有點兒難以置信,向導也一樣,
反而是如花,她失神地望着那一方老牌匾,上面的字跡歪歪斜斜,很多地方都風化模糊了。但。。。
“沒錯!就是這裏。” 如花緩緩默念了牌匾上的字,"道化清虛。。"
卡爾聽了心中一動,不受控制就靈氣彙集于眼,然而他什麽也沒有看清楚,頭就暈了一下,後又恢複了正常。
"怎麽樣?"如花擔心地問他,卡爾下意識笑着搖了搖頭。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态,示意向導替兩人上前叫門。
"啪,啪啪。"
道觀的木門顫了顫。
一片寂靜,只有風吹拂着樹枝發出一陣沙沙響。如花幾乎是屏氣凝神,向導回頭看看卡爾,又拍了拍門。
依然是一陣寂靜,間或一兩聲蟲鳴。
卡爾心中焦慮,看看如花,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才好。
"啪,啪啪!"
又一陣敲門聲,他握住了如花的手,如花深吸一口氣,從上山她就一直很緊張,直到這時候才冷靜了下來。如花沖着大門行一禮,這才掐兩個法訣。
內息湧動,天地靈氣一瞬間在她眼裏清晰起來。
如花緩緩擡頭,但見九華山山勢如卧虎,半山湧出一道流水,水勢如盤龍,盤龍之中,有一點青意扶搖直上,竟如一支利劍直插雲峰。
不!不該是這樣!
虎踞龍盤,分明是防護陣法發動的樣子,而那青意,豈不就是清虛派秘傳護上大陣中迎敵第一式,妙華青峰劍陣?
她心中一驚,手中打出數道法訣,腳下游移兩步,将門猛地一推,那厚重的木門竟然就這樣被推開了。
向導睜大了眼睛,卡爾也吃了一驚。他本能地感到危險,但為了如花,還是跟了上去。
不對!不對!
如花心中越發不詳,顧不上解釋,快步沖進了正堂。
"啊!"
一聲驚叫響了起來,卻原來是那向導,他呆呆站在門廊外,望見堂中盤膝而座一具穿着道袍的骸骨,骨頭已經灰白,而道袍卻光潔如新!
"這。。。這這。。。"
如花和卡爾斷沒有想到會見到這一番場景,兩人具是心魂大震。
如花想到了守山大陣開啓,便知道事情不妙,但想着劍陣只開了第一重,倒底心存僥幸。卡爾則是完完全全地驚訝了,他深吸兩口氣,回過了神來。
"親愛的,你先後退,我們為這位。。。師門長輩收斂骸骨吧。"
如花茫然地看着他,一瞬間竟然淚流滿面了。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卡爾竟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我們一起來。"
他說道,然後伸手拭去如花臉頰上的淚。如花吸一下鼻子,這才安定下來。
她拉着卡爾緩緩跪下,朗聲道,
"清虛派不孝弟子拜見師門長輩。"
門口老舊的牌匾上,應聲落下幾粒塵埃,殘陽正如血。
☆、妙華青峰
冷風穿堂而過,吹得破舊的木窗嘎吱作響。如花和卡爾對着那具詭異的骸骨磕了三個響頭,兩人起身。卡爾咬咬牙,心說這骸骨畢竟吓人,不能叫如花來處理,他正準備上前,卻被如花拉住了。
卡爾用眼神詢問,如花道,
“別亂走,這裏有陣法。”
門口的向導一個僵硬,悄悄縮回邁出門的腳步。
他覺得今天真是奇哉怪哉,兩個妖魔怪樣的外國人,進山來找一座老道觀,這本來就是很奇怪了。而這道觀裏,居然還有一具這麽奇怪的骸骨!
骨頭似乎已經風化,但是道袍卻光潔如新,向導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他雖然害怕,心裏卻不至于太過恐懼,總覺得這場景和傳說中的坐化飛升有些像。
只是坐化飛升,不是應該身體也不腐嗎?
向導覺得自己暈暈的,
“兩。。。兩位。。。 咱們還是離開吧,驚擾了亡魂可不好。。。”
如花這時才看向向導,忽然想到向導他是個普通人,如今清虛派護山大陣已開,他在這裏萬一行差踏錯,還是挺危險的。于是她随手取了一張護符,遞給向導,
“你把這個戴上吧。”
向導吃驚地看着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總覺得自己越發錯亂了。
這個模樣奇怪的外國女人,她雖然被官老爺們恭恭敬敬地請來,據說還是外國的貴族夫人,但就這樣随手拿出一張道家符箓來,難道她居然是個女道士???這也太。。。。
向導消失他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他顫顫巍巍将護符戴上,如花又道,
“你別亂走,就在那香爐邊上站一站吧。”
他回首一看,果見正堂門外大院中有一座老舊的香爐,爐身上是斑駁的鏽跡,透着青綠顏色。
“好。好的。”
向導神游般道,幾步跑到了香爐旁邊。
他瞪大了眼睛,見那外國婦人從包裹裏取出一支桃木劍,她低頭感慨道,
“竟沒有想到這樣就用上了。”
卡爾站在她身邊,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能做什麽?”
如花想了一會兒,又從包裹裏拿出八個玉牌,玉是羊脂玉,都是卡爾從華國專程給她買來的。
“你把這玉牌按照八卦方位埋好。”
她想了一下,拿出一枚青色的玉質吊墜替換了其中一個玉符,
“把這個埋在東方生門。”
卡爾點頭,如花又不放心道,
“小心一點兒。”
卡爾一笑,張開手臂抱了如花一下,才退開去埋玉符。
向導本來目不轉睛盯着他們,見此情景連忙捂住眼睛,口裏還喃喃念着鄉音,
“這外國人果然不識禮數,光天化日就這樣摟摟抱抱。”
如花:。。。。。。她沒告訴向導她其實會說九華山山腳下的本地話。>_<
夕陽漸漸轉淡,如花跪坐在道士的骸骨之前,她從随身包裹裏拿出一個小香爐,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然後才開始默念清虛派的鎮派心經。
喃喃低語如同吟唱般響起,如花識海裏那座很久沒有動靜的葫蘆山忽然又震顫起來,她心裏一驚,又很快平複下來。如花集中精力誦讀心經。她面前的那具骸骨,漸漸閃動着肉眼不可見的波光。
這時正在埋玉符的卡爾忽然發現他要找的八個方位分別亮起了靈光。他總覺得這座陌生的山峰散發着某種叫他熟悉的氣息,但此時顯然不是深思的時候。他平靜了一下心神,繼續有條不紊地埋下玉牌。
只有向導站在香爐前,他倒是看不見靈光,卻覺得原本寒涼的山風忽然平靜下來,他左看看,右看看,有點兒好奇地邁出一只腳,但想到如花的話,又退了回來。
還是不要亂走的好,那個外國女道士說是有陣法呢。
他百無聊賴地瞪着那方香爐,發現上面竟然有些獸性的花紋。
長尾,四爪,頭上。。。頭上沒有角,這是什麽?
總覺得村裏的老人提到過,可他偏偏又想不起來了。
向導苦思冥想,如花也看着那道士屍體下散發出的靈光入了神。
此處骸骨不能随意碰觸,因為這道士恰好坐化在妙華青峰陣的陣心。
五步之內,皆為妙華青峰劍陣,若是陣法全開,恐怕金丹之下靠近都會被劍陣絞為粉碎。可是如今,随着道士的仙逝,此處靈氣不足,這陣法才會顯得如此溫和。
如花又望一眼道觀背後的青峰。見那股直插雲峰的劍意,方才明了若不是靈氣不足,這青峰陣也不至于只開了第一式。
只是,當時到底出了什麽事?竟然叫師門長輩以己身鎮壓護山大陣,以至于坐化了呢?
如花猛地想起了泰坦尼克號沉默那晚,她朦胧中瞥見的記憶。
紅塵煉心,百年大劫!
這一切,又和這處陣法有什麽關系!?
如花深吸一口氣,再看那靈光,發覺光芒竟成了蛟龍化龍之勢,她越發愣怔。
這時卡爾已經埋好了玉牌,他小心避開了靈光,來到如花身邊,如花方才驚醒。她定了定神,心說怎麽也要先為長輩手鏈骸骨,就叫卡爾在自己身邊坐定,鄭重打出三個手訣。
手訣看似簡單,只是憑空虛劃。但她的動作越來越慢,似乎是攪動了千斤的重量。
向導在門外看着他們詭異的舉動,越發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這時夜幕已降,他卻不覺得有多冷,只是心中好奇。
忽然之間,但見正堂中有潔白的光芒閃了一下。
是那副骸骨!
***
卻說如花為了不傷及先輩骸骨,小心啓動了陣法。她試圖接管大陣,識海中沉寂已久的葫蘆山随着每一個發訣震動起來,甚至傳來了久違的南華經聲。
如花一時意識恍惚,她識海中閃現出破碎的映像。
一時是天崩地裂,有個看不清臉的女修士站在一座山峰上,她轉瞬打出數個法訣,試圖将天空中破裂的碎痕用陣法彌補完全。可那碎痕中卻忽然伸出一只黑色的利爪。女道士咬了舌尖血,緊接着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卻是她腳下的山峰化為了利劍,一劍斬斷了黑色巨爪!
下一瞬天崩地裂,她又看見九只巨大的鼎在鋪天蓋地的洪水中飄蕩,散發出羸弱又綿延不斷的光芒。
但天空卻接連降下幾道黑色的雷電,其中一道直直披在一只大鼎上。鼎身瞬間碎裂了!
“不!”
無數靈光閃動,分明是道士禦劍而行,修者們急急沖大鼎趕來,可卻無法阻止大鼎的碎裂。
就在這時,一只黑色的蛟龍從洪水中游來,他渾身纏繞着雷光,不住地痛苦呻/吟。
如花心裏有瞬間明悟,這是化龍!
但那蛟龍顯然已經痛苦地意識不清了。它一陣掙紮,竟然直直沖着碎鼎沖來,就要給那搖搖欲墜的大鼎最後一擊!
“不!!!”
“住手!”
她聽見有人大喊。
千鈞一發之際,但見一道青光從天而降,竟然将那龍頭上的獨角生生砍下來,金紅色的血液融入洪水,不一會兒将洪水然紅了一片,而那碎角竟然随着青光融入了破碎的大鼎,深深将大鼎補全了!
如花心裏不由自主地大松了一口氣,就見天空中似乎有什麽掉了下來,卻是那道青光!
不,那是一個人!
但見那青光消弭,光芒中露出一個女道士,她臉色一片蠟黃,竟然似乎是命不久矣。
“師傅!”
如花聽到一陣凄厲地叫聲。
下一秒,她又看見了斷角的蛟龍痛苦的掙紮,被一個青衣道士壓在了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下。
“一心向道,竟入迷障。此番大罪,當鎮八百年。”
作者有話要說: ~~~~~~~~~~~~~~~~~~~~~~~~~~
作者要開學了,大哭。。。這一章在機場碼的。這兩天更新不規律,大家見諒啦~^3^~
☆、前塵盡逝
如花猛地睜眼,那骸骨上忽然爆發出一陣潔白的光芒,下一秒,整個護山大陣居然自動停止了。
“這。。。”
她大吃一驚,猛地回頭,卻見卡爾臉色慘白,汗珠密布,正痛苦地喘息。
“卡爾,你沒事吧!?”如花急道,
卡爾睜開眼,目中有一瞬的迷茫閃過,然後他又清醒了過來。
“我。。。沒事,你呢?你還好嗎!?”
如花連忙點頭。
兩人一靜,又一同看向那具骸骨。
但見那骸骨上的道袍正慢慢垮下來,道袍的灰白骨頭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粉劑!
“這是怎麽回事?” 卡爾忍不住問,他一手捂住了額頭,那裏正铮铮地疼,仿佛那裏有無數記憶在沖撞着他的腦殼,可偏偏他腦子裏卻空空如也。
卡爾一曬,這怎麽可能,一定是錯覺!
然後他忍不住疑惑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錯覺。。。
但此時值得驚訝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故而他念頭一閃,又暫時壓下了疑惑。卡爾和如花相互攙扶着站起來,正堂中心的蒲團上,那件光潔如新的道袍已經徹底散落在骨灰上。
兩人各自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念了一遍枉生經。這才一起向那骨灰走去。
卡爾緊随在如花身後,他從儲物袋裏找出了一個才買的古董壇子,當時他用來讨如花歡心,結果卻被告知這是裝骨灰用的。也是一番晦氣。
可沒想到,這骨灰壇子在今天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卡爾摸摸鼻子,如花看了他一眼,眼裏笑意一閃而逝,卡爾心說,好吧,至少這醜事還能調節氣氛。。。
只是驚訝并不能到此為止,兩人才走進那道袍,卻見到袍服上的八卦陰陽魚忽然閃爍出一圈流光,下一秒,花紋竟然變成了一段字!
如花湊近,讀道,
“紅塵大劫,清虛道消。。。然蒙八百年前救天福澤,仍存一線生機。今黑龍身死,福續百年,餘以身護清虛道統不消,後托昆侖道友,護清虛不燼。前塵盡逝,因來果往,自此終結。”
如花和卡爾見此,紛紛陷入了愣怔。
如花反複想着腦海裏出現的場景,卡爾又是一陣刺骨的頭痛,他眼前黑了一秒,忍不住痛呼出聲。如花方才一個機靈回過神來,她連忙扶住卡爾。
“你怎麽樣!?”
“我。。。”卡爾皺着眉,本來想向如花形容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剛剛開始就頭很痛。”卡爾糾結了一下,握住如花的手,見她神色擔憂,連忙止住了話題,
“是靈力沖擊的原因嗎?”
如花伸手撫上他的太陽穴。卡爾見她慢慢将內力探進來,下意識地放松了身體。
果然舒服了一些啊。
還是老婆好,卡爾心裏冒出一兩個甜蜜泡泡!這才說道,
“并不是,就是腦子一悶,然後開始疼,似乎,似乎是有什麽記憶出現了,但是卻看不清,只一片空白。”
如花眯了眯眼,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與他講了自己看到的畫面,末了才說,
“這也許是陣法對清虛派後人的一陣啓示吧,又或者只是投影,告訴後人原本發生的事情。。。也許你本來也能看見,只是。。。只是修為不夠,之前又神識被傷到了,接收不良才會出這樣的情況吧。”
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啊。
卡爾點了點頭,雖然他仍有疑惑,但被如花輕輕按着太陽穴,他腦子舒服了不少。他握住她有點兒發涼的手,一時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麽了。
“也許就是這樣。你放心吧,我現在好多了。”
如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仍是擔心,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等回去我再做一些靈魂穩定劑。”
卡爾不想她太過擔憂,連忙點了頭,又轉移話題道,
“前塵盡逝,因來果往。你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