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蘇淮從周一上班這天起便想着周日時要給霍聞許做什麽。
粘豆包他惦念了許久,是一定要做的。
要買材料,不能只做粘豆包,所以不如幹脆請他在家裏吃飯。
除卻兩人日漸親密的關系以外,蘇淮也很想在這個房子裏誠心誠意的請霍聞許吃一頓飯,感謝他當初的收留,給了她一個容身之地。
算起來,這頓感謝的飯從五年前起到現在其實一直沒吃成。
蘇淮認真學習工作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這一周竟然出奇的慢,蘇淮每天都在想着怎麽還不到周日。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不等蘇淮開心,霍聞許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救援隊有任務,玉塵山那裏有三個初中生走丢了,要進山去找人,他忙起來蘇淮可能打不通他的電話,所以事先跟她說一聲。
蘇淮本來周六與李若寧還有喬念約好了一起吃飯,但喬念也去了玉塵山,所以只剩下她跟李若寧。
玉塵山走丢了三個初中生的事情鬧得還挺大的,各媒體都在報道或直播,雲城的消防隊和救援隊幾乎都去了。
玉塵山很高很大,除了開發的那一小塊之外,後面綿延數裏。
政府三令五申不要私自進入玉塵山,但總有那些不聽勸的想要挑戰高難度。
當初蘇淮就是跑進了後山摔下去的,但那時她是慌不擇路,而且進的不深,不然霍聞許他們也不會聽到她的呼救。
一天一夜了,媒體這邊報道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蘇淮給霍聞許發了幾條信息,霍聞許也一直沒回。
周日時一早便開始下起了小雨,蘇淮一邊做粘豆包一邊看新聞,那三個初中生還是沒有消息。
直播畫面上是穿着雨披的救援人員,他們走在泥濘沒有山路的陡坡上,一個不小心便會翻滾下去。
蘇淮的心一直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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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李若寧打了電話過來,問蘇淮要不要陪她一起去拿上次模特比賽的獎金。
主辦商那邊前幾天告訴李若寧他們那邊要辦一個晚宴,在晚宴上将獎金發下去,時間就定在了這周日。
李若寧本來想讓蘇淮跟她一起去,但當時蘇淮已經跟霍聞許約好了。
蘇淮想了想同意了。
晚宴在一家私人會所,沒有會員卡不能進的那種。
蘇淮跟着李若寧進了私人會所,卻在宴會廳門口被攔住了,因為宴會廳只允許參賽的模特進入。
晚宴嘛,沒有邀請無法進入實屬正常,蘇淮便讓李若寧進去,自己在門口等。
李若寧沒想到會這樣,本以為不過是走流程過來拍個照拿個獎金,哪想到還有這麽多規矩。
“要不然你先回去?”李若寧對蘇淮道。
“來都來了。”蘇淮對她道,“你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宴會廳門口沒有坐的地方,蘇淮便站在牆角處靠着牆看手機,旁邊不遠處還有另外兩個女生,應該也是被攔住不能進在外面等人的。
蘇淮翻看着網絡上的新聞,還是沒有發現三個初中生的消息,而她與霍聞許這兩天的聊天記錄都停留在她單方面的發送上。
她知道山裏沒信號。
但這都兩天兩夜了,搜救人員應該也要換一撥了,不然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呀。
“霍總,您來了,請進。”
蘇淮現在對“霍”這個字比較敏感,聞聲看了過去,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宴會廳門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跟五年前變化不大,蘇淮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霍豐輝。
蘇淮心頭一震。
他怎麽會在這裏?
等霍豐輝進了宴會廳,蘇淮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剛才那人是誰?為什麽他可以進去?不是說只能模特進嗎?”
門口的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無語道:“你真有意思,這可是贊助商,他不進去,誰給她們發獎金?”
贊助商?
蘇淮只覺腦子嗡的一聲。
理智告訴她,霍豐輝是商人,贊助一個模特比賽沒什麽問題,但……這人是霍豐輝。
蘇淮立刻拿起手機給李若寧打電話。
李若寧的手機是關機的。
不會是因為沒電關機的,李若寧進去之前,手機還是連着充電寶的。
蘇淮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朋友家裏出了事情,我必須盡快見到她。”蘇淮對門口的工作人員道。
“出了什麽事情?”
“她……奶奶去世了。”蘇淮面無表情道。
“呵。”工作人員嗤笑一聲,“行了,別找理由了,你就是想進去,不好意思,我做不了主,你外面等着吧。”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她一番,又道:“你這條件怎麽不參加比賽,說不定還真能拿個名次呢,現在不就進去了。”
“我沒想要進去。”蘇淮平靜道,“你讓她出來,她奶奶去世是大事,我必須告訴她。”
工作人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思索她的話,但幾秒後還是搖了搖頭:“等宴會結束再告訴她吧。”
蘇淮越發确定裏面有鬼,要不然工作人員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既然如此……”蘇淮晃了晃手機,“那我就報警了。”
“報警?”工作人員不可置信地揚起眉,“警察管這事兒?”
“我說你們非法禁锢沒有錯吧?不然為什麽不能讓她出來?”
“你……有病嗎?”
工作人員上來搶蘇淮的手機,蘇淮躲開她,然後矮身從他胳膊下鑽了過去伸手去推宴會廳的門。
她尚未用力,門就從裏面打開,蘇淮與門內站着的人四目相對。
是霍豐輝!
蘇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幹嘛呢?”霍豐輝不悅的看向她。
看到她的臉,霍豐輝先是驚豔的揚了一下眉,幾秒後卻慢慢眯起了眼睛,不太确定道:“蘇,蘇淮?”
“霍總,這個女孩在這裏搗亂,非要進去見她的朋友。”工作人員過來抓住了蘇淮的胳膊,想要将她拽到一邊去。
蘇淮偏頭看着他:“松手,要不然我報警說你非禮。”
“還敢威脅我?”男人揚起了胳膊。
蘇淮不動也不退,就靜靜看着他。
男人本意是吓唬她,沒想到她不怕,他又不能真打下去,一時間進退兩難。
“她真的會報警的。”霍豐輝對那男人點了點下巴,男人猶豫一瞬,放下了手。
“蘇淮。”霍豐輝轉而看向蘇淮,發福的臉上堆上了笑容,“好久不見。”
蘇淮沒看他,只淡淡道:“我朋友在裏面,她奶奶去世了,我要帶她回去。”奶奶去世只是一個借口,她只是要見李若寧而已。
“是嗎?可真夠巧的。”霍豐輝顯然并不相信蘇淮的說法,視線在蘇淮身上來回打量着半晌沒說話。
蘇淮後背上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頂着厭惡感,蘇淮看向他:“讓我朋友出來,不然我要報警了。”
霍豐輝輕笑一聲:“五年了,小姑娘,還拿報警吓唬人呢?怎麽,霍大少不護着你了?”
自從當年霍聞許從他家裏将蘇淮帶走後,霍豐輝便沒再對這個小姑娘起什麽心思,畢竟他知道什麽人該招惹什麽人不該招惹。
但他沒想到,幾年後竟然還能再見到她,而且小姑娘清純不減年少,身材越發玲珑有致。
他前些日子聽聞霍聞許回國後已經開始相親,這小丫頭估計早就被甩了。
當年的求而不得以及男人的自尊心作祟,霍豐輝難免再次起了心思。
“你以為現在的小姑娘都跟你似的,動不動就逃跑跳崖還拿刀威脅我?”霍豐輝勾唇一笑,“利字當頭,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不是要見你朋友嘛,跟我進來,我讓你看看你朋友的選擇。”
霍豐輝讓開門口的位置,眼中帶着難掩的興味:“敢不敢進?”
見多了投懷送抱的,這種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太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霍豐輝沒想到蘇淮絲毫沒有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宴會廳并不是所謂的宴會廳,只是一個大包間,一進去便看到那些身材優越的模特或坐或站,而皮質長沙發上坐着幾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桌上是兩箱百元大鈔。
聽到聲音,屋內人都看了過來,幾個男人看到蘇淮,眼睛毫不掩飾的亮了起來。
李若寧環抱着雙臂倚靠在角落裏,看到蘇淮進來,皺了一下眉,正要走過來,卻見那位霍總站到了蘇淮身邊。
“你朋友是哪個?”霍豐輝問道。
蘇淮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先是看到了離她最近的趙婷婷,才在角落裏找到了李若寧。
趙婷婷看到蘇淮,有些驚訝,遲疑着要開口,蘇淮已經看向李若寧,淡定道:“寧寧,你奶奶去世了,爺爺讓我帶你回家。”
李若寧微怔,她奶奶十年前就去世了。
不懂蘇淮什麽意思,但李若寧還是應了一聲然後往蘇淮面前走了過來。
霍豐輝看向李若寧,笑了笑,然後道:“小姑娘,你确定要走?”
李若寧眉頭微蹙,看了蘇淮一眼,才看回他,冷冷道:“為什麽不能走?”
霍豐輝拿起桌上的一份直至合同在手上拍了拍,語氣溫和:“剛才的合同已經都跟你談過了,簽了這份合同,你就是公司的人,公司會給你安排後續工作以及學習,實現自己的理想指日可待,但你若是現在走了,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了。”
李若寧正待說話,一旁的秘書打斷她,補充道:“你也可以選擇不簽,但不被我們這裏所用的人應該也沒有別的公司敢用,你明白嗎?”
不止李若寧明白,屋內這些人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不是不被別的公司所用,而是沒有公司敢再用她們。
這是威脅。
當初她們只以為這是個小的模特比賽,但就剛剛,主辦方這邊說可以将她們全都簽下來,這可以說是意外之喜,畢竟她們來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能夠站上國際舞臺的。
可是霍總的意思也很明顯,若是她們拒絕他,那麽以後可就沒有公司敢簽她們了。
蘇淮皺起了眉,她終于明白霍豐輝說的那句讓她看看朋友的選擇是什麽意思了。
她不知道霍豐輝簽這些女孩子到底是什麽目的,但他話中那些隐形的威逼和利誘對于這些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來說明顯很有吸引力。
甚至在這一刻,她都不敢确定李若寧會怎麽選。
蘇淮手心裏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站在門口,像是站在了黑暗與黎明的邊緣。
霍豐輝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道:“若是再給你一次選擇,當年你還跑嗎?霍大少給了你什麽,其實我都可以給你的。”
蘇淮看向他,他的臉在她眼中面目猙獰,像是毒蛇一樣吐着令人作嘔的信子。
一只手拽住了蘇淮的胳膊将她往後扯了一下。
“走吧,回去看看我那去世的奶奶。”李若寧微微側身将蘇淮擋在了身後,然後看着霍豐輝,“這位什麽總,合約我就不簽了,我那三萬塊獎金能給我嗎?”
霍豐輝似是沒想到她這麽果斷,笑的意味深長:“今天不發獎金,明天去公司財務那裏領。”
李若寧眉頭皺了起來:“你們打算賴賬?”
“小姑娘可別信口胡說,我們是正規公司,怎麽可能賴賬。”秘書上前一步,“獎金得走正規流程,必須從會計那裏領。”
李若寧不悅,還想再反駁,蘇淮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李若寧不再說話,抓着蘇淮的胳膊往外走。
“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未免也太随便了些。”霍豐輝冷冰冰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霍豐輝話音一落,兩個保镖從門口的陰影處閃了出來,正好擋住了蘇淮和李若寧的路。
李若寧和蘇淮對視一眼,李若寧小聲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蘇淮也小聲道:“這個人就是我跟你說的當年……那個人。”
李若寧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多了幾道裂痕,半晌後罵了句髒話。
她一進來就覺得這屋裏不對勁了,手機被他們收上去,然後說簽合約,合約條件特別好,簽公司安排活動還有豐厚的獎金,只要簽了,一人先給十萬,她剛剛還被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砸的有些暈頭轉向。
蘇淮若是不進來,她可能哪怕覺得有些不妥,但最後也會受不了誘惑簽了這份合同的。
現在一想,李若寧只覺後背發涼。
蘇淮轉過身看向霍豐輝:“那我們怎麽才能走出去?”
霍豐輝眯縫了一下三角眼,轉身拿過一瓶威士忌放到桌上:“喝完就能走了。”
“我不想喝。”蘇淮說。
“不想喝?”霍豐輝仿佛聽到了笑話一樣,“你不喝可走不了。”
“這樣嗎?”蘇淮點了點頭,舉起挂在包包上的一個貓頭樣式的挂飾,對霍豐輝道,“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坐在沙發上的幾個男人立時站了起來,臉上表情有些僵硬,“你什麽時候報的警?怎麽報的警?”
保安也上前要抓她的手,被李若寧擋在了身前:“別碰她,我跆拳道黑帶。”
蘇淮自她身後探頭,将貓頭往前一伸:“就這個東西可以連着手機,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讓手機自動報警。”
“很多年以前,我陷入困境将報警的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結果很慘烈。”
趙婷婷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蘇淮沒看她,只看着霍豐輝:“科技進步,現在我不需要別人報警,自己就能報警了。”
“還有,霍總,我從來不拿報警吓唬人。”
蘇淮說完這話後,屋內陷入一片寂靜當中。
屋內無論男女除了李若寧都覺得蘇淮簡直就是個傻子,至于嗎?
不過一瓶酒而已,不想喝,也沒人真逼她。
“至于嘛,霍總不過開個玩笑而已。”說話的是個女孩,看蘇淮的表情帶着一臉鄙夷,“裝什麽清純不做作,還報警,當派出所你家開的呀。”
“有你什麽事兒?閉嘴。”李若寧不悅地瞪了那女孩一眼,“派出所就是我家開的怎麽了,我喊祖國媽媽有問題嗎?”
蘇淮也轉頭那個女生,認真道,“我不想做的事情,有人強迫我做,警察就會管。”
女孩:“……有病。”
“老霍,讓她走吧。”一個男人碰了一下霍豐輝的胳膊,示意他。
雖然他們今天沒幹什麽勾當,但碰上這種難纏的女人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
霍豐輝沒說話,只緊緊盯着蘇淮。
此時此刻似是回到了五年前,眼前的小姑娘拿着刀抵在脖子上威脅他的場景。
那時候眼前這個小姑娘瑟瑟發抖,看着他的眼神裏都帶着恐懼,可今天,自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從未表現出過害怕。
霍豐輝攥了一下拳頭,思索着。
上一次是他被迫妥協。
這一次……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直接踹開,蘇淮和李若寧是除兩個保镖外離門口最近的人,吓得渾身一哆嗦。
蘇淮下意識往門口看去,然後眼前一亮,一股喜悅從心底升起蔓延而開:“你回來了?”
門口處,穿着一身深藍色救援服的霍聞許嘴裏咬着一根煙面色深沉地站在那裏,他臉色看起來很疲憊,但眼神很陰鸷,明顯帶着很強的怒火。
霍聞許的視線落在蘇淮身上,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一番後才緩緩移開落在霍豐輝臉上。
霍聞許邁步走進來,冷笑一聲:“呦,這不是表叔嗎?好久不見。”
霍豐輝臉色立時難看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霍聞許會出現在這裏。
霍豐輝看了一眼蘇淮,迅速換上一個笑臉迎上來:“聞許啊,你這是……”
霍豐輝話說到一半,已經被跨步上前的霍聞許揪着衣領直接甩到了沙發上。
霍聞許彎着腰,長腿曲着,手撐在茶幾上,垂着眼盯着他,語氣陰冷至極:“表叔,五年前我說過什麽,你不記得了?”
保镖見霍豐輝被制住立刻上前,霍聞許微微偏頭,狹長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帶着警告。
霍豐輝立刻慌張道:“別動,別動,都是誤會,誤會。”
“聞許,這事兒我可以解釋。”霍豐輝急急道,“真的,我可以解釋的。”
霍聞許兩天兩夜沒睡覺,已經極致疲憊,夾着煙深深吸了一口。
這一刻,他很想弄死霍豐輝。
三個初中生在兩個小時以前已經找到了,其中一個是他從山坳裏拽上來的。
找到人後他下了山,到了車上将沒電了的手機充上電打開,除了蘇淮的信息以外,還有老汪發過來的一張照片。
老汪是五年前他出國前找的那個警察,讓他盯着霍豐輝的。
只是五年過去了,老汪也沒能從霍豐輝這裏查出什麽東西來,後來老汪辭職做了私家偵探。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了,他不知道老汪為什麽會突然給他發信息,點開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老汪給他發了一張蘇淮和霍豐輝站在包間門口的照片。
霍聞許打了電話過去,老汪說霍豐輝今天組了個局,約的是之前比賽的那些模特,他不知道為什麽蘇淮會出現在那裏,但還是告訴了霍聞許一聲。
老汪說只是一個普通的局,具體要做什麽不好說,但絕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畢竟霍豐輝這個人一向謹慎小心。
霍聞許開車往回趕,一路上他整個人都是憤怒且焦躁的。
他知道蘇淮的那個朋友最近參加了一個模特比賽,當得知這個比賽霍豐輝是主辦商時,他便大概已經猜出了霍豐輝的意圖。
霍豐輝不會明面上做什麽,起碼今天不會。
但這只是對于那些比賽的模特而已,不是對于蘇淮的。
蘇淮于霍豐輝而言,是一個男人的求而不得。
當年霍豐輝費了那麽多力氣等到了蘇淮十六歲成年,還特意舉辦了一個訂婚宴,為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得到蘇淮。
霍聞許自己也是個男人,知道一個男人對于求而不得會多麽的恐怖以及失控。
警察推門進來時,霍聞許将煙蒂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在霍豐輝耳邊留下一句:“既然表叔不記得了,我會讓表叔好好長長記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