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唐苒的眼楮時而明亮、時而黯然，許久不說話，賀楚楚暗暗嘆口氣，她覺得唐苒是喜歡沈翼的。
女孩子只有回憶起讓她心動的男人才會這樣忐忑不安，像個被愛情朦蔽的笨蛋，享受着外人無法理解的快樂和煩惱，卻又在想到他的某一刻露出溫柔的笑。至于沈翼……這個男人的心思太深，她看不透，只希望兩個人能夠是兩情相悅，才能牽着手一起面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在賀楚楚看來，唐苒雖然偶爾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可性格确是很可愛、很單純，她們兩人在同一個寝室住了兩年，她親眼看着唐苒的前男友因為追得很緊，唐苒心軟地接受，也看到唐苒被分手兩次，盡管不在乎但還是會覺得難過。
看唐苒發呆也想不出什麽，只能愁眉苦臉，賀楚楚笑笑，還是開導她，“好啦，別想了，我就是提醒一下，怕你一直這麽笨，都不認真思考。”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嗯，那就笑一下，看你憂愁成這樣，待會沈翼來了一定會以為我欺負你了。”
“怎麽會呢。”
“別皺眉啦，笑一笑，又沒人逼着你現在就想清楚，總之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就對了。
“也是。”
見唐苒剛才還愁雲慘淡，現在又撥雲見日，賀楚楚噗嗤笑了，“被你打敗了,我們先走吧，等有時間再過來，你沒發現那些女孩子一直盯着我們嗎，我看她們羨慕得都要把你吃掉了。”
唐苒煩悶來得快，也去得快，想不明白幹脆不想，“那我們去外面等，待會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
“當然好。”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兩個人還是你說我笑地買單走了。
唐苒怕沈翼回來了還會去甜點店裏，拿出手機打算撥過去。
看她提到這人，眼底裏就有藏不住的笑，賀楚楚打趣，“不急，我們沿着這條路慢慢走，說不定能遇到，他的車子不是停在前面嗎？”
“也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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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楚楚看她的情緒好轉了，兩個人在路邊玩起來，也不急，慢悠悠地走，誰也沒注意到身後有一輛車慢慢地跟着她們好幾分鐘。
就在她們快到去停車場的時候，那輛車子終于快行趕上，吱呀一聲停下。
差點被撞到，唐苒和賀楚楚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看向罪魁禍首的車子。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有幾分尴尬、幾分喜悅的臉，車裏的男人同樣西裝革履，雖然沒有沈翼的氣質，卻也算年輕、帥氣。
“苒苒，真的是你。”
他話裏難掩喜悅，唐苒卻覺得冤家路窄，蹙着眉，“是你，你做什麽突然停車？差點撞到我們。”
“抱歉，我剛看到你有些激動，沒吓到你吧？”
賀楚楚也沒什麽好臉色，“齊哲寧，有事嗎？”
齊哲寧看起來也有些拘束，尤其面對她們的臉上明顯寫着“不想看到你”的表情後更加緊張，“剛才還不敢相信是你。難得遇到，可不可以請你們喝咖啡？”
唐苒真的很無語，她從來不知道和甩了她的前前男友喝咖啡有什麽必要，何況他們化一起都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之後也是很快分手，“我們還有事，不好意思。”
看她沒痛罵他，齊哲寧的表情好一些，他下了車，站在那裏，“我是真心的。”
賀楚楚對這人沒好感，明明年紀比她們大幾歲，可行為幼稚到不行，沒有身為學長的半點氣度，當初第一眼看到唐苒就說喜歡她，猛烈追求，可在一起之後又是同樣的漠然，說什麽畢業後要去另外的城市，異地戀不會幸福，像是作賊心虛的樣子，沒多久就和唐苒分手，結果畢業之後還不是留在了這個城市。
賀楚楚口氣不好，替唐苒問道∶“你攔着我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齊哲寧沒有對賀楚楚的抵觸表示不滿，依舊溫柔地看着唐苒，“我想和你好好談談。”唐苒抓住賀楚楚的手讓她不要着急，微微一笑，“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嗎？”
“苒苒，我希望你不要這樣排斥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
齊哲寧苦笑，“我還是喜歡你，苒苒，這是真的，我還是喜歡你。”
聽到這話唐苒和賀楚楚都瞪大眼，面面相觑，“欸，你到底要說什麽，當初要分手的也是你，都過這麽久，突然說這些話不覺得太莫名其妙嗎？”
“我沒有想和你分手！”齊哲寧的情緒激動起來，漲紅了臉，“苒苒，我是真的喜歡你，那時候我沒辦法，沒勇氣和你在一起，現在我的工作很好，也一直沒有認識別的女孩子，我們、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這真是唐苒遇到過最莫名其妙的事情，她看着男人激動的模樣真的不想坦白她根本沒喜歡過他，有些不忍，“欸，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對你真的沒什麽感覺，反正都過去了，那就過去好了。”
“我不信，那時候你一直問我為什麽分手，當時我不敢告訴你，現在已經可以……”
“我真的不想知道。”
“你聽我說，我知道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比不過他，可我是真的喜歡你，他那麽刻薄、冷漠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覺得齊哲寧簡直像是瘋了，唐苒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麽找他，他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他威脅的，都是姓沈的威脅的，他告訴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沒有未來，陪你玩可以，絕對不能和你有任何親昵的接觸，他真的很刻薄、冷血，那種眼神、那種眼神我覺得自尊受傷，就和你分手了。”
唐苒愣住，和賀楚楚面面相觑，“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原來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欺騙了你。”齊哲寧露出一點微笑，“苒苒，最喜歡你的人是我，沈翼怎麽可能和你在一起，他脅迫我，也只是因為占有欲作祟，那麽冷血的一個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別人，他怎麽可能對你好，如果你們在一起一定不會幸福的。”
“沈翼……他說了什麽？”
“他、他沒說什麽，可是那種眼神，抱歉我當時沒勇氣承擔，現在我回來了，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唐苒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就連賀楚楚都一臉怪異。
許久，唐苒開口，神情慌張，“你、你亂講什麽？”
“苒苒，我……”齊哲寧話沒說完，表情驟變。
在三人身後，緩緩而來的沈翼笑意輕淺，卻掩飾不掉周身的氣質。沈翼掃了齊哲寧一眼，那目光裏沒有半分鄙夷，卻讓他感覺渾身發冷。就是這樣，沈翼當初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地看着他說，如果可以，請你離開唐其，當然，繼續陪她玩幾天也沒關系，她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總需要逗她開心的玩偶。
齊哲寧在分手後的很長時間一直在暗暗賭氣，發誓再見到唐翼之後一定會表現得很得體，可他此刻才發現，并不會。
因為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現在的沈翼已經一句話都不願意對他講，像是對待過時的、被丢棄的玩具，沒必要說什麽。可當沈翼把目光轉向唐苒的時候，刺骨的冰冷驟然融化，融成一汪春水。
沈翼伸手握住唐苒的手，寵溺地嘆氣，“為什麽不在裏面坐着等我？站在路邊多麽危險。”
唐苒滿臉無措，像是被吓到一樣，看着沈翼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就連賀楚楚也已經暗暗嘆氣，說不出一句話，沒辦法相信沈翼會做出這種事。
只有沈翼，他依舊溫柔，看着心愛的女孩，“難得出來，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玩？”
空氣莫名地僵住，齊哲寧也如坐針氈，“苒苒……”
終于把目光轉向齊哲寧，卻沒什麽溫度，沈翼緩緩開口，“齊先生到底說了什麽讓苒苒這麽吃驚？你要是還有事不如回頭再說，現在我們要回去了。”
“我……苒苒……”
聽到齊哲寧重複喊這個名字，沈翼眼神冰冷，瞥他一眼。
終于還是沒勇氣反抗沈翼，也沒辦法忍受周圍的目光，發現越來越多的路人偷看他們
幾個，想到他的工作地點就在附近，說不定還會被同事看到八卦，齊哲寧苦笑，轉身離開。他終究還是沒機會挽回唐苒，只要這個男人還在，誰也沒辦法奪走她。
等齊哲寧的車離開，賀楚楚也猶豫着要不要走開。可還沒等她有機會，唐苒已經瞪着沈翼開口問∶“你不該對我解釋一下？不該說聲對不起嗎？”
唐苒從來沒這麽強硬地對沈翼說話，更別說用十分惡劣的口氣，可想到她的難過都是他的把戲，心裏就是悶得難受，覺得她像個傻子。
這種煩悶并不是因為齊哲寧，他們兩個就算是沒有這些事情也不會在一起。而她所有的疑惑和難過都是沈翼造成，想到她以為最在乎也最寵愛她的男人做了錯事還騙人，在她為了失戀難過的時候冷眼旁觀，她心裏就酸疼得難受。
有種說不出的疑惑在唐苒心裏翻攪，沈翼從來不是陰險的人，即便是此刻，也依舊堅信這個念頭，可那他為什麽這樣做，還隐瞞到現在？
看她堅持想要知道答案，沈翼嘆口氣，“今天恐怕不方便出去玩，我們先送楚楚回家好不好？回去以後我會告訴你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