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晚……很漂亮。
電梯太過靜谧, 只有他們倆, 秦篇呼吸一陣不暢，心裏，又劃過一道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要開口了？
應談看着她仰頭四下亂看，渾身發熱。
手臂漸漸收緊。
“篇篇。”
“嗯？”她眼珠子停下來, 和電梯裏他的身影對視。
本來是想散場說的，可是這會兒，忽然覺得說了也是可以, 就怕她待會兒沒法集中精神聽音樂會。
正猶疑的時候, 電梯到了。
應談咽住喉嚨裏的話。
秦篇默默轉頭，和他近距離對視一眼，他低低開口，“待會兒再說。”
她臉頰一陣滾燙，火速出去。
應談輕笑。
因為應某人說散場後沒辦法和孔律肖吃飯了, 所以秦篇開場前先溜去了後臺, 穿過人群，很快找到閑閑靠在一張沙發扶手玩手機的孔律肖。
瞥見她，孔律肖擡眸，又越過她身後，看着一手抄在口袋裏西裝筆挺閑閑走來的男人。
随後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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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談和好友對視一眼, 風輕雲淡的站在一邊，看着她和別的男人乖巧說話溫柔撒嬌，看得想摟過來親。
一時又糾結起他們為什麽那麽早就認識了。
孔律肖一心二用，一邊逗眼前的人一邊注意身邊男人的神色, 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全在她身上。
而且，似乎還有點吃醋的模樣。
沒想過到頭來是身邊最近的人看上她，也沒想過她輕易就也動心，孔律肖一時有些感慨。
“怎麽了？”秦篇看他神色，想了想，雖然她不太清楚他的社交，但女朋友好像是有的吧，怎麽今天沒見到人，還有……應某人的話聽起來，怎麽感覺為蔚和他有點關系暧昧的樣子。
“你女朋友呢？”
孔律肖看了下時間，輕笑一聲，把人交給應談，“可以去了。”
秦篇看着人，默了默，轉頭和應談離開，“有情況。”
“沒有。”
“嗯？”秦篇閑來無事，忍不住八卦了，“你知道？”
“一點。”
“他分手了？”
應談扯了扯唇角，掃了眼她。
秦篇想到他剛剛那副要表白的情況，兩人的關系……頓時腳步一滞。
應談輕笑，攬過她，“很久了。”
秦篇緩了緩，意外的挑眉，“那麽不顯山不露水……我都沒看出來。什麽時候？”
“不清楚，估計倫敦演出那場差不多。”話落，應談逗她，“抱歉，那會兒還不認識你，沒辦法給你提供消息。”
“……”秦篇看了看兩人直接的距離，想了想剛才的電梯裏。
那會兒不認識，到現在，才三個月，兩人就……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音樂廳一片靜谧神聖，璀璨的燈光從穹頂上空流瀉下來，秦篇坐在應談身邊，坐了一會兒，才發現她的手一直被他握着。
她手指微動，下一秒，他寬大溫熱的掌心就将她整個裹住。
秦篇咬了下唇，但剛好臺上鋼琴聲響起。
她屏住呼吸，乖乖看着。
應談薄唇輕勾，低頭看了眼。
會場安靜得落針可聞，鋼琴聲不斷在耳邊流淌，秦篇從一開始的心裏微微躁動，到後面的全神貫注，被實在美妙的鋼琴聲勾得心底最深處一片沉沉的安靜。
中間難得上面一曲了了，她回神，意外看到不遠處一個人，為蔚，她就在不遠處坐着，她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回頭時，就再次發現了被握着的手，她一眼不眨的看了一會兒，然後，眼睛斜睨了下旁邊的人，應談看似專注的看着臺上，但是她手指在他掌心稍稍一抽，他就瞬間握住了。
秦篇臉頰一熱，他偏頭看了過來。
臺上美妙的音樂聲又響了起來，兩人卻沒去看，就這麽坐在一起，安靜的看着對方。
看着看着，他伸手摟住她的肩頭，把她摟過來，逗了句，“集中精神。”
秦篇吸氣，你這樣，我怎麽集中精神。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微微擡眸。
他唇角一勾。
她臉紅的眨了眨眼睛，咬唇，強迫的偏開頭去看臺上，但是她被他握住的手，被他摩挲了一會兒後，放到唇邊親了親。
秦篇心裏一咚，手心漸漸濕了起來，感覺看着臺上難得的畫面都無法集中精神來，她不是沒看過孔律肖私下彈鋼琴，可音樂會很少，總共就看了兩次。
這種場合可遇不可求，所以，她忍了忍，已經這樣了，努力集中精神去看了。
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鋼琴聲在偌大的音樂廳悠悠流轉，盤旋在耳邊周遭，他坐在身邊，光明正大的握着她的手，親她。
說是待會兒再說，他其實已經一直在做。
不知多久後，臺上紅色西裝的人起身的時候，秦篇不知不覺輕舒了口氣，心裏像忽然空一下，下一秒，又像有什麽事情馬上鑽滿。
她偏頭。
應談側眸。
燈光朦胧的灑下來，兩人身上都一陣淺淺的金黃色，秦篇腦袋有些昏沉。
應談把人帶出去。
秦篇老實跟着，原本想着和孔律肖打聲招呼的，但他說不用，他有人找。
被他攔住的那一秒，秦篇感覺他像是有什麽等不急一樣。
最終在他深不見底的眼底，只能紅着臉算了，跟着到了電梯。
沒人，還是只有他們倆，一進去她就感覺空氣稀薄，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她一邊心跳加速一邊忍不住看他。
終于他擡起頭來，斜睨過來。
空氣在那一秒就滾燙了起來，她還沒回神，他已經腳步微動，人站到了她面前，手落在她肩後。
秦篇背抵着牆壁，呼吸有些急促。
電梯門開了，外面有人影走過。
她偏了下頭，看着打開的門，應談伸手，把電梯門關上。
秦篇心裏一緊。
“篇篇。”他喊了她一聲後，等了好一會兒，開口，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你明白了吧？”
秦篇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秒，像有道微弱電流劃過。
他低頭，聲線低低，勾人非常，“應該明白了，我忍了很久了，從第一面見到你開始，那會兒都沒見到人心就動了起來。”
秦篇屏住呼吸。
他溫熱的手掌滑到她背後，緩了緩，又把她往他懷裏攏，“後面見你都是有準備的，就為了見你，不然生日聚會我不會去。”
秦篇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她……
“孔律肖一早就看出來了，還特地找我了，跨年夜那天，和你打完電話，就和他吃飯去了。”
秦篇臉頰一陣緋紅，他都知道了……
那他，知道她也喜歡他嗎？
“篇篇？”
“唔。”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應談望着電梯樓層的燈數，聲音微啞，低頭，“好不好？你喜不喜歡我？”
話落，他輕笑了下，“真不記得那晚做什麽好事了？”
秦篇咬了咬唇……“不記得，真不記得。”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秦篇整個身子僵住，人半靠着牆壁半被他按在懷裏，他偏着頭，蜻蜓點水的吻了吻她的唇瓣，随後，又及時擡頭。
“有監控，不方便。”
她腦袋裏像炸開一片煙花般，一陣站不住。
應談扶住她，低頭逗，“那晚某個小流氓……不讓抱後，也是這麽直接吻了上來，很會勾引人，吻得我撐不住，只能反客為主。”
前面還沒什麽，後面四個字，秦篇低了低頭，揉揉眉心後又掐了他一下，随後，渾身不自在的偏頭。
應談按住人，不許她跑，“我知道你動心了的，我只是想找個合适的機會說，篇篇，現在已經說出口了。”
“唔……”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又問出聲。
電梯裏靜到找不出一絲聲音，安靜的停在地下一樓，四面的金燦燦映襯下來，莫名帶了股剛剛在音樂廳裏的神聖。
秦篇靠着冰冷的牆面，心口卻一片火熱。
早前沒覺得，這樣忽如其來的說破，說到……做他女朋友，她就不免想到她哥哥，和剛剛的，孔律肖。
不自在啊……他是他們倆的朋友。
“嗯？想什麽？不願意？”
秦篇回神，臉頰一熱，想了想，又籲了口氣，不自在什麽……她是成年人了。
她也……早就心動了的。
“唔，那我白吻了？”
“……”
她鼓了鼓腮幫子，略不自在的低喃，“真的吻你了？騙我的吧……”
“強吻。”
“……”她踢他，“不是，我沒有。”最多……就是情不自禁。
應談直直的看着她。
秦篇低頭半晌，擡眼，看了他兩眼，緩緩踮起腳尖，貼了上去。
應談這次沒有反應不過來了，就是擔心監控。
他扶住她的肩，一會兒後，手又從她肩頭滑落到她曼妙的後背，再緩緩用力收緊，按住，反客為主。
那天她迷迷糊糊的亂來，也吻得他心猿意馬，這次，安靜無人的音樂廳電梯裏，她清醒非常的自己抱了上來，應談感覺想就此沉溺下去。
終于分開，她發熱無力的軟在他懷裏，應談把力量用完的人收緊了，手一下下在她背後輕撫，啞聲說，“以為是只小貓，其實不是……”
秦篇咬他。
半晌，低喃一句，“我也忍了很久啊，可你為什麽要忍那麽久？”
他揚着的嘴角繼續往高扯了扯，揉揉她的臉，“上一次沖動想表白，是跨年夜帶你吃飯那天。”
秦篇回想。
他開口，“但後來發現不行，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危險人物。”
秦篇偏開臉，眨了眨眼睛，因為她？
“所以，慢慢來吧，和你混熟後再說。”他低笑，“熟到，能自己撲上來吻我，能知道，我是什麽人。”
“反客為主的人。”
“……”
秦篇被他看了一會兒後，弱弱親了他一下，伸手按了開門鍵。
門開的那一秒，她被他重新攬住，附在耳邊溫柔的說：“我不急，反正已經把你藏在心裏那麽久了，不急于這一時。”
秦篇眨了眨眼睛，他繼續說：“想等你心動了，也喜歡我了，願意打聽我的事……”
“制片人這個叛徒！”
“……”
應談偏頭失笑。
秦篇那叫一個氣啊，他居然和她說得好好的，還說了一堆他的壞話，轉頭就把她打聽他的事告訴他了！！
這個牆頭草！以後什麽話都不能信，哼~
“你打聽我什麽了？嗯？說來聽聽。”
“哼。”
應談低頭哄她，“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聽我什麽，那樣，基本上就能在你心裏站住腳了吧，知道我是個什麽人了吧。”
秦篇聽着聽着，他停下來後，她回神，忽然鼻子一酸，拖這麽久，就為了多和她相處幾天，讓她知道他不是真在圈裏游走生活就很混亂的人，當時沒表白，就因為她那句玩笑話。
就怕表白了對她不好。
可明明一早就惦記着她的。
她眼睛微濕了起來……“我不是一直在鬧着你玩嗎？”怎麽還當真。
“我自己覺得有問題，你說的不是沒道理。”
秦篇眨了眨濕潤的眼睛，她開玩笑鬧他的話，他也聽進去了……“可是我要是知道你深深聽進去了，我就不說了。”
他挑眉，“為什麽？”
秦篇臉上一熱，仰頭看了看上面的燈，“因為……我就在那天心動了呀，結果你那天開始，決定不表白了。”
秦篇有點感慨，原本是覺得他們……挺順利的，發現她自己喜歡他的時候，也恰好有人告訴她，他喜歡她。
可是……
曲折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呀。
就因為，深處娛樂圈這種複雜的環境，可是不在這個環境，她又遇不上他。
應談聞言眉峰一挑，目光炙熱的看她。
秦篇瞥他，一笑。
她笑得太明媚美豔，應談盯着看了一會兒，胸腔裏剛剛那股遺憾被塞滿，又舒服了起來。
“是嗎？”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湊近低語，“可要是那天表白了，這會兒可能家長都見了。”
秦篇一秒推開，出去。
應談在後面意氣風發的輕笑。
兩人出去了，往車子走去，路上，秦篇轉移話題問，“你為什麽沒把制片人拉黑，還和他聊得起勁。”
“拉黑什麽？沒他我追得到人？我很感激他。”
“……”
“談完事忽然讓我去接你，高興得我差點答應他提出的那幾個合作上的鬼條件。”
“……”
應談想起什麽，抓住她威脅，“以後不許拉黑我，我想了你一晚上。”
“那是你惹我。”她委屈抗議。
“我惹你你就拉黑？”雖然，确實對不住她那次。
“不是，我哥哥惹我我也拉黑，孔律肖也一樣。”她一副你不是一個人的乖巧表情。
應談：“……”
想了想，他問：“那次你哥哥把你照片設成屏保說賠罪，是不是就是你拉黑了他？”
“嗯，你怎麽知道？”
“……”
他勾了勾唇，心情愉悅，“嗯，拉黑得挺好的。”
“……”想起他是看她那張照片知道的她，秦篇吸氣，沒良心，混蛋！
回到北市那天，秦篇坐着某人的車回家，在園子外面他一陣不舍，把車門鎖上了。
秦篇看看外面，這邊不是她自己的房子，她爸媽住在這裏，她偶爾回來。
“這是國內了……”
“嗯。”他雲淡風輕，手機響，拿了起來看看。
秦篇：“不是你想吻就吻的紐約了。”
“……”
應談輕笑一下，劃了電話，“等一下，盛臨的電話，可能有什麽事。”
秦篇安靜聽着，車廂很安靜，基本通話內容一字一句都在車廂中清晰的流轉。
挂了電話，她就說：“我看過昨天的新聞了，她今天才找你？”淡定啊，她和公司有合約糾紛，忽然出來的事，公司沒有通知她直接爆料給媒體了，現在網上亂七八糟，所以這會兒，找應某人幫忙來了。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小事，論娛樂圈背景，誰有他大，所以，秦篇也不擔心。
“嗯，晚上找她當面問一下。”
話落，應某人準備忙自己的事了，慢條斯理的解開安全帶。
秦篇一看，一陣呼吸急促，下一秒，他人已經覆了過來，吻了她一會兒後，在她沒出息的忍不住摟上去時，溫柔的抱着她笑說，“國內就國內吧，忍不住也沒辦法。”
“……”
“要不是你自己撲上來，我也還不敢吻。”
秦篇咬了他一口，“不許再提了。”
“為什麽，”某人耍流氓了，“晚上請你喝酒，我那兒酒很多。”
“……”秦篇偏開臉，“晚上不出去了，你不是要找盛臨去。”
“不急，帶你去。為什麽不出來？”
“你上次不是讓我好好在家待着。”
應談眯眼，在她的笑聲就捏了捏她的臉，“那麽記仇嗎？忙完帶你約會去，确定不要？”
“……”約會……
秦篇望着早晨外面薄薄的陽光落在車殼上，即使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是一陣身心愉悅，“我覺得每天都在跟你約會呀。”
應談低頭，她臉紅的馬上偏頭望出去。
他癡迷的看着她敷着半層日光的美豔側臉，道：“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你确定你不知道？不知道你知道惹了我可以吻我抵罪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