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探究
回到家的時候，萬瞳正在廚房裏忙活着煮面，她聽見開關門的聲音，立馬轉頭露出了一個微笑：“許凡哥哥，你回來啦。”
趴在沙發上的荼西陰陽怪氣地學了一句：“許凡哥哥你回來啦！”
萬瞳瞪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
許凡也對萬瞳笑了笑：“小瞳，在煮面嗎？你回家吃過飯了嗎？”
萬瞳一邊盯着鍋裏的面一邊答道：“我沒回家吃，爸爸出差，媽媽加班，他們沒時間管我。”
“是這樣啊。”
其實許凡也挺心疼萬瞳的，她爸爸媽媽常年不在她身邊，不管什麽事她都是自己處理，學業又忙，還要幹家務，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不過荼西可就不那麽認為了，對于她來說，沒人管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
許凡又把視線轉移到了趴在沙發上的荼西身上：“你怎麽跑到樓下來了，你背上的傷還沒好呢，不能亂動。”
荼西指了指萬瞳：“是她背我下來的，你放心吧。”
許凡看了一眼萬瞳：“真是辛苦你照顧她了。”
萬瞳愣了一下：“沒關系，都是女孩子照顧起來方便。”
吃完飯的時候荼西又裝起了殘疾，愣是要許凡喂她吃。許凡倒是沒什麽意見，他向來對弱者同情心泛濫，不過倒是萬瞳，她看起來很是不高興的模樣，好像要去喂荼西吃面的人不是許凡而是她一樣。
在許凡的幫助下，荼西的這碗面吃得津津有味，啧啧作響，許凡都覺得她誇張了，但同樣的，許凡不會像東方一樣，惡毒地嘲笑別人的缺點。
荼西吃飽了之後就頂着圓滾滾的肚皮趴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萬瞳和許凡在廚房裏洗着碗筷，期間還不停地聊着天。
許凡像是一個熱心腸的家長：“你馬上就要高考了，複習的怎麽樣了。”
萬瞳皺着眉頭，像是在為學習的事煩惱：“都還好，只是數理方面的差些，最近惡補呢。”
“那你明天好好在家複習吧，別來我這兒了，太耽誤你了。”
萬瞳争辯：“不耽誤不耽誤，我把課業本都帶來了，反正在你家複習在自己家複習都是一樣的。”
許凡輕嘆了一聲：“太耽誤你了。”
萬瞳搖了搖頭：“不會的，只要能幫助許凡哥哥就好了。”
許凡像是下定了決心不讓她來，所以語氣有些強硬：“不行，你堅持過這幾天，我帶你去玩。”
“真的？”
“真的！”
許凡和萬瞳相視一笑。
就在兩個人聊得正熱絡的時候，耳畔傳來了荼西的聲音：“許凡，許凡，我想上樓了，你能來幫幫我嗎？”
“好，你先躺着別動。”
許凡應了一聲又轉向萬瞳：“小瞳，你放着我來收拾吧，我先去幫荼西。”
說完之後，許凡就立馬跑到了客廳，去幫荼西這個麻煩精。
荼西擺出了一臉可憐相：“我背好痛，要不你背我上樓吧，今天萬瞳就是把我背下來的。”
萬瞳從廚房裏探出了一個頭，看着客廳裏的動靜。好你個荼西，難怪剛才無中生有說自己背她，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她明明就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還要在這裏裝。
許凡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現在荼西背部受傷，也只有背她才不會碰到她的傷口。
“好，你現在能把身子撐起來，我背你上去。”
荼西聽話得支起了身子，然後趴在了許凡的背上。
說實話，許凡背起荼西的時候還稍稍吃了一驚。她看起來根本就不胖，可就不知道為什麽背起來卻感覺那麽沉，讓他僅僅跨個臺階都感覺到舉步維艱。
不過許凡感覺到重是一定的，因為荼西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所以幾乎是武器不離身的，更何況今天一整天都和一匹狼共處一室，自己還受了重傷。
荼西知道萬瞳在暗處看，所以故意摟許凡摟得很緊，害得許凡差點被她摟斷氣了。
好不容易伺候荼西上了床，許凡差點沒眼前一黑暈過去。
調整了一下呼吸，許凡跟荼西招呼了一聲打算離開：“我先下去收拾東西了，你一會兒有事叫我。”
“等下，別走，晚上一起睡。”荼西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許凡憋了一口氣，漲紅了臉，逃似地離開了：“我先走了。”
荼西邪惡地笑了兩聲：“還真是純情。”
就在許凡離開關上門不久，荼西的就收到了一條沒有備注簡訊。她知道是誰給她發的，随便瞄了一眼，有些疲倦地把臉埋在枕頭裏。
生陌還真是狠心，她傷口都還沒有好全，竟然又給她安排任務。
許凡從床頭櫃裏拿出了戶口本。裏面有兩個名字對于他來說是十分陌生的，一個是許志平，一個是楊琴。但他還是要憑借着這兩個名字才能了解到自己的過去。
雖然說過往的一切對一個人來說或許并沒有那麽重要，但許凡還是想要知道，因為他認為現在的自己太過于單薄，好像和這個世界沒什麽聯系。就連現在所認識的人，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都太過于不真實。
就像荼西，他雖然十分識趣地沒有多問，但他确實是親眼看到她砍下了一個妖怪的頭。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同樣，他也認為這樣一個不正常的人來到自己的身邊，一定有原因。
所以他要探究，探究自己的過往。
迷迷糊糊地看着戶口本傷春悲秋了大半夜才終于睡着，朦胧間像是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許凡，許凡，你快醒醒。”
睜開了幹澀的眼睛，接着窗外偷跑進來的月光，許凡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荼西......怎麽是你？你來我房間睡覺嗎？”說着，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空着的床鋪，“睡吧。”
“別睡了。”荼西一把把許凡從床/上揪了起來。
徹底讓許凡清醒的，是夜裏微涼的風。等他完全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荼西像拎小雞那樣拎着，在高樓大廈間跳躍。
許凡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當他努力睜大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确實淩駕在這個不曾入眠的城市之上，底下的燈火璀璨，晃得人眼睛疼，因為離得太遠，所以許凡看見的人都像螞蟻，看到的汽車都像甲殼蟲。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荼西這個瘋子為什麽大半夜要這麽折騰自己。
“你......你你你到底要幹什麽？很危險知不知道？”或許是因為第一次來到那麽高的高空，許凡很害怕，聲音都帶了自動顫音。
荼西底盤紮的很穩，每一次起跳落地都很穩當，但許凡還是害怕。
荼西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這場痛苦持續了多久，許凡才敢覺自己落到了陸地上。當他終于有勇氣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下和萬丈懸崖只有毫米之差，差點沒站穩直接掉了下去，不過好在被荼西揪了回來。
許凡渾身上下都是冷汗，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分析荼西現在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所以現在能做的，最好就是遠離她。
就在許凡剛準備離開懸崖邊的時候，荼西又一把把他揪了回來：“你想去哪兒？”
許凡死命掙紮着：”我回去去睡覺。”
“你還敢睡覺？”
荼西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像是一只野獸盯着獵物。
“你不知道嗎？你的身邊有好多能随時取你命的人，你竟然還想着睡覺！”
懸崖邊風很大，吹得荼西沒有梳起的頭發在空中糾結亂舞，就像是惡魔在夜色中揚起的黑色翅膀。
“不然呢？”許凡十分茫然地問了一句。
這句話似乎惹怒了荼西，她直接把許凡往懸崖下一推，絲毫不留情面。
許凡站在懸崖邊揮舞了幾下雙手，像是想抓住什麽東西借下力，可顯然這個動作絲毫地無濟于事，他還是像一個脫了線的風筝一樣，不斷地向幽深的懸崖底部落去。
荼西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間深刻地烙在了許凡的視網膜上，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表情。站在懸崖邊上的荼西，就像是一朵搖曳在冥界的彼岸花，美得絕望熱烈的同時，也讓人覺得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