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譴
許凡今天睡的比較早，晚飯就只吃了一碗荼西下的面。
說到荼西煮的面，許凡又是捏了一把辛酸淚。那面根本就沒有煮開，一團一團地黏在一起，不過好在是熟了，他也不挑食，就勉為其難地吃了下去。
東方才是真性情，看到荼西煮的面，直接走開了。用他的話講，那就是寧願餓死，他也不願意吃她煮的面。
許凡躺到床/上全身上下還是痛到不行，整個夜晚都輾轉反側，不過慶幸的是荼西沒有來煩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吵着鬧着要跟他一起睡。
不過，每次一想到荼西非要粘着自己的模樣，許凡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因為睡不着，到了下半夜的時候許凡就被渴醒了，主要也是因為荼西煮的面實在是太鹹了，他後面又生生地加了兩次水才吃下去。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許凡才決定去倒水喝。
許凡打開卧室門走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什麽東西絆倒，等他仔細一看竟然發現自己卧室門口睡着個人。
許凡借着月光看了一下，那個人竟然就是荼西。她的身下只鋪了一個小墊子，身上蓋着毛毯，就像是一只小野貓一樣蜷縮着。她的嘴唇偶爾會蠕動幾下，像是在說話，但更像是在做咀嚼的動作，許凡不清楚。
許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繞開了她，悄悄地到客廳裏倒了杯水，又蹑手蹑腳地回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門關上過了一會兒，又被打開。許凡抱了一床被子，輕輕地蓋在了荼西的身上，見她沒有把被子踢開，這才又放心地關上了門。
就在許凡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荼西就醒了。她知道許凡今天晚上一直都在痛，因為她也痛，她從許凡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也就醒了。她摸着許凡為她拿來還帶有他體溫的被子，心裏湧出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這是第一次她跟一個人有了不一樣的關系。那種，不是類似于她跟生陌，跟那些對手的關系。
許凡第二天還是去了水果店，荼西雖然很想打折他的一條腿讓他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但是看見許凡那一副楚楚可憐的像一只單純無害的小動物一樣的表情她又下不了手。不過當然，荼西可不認為那是同情，她覺得自己只是怕打斷了他的腿，自己也要跟着他疼。
荼西是厭煩學校裏的這種集體生活的，她比較喜歡獨來獨往，她對所有靠近自己的動物都帶有警惕性，然後會用最快的速度估算出對方和自己力量的差距。
只有在她認為自己能輕易地摘下對方的腦袋的時候，她才會放下懸着的心。
說到這荼西又想到許凡那個白癡了，他是屬于來者不拒的那種，不管對方靠近他抱有什麽企圖，他都會毫無戒備地接納。具體看現在他身邊圍着的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個豺狼虎豹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梅雨季節來臨的緣故，這幾天總是下雨，而且都不帶停的。濕漉漉的地面和潮濕的空氣總是讓荼西感覺到很不舒服。
陰暗的天空中偶爾劈下的雷電也仿佛帶着威脅和警告的意味，荼西讨厭這樣的天氣。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荼西又馬不停蹄地趕到許凡的水果店裏。
其實荼西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麽許凡這個蠢貨會那麽招妖怪，每次都要給她惹麻煩，真是氣死她了。
雨還是沒有停，荼西沒有打傘的習慣，所以就冒雨行走。地上有不少積水，荼西也是不管不顧地踩上去，繼而濺起了不少的水花。
到許凡店附近的時候，荼西看到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進了許凡的水果店，轉模作樣地挑着水果。
大概因為是小孩子的原因吧，許凡對他也格外熱情些，還跟他聊了起來。
荼西隔着雨簾看了一會兒，空氣中散發出的妖氣就算是隔着老遠她都能聞到。
看來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妖，幹脆自己今天就不要出面，讓許凡先吃點教訓，然後再出手救他。
荼西打定了注意之後就站在了許凡水果店的街對面遙遙看着，等待時機。
那個小男孩的課業本也有些濕了，一雙沾了些許雨水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明亮。
許凡對這種看起來無比弱小的人總是充滿了憐愛：“小弟弟，你要買些什麽呀？”
那個小男孩噘着嘴思考了一會兒，把手指向了水果架：“我要那個。”
許凡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蘋果嗎？”
小男孩點了點頭：“要兩箱。”
許凡微微有些驚訝：“那麽多，你一個人拿的回去嗎？”
小男孩有些猶豫，似乎也是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把蘋果拿回去這個事。
許凡見小男孩如此憂郁，就同情心泛濫：“小弟弟，你家住哪兒呀？如果你買兩箱的話，那哥哥就幫你送到你家好了。”
小男孩有些拘謹地問道：“不會耽誤你開店嗎？”
許凡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不會的，你放心吧。反正今天雨天，沒什麽客人，你可是我今天買最多水果的客人了。”
小男孩聽見許凡這樣說，似乎心裏的負擔和壓力就減輕了些，點點頭，有些怯懦地說了聲：“謝謝。”
許凡伸出手摸了摸他被雨水打濕的頭發。
雨水有些涼，荼西的衣服已經濕透了，有不少過路的人都帶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荼西，不過荼西絲毫不在意。
沒過一會兒，荼西就看見許凡跟着那個小男孩從店鋪裏走了出來，還搬了兩箱水果。接下來，許凡就直接關了水果店的門，開着電瓶車載着那個小妖怪離開了。
荼西緊皺着眉，暗罵許凡這個豬腦子怎麽這麽容易上鈎，一邊又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
雨天來往的車輛多，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忙，再加上荼西的心目中根本就沒有什麽要注意交通規則的概念，所以撞到了不少的行人。不過那些人也都沒有跟荼西計較，下雨天還沒有不打傘還在馬路中央跑來跑去的，不是瘋子是什麽？
或許因為是雨天陰雲多的原因，還沒到點天就黑的差不多了，唯有天空中偶爾劃過的雷電才會把整片天空照的驟亮，但同時也讓人覺得瘆得慌。
許凡騎着車，小男孩在後面為他撐傘，但兩個人身上還是落下了不少的雨水。
許凡不太清楚小男孩說的地方到底是哪裏，轉來轉去始終到不了目的地。
“小弟弟，你家的地址可以說得再清楚點嗎？是不是這前面左轉的那條街。”
“是的，沒有錯，就前面的那條街繞進去。”
“好的。”
許凡加快了速度。
許凡把車停靠在了沒有雨的地方，然後把蘋果搬了下來。好在他在蘋果箱在套了塑料袋，不然的話估計這些蘋果都要泡水了。
許凡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裏地方還是比較偏的，而且樓房的建築風格都比較老，而且有些許都已經到了年限要拆除了，花黃的牆壁上用紅漆塗了觸目驚心的“拆”字。在這裏到處都能看到殘垣斷壁。
估計現在還在這裏居住的要不就是一些退休老人，要不就是一些父母都出去打工的留守兒童了。
許凡轉頭看着不停地甩着雨傘上的水的小男孩：“小弟弟，你家是哪棟呀？我幫你把水果搬過去吧。”
小男孩突然直接把雨傘扔到了地上，表情也變得陰冷，唯獨眼神中散發着異樣的興奮的光芒：“不用了，反正我要吃的也不是水果，是你。”
許凡怔住了，如果不是小男孩的眼神那麽的認真的話，許凡真的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雖然雨天人并不多，但荼西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用人類能接受範圍內的速度在奔跑。
所以，她和許凡之間的距離，稍稍落開了一大截。
就在荼西見四周沒有人剛準備加快速度的時候，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接把她劈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