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暮

第22章 等待

洛暮剛想點頭，突然想起來他已經約好薛非凡了。當年他和薛非凡都考上了京大，雖然沒報同一個專業，也不經常見面，但兩個人還保持着聯系。

說起來，要不是薛非凡上傳了那張照片，他還走不上娛樂圈這條路。

“薛非凡也考研，我們說好今天考完聚一聚的。”

“早八百年的同學，你怎麽和他還有聯系？”洛晨酸酸地說。

“也不光和他一個人，今天是平安夜，我們之前的高中同學會搞一個聚會。”

“哼，那怎麽沒人邀請我？”

還不是您老段位太高？誰敢邀請你……洛暮摸了摸鼻子，沒說出來。

“我和你一起去。”洛晨拉起洛暮的手，往校門口走。

說實話，兩個大男人手拉手，還真是有點怪異。洛暮想往外抽，洛晨卻攥得更加緊，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往這裏看過來。

雖說京大是最牛逼的學府，裏頭各個學霸，沒多少愛八卦的，但這一幕還是被人拍了下來，而且拍攝者是攝影系的學生，他本來只是想單純地拍個平安夜的雪花，卻無意記錄下了這麽“美好”的一幕。

沒錯，這張照片無論背景構圖人物都給拍絕了！

漫天雪花中，一個身着風衣，高大英俊的男人，拽着他的漂亮弟弟，尤其弟弟的臉上還各種不樂意，兩個人的顏值簡直讓人血槽空空，竟有一些腐女粉絲堂而皇之地站起了骨科……

洛暮一無所知。

他一臉不情願地帶着洛晨去了同學約好的地方。大家看到當年的校草，如今社會上大名鼎鼎的洛總，都有些訝然和拘束。

當年都還是學生的時候，大家就對洛晨有着距離感，沒幾個人開得起他的玩笑，更不用提現在了。剛坐在飯桌上的時候，同學們一個個腰背挺直，有一種要被面試的感覺……

“喂……”薛非凡坐在洛暮身側，他招呼了下洛暮，湊在他旁邊悄聲說，“當時還真沒想到你們倆是兄弟，我說，那個時候你們也太能避嫌了吧？我怎麽感覺你們當時的感情還沒現在好？”

洛暮剛想說話，就被洛晨提着領子揪了回去，還被警告道：“保持距離。”

其他人：“……”

這點還真和當年一樣。怪不得之前別人一靠近洛暮，總要被截個胡，這兄弟倆的關系，怎麽感覺怪怪的？

吃過飯後，他們在包間裏的KTV唱歌，洛暮已經成了半個歌星，當然得獻唱兩首，洛晨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眼睛裏除了洛暮幾乎就沒了旁人，大家都覺得有些別扭，卻又莫名的和諧……

剛才大家都喝了點酒，氣氛慢慢狂熱起來。桌子上有轉盤，大家都提議要玩一玩。轉盤的指針指到哪裏，誰就要按上頭寫的去做。

第一個玩的是王雙雙，當年除了向瀾瀾之外，班裏的第二大美女，還是校園裏出了名的櫻花漢服女神。

她小心地轉了一下，指針指向三個字——真心話。

大家瞬間起哄，誰不想從女神嘴裏套出點什麽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高舉着手，說：“我來問我來問！女神，你當年有沒有暗戀過咱們班上的哪個男生？”

話一出來，衆人紛紛切了聲，就知道他要問這個，不過正好，大家也都想聽……

王雙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她醞釀了會兒，忽然鼓足勇氣似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話筒，站到了臺上，看着洛晨，認真地說：“洛晨，我喜歡你，喜歡你七年了！”

洛暮手裏的杯子沒拿穩，差點兒掉地上……他看向洛晨，卻見洛晨一臉的淡定，根本就無視大家的起哄。

王雙雙的眸子氤氲着一層水汽，看起來楚楚可憐，她再次鼓足勇氣說：“洛晨，我一直在等你，為了等你，我從來沒有和其他任何人談過戀愛，你——可以接受我嗎？”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洛晨，包括洛暮在內，他倒想聽聽，洛晨能說出些什麽？

面對這樣的陣仗，洛晨卻表現的很鎮定，他翹個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酒抿了口，淡淡地說：“我已經有老婆了。”

洛暮：“！！”

王雙雙像被打擊到了似的，滿臉的不可置信，薛非凡見氣氛不對，連忙打哈哈岔過去。

“看來大家都有青春的哈！雙雙作為咱班的女神，就連我也曾經暗戀過她呢，好，接下來該輪到誰了？我們繼續玩。”

冤家路窄，接下來竟然是洛晨，洛晨不過是随便轉了轉，就轉到了“親吻”，這下，大家還真不太敢起哄了，畢竟人家都有老婆了……

“時間不早了，玩完這個游戲就回去吧。”洛晨看了看手表，又看向洛暮，說，“過來。”

大家都有點懵，洛暮卻覺得有些不妙，他剛做出一個推擋的動作，洛晨的手就伸了過去，把他的腦袋拉近，自然而然地吻上了他的唇。

幾秒鐘後，洛晨放開他，起身，淡定地說：“穿好衣服，回家吧。”

大家還沒在驚愕中緩過神，洛暮就被洛晨拽起來，拉走了。

“我的，神呢……诶，我的眼鏡呢？你們誰見了？”

“不在你大臉盤子上的嗎！”

“哦，我還以為剛才我瞎了。”

“你們說，他們倆會不會……”有個人神神道道地暗示道。

薛非凡蹙了蹙眉，打斷他，“別瞎說，他們倆可是兄弟。”

“不是說不是親的嗎？他們倆天天在一塊，說不定日久生情……”那人特別壞的把“日”的讀音發成了一聲，衆人會意，紛紛嬉笑着譴責他思想不端。

“你說什麽呢！洛晨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你以為誰的思想都會和你一樣龌龊嗎？太過分了！”

王雙雙又氣又急地跺了跺腳，抹着眼淚跑了出去，包間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這平安夜過得還真不平常，簡直就是來刷三觀的……

一路上，洛晨開着車，時不時地瞥旁邊的人兩眼。

“看什麽？”洛暮問。

“今天我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親你，什麽感想？”洛晨考他。

說實話，今天算是當衆“出櫃”了，可洛暮的心情竟然還不錯，畢竟前頭有個“情敵”在那裏當衆表白……

不過洛暮是不會表現出來的，他冷冰冰地說：“我能有什麽感想？”

簡直是零分答案。洛晨頓了會兒，又問他：“別人跟我表白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很平常吧。微博上，天天都有人跟我表白。有的粉絲文采真不錯，我都差點被打動了。”

洛晨：“！！”這道題不僅不得分，還要扣十分！

他眉頭皺得死死的，車子也開得越來越快，直到回家都沒和洛暮說話。

一進家門，洛晨就跟野獸發情了似的，三兩下除去了洛暮身上的衣物，把洛暮吓了個大跳……

“你，你想幹什麽？”那天之後，洛晨還一次也沒有和洛暮真正做過，那天的疼痛也是讓洛暮刻骨銘心，可看今天這架勢，怕是要做到最後了！洛暮不禁緊張起來。

“你不是不吃醋嗎？呵，沒關系，咱們倆‘日久生情’！”

“今天你當衆親我，我很開心！因為我在情敵面前揚眉吐氣了！”洛暮昧着良心吼出這麽一句。

洛晨笑笑，“總是在離開考場後才想的起來正确答案對嗎？哼。現在說，晚了！”

……

這一次的洛晨，比過去要溫柔的多，雖然做了很多次，但洛暮并沒有特別痛苦的感覺。

一開始，洛暮心裏面依舊非常抵觸，畢竟身上的男人是他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兄弟，再加上那一次的經歷，讓他很怕做到最後一步。

可是，很快，洛晨的溫柔便讓他迷失了自己，逐漸沉淪于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登峰造極的快樂……沒想到，在下面也可以獲得這樣的快-感，如果是在上頭的話……

洛暮看向洛晨，用霸道總裁式不容拒絕的口吻說：“下次，我要在上面。”

洛晨沒有接話，卻笑得異常詭異，是人都猜不透他心裏面想什麽……

聖誕節的雪，宛若一床潔白的棉被，被溫柔的蓋在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雪還在下，這個夜晚，是那麽的祥和，寧靜。洛晨摟着沉睡的洛暮，望着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久久未眠。

他從未如此幸福，卻又從未如此不安。洛暮确乎被他擁在懷中了，一旦得到，就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這樣的幸福，真的可以持續到永遠嗎？

聖誕過後就是跨年，電視臺邀請洛暮在跨年晚會上，與那個曾經給他寫信叫他不要賴床的小孩一起演唱某首歌曲。

洛暮還沒在臺上演唱過，有點怵，可是有小朋友在，這件事就不得不拒絕了。

那小男孩長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洛暮見了他便十分喜歡，緊張感消掉了一大半。

馬上就要上臺，洛暮準備最後去個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被從背後抱住親了親耳朵。洛暮吓得一大哆嗦，當即轉過身來責罵他：“幹嘛呢洛晨！中國人民還沒開放到接受兄弟……”

“乖，”洛晨溫聲打斷他，“馬上就上場了，不要怕，哥哥會在臺下看着你，唱完了，我們回家吃餃子……”

洛暮的心跟着柔軟起來，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很多，突然一點都不緊張了，甚至，有些期待今晚的演出……

他悄悄握了握洛晨的手，說：“那我唱完，就去找你。你得坐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輕柔的聲音帶着只有洛晨聽得懂的撒嬌，洛晨內心柔軟似水，他拉過洛暮，趁着沒人在洛晨唇上輕輕親了一口，說：“去吧。”

洛暮點點頭，回頭望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一到了臺上，洛暮便全身心的投入狀态，與小男孩一道演繹起了那首感人至深的歌曲——《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洛暮得空便往臺下望了眼，成千名觀衆的臉上洋溢着親和的笑容，可是他并沒有看到洛晨。

可能是人太多了吧……洛暮沒有多想，而是全身心投入演唱。

在一片掌聲中，演唱成功結束。洛暮牽着小男孩下臺，一到幕後，就四處張望，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問：“洛暮哥哥，你在找什麽呢？”

洛暮笑笑，捏了捏他的臉，“在找你哥哥的哥哥……”

話音剛落，小男孩的母親激動地跑了過來，和洛暮合了個照，歡天喜地地把兒子接走了。

“哦，洛先生您好，洛晨先生托我給您帶句話，說他先回去了，讓您不要等他了。”一位身上挂着工作牌的小姐走過來，禮貌地說。

洛暮蹙了蹙眉，心裏略微有些不舒服，他問：“走了？什麽時候走的？”

“是在您上臺演出的時候走的，和一位，叫做什麽……雙雙的小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聽着是要去吃飯，一起跨年。”工作人員努力回憶着說。

雙雙？王雙雙……

洛暮笑了下，點點頭，對工作人員說：“麻煩您了。”

工作人員受寵若驚，忙搖了搖頭，“您真是太客氣了，洛總和那位小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替他們傳話是我的榮幸。”

“是嗎？你的眼光，真好。”洛暮笑着說。

工作人員走後，洛暮坐在那裏讓化妝師卸妝，他閉着眼睛，心緒有些飄遠，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洛暮急忙轉身，眸子卻在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怎麽了？看到我還跟不高興似的。”陸流推了推金絲眼鏡，開玩笑說。

“沒有啊。”洛暮否認。

陸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你竟然是洛氏的親兒子，我敢說，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麽深藏不露的人了……”

洛暮表情有些慘淡，“我不過是剛好姓洛而已。”

“怎麽還苦大仇深的？要我說，能做到洛晨那個份上，真是很不容易了，要是我，真沒那個膽子把自己養子身份昭告天下，洛氏是家族企業，裏頭的元老都是外人，這麽好的機會，誰不想去分一杯羹？呵，洛晨算是有的受了。”

洛暮沒有說話，眸子卻漸漸變得深沉。

他是不是，太不相信洛晨了？

很奇怪。他信洛晨愛他，卻不敢全然相信愛情，相信從那個灰暗的家裏長大的人。

曾經，爸爸媽媽那麽相愛，還不是因為一個血緣不明的孩子，生出隔閡，慢慢的，吵架，冷戰，出軌，婚外情……

一個人，怎麽會天長地久的，只愛一個人。就連他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過去，他把向瀾瀾看作他的命，他生命裏唯一的一束光。可後來，他還是接受了洛晨，愛上了，除向瀾瀾之外的另外一個人。

有時，他甚至已經不太想得起與關于向瀾瀾的事情了。那麽洛暮呢？在他愛上另外一個人時，是否也會将他抛之腦後？

所以，在剛才那個工作人員說洛晨跟王雙雙走了的時候，他是信了的。可是聽完陸流的話時，他卻猛然驚醒。

洛晨，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哥哥，從不背棄對他的任何一個承諾，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了他……怎麽可能，在答應了要等他之後，在他上臺演出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的出去？

洛暮倏然站起來，對陸流說：“麻煩你幫我查查，這裏的一個叫蘭花花的工作人員。”

陸流和電視臺負責人是親哥倆兒，查個工作人員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可是系統顯示，并沒有蘭花花這個工作人員。

接着又查了監控，洛暮發現，洛晨确實是走了，但卻是一個人走的，步履匆匆，不知道要去幹些什麽。

一定是出什麽事了。能讓洛晨都失色的事情，怕是并不簡單。

洛暮給洛晨打了個電話，發現無法接通，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随便披上了大衣，快步跑出電視臺大廳，本想去找個出租車的，可剛出門便遇到了洛氏公司的人，還是個洛暮過去認識的。

“小少爺，洛總讓我來接你，車在那邊。”

洛暮看着他，拳頭不由得握緊。

洛晨早就已經脫離洛氏集團了，從洛氏帶過去的人并不多，洛暮都認識，但沒有眼前這個人。

洛暮不動聲色地說：“我出來透口氣，先不回去，好不容易來一次演播廳，看完節目再走吧，麻煩您先到車上等我吧。”

說完，洛暮轉身回到電視臺大樓，從後門出去，在這裏他竟然遇上一個人，正打開車門，準備上車。

“王雙雙？等一下！”

洛暮走過去，直覺王雙雙會知道洛晨在哪兒。

王雙雙笑得有些僵硬，“洛暮？這麽巧，能在這裏碰上你……”

“洛晨呢？”洛暮直問。

“他在——”王雙雙忽然看向洛暮身後，洛暮心髒一縮，剛想躲開，卻被人套了麻袋，從上到下嚴嚴實實捆了起來。

與此同時，洛晨正在滿身寒氣地與自己的親生母親談判。

對面的肖露，年過四十，卻保養的極好，說她是二十來歲也大有人相信。她高挑豐滿，穿着大紅色低胸裝，妝容有些妖媚，眉宇之間，确實與洛晨有着幾分相似。

洛晨心情十分不好，這源于一份不久前傳輸到他手機上的視頻。

當初在會所的視頻，洛晨已經黑過來銷毀了，可不知怎麽，肖露竟然又僞造出了一份。

還是那個房間，一模一樣的陳設，床上躺着的，不仔細看，還真以為仍是洛暮。

那是一名和洛暮身形極為相似，就連臉都一模一樣的男子，那名男子被一名壯漢壓倒在床上肆意玩弄，兩個人赤身-裸體，場面極其激烈。

洛晨一眼就看得出，那不是洛暮，而是采用了廣泛運用在電視劇制作的AI換臉技術，把洛暮的臉換到了那個男子身上，使他的表情栩栩如生，宛若真的一樣。

盡管知道那不是洛暮，但看到這樣的視頻，洛晨還是覺得燒得肝疼，這才不顧一切的趕過來。他能分辨的出，別人不見得也能，網絡上的人聽風便是雨，一旦視頻流傳出去……

洛晨看向肖露，冷言譏諷道：“你這一輩子，怎麽就只會做這些下作的事情？”

“你不聽我的話，我只能自己努力一下咯。”肖露吹了吹自己的紅指甲，冷笑了下，“我的兒子竟然看上了那個賤人的孽種，我怎麽可能讓他們好過？”

“你以為，我真的會因為這麽一個視頻，就乖乖的當你的提線木偶嗎？”洛晨微眯鳳眸。

“呵，無所謂，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毀了你對洛暮的——愛。”

“那不可能。”洛晨斬釘截鐵地道。

肖露呵呵地笑着，妖冶的眸子裏流露出瘋狂，“不可能？這世上哪有什麽不可能！當初，洛嘉旭愛裴夢，還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可是我偏偏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強-奸，男人嗎，哪有不在意這個的，你看看他們現在，你敢說洛嘉旭還喜歡那個賤人？呵，怕是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吧！你也一樣，很快，你看到洛暮，也會覺得惡心的。”

“你想做什麽？！”洛晨猛然站起來，厲聲質問。

“小晨，對自己的媽媽，可要有禮貌哦~”

“我問你做了什麽！”洛晨拽住她的頭發，咬着牙狠聲問道，全然沒有把她當作自己母親的樣子。

肖露卻也不在意，撫了撫他的臉，笑着，柔聲道：“他呀，就像在視頻上一樣啊，還是同一個男人呢！別着急，很快，就會全網高清直播，這下可不是什麽低級的AI換臉了，嗯……”

肖露悶哼一聲，脖子被狠狠掐住，洛晨表情變得有些猙獰，手下不斷用力，他當真起了殺心，肖露的臉色很快變紫，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洛晨的手表細微的震動了一下，他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猛然松手，在肖露終于得以呼吸，痛苦地咳嗽着時，又反手一個手刀把她給劈暈了。

洛暮還在汽車後備箱的麻袋裏，汽車颠的他渾身難受，但他卻并未太過慌張。

這一次，他相信洛晨。

與他不同的是，那個夥同外人綁架他的老同學——王雙雙卻緊張得很。

“這，這真的不會出什麽事嗎？萬，萬一被洛晨發現……”

“閉嘴！”正在開車的女打手蘭花花煩惡的說，“早幹什麽去了？夫人答應過你，事成之後，就給你安排和我們少爺的婚事，呵，就你這個不成事的樣子，怎麽配當我們顧晨少爺的妻子？”

“你！”王雙雙有些氣惱，卻敢怒不敢言。她暗下決心，等自己當上了洛晨的妻子，一定要讓這個女人跪着和自己說話！

洛暮一聲不吭，手卻悄悄擰轉着手表上的某個按鈕。車開了有将近一個多小時，洛暮聽到外頭很安靜了，大概已經到了郊外。

車停下，後備箱打開，一個孔武有力的女人猛地把他拽了下來，扛在了肩上。

颠了一路，此刻胃又剛好卡在了女人鐵硬的肩膀上，洛暮差點吐出來。他心裏不禁吐槽，這個蘭花花也太名不副實了吧？還不如叫個鐵柱呢！

可是，她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洛晨呢？可別等他被打死了才來！

蘭花花走進一間屋子，把他扔到了地板上。

“等會兒我按住他，你把這個藥給他灌下去！”

“這，這個藥真的有效嗎？”

“呵，要是你吃，估計能被人草死。怎麽，想試試？”

麻袋被拉下來，蘭花花和王雙雙站在他身前。這是個很簡陋的屋子，天花板上挂着個圓圓的燈泡，散發着冷白的光，牆壁上剛刷了層白漆，角落放着張雙人床，連床被子都沒有。

屋子裏沒有暖氣，洛暮畏冷，有點待不住。

王雙雙看向他時，眼裏閃過一抹嫌惡和怨恨，甚至還有一絲暗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她手裏拿着個白色的玻璃瓶，裏頭裝着一些渾濁的液體。

“這一招，上次不是用過了嗎？”洛暮淡淡地問。

王雙雙不懂他說些什麽，只是滿臉怨毒，“洛暮，沒想到你這麽惡心的，你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哼！等會兒會有男人過來的，好好滿足你！”

洛暮剛剛被擠壓了一路的胃又難受了起來。

他深皺着眉頭，看向王雙雙，“我勸你早些收手，洛晨做事從來不會留情面，他不會放過你的。”

“放過我？”王雙雙諷刺地笑着，“洛暮，你腦子不好使吧？等你被別的男人睡了，洛晨看你能不惡心？我是他的未婚妻，有你這麽個東西做對比，他只會對我更好明白嗎？”

“少說廢話，快給他灌呢？”蘭花花嫌棄地看着王雙雙，在她看來，這個女的就是在癡人說夢。還未婚妻，臉皮多厚才能說的出來？

王雙雙似乎覺得勝利在即，對蘭花花也沒了什麽好脾氣，當場拿出豪門大少奶奶的氣勢來，罵道：“難道我做什麽還要你來教我嗎？！”

蘭花花當場便想揍她一頓，見王雙雙已經将藥湊到洛暮嘴邊，她才強壓了火氣，捏開洛暮的嘴。

王雙雙正要給洛暮灌藥，眼睛裏都是興奮，洛暮的胃裏卻一片翻騰，好巧不巧地全吐了出來，弄了王雙雙一手。

“抱，抱歉，我胃不太好，容易吐……”洛暮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有些虛弱的說。

“啊，啊——”王雙雙有點崩潰，連忙去找可以沖洗的地方。

恰好此時，一個粗犷醜陋的男人推門進來，看到洛暮時，眼睛裏流露出一片淫-邪。他搓了搓那雙粗糙的大手，問蘭花花，“下-藥了嗎？”

“也不知道夫人從哪裏找來那麽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蘭花花煩躁地說着，走到櫃子面前拿出一瓶新藥。

“呵呵，我來！”男人拿過藥，急不可耐地朝着洛暮走去。

洛暮雙手被綁着，在男人的手要捏向他的臉時，洛暮閃身一躲，接着擡起一腳，用盡所有力氣朝男人□□踢去。

踢完後，洛暮便一個趔趄跌在地上，氣喘籲籲地望着這幫人，他真的，不止一次地讨厭自己的這副身體！

洛晨，你說過會護着我一輩子的，你，真的會來嗎？

被踢的男人痛叫了一番後，突然大怒，拽起洛暮的頭發扇了他一巴掌，蘭花花說：“時間不多了！你們快點，等會兒我要開始直播了！”

男人冷笑一聲，再次拿起地上的藥瓶，準備給洛暮灌-藥。

剛才那一巴掌打的洛暮頭腦嗡鳴，說實話，他這輩子都沒經受過這樣的暴力侮辱，一時間心裏面恨意翻騰。他緊緊抿着唇，不讓藥水進去。

就在此時，反鎖着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接着一幫人魚貫而入，讓屋裏的人措手不及。

“媽的！！”

洛晨看着洛暮狼狽地坐在地上，被人揪着頭發灌藥的場面，一時間目眦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