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浴室偷窺
到家的時候，衛衛媽還沒睡，正躺在床上，電腦開着，青春偶像劇的哭鬧聲從卧室裏傳出來。她瞥了眼父親的卧室，依舊沒人，其實都不用看，只要推門進屋聞到濃烈的煙味她就明白父親在家，清清爽爽的空氣，那就證明父親不在。
“今天中午在哪裏吃的？”母親的聲音從卧室裏傳出來。
衛衛一邊走進卧室一邊拿換洗的衣服，“在老馬那裏，今天我和老馬說了，以後就在他的茶公子裏工作。媽，你也早點睡，以後別天天等我了。”說完話衛衛就走進衛生間，關了窗戶拉好窗簾，開始洗澡。每天的疲勞順着熱水的沖洗，一下子都消失不見。衛衛突然聽到窗戶那邊的動靜，她打開門下意識的叫了聲，“媽媽。”衛生間的窗戶外面仿佛又有了輕微的聲響，她立刻關了花灑，“媽！”
“怎麽了？”
衛衛把衛生間的燈關了，“媽！”
衛衛媽聽到衛衛的喊聲立刻從屋裏出來，看到衛衛關了衛生間的燈，馬上打開進家的防盜門，樓道裏一片黑，衛衛媽趕緊往樓下跑，跑到一半就聽到有住戶關門的聲音，卻聽不分明到底是哪家。
“我剛才聽到關門聲音了，分不清到底是樓上還是樓下。”衛衛媽關了門進屋。
衛衛家住的是父親早年分的宿舍樓，只是這二十多年下來，這邊的老住戶早就搬的所剩無幾，房子要麽是賣了要麽就是租了，原本的家屬院現在已經人龍混雜。衛衛媽和周邊鄰居聊天的時候就聽到這棟樓有個女住戶說，她家隔壁住着個猥瑣男，偷看她洗澡，可總是抓不住。聽了這話後，衛衛媽就讓衛衛多注意，沒想到，這麽快就發生了。
“我剛才聽到窗戶有聲響就感覺不對，”衛衛穿好睡衣，關了衛生間的門，“媽，我聽到樓道裏關門的聲音，仿佛是樓上。”
“我怎麽覺得是樓下？”
“奇怪了，我這洗澡，別人是怎麽知道的。”衛衛不明白，即便有人偷窺，怎麽能那麽确定她洗澡的時間呢？
“一定是一直在外面守着呢。”衛衛媽嘆口氣，“以後洗澡，千萬要記得關窗戶。”
“嗯，知道了。”
衛衛爸依舊在下半夜回家，開着手機裏的直播，聽着那端嗲嗲的聲音，淩晨安靜，那聲音大概整個樓都能聽見，衛衛被吵醒，轉個身，想着這個世界大概真的沒有男人是靠的得住的吧。早在她看見母親和父親的婚姻後，她就想，這一輩子，一個人過，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後來意外的遇見了季東陽，衛衛想，自己大概不能得到幸福。她，很多時候不敢說快樂、不敢說開心，因為往往當她感到快樂、開心的時候，這一份愉快就會遠離她。
上學時候如此，工作時候如此，就連那一份奢侈的愛情也是這樣。她以為，她會和季東陽過一輩子，可他留給自己的只有虛無缥缈的回憶，有時候她會想，季東陽是不是就因為遇到了自己才會倒黴的離開。
母親醒了，摸出床邊的手機，打了父親的電話，很清晰的，父親那屋的直播被母親打斷，可父親并沒有接電話，挂斷了母親的電話後繼續看着手機直播。勁爆的音樂聲從父親卧室傳出來，聲音只增不減，母親再次撥打電話，得到了依舊是挂斷的回複。母親只能從床上起來，走到父親的卧室前，“你聲音小點，這大半夜的，鄰居們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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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父親的回答，簡單有力。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母親一邊說話一邊關了父親那屋的門。
“滾，你XXXX”父親的髒話從嘴裏傳出，薄薄的門板完全擋不住粗言穢語。
母親還嘴，可父親難聽的話繼而連三，聲音中帶着怒氣與狠厲，母親不再說話，從他的卧室裏走出，關了父親的房門，這才沒走幾步，父親就從床上起來，用力的把卧室門打開，能聽到屋門被拉開後咣當的反彈，“關XX。”污言穢語就這樣從他嘴裏脫口而出。
母親佝偻着身子，進了卧室，關門。
衛衛好幾次都在想，要不把小公寓的事情告訴媽媽，她們一起搬出去，遠離這裏，過清淨日子。這個想法随着父親那屋勁爆的音樂聲，愈來愈強烈。她暗暗想着，明天怎麽和琳達說。隔天早上，衛衛是被父親的說話聲音吵醒的。父親仿佛忘記了昨晚的事情，推開了衛衛這屋的卧室門，壓着嗓音喊着母親，“娜兒，今天早上吃什麽啊？”父親的聲音聽着是壓着嗓子的氣聲，可那聲音他卻有辦法發出的很大很響。
衛衛媽聽了聲音後，立刻起身，“你別把女兒吵醒，我給你做。”
衛衛聽到母親和父親又像沒事兒人一樣的說着話，父親說想吃雞蛋餅，衛衛感覺母親穿着拖鞋打開冰箱，大概是拿雞蛋，随後就是廚房門被關上了。衛衛摸出手機看了看，七點零一，她實在不明白，父親哪裏來的那些精力，後半夜回家早晨還能起的這麽早。
父親完全不顧及別人，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在母親做好雞蛋餅後，又大聲嚷着要吃豆腐腦，母親急切的說，“你說話小聲點，衛衛還在睡覺呢，我給你去買。”
衛衛聽不得這樣，從小到大父親總是這樣拿捏母親，她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拉開卧室的門，“媽，正好我要出去上班，我給爸買好了，你再去睡一會。”
“你起來做什麽，快去睡覺。”
父親說話聲音那麽大，剛才在母親忙着做早飯的時候，他是又刷牙又洗臉，聲響那麽大，她哪裏還能睡得着。“沒事，我正好出去溜達溜達。”
哎呀，“你別添亂，快去休息。”母親着急的推着衛衛，“快回去快回去。”
父親衣着整齊的坐在客廳，吃着雞蛋餅，看着電視裏的節目，依舊是那個家長裏短的調解類，今兒這個離婚了，明兒那家吵架了，他看的好不熱鬧。衛衛走回卧室，拿起手機就給琳達發了個短信，不過才一分鐘，那邊電話就打了過來。
“衛衛，怎麽回事兒？”琳達晨跑到一半接到衛衛的短信，立刻打了電話過來，難道是魏良政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就是想，”衛衛短暫停頓，“琳達，我過陣子給你打吧。”她想到客廳裏坐着的父親，還是到茶公子再打更合适。茶公子向來管理不嚴，那群小姑娘們知道早上很少有客人，幾個人自作主張的輪班上，衛衛即便要上晚班，早上要補眠，可也不樂意待在家中看着父親與母親的相處。
母親很快買了豆腐腦，父親接過就開始吃，吃完後丢了碗筷就走。
衛衛好幾次到嘴邊的話，想告訴母親小公寓的事情，可看見母親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又閉了嘴。她無滋味的吃着雞蛋餅，喝着豆腐腦，看着母親蹲在廚房裏擦着瓷磚。她家的廚房不小，早年單位分的房子，不像現如今的商品房，廚房巴掌大的地方轉不開身，即便如此可廚房裏依舊堆滿了東西，開始的時候廚房有個高高的水泥板儲物臺，能放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可父親提出來他洗碗的時候總碰頭，就找人砸了，現如今廚房的東西都堆在地上，雜亂不堪，可父親洗碗的次數一直手能數出來。
“媽，你別收拾了，過來吃飯，一會兒涼了。我這吃完了，我來弄。”
“你給我好好吃飯，吃完了上班。”
衛衛不忍再去看母親，匆匆吃了早飯就去了茶公子。早晨的小巷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兒生氣，打開茶公子的門，裏面依舊是昨夜的狼狽，沒有收拾的茶具擺在桌上，她開始一一整理，全部弄完後這才給琳達打了電話。
“琳達，這離月底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安排新的住所。”
“這好好的，怎麽就不租了呢？”琳達拿着電話走出辦公室，“咱們合作這麽多年，衛衛，其實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朋友。”
“我知道的琳達，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自己住。”
“自己住？你要結婚了？”琳達詫異的提問。
“不是的，就我現在的經濟條件，哪有有錢嫁人啊。”衛衛開玩笑的說着。
“衛衛你再考慮考慮，租金和家政費加起來也不算少了。”琳達知道衛衛家的一些情況，女孩子不容易。
“謝謝你琳達，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收回房子，真的很抱歉。”
“別這樣說，那我先留意着房子，如果你改變主意再告訴我。”
“謝謝，琳達。”
琳達挂斷電話轉身就要回辦公司，魏良政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瞄了眼琳達，“談情說愛呢，還出來打？”
琳達一噎，要不是考慮到衛衛她一準怼回去，你都快沒房子在了雞毛男，還在這兒嘚瑟，她笑看着魏良政說：“是啊，不是怕虐到單身狗嗎。”說完也不等魏良政的回答，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魏良政詫異，一邊向電梯走去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那端一通他就說，“你家這個洋妞要出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