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然而,婁橫還是高估了歐洋的承受能力。
他一直躲着婁橫, 以各種方式來逃避現實, 東躲西藏般避着對方。
于是,因為這件事, 他們一天內的作息規律完全發生了變化。
清晨, 當婁橫醒過來時, 歐洋早已洗漱完畢, 背着小書包前往教室,并給他留下了一張飯卡。
上課時, 歐洋全程僵硬着, 不敢回過頭去, 生怕觸及婁橫的目光。
放學時, 他一改往日的遲緩,溜得比兔子還快。
如此反複幾天,歐洋的一系列動作都被婁橫看在眼裏。
受不了小傻子躲着自己, 他的脾氣不免也煩躁起來, 卻又無可奈何。
歐洋只是感情遲鈍, 需要給他一點兒時間,讓他明白。
清楚這一點,婁橫只是任由他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滿心漫上濃濃的無力感。
歐洋的舉動實在過于刻意,就連楊佑和陳才兩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們看來, 兩人的感情明顯變淡了。
趁着兩人都不在寝室,他們坐在一號床側, 開了一個簡短的讨論會議。
楊佑随意地将手搭在陳才的肩上,糾結地苦着一張臉,說道:“哎,為什麽歐洋突然就不理婁橫了”
“那天晚上,歐洋把自己蒙在被子的那晚,他們出現矛盾了。”
陳才比他更能洞察是非,考慮一番後,做出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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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他的話,楊佑摩搓着自己的下巴,納悶道:“那天,他們不是慢跑回來嗎?就算婁橫讓歐洋跑上幾十圈,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和他的一根筋并不是同一路的,陳才沉默下來,回憶着他們的反應,心中隐約形成一個猜測來。
見陳才沒有說話,楊佑也不覺尴尬,又自顧自地嚷嚷道:“這婁橫是幹了什麽?氣得歐洋天天躲着他。”
“這樣吧,你找歐洋,我找婁橫,試探一下他們的矛盾所在,要高考了,不能讓他們影響了心情。”
默默地收回了思緒,陳才拍板,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好。”
楊佑點頭應答,自然是很贊同。
于是,這個行動正式展開。
放學後,楊佑連書包也不拿,追着歐洋跑了出去。
“歐洋!”
以他的體力,很快便追了上去,拽住了歐洋的書包。
身為直率屆的代表,楊佑一出口,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和婁橫到底怎麽了?”
歐洋一愕然,默默搖了搖頭,沒有作出回應。
無論楊佑如何軟磨硬泡,歐洋都強撐着,一句話也沒有洩露。
楊同學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另一邊。
趁着教室無人,只餘下座位上陰沉着臉的婁橫。
陳才走到了婁橫旁,直視着他,問道:“你是不是告訴他了?”
一語中的。
被歐洋三番兩次地丢下,婁橫的心情早已跌落至谷底。
無意回答陳才的問題,他撈起書包,一言不發,默默走出了教室。
陳才這一邊的進展也頗為不順利,可以說以失敗告終。
正好與出門的婁橫擦肩而過,楊佑莫名地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陳才面前。
楊佑攤開手,也是滿臉無奈,詢問道:“怎麽辦?”
“順其自然。”
陳才一擡眼,淡淡說道。
憑着剛才的觀察,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自己的猜測。
既然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他們也不好插足。
“怎麽一個個都莫名其妙?”楊佑撓了撓頭,目露不解,嚷嚷道。
……
因着心上苦惱又慌亂,歐洋再一次失眠,難以入睡。
上鋪,婁橫與他遭遇着相差無幾的苦惱,也久久難以入眠,一眼望到天亮。
于是,他們重蹈覆轍一般,雙雙在語文課上打瞌睡。
恰好,班主任徐老正好巡班,路過時刻意一瞥,看到了兩人昏昏欲睡的模樣。
剛好放學鈴聲響,他與語文老師眼神示意一下,便急沖沖地走進了教室。
高考逼近,本該努力學習的兩位學生卻呼呼睡大覺,徐老頓時一怒。
他怒氣沖沖地快步走了過去,揪起睡夢中的兩人,便往辦公室而去。
辦公室內,兩人站得很近,齊齊低着頭,聽着班主任的訓斥教育。
怒意上頭,徐老将他們狠狠訓了一番,而後又放柔了語氣,灌了一碗鼓勵式的雞湯。
憑着自己多年的經驗,他苦口婆心地勸導着兩位學生。
徐老從家庭的希望談到自己的未來,再從個人扯到全社會,涉及之廣,令人咂舌。
單純的小歐洋對雞湯語錄十分上心,更加懊惱地垂着頭,愧疚地吐出一句話來。
“老師,我錯了。”
聽到這句真心實意的道歉,徐老點點頭,轉而一挪目光,問道:“婁橫,你知道錯了嗎?”
婁橫沒有擡眼,卻也默默點頭應答了一聲。
考慮到高考将至,不能給學生施加太大的壓力,徐老終于放過了他們。
出了辦公室,婁橫沒有給歐洋跑路的機會,強硬地拉過他的手。
半拉着,他們出了教學樓,來到了較為隐蔽的小樹林裏。
婁橫拉着他,直接攔截了歐洋逃跑的所有出路。
莫名生出幾分懼意來,他有意退後,使盡氣力掙紮着。
婁橫最受不了的便是歐洋有意躲避自己,他皺起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來。
他逼近了幾步,一屈膝,直接将人壓在了石椅上。
歐洋徹底被吓壞,淚眼汪汪,眼尾飛上了一抹紅來,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嘆了一口氣,婁橫眼底的晦暗褪去,原先想要付諸的舉動都收了回去。
“歐洋,我有話要說。”
他松開手,認真地直視着對方的雙眼,輕聲說道。
被他的神色微微觸動,歐洋呆愣着,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喜歡你,很早之前,比我轉學來的時候還早。”
壓低了聲音,婁橫無比認真地說出了早早便想開口的話。
最簡單的情話入了心,帶過來一條娟娟暖流,歐洋一晃眼,臉上飛快地躍上一抹紅霞。
見他又慌亂起來,婁橫這一回不願意輕易放過他。
他伸手,擡起歐洋的臉,望着黑眸裏那一汪清澈的眼波,繼續道:“歐洋,你如果真的對我完全沒感覺,可以直說,我們還是朋友。到底有沒有感覺,回答我。”
他在賭,賭一個不敗的賭局,勝了自是皆大歡喜。
無論成功與否,婁橫也不會放棄到手的人兒。
自小,他抓不住的東西有很多,眼前人絕不是其中之一。
打到自己抽煙時的瞎操心開始,歐洋便躲不開他了。
躲閃不及,歐洋徑直望進那醞釀着萬千柔情的墨色眼眸中,胸腔中的那一處不受控制,砰砰直跳。
那目光中夾雜着些許的情緒,刻意暴露而出的期待與恐懼,入了他的眼。
婁橫垂下手,不再禁锢着他,靜靜地等待答複。
窺見歐洋的情緒變化,他兀自一喜,隐約猜測到了結局。
正當歐洋要開口答複時,他們身上響起一個聲音來。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來,猜一猜誰在問他們在幹什麽。
我猜,咳咳咳可能是教導主任。
你們呢?猜對了給紅包,100JJB。
喪心病狂卡文式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