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富二代×總裁(7)
心情複雜的韓嶼并沒有等到酒後××的劇情發展。
因為,他生病了。
周日晚上的電視臺新聞,還在提醒大家注意流感,沒過幾天,韓嶼就中招了。
韓嶼上午在辦公室咳嗽了半天,下午去醫院檢查時,他的發熱症狀引起了醫生的高度注意,被留院隔離觀察。
在老板疑似得了流感之後,公司又有兩個人接連進了醫院,弄得大家有些惶惶不安。
見此,韓嶼索性給大家放了幾天假。
畢竟,信息科技公司與新安集團合作項目的開發工作進行得比較順利,大家首次接到這樣的大項目,都有些興奮,工作起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即使放假幾天,預計也能提前完成項目進度。
韓嶼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玩手機。
醫生說H7N9病毒有幾天的潛伏期,因此他需要在醫院再住一段時間,等确認不是流感才能出院。
韓辰下午的時候抽空過來探過一次:“等會我叫小王去給你買點日用品,你有什麽需要帶的嘛?”
韓嶼想了一會:“給我帶個存的電影多一點的筆記本吧,醫院這個網也太卡了……”
到了下午果果放學後,他也在嫂子的帶領下來了醫院,像模像樣地安慰着不能回家的小叔叔:“小叔叔,麻麻說你生病了,生病可難受啦,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頓了一下,又有點不舍得地說道:“等你回家了,窩把麻麻給窩新買的變形金剛送你。”
韓嶼難得被這小惡魔體貼一次,簡直感動:“哈哈哈,我不要你的變形金剛,只要你下次吃巧克力的時候,分我一半就行了。”
聽到不用送變形金剛,果果滿口答應:“沒問題,到時候窩的巧克力都分給你!”
韓母此刻正在香港,即使心急也沒法很快回來。她和韓嶼通了個電話,叮囑了好多注意事項,韓嶼都一一應下了。
到了快挂電話的時候,她突然放低聲音,小心地問了一句:“小羽毛啊,你不會是因為洩露了那個航班事件的天機,所以遭到什麽反噬了吧?”
“老媽,你最近都在看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說啊?”韓嶼對自己老媽這麽大的腦洞也是服氣,“我一不會算命,二不懂風水的,你這說法也太扯了。”
胡思亂想被怼了回來,韓母默默無言地挂了電話。
第二天下午,錢方那個大嗓門得知韓嶼住院的消息,暗搓搓給韓嶼遞進來了一個不可言說的硬盤:“咳咳,嶼哥,這可是我從馮文遠那裏要來的珍藏,給你解解悶。”
韓嶼簡直被這家夥氣笑了:“我是在養病啊兄弟,給我看這種,能看不能吃,有意思嗎?”
錢方擠眉弄眼的:“嶼哥你畢竟母胎solo二十幾年了,馮文遠這小子作為華星娛樂的少董,這方面經驗豐富得很,你先參考參考,以後也好用得上是不是?”
韓嶼沒好氣地讓他快滾:“再bb小心我向孫大小姐打小報告,她要是知道了你向馮文遠要這種東西,你就等着被你的三個小舅子按在地上摩擦吧。”
“別別別,”錢方瞬間苦了臉,“嶼哥手下留情啊!我馬上走,馬上走……”
錢方最終還是留下了那個硬盤,帶着“我果然是嶼哥的好兄弟,我考慮得真周到!”的成就感挺胸離開。
他剛走到樓下大廳裏,就遇到了匆匆而來的齊安。
“咦?齊總?你也來醫院挂號啊!”錢方訝異出聲。
其實錢方與齊安原本也算得上相熟,不過自從韓嶼和齊安關系冷淡下來之後,他自然是站在他們家嶼哥一邊,和齊安保持了一定距離。
最近嶼哥和齊安重歸于好,聽那意思還是齊安主動道歉的,萬年寒冰一朝消融,錢方那是好奇得抓心撓肺啊。
突然在醫院遇到,他十分自然地想去圍觀一下這個最近的話題中心人物。
齊安一看是錢方,心知這是韓嶼的發小,勉勉強強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不是。”
錢方锲而不舍:“那您這是,來探病?”
齊安更加冷淡地“嗯”了一聲。
饒是厚臉皮如錢方,也被這無限發散的冷氣凍得聊不下去了。
待到看齊安站在了15層以上專用電梯的前面,錢方心中有什麽靈光一閃而逝。
剛往門口走了幾步,錢方突然就若有所思地頓下了步子:這電梯,齊總不會是要上去看嶼哥吧!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電梯門正在緩緩合上。
齊安站在那狹窄電梯的中央,手裏拎着剛剛脫下的西裝外套,臉上仍然是萬年的沒有表情。
但那高人一籌的顏值和氣場,卻将這個平平無奇的醫院電梯,襯托得宛如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入口般富麗非凡。
錢方咋了一下舌,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是衆人目光的焦點,即使把他丢在節日廣場的人潮中央,他也會被大家一眼識別。
錢方自顧自地想象了一下,齊安頂着這樣一張自帶閃瞎人眼技能的冷臉,去隔離病房探病的場面,默默地抖了抖:如果真的是去看嶼哥的話,此處只想為嶼哥默哀三分鐘。
錢方離開後,韓嶼的病房裏又恢複了一派寂寥。
從隔離病房的玻璃望出去,走廊上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有的人臉上是劫後逃生的喜悅,有的人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慮,而更多人則是面無表情的麻木。
外面是人間喧嘩,唯此處寂靜自成一體,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儀器運轉的輕微聲響。
錢方把那個移動硬盤裏的存貨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韓嶼将硬盤連接上筆記本電腦,随便戳開了其中一個文件夾。
浏覽了一會兒,韓嶼才發現了有點不對勁:這個文件夾的片子裏,主角好像都是兩個男的!
他本來想點擊右上角的那個“×”來退出文件夾,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最近不是還在為性向問題感到十分糾結嗎?
正好可以看看,自己對男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韓嶼點開視頻,開場就是十分惹火、直入主題的一幕:辦公室play。
屏幕裏兩個人的各種動作漸漸激烈起來,而韓嶼的內心卻毫無波動,他甚至還有閑心吐槽一下,這麽大難度的體位,真的是非常挑戰演員的柔韌度了。
“9號床,有人來申請探病。”床前的對講機器裏傳來護士例行公事的通知,“登記的名字叫齊安。”
雖然有點奇怪齊安這樣日理萬機的總裁也會有空前來探病,韓嶼還是迅速地回應了一聲:“好的,請通過一下他的申請吧,那是我的朋友。”
當齊安來到隔離病房門口的時候,韓嶼已經将屏幕上的小電影調到了暫停。
隔着一層玻璃牆,齊安的聲音在對講機裏也顯得十分沉穩可靠:“我剛才在下面問了醫生,他說你的情況比較好,今天已經不再發熱。不出意外的話,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從隔離病房移出,換到普通病房的單間。”
“明天就能出去?”乍一聽得這個消息,韓嶼的心裏還真有幾分欣喜。
雖然韓嶼只在隔離病房呆了一天,不過這種坐牢一樣的滋味确實有點不好受。監獄裏的囚犯還能出去放放風呢,他卻只能呆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被動地等待着觀察的結果。
齊安的口氣十分篤定:“放心吧。”
得知了這個好消息,韓嶼頓時覺得病房裏剩下的那點時間也沒有這麽難熬了。他和齊安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整個人都歡快起來。
其實他們很多年沒在一起談天說地,真論起來,也沒有多少好聊的。
只不過一個心懷鬼胎,覺得和齊安多相處相處有利于弄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另一個求之不得,拼命找各種話題,恨不能把這個閑聊延續到世界末日。
于是,在這樣殊途同歸的目的下,他們之間的交談竟然進行得很是和諧愉快。
說了一陣子話,韓嶼的嗓子有點發癢。他側過身,試圖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好喝口水潤潤喉嚨。
筆記本電腦平放在韓嶼的腿上,他的身子一轉過去,筆記本被毫無預兆地帶倒,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韓嶼無奈地放下喝到一半的水杯,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把那筆記本電腦撿起來。
還沒來得及擡腿,他就聽到了地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熱烈的喘息夾雜着似痛苦似歡愉的□□,反應過來之後,韓嶼的臉都黑了。
好死不死的,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還冒出了一條臺詞——“哦,寶貝,你這個危險又迷人的的小妖精!”
再次受到重擊的韓嶼,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你特麽一個小電影你要什麽臺詞!不要随便走錯片場到天雷狗血言情劇裏去啊!
當韓嶼終于撿起筆記本電腦,手忙腳亂地關掉了那個視頻之後,他甚至不敢轉頭去看齊安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羞恥了,第一次看這種小電影就被當場抓包,而且還是在探病這麽嚴肅正經的氛圍下!
這個突發事件委實有點太毀形象,韓嶼的腦子已經無法運算出一個合适的處理方案。
齊安雖然隔着落地玻璃,但明顯已經通過對講機聽到了這段一言難盡的背景音,他楞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再出聲。
艱難地擡起頭,和齊安對視一眼。韓嶼的腦子裏此刻只反複回蕩着一句話——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